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說戲和噴人

十二月中，宋亞又跑到好萊塢的華爾街之狼片場。

“卡！”

便宜的隱性特型演員自然無法奢求演技頂級，飾演‘保爾森’的這位中年白人演員上來就需要和影帝尼古拉斯凱奇互飚大段對手戲，表現頗為糟糕，接連被導演安東尼斯科特喊卡。

按照劇情，尼古拉斯凱奇飾演的男主這時候雖然只是個初窺華爾街門徑的雛，但身為未來的華爾街之狼，他是個天生人精，所以一方面考慮到上下級的人際關系，他得對‘保爾森’保持恭敬；另一方面他又得表現出極善察言觀色的人精本能，在瘋狂吸收老板兼入門導師的指點；同時還得兼顧門外漢的呆、懵懂、思維跳躍速度暫時跟不上華爾街毐蟲老油子的特點。

尼古拉斯凱奇處理得很好，微表情妙到巔毫，除了不夠小李子帥，演技上碾壓未來天啟原片里的小李子。

他的表演越精彩，對手戲的‘保爾森’壓力就越大，本來這場戲就該‘保爾森’引領節奏而不是他，現在卻反過來了，完全被影帝碾壓。

“卡！不好……”

“卡！我說多少遍了？你……”導演安東尼斯科特也很無奈。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這么著被NG折騰了幾個來回，尼古拉斯凱奇二千萬俱樂部頂級男星脾氣上來了，“你們好了再叫我……真浪費時間！”

然后便絲毫不顧及對戲的這位中年白人小咖感受地罵罵咧咧起身，徑直走向他的專屬休息室，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了黑法老在場，“APLUS，去我那嗎？”又熱情邀請。

“不了，我和他聊兩句。”宋亞指指窘迫地保持坐姿發呆的‘保爾森’笑道。

“我建議換個有演技的，還來得及。”

尼古拉斯凱奇嘴巴湊近耳語了一句。

“再給他一些時間吧，你先休息，沒事……”宋亞笑著拍拍他胳膊，目送他的聲影消失在片場。

華爾街之狼的投資很大，主要是需要大量群眾演員，動輒幾十上百人的大場面太多，光棚內那間主角的股票經紀公司就能容納上百工位，而且這些演員演技都得起碼有一定水準。

今天也一樣，這是場高級餐廳的內景戲，除了正拍攝的桌子，幾乎每個周圍座位上都坐了衣冠楚楚飾演曼哈頓上流社會人士的群眾演員，鄰桌演員還得配合男主搞出的動靜，做出諸如側目之類表情動作。

宋亞打量起‘餐廳’全景，片場其他人也都在對他行注目禮，雖然男主跑了，但導演沒有宣布休息，于是大家也都在座位上老老實實呆著，保持拍攝狀態的同時趁機低聲閑聊，導致片場稍微有一點嘈雜。

導演安東尼斯科特本人則和攝影師等主創團隊呆在一起，笑著扎堆閑聊，其實高盛通過中間人偷偷找過他，苦口婆心勸他刪改這段戲或者換演員，所以今天黑法老一到，他心里就非常亮堂了。這必定是黑法老和保爾森在華爾街的恩怨延伸，黑法老專挑今天這場戲跑來親自坐鎮片場，就是為了盯著將這場戲遵照個人意志實現，惡心保爾森。

“抱歉，APLUS先生，我搞砸了……”

‘保爾森’可憐兮兮地認錯，小演員好不容易拿到這種好角色，現在弄成這樣，沉重的壓力令他幾近崩潰。

“沒事的，你處理得太強勢了，沒錯，你現在是男主的老板兼導師，人際上確實是強勢的一方，但別忘了，同時你還是個毐蟲，一個目空一切的華爾街精英，你得更……怎么說，旁若無人一點，你不必像那種普通的老板，一直對下屬展示威嚴，表情和肢體語言也要更豐富。你坐過去……”

宋亞很和氣地示意他換去原尼古拉斯凱奇的座位，自己坐在他的位置，先閉目回憶了一下天啟原片里馬修麥康納的表演片段，“這樣，我給你演示一遍。”

然后進入狀態，盡量百分百復刻馬修麥康納的表演，親自示范：“繼續聽我講，我們屁都不創造，什么都不建設，假設有客戶八塊錢買了一股，現在漲翻倍了，他開心極了，想清算兌現，拿上錢打包走人……”

他雙手張開，邊說邊像翅膀般揮舞，“那么你該做什么？你得繼續給他出點子，金點子，絕妙的新想法，制造另一個‘機會’，讓他拿收益再投下一支股票，不斷投，投啊投……”

整間‘餐廳’陷入寂靜，大家都沒想到在舞出我人生1和足球尤物、刀鋒戰士系列等生涯演出中，一貫以面癱演技聞名的APLUS，竟然有自信給人說戲教人表演？群眾演員們無聲地好奇旁觀，一道來探班的查莉絲和伊麗莎庫伯斯特兩位金發白妞也目不轉睛，她倆都在華爾街之狼這部戲里有角色。

“因為他們全是他媽的癮君子，你就一直這么干，別停下來，一直投啊一直投，無休無止……”

越說，宋亞越眉飛色舞，不停改變手勢和肢體語言，稍微帶點瘋癲，“讓他以為自己快成富翁了，理論上他的確可能賺了，但我們這些經紀人揣進口袋的傭金，可全都是實打實的真鈔票MFXXK！學到沒？嗷嗚……”

最后還雙手握爪像狼那樣叫了一聲，揮灑自如。

洗腦高手，華爾街騙子的形象瞬間骨肉豐滿了。

全場目瞪口呆，也許……這就是天才吧！片場里這些好萊塢的路人演員們，其中不乏年齡很大的老頭老太不由都有些自慚形穢了，無論干什么，天才只要稍微用點心就可以干得很好，藝術果然都是相通的……

而自己在好萊塢混到現在，還在接沒臺詞的小配角……

“哇喔……”

導演安東尼斯科特也震驚了，他堅信黑法老沒這演技，眼前的發揮無疑來源于黑法老在真實生活里的經驗和觀察，很可能就是從保爾森本人那學來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高盛董事長竟是這么一個人……

和伊麗莎庫伯斯特一樣已化成水汪汪星星眼的查莉絲心里不由更崇拜這個男人了，同時情緒又有些復雜，好演員看到好表演，一方面自然有惺惺相惜的爽感，另一方面，說不嫉妒也是假的……

已經在好萊塢打混這么多年了，可能需要超常發揮，才能飚到他現在這般的演技！

可他從來不練習表演啊！

光這么一大段臺詞剛才就沒看到他做任何準備！

這點查莉絲是絕對清楚的，他不可能有這個時間！

哪怕改編劇本他參與了！

才滿十八歲不久的伊麗莎庫伯斯特暫時還想不到那么多，發自內心的為宋亞的表演而崇拜和感動，她開始鼓掌，隨后片場里的其他人跟進，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查莉絲于是也激動的跟著大家一齊拍手。

“太精彩了！要不你自己來吧APLUS先生！”

人群中有個馬屁精群演喊了一嗓子。

我演華爾街騙子？宋亞扭頭對聲音過來的方向如毒蛇般冷冷瞥了一眼。

導演安東尼斯科特也知道其中利害，“安靜！”趕緊幫忙彈壓。

“嗯嗯嗯……嗯嗯嗯……”

掌聲驟停，宋亞又單手捶胸，對‘保爾森’演示下一段戲：老師帶領學生一齊哼歌。

這其實更傾向于直銷企業的洗腦套路了，“繼續！”邊引導對方哼著，邊在‘餐廳’當眾恣意擺弄吸的喝的一系列道具，舉重若輕，將華爾街精英目中無人的狂妄和時時刻刻不忘追求刺激表現得非常具體，非常的……生活化。

“再來一遍，現在該你了。”

一套戲做足后宋亞又和‘保爾森’換座位幫忙搭戲，手把手的調教，直到尼古拉斯凱奇耍完大牌回來。

“OK，我們繼續！”導演安東尼斯科特和退回攝影機后的宋亞擊掌，“各部門準備！”

“你剛才的表演真是太棒了APLUS。”

伊麗莎庫伯斯特興奮地挽住他臂彎，雀躍不已。

沒看到這一幕的尼古拉斯凱奇聽到伊麗莎稱贊宋亞的表演，有些納悶的看過來。

“嗯。”

宋亞淡淡答應了一聲，他不喜歡被太多人看到和這種好萊塢新人女星有親密接觸，海登之前也和伊麗莎本人以及她經紀人嚴肅溝通過，甚至簽有白紙黑字的合同，但這女孩畢竟年紀不大，又是標準頭腦空空的金發尤物，自控能力不強。

宋亞順勢將身體接觸轉化為禮節性擁抱，同時悄悄給查莉絲打了個眼色，查莉絲處理這種情況已很熟練，等擁抱過后，她將伊麗莎挽住，帶開一段距離。

“華爾街第一要義……”

拍攝繼續，‘保爾森’的表演離天啟原主馬修麥康納仍有相當大差距，但總算開竅了，厘米級復制剛才宋亞跟他說戲時的教導。

“卡！Nick？”

尼古拉斯凱奇這一脫胎換骨級的變化有些反應不及，這次輪到他吃NG了……

“呃，抱歉，導演，再來一遍吧。”私人生活混亂狂放的影帝專業素養完全沒問題，是他的錯就認，立刻道歉，“給我兩分鐘。”然后雙手猛搓臉，這是他試圖快速進入角色狀態的習慣性動作。

群演們再度乘休息時間偷望過來，宋亞能感覺到但不在意，這段戲能按原計劃呈現出來就行，畢竟不能真的奢望花小錢買到馬修麥康納級別的演技。

心放下，宋亞手攀上安東尼斯科特的肩膀低聲打了個招呼就悄然后退，消失在通向片場出口的陰影中，不留身前身后名。

“我們也走吧，走……”

伊麗莎庫伯斯特雙腿并攏攏慫恿查莉絲。

“嗯。”兩女也躡手躡腳離開。

前面的宋亞步伐很大，走得又急，她們遠遠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但追不上，估摸著脫離片場大多數人的目光后，干脆小跑起來。

高跟鞋咔嗒卡嗒，但宋亞沒注意，他還有另一個使命。

保鏢拉開門，他走出去，查莉絲和伊麗莎卻被攔在門內。

“稍等，兩位女士。”保鏢笑著張開雙臂。

“怎么了？”查莉絲看向男人迅速被兩列保鏢夾在當中，遠遠只能看到一個后腦勺。

“稍等一下就好。”保鏢也是服從命令，不知道具體內情。

很久以前，宋亞出現在鏡頭前的畫風就是時刻被人簇擁著，除非自愿，被阻攔在遠處的記者們最多拍到位于保鏢人墻和隨員們中間的他以及他的朋友們，想挑一張巨星全須全尾的好照片都極難，而且時間還短，嚴密的安保措施使他剛離開一棟建筑后，一般走幾米路就會鉆入車內，揚長而去。

他偶爾才會抬手沖鏡頭打招呼，滿足一下記者們的拍攝需求。

但這次有點不一樣，他和老麥克交談了幾句后主動分開保鏢，微笑著迎向記者們。

這個舉動說明黑法老有話想說，記者們立刻興奮了，快速按動快門，閃光燈不停亮起。

“APLUS，華爾街之狼是由喬丹貝爾福特的自傳改編的對嗎？你覺得他的故事對目前的米國金融市場有什么警示作用？”

“你接下來會去片場探班女友嗎？”

“你對你前妻和Foxybrown在街舞大賽的沖突有什么看法？你支持Foxybrown退出評委席嗎？”

“你有計劃去醫院探望MCHammer嗎？”

“你無限期推遲的專輯新發售日確定了嗎？”

“你對XBOX項目上和微軟的合作……”

由于跨界跨得實在太多，記者們的問題也五花八門，又由于權勢地位的變化，真正問挑釁性質刁鉆問題的狗仔也幾乎絕跡了。

“APLUS，你對最近備受好評的奧斯卡熱門影片死囚之舞怎么看？”

宋亞滴水不漏地挑了一些問題回答，但這個問題才是正餐，他立刻回答：“我看過那部電影，我想說的是：我個人非常非常不喜歡，一名種族歧視的白人因為良心發現，就能所謂幡然醒悟洗心革面？我很懷疑……”

事情是這樣的，九一一事件后，全米社會急需證明自己的團結，無論是輿論還是內部消息，大家都意識明年年初的頒獎季是好萊塢黑人從業者拿獎的最好機會，哈莉拿影后的概率陡然增大，影帝熱門也被認為是靠‘訓練日’拿到不錯票房的老牌黑人影星丹澤爾華盛頓。

這本是大好事，但中間出了問題，由于哈莉的夢之安魂曲還未開畫，而較早上映的她同生態位死敵金伯莉伊麗絲在死囚之舞中的表演大受好評，照這種趨勢，哈莉的影后很可能被金伯莉截胡。

宋亞怎么可能容許這個情況出現，宣傳機器立刻開動，全力狙擊金伯莉以及她參演的死囚之舞。

死囚之舞的故事梗概大概是男主比利鮑勃松頓一家工作都是獄警，中年鰥夫的他本是個鐵桿種族歧視者，他父親也是，但他兒子已經不贊同父祖輩的觀念，在一次對黑人罪犯執行死刑之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舉槍自殺。

這一變故令比利鮑勃松頓內疚不已，他開始懷疑、放棄以前的歧視觀念，正好，一次他在路上偶遇金伯莉飾演的那名被執行死刑的黑人罪犯妻子，他試圖向生活艱難的對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于是漸漸走入對方的生活，兩位不同族裔的男女最終達成和解，走到了一起，他也將死硬的父親送進了養老院，和過去告別。

“特別是死囚之舞后半段的劇情，令人無比惡心，一位親手執行黑人囚犯死刑的白人獄警，最后還睡了對方的遺孀？聽著，聽著……我可不管什么已經回頭改過或者自我救贖之類的屁話，這種劇情就不該被拍出來，它令我感到非常不適。”

宋亞滔滔不絕開始狂噴：“我相信沒幾個非裔米國人喜歡這種劇情，斯派克李導演也贊同我的觀點，我相信你們已經看過他之前的訪談。”

也不全是為了哈莉，這種劇情本來就相當操蛋，雖然改頭換面順應時代做了非常奧妙的處理，但內核不就是白人做完惡后改過自新，然后和被他們壓迫殺害族裔的幸存者達成和解，攜手共赴美好的明天嗎？

白男黑女，而且白人依然是拯救者，給死囚遺孀黑女提供金錢和生活上溫暖與希望的幫助者，白人無疑在后面的關系中維持了強勢地位。

斯派克李一向對這類文藝作品保持高度警惕，這次宋亞和他達成了一致，必須在頒獎季將死囚之舞干掉。

“但這部電影的制片人就是非裔米國人，而且劇本也有非裔米國人參與。”記者說。

“我尊重他們，但我不喜歡他們這樣，這顯得有些皈依者狂熱，他們代表不了全體非裔米國人。”宋亞回答。

“金伯莉也奉獻了完美的表演……”

“如果你指的是她和白人在沙發上打真軍。”宋亞的吐槽引發了記者們的笑聲。

金伯莉和比利鮑勃松頓有段激情戲非常露骨，看起來非常想假戲真做。

金伯莉這段犧牲性極大的表演有助于沖獎，宋亞就是要果斷撲滅這種勢頭，給哈莉清除對手，“換成黑男白女那些影評人就會又是一種說法了對嗎？”

記者們繼續哄笑。

躲在門后的伊麗莎庫伯斯特還懵懵懂懂，但查莉絲已經反應過來男人這是在為哈莉清除影后之路的潛在對手，而且指責死囚之舞和金伯莉的角度非常陰險毒辣，黑法老加斯派克李的聯盟完全可以左右大部分好萊塢黑人了，奧斯卡評委也不會不識趣強行將獎頒給他們不喜歡的黑人女星，把馬屁拍在馬腿上。

這樣一來金伯莉就可憐了，在死囚之舞里奉獻了那么大膽和精彩的演出，卻在好萊塢更加的舉步維艱……那種年紀的女星，等于前途毀了。

她無比慶幸當時決定重回對方的羽翼下，一年之間登上好萊塢一線女星行列，雖然華爾街之狼也是個花瓶角色，但這之后，她也想沖擊影后了。

黑法老這方面一向有信譽，今天對哈莉所做的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回去吧。”伊麗莎庫伯斯特有些不耐煩被攔住這么久，“我下午還有戲要拍。”

“等一下就好……”查莉絲心念電轉，“算了算了隨你吧。”

“好的，再見。”伊麗莎庫伯斯特轉身回片場。

“可根據A娛樂發布的夢之安魂曲預告片，杰瑞德萊托和哈莉貝瑞也是一樣的白男黑女組合不是嗎？”那邊的記者繼續提問。

“夢之安魂曲男主又沒有對黑人執行死刑！”

宋亞瞬間變臉，惡狠狠瞪著那名記者怒斥。

“這屆奧斯卡你看好哈莉貝瑞摘得影后？”又有記者問。

“當然，到時候你們自己進影院看吧，她的表演是完美的。”

“那美麗心靈的女主詹妮弗康納利呢？”

“呃……詹妮也是一位優秀的演員，她和哈莉誰拿奧斯卡我都沒意見，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詹妮主演的美麗心靈和夢之安魂曲同檔期，但點映更早，影評也解禁了，同樣一片好評，是奧斯卡的大熱門。

由于詹妮已經靠冷山拿到了影妃，于是她這次決定試試沖擊影后桂冠，宋亞后院有點起火，但起碼這一屆奧斯卡他更偏心哈莉。

“那紅磨坊的妮可基德曼呢？”

“都好都優秀……OK，就到這吧。”

妮可基德曼為爭奪影后已經找了哈維幫忙，而死囚之舞的發行方獅門影業老板和哈維也關系密切，所以今年宋亞除了狠踩金伯莉，還得時刻防備沒什么信譽可言的沖獎之王攪局。

就算大環境對黑人拿獎非常有利，但宋亞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把該說的話說完，他被保鏢們護送上車。

有大料爆了，記者們心滿意足的散去，有一位手腳慢的攝影師正在收拾設備，意外看到了正大紅的女星查莉絲塞隆低頭出門，步履匆匆穿過保鏢人墻，也鉆進了黑法老車隊的一輛后車。

他下意識抬起照相機，卻被一位注意到這邊的保鏢遙遙指過來，暗含威脅意味。

“，我懂……”

攝影師懂事的趕緊收手，舉起照相機沖對方揚了揚，示意自己沒有在拍。

芝加哥1990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說戲和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