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 第三二四章 青主兒的感覺
撿漏,撿了一塊庚金?
這種好事,他怎么從來沒遇到過?
隨慶拿著徒弟遞來好像被銀金石包裹了一小層的庚金,心中升一起一股子疑惑來。
銀金石和庚金,兩者風馬牛不相及,好好的,怎么會溶在一塊?
“你果然就給了一百五十塊靈石?”
“不是啊!我給了兩塊中品靈石。”
陸靈蹊把東西收起來后,其實也不是不奇怪,“師父,要不然,您去看看那位……道友,我說不好,總感覺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對。”
眼神不太對?
隨慶的心頭一跳。
一年多以前,圍繞在徒弟身邊發生的一些奇怪事,宜法早就跟他說過了,“是嗎?一會兒為師去看看。”
當年那人,與自己還有一面之緣,若真的是她,看在林蹊的面上,想來是愿意跟他談一談的。
“你打算拿把這庚金煉進重影里?”
“嗯!”陸靈蹊點頭,“若是我早把庚金煉進重影里,打不過魔劍,也不至于被它欺了。”那把魔劍有個魔靈,看她的目光,恨不得把她撕吃了似的。
“師父,您恐怕還要幫我看著容崢一些,那魔劍的魔靈似乎盯上我了,我感覺它對我的血非常有興趣。”
什么?
隨慶的眉頭一蹙,“你確定?”
“確定!只是當時有五異火,再加上容崢一直在壓制它,所以,外人看不出來。”
別人看不出來,并不代表,她這個近在咫尺的對手,也感覺不到。
因為雙重壓制,那家伙才被按進劍鞘,但現在容崢沒有五異火,“師父,容崢不用再打下面的擂戰了,您說,為了他自己的小命,會不會馬上去凡城,把魔劍扔到化糞池里?”
隨慶的眉頭擰了擰。
容崢是個聰明人,為了性命,他應該把劍扔進化糞池污殺。
但是,正因為他是聰明人,這不是辦法的辦法,也許他要考慮很長時間才行。
畢竟他與魔劍早成一體,魔劍被污,哪怕他沒泡進化糞池,也不可避免地會受影響。
“去不去,現在由不得他。”
三道飛劍傳書在隨慶手中很快成形,“他不是以大義逼你嗎?那為師現在就以大義逼一逼他。”
陸靈蹊看著走向不同方向的飛劍傳書,雙眼一亮,“您是給修真聯盟、七殺盟和百曉山傳訊嗎?”
“嗯!這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隨慶笑著跟徒弟道:“就算他不去凡城,這雙盟坊市也能建個化糞池,把他按下去。”
“您是說窮巷那里的修士嗎?”
陸靈蹊知道,那里的除了凡人,大都是沒辟谷的煉氣修士,想用他們建個化糞池,說來,真不會太難。
隨慶點頭,“聯盟只要想建,就有的是辦法。容崢那邊,為師會幫你盯著,趁著這幾天你還無擂可打,進幻樂塔修煉吧!”
“那我的重影……”
“為師會請你渲百師伯一起幫忙!”
兩個化神修士一齊出手,庚金很容易就能煉至液化。
隨慶道:“到時候,用不了三天,必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重影!”
他要先查街口的那個老嫗,再查失蹤的宋在野。
半刻鐘后,把徒弟趕進幻樂塔,隨慶好似隨意路過般,也站到了東交巷的路口。
這里,除了那個老嫗,還有兩個小攤子,看他們的貨基本都差不多,大概也都領有盯稍的任務。
他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老嫗,又裝作什么都沒發現地一路溜達遠走。
半晌,宜法收到傳音,急急趕到東交巷外不遠的茶樓。
“師兄!到底什么發現?”
“坐!”
包廂的窗門微微開著,正好可以看到巷口擺攤的三個。
隨慶一個透明結界打出后,親自給師妹倒茶,“你懷疑太霄宮的掘地館館主銀夜,就是當年的那人?”
“是!雖然沒有完全的證據,但我覺得她就是。”
“她對林蹊很好?”
“林蹊都成掘地館的小十了,您說能不好嗎?”
不過,好好的,師兄現在提起銀夜干什么?
“那你說,寧知意當年為何要那般做?”
隨慶有很多不解,“由著身體死亡,不管才生下的孩兒,轉為鬼修,她所求為何?當年她既然不管陸信,為管陸信的孩兒,現在又冒出來,管林蹊,你說,又所為何來?”
她哪知道?
宜法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沒敢去探!”
連顯武都死得那般可憐!
“人家對我們千道宗沒有惡意,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您管那么多干什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們只要管好林蹊就行了。
宜法不愛探人的秘密,“師兄,您是不是感覺寧知意上來了?她找您了嗎?”
“即找了,又沒找!”
隨慶輕啜一口靈茶,“她找機會給林蹊送了一塊庚金,即在我面前,露了行藏,卻又沒有一點跟林蹊相認的意思。”
庚金?
是因為今天的林蹊的那一戰嗎?
宜法望向窗外,夕陽早落,天空已漸披青黛,“那……林蹊知道嗎?”
隨慶搖頭,“不知道!不過,她有些奇怪!”
這樣啊?
“那我們就裝不知道吧!”
宜法很快道:“我已經打聽過了,暢靈之脈很被道魔一些大能修士看重!”比如那個一鶴長老,他最遺憾的就是后人大多無靈根。
“師兄,這件事,不該由我們揭出來。”
林蹊愿意什么時候揭,就什么時候揭。
好在她的家人,大概也全被那位銀夜館主保護了起來。
“林蹊修煉的時候,能讓靈氣自動活躍,我感覺也與暢靈之脈有些關系。”
宜法自意識到這一點后,就再也不想查了,“林蹊做事向來有分寸,她不愿意把她的秘密說出來,是件好事。”
這跟相不相信他們沒關系。
悠關性命的事,怎么保密都不為過。
“你這樣想,也可以。”
隨慶的目光穿過透明結界,從窗縫看向可能是寧知意的老嫗,“不過,人鬼殊途,林蹊那里,這段時間你還要多費心。”
本為就是她費心好吧?
宜法甚為無語,“以后,她到哪我到哪行了吧?”正好綁著林蹊一起修煉。
“陸家那個陸從夏小丫頭,你感覺為人如何?”
“聰明!”宜法自然注意過陸從夏,“也挺大氣的,不比佳人和林蹊差。”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有陸家那個大家累!
“在我看來,陸岱山雖然很重看她,可是,正因為他的看重,那小丫頭以后沒有佳人和林蹊能走得快。”
“唔!林蹊和她的關系好像挺好。”
隨慶又道:“我們能查出她和陸家的關系,你說,太霄宮和飄渺閣那里,有沒有什么人,對林蹊的身世,也有所覺?”
至少徒弟沒有掩飾地對無相好,就是個大紕漏。
“能有所覺得,都是關注陸家和陸信后人的人。”宜法想了想,“至少飄渺閣那里,我們可以放心。”
秋宇掌門是聰明人,若是知道了,可能跟他們一樣,幫忙掩蓋還來不及。
“至于太霄宮……,林蹊在太霄宮的時候,都非常注意。”
難得小丫頭對陸家,沒有喜,也沒有悲,只做正常的千道宗弟子該干的事。
“陸岱山為人不精明,陸家其他人……,暫時出類拔萃的只有陸從夏一個,她與林蹊交好,祖上的關系與陸信也不錯,若有所覺的話,定會幫忙掩蓋。”
宜法之前查的可是很多,“至于儀芬……,”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師兄,聽說寧知意當年先認識儀芬的,對她還曾有相助之情。
寧知意動山海宗那些人的時候,始終不曾動過陸家,不曾對儀芬和陸傳有過任何動作,我覺得,太霄宮那里,有她看著,我們也不必擔心。”他們要做的,只是看好林蹊就成。
隨慶轉著手中的玉杯,半晌點頭,“那行吧!你的人查到宋在野是怎么失蹤的嗎?”
“查不到!”
所有人都想查宋在野。
聯盟和七殺盟那么多人都沒查到,更何況,她這個對靈界不甚熟悉的人了。
“我們上來的幾個弟子,現在都還沒混到七殺盟和修真聯盟呢。”宜法也甚頭疼,“林蹊又不肯告訴我們三生途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更查無可查了。”
幻樂塔里,只有陸靈蹊一個人。
她還沒開始修煉,好長時間,沒有主動理她青主兒卻有些扭捏地出現了。
“干什么?”陸靈蹊感覺青主兒的小綠葉子好像大了一點點,微有欣慰,“有話就說,有錯就認!”
“什么叫有錯就認嘛?”
青主兒本來就心虛,聽她這樣說,心虛更甚下反而張牙舞爪了,“我可沒做錯什么事,倒是你。”
“我怎么啦?”
陸靈蹊笑嘻嘻地,“我最近在給我們賺大錢呢。”
賺不著錢的青主兒更心塞了。
當初宜法讓林蹊當東西,她其實有些心動的,只是,她收的都是好東西,真要當了,萬一贖不回來,就糟了。
一個猶豫,就錯了過發大財的最佳機會。
青主兒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后,只能努力振作,“林蹊,我……我在今天好像感覺到息土的氣息了。”
息土?
陸靈蹊瞪大了眼睛,“在哪?在這個駐地里嗎?”
“不是!”青主兒搖頭,“具體——我也不記得在哪了。”隱隱綽綽的,她就是現在回想,才越來越覺得像是息土對她天生的那點吸引。
陸靈蹊感覺這小家伙是來涮她的,“雙盟坊市這么大,又有好些化神修士,如果誰有息土,也很正常。”
小家伙的小臉太嚴肅,她心下頓了頓,“你可別跟我說,你要息土。”
青主兒撅了撅小嘴,“我也不是說,一定要它,但是如果有它,我們的空間,就能馬上不一樣了,還有你的鴻蒙珠子,或許,有了息土,它就能自動生出一個小世界來。”
“嗯!那么好的東西,你覺得,誰會賣?”
陸靈蹊反問,“主兒,這里是雙盟坊市,有好些化神修士,現在又正值道魔大比,更有無數奇人異士,我不會去打聽息土,你……也不能去。”
青主兒的小葉子有些耷拉了下來,“那你帶我出去轉轉也不行嗎?我現在想想,那息土氣息,若隱若現的好奇怪,萬一它是沒主的呢。”
“那是不可能的。”
陸靈蹊手上凝出一滴水,輕輕滴到她的小臉上,“我覺得你應該清醒一點,息土無靈,它是做不到若隱若現的。”
反正怎么都說不通了。
青主兒的小綠葉子輕輕一甩,把那滴水甩到她身上,“那好吧,等我把這件事,完全想清楚,再來跟你說。”
她消失在陸靈蹊的手腕上,重回空間,努力想,什么時候,有那種感覺的。
好像……可能……
青主兒在空間里轉來轉去。
現在的空間,早成了靈藥園,她還催長了些,
今天什么時候有感覺的呢?
半晌,她停在藥園中間某個小土包處。
為防林蹊找她要三生途,為防她到她的根部去找,她把三生途埋在這里。
好像……可能……
青主兒的小根在土中一挑,有了好些裂紋,如棱形水晶的三生途就被挑了出來。
她看著這個,已經快成廢品的三生途,小臉嚴肅了起來。
這東西是宋在野的。
宋在野機緣無雙。
他的魂火雖然熄了,可是修煉又不止人身一途。
若是宋在野又出現了,若他身上有息土,那她隱隱綽綽的感覺說明了什么?
青主兒的小臉嚴肅,想了又想,到底卷著三生途,又出了空間。
只是,這時候,陸靈蹊已經在修煉,她現在擺的是臥龍的姿勢,身邊的靈光閃閃爍爍,看上去,非常漂亮。
青主兒卷著三生途等她。
與此同時,七殺盟已經封存的‘獨’園,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避過巡衛顯出形來。
宋在野在虛實里不時轉換的身體終于穩定下來的時候,走向臥房一旁的窗門。
他的手按到窗門上,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循著一定規律,沒一會,后院的一個石板無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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