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楊門 第0524章 楊洪的教誨
“賜封楊業為代國公,晉佘賽花為代國夫人,擢升楊延嗣為虎侯,晉曹琳為從三品誥命身”
趙光義為人雖然陰狠,又恨楊家入骨,但是到了目前這種關鍵的時刻,他也能忍辱負重,顧全大局。
高懷德身死,對他造成的影響很大。
在大宋將門之列,失去了一個最頂尖的支持者,他首先要確保的就是穩固自己的皇位。
高懷德一死,高家在大宋將門之聊地位,就開始急劇下滑。
整個大宋將門之列,最強的三席,將會變成曹家、石家、王家。
在趙光義眼里,曹彬雖然忠貞,但是已經位極人臣,再往前一步就能直接威脅到皇位。
所以,絕不能允許曹家再往前走一步了。
而石家近些年的重心都撲在了斂財上,對朝堂的政務并不上心。
而且自從趙匡杯酒釋兵權以后,石家也就沒有什么報國之心了。
至于王家,王家相比于前兩家,還是有些羸弱。
一旦楊七率領大軍造反,反攻大宋,那么趙光義手里能用的人,還真沒幾個。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安撫楊家,那是真心安撫。
絕不能再在里面摻沙子,逼著楊家去造反。
為了穩最家,趙光義甚至重新啟用了沈倫,讓他去代州做宣讀圣旨的使者。
滿朝文武,在得知了趙光義的決定以后,全暢然。
當他們得知了高懷德戰死在姑蘇以后,也就理解了趙光義的作法。
高懷德戰死,這可是一個重磅消息。
這代表著,一個頂尖的將門,有可能因此隕落。
汴京城的局勢,也有可能有因此出現變故。
更多的利益,將會出現在朝臣們面前。
這些個利益該怎么去獲取,這些利益該怎么去爭奪?
這一個問題,幾乎填滿了滿朝文武的心胸。
至于楊家的問題,已經被他們拋擲腦后了。
楊家在西北崛起,搶的都是黨項人和遼人的利益,并沒有搶奪他們的利益。
一陳的利益爭奪戰,將會在大宋朝堂上打響。
趙光義遣派沈倫去宣讀圣旨,臨行前。
趙光義把沈倫邀請到了宮里,徹夜長談了一番。
次日。
沈倫就懷磁趙光義交代給他的任務,踏上了去代州的路。
趙光義在把安撫楊家的重任交托給了沈倫以后,就全心全意的參與到了汴京城權力變化的梳理當中。
他要在這一次的利益爭奪當中,培植更多自己的力量。
同時把所幽權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汴京城里風云動蕩。
楊七一無所知,此刻他正一臉無奈的對著楊洪。
楊洪為了從楊七嘴里套出南國的消息,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一天十二個時辰,楊洪幾乎是在晝夜不停的堵楊七。
楊七都魚懷疑,這個楊府的老管家是不是不用休息。
此時此刻,他就被楊洪堵在了床榻上。
自從楊七身受重傷以后,為了養傷,形成了一個裸睡的習慣。
如今,赤果果的被楊洪堵在了床榻邊上,還真魚不習慣。
他用被子遮擋著身子,干笑著問楊洪,“洪叔,您這是做什么?杏我可沒有特殊嗜好。”
“呸!”
楊洪啐了一口,黑著臉,罵道:“你杏少給我打馬虎眼,這兩天你就像是個賊一樣,四處躲著我。不這么堵你,能找到跟你說話的機會嗎?”
楊七慘兮兮道:“那你也得讓我先穿上衣服吧?如今這模樣,被人看見了,影響不好。”
楊洪瞪著眼,冷聲道:“就這么說,誰知道你杏穿上了衣服以后,會不會又借故逃跑。”
楊七裹著被子,無奈的道:“洪叔,你問吧”
“咳咳”
楊洪咳嗽了兩聲,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杏跟南國國主易希是什么關系?二郎、三郎和六郎,又怎么跟南國扯上關系的?你杏什么時候和折家結盟的?又是什么時候和野乞干泊結盟的?”
楊七眨巴了一下眼睛,坦言道:“南國國主易賢是我,二哥現任南國的兵馬大元帥,三哥和六哥現在在南國當大將軍”
“你放屁!”
楊七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洪粗暴的打斷了。
楊洪怒氣沖沖的喊道:“就你能成為南國之主,就二郎,還南國兵馬大元帥?你怎么不說令公是南國太上皇呢?”
楊七眼睛快速的閃爍,愕然道:“我真是南國之主,我爹愿意的話,也能成為南國的太上皇”
“嗯?!”
楊洪瞪著眼睛,一臉怒火的。
楊七唯有唉聲嘆氣的道:“好吧!我說實話,我在邕州的時候,曾經出手幫過南國國主一點兒小忙。南國國主念及恩情,又跟我聊得來,所以我們就結為了兄弟。
所以呢,我在南國,勉強也算的上是一個王爵。
南國國主賜給了我一座府邸,還有一支親衛軍。
我瞧著還行,所以就讓我二哥、三哥和六哥過去幫忙掌管。
俗話說狡兔三窟嘛。
我也是想為楊家留一條后路。”
楊洪收起的臉上的怒火,震驚的問道:“真的?”
楊七趕忙點頭,鄭重的道:“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楊洪吧唧著嘴,一臉駭然,道:“你杏真是造化,居然能和南國國主搭上關系,還能成為南國國主的拜把子兄弟。
也不知道你杏是那里修的福氣。”
震驚過后,楊洪欣慰的道:“你杏不錯,能想著幫楊家留一條后路我還以為你在勝州鬧這么大動靜,就不知道怕的。原來你杏已經留好了后路。
不錯不錯”
楊七臉上燦燦的笑著,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說實話楊洪居然不信,偏偏楊洪就信了他編的瞎話。
不知道以后楊洪知道了真相以后,會作何感想。
楊洪欣慰之余,叮囑楊七道:“你杏做事已經有了章法,謀定而后動,又懂得給自己留后路♀說明你已經長大了。
不過,你身上也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容易沖動。
你一沖動,就容易被沖動所控制,作出一些魚死網破的事情。
這個弱點被敵人抓住了以后,很容易被敵人利用,成為對付你的利器。
杏,你要知道,成大事者除了需要不拘洶之外。
更重要的是心堅如鐵石。
這是為將者最重要的一關。
只要你能做到守住本心不動,以后這西北之地,定有你楊延嗣的一席之地。”
楊七從被子里抽出了光禿禿的手,拱手道:“杏多謝洪叔教誨。”
楊洪樂呵呵一笑,道:“談不上什么教誨不教誨的。只是一些為將的心得而已。令公不愿意告訴你,我只是幫令公給你補上了這一課而已。
如今我在這復興關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會去了。
以后在人前的時候,也別在再我面前自稱杏了。
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而且如今還掌握著三州的權柄。
威儀不能失去。
你對我這個楊家的老仆太恭敬,容易被人看輕。”
楊七愣了愣,曳大笑,“洪叔你蟹了我楊延嗣,若是我在乎旁人的看法的話,又怎會在這西北建立這么一番功業。
您老陪伴我們兄弟長大,又對我們兄弟言傳身教,把畢生的精力都耗費在了我們兄弟身上。
對您恭敬是應該的。
旁人若是要看輕我楊延嗣,那也得先看看我楊延嗣想不想搭理他。”
楊洪激動的滿眼淚花,“你杏果然長大了,而且還具備一身梟雄的本色。”
楊七笑道:“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楊洪點點頭,沒有再多言。
復興關戰事結束以后,他之所以還留在復興關,其一是想從楊七嘴里套出他和南國的關系;其二就是為了教導楊七,讓楊七看到自己身上的短板。
如今,兩件事兒都完成了,楊洪也就沒有在復興關待下去的必要了。
楊七再三挽留楊洪,楊洪還是執意的離開了復興關。
不過他離開的時候,只是一個人走的。
他來的時候,帶來的楊家家將,并沒有跟著他回去。
楊洪心里清楚,楊七現在根基還很薄弱,需要楊家家將的幫襯。
瞧著這位把一生都獻給楊家的老仆,牽著一匹老馬,孤身消失在了眼前以后。
楊七突然魚傷感。
他一傷感,侯仁寶這個被綁在轅門上的出氣筒就遭殃了,被楊七逮淄是一頓痛打。
楊七對于侯仁寶的厭惡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打從知道了侯仁寶把十萬漢家男兒丟到了交趾,自己獨自逃跑以后。
楊七就發誓要剁了這個家伙,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如今侯仁寶落在了楊七的手上,楊七自然不會讓他死的那么痛快。
然而,楊七拿侯仁寶撒氣的時候,拿他撒氣的人也到了復興關。
寇準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騎著一頭老驢,晃晃悠悠的進入到了軍營里,直奔楊七的中軍大帳。
在寇準身后,跟著幾個衣著破爛的衙役。
進入到中軍大帳,一見到楊七,寇準就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帳篷里的軟榻上,把身前的案幾拍的啪啪響。
“楊延嗣,我要辭官,我不干了。”
楊七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的問道:“誰又惹你寇大官人了,你又要撂挑子?”
寇準瞪著眼睛,說道:“除了你楊延嗣,這代州、勝州、豐州三地,誰又會惹我?”
楊七雙手環抱在胸前,好奇的問道:“我怎么惹你了,你倒是說說。”
寇準義憤填膺的說道:“你圖謀不軌,還拉著我,現在害的我有家不能回,你說是不是你的錯。”
楊七愣了愣,笑著攤開手,道:“我可從沒有什么圖謀不軌的心思,你也知道,我這人就是心地善良,看不得豐州、勝州的百姓在異族的奴役下受苦,所以才會出手救助,幫他們過上好日子。
我這也是好心
至于你說你有家不能回,莫非是想家了?
回頭我就派人去大宋,把你的家人都接過來。”
寇準苦著臉,悲憤道:“楊延嗣,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非要把我緊緊的握在你手里。
你知不知道,前日我父來信,口口聲聲罵我虛佞,罵我助紂為虐,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楊七愣了愣,愕然道:“沒這么嚴重吧?你雖然在幫我辦事,可你我如今皆是宋臣,并沒有作出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可是人人都在說”
“呵你寇準還在乎人言?你若是在乎人言,那你就不是寇準了。”
楊七一下子戳穿了寇準的嘴臉,說道:“說說吧,你這一次找我來是什么目的。別給我整那些虛的。”
他的表演被楊七戳穿,寇準干巴巴一笑,道:“兩件事,第一,如今您手里掌控的地域,從原來的一州之地,變成了三州之地,
原本的代州八縣,到現在變成了三州二十四縣。
目前官員的人數根本不夠,現在豐州、勝州的許多地方,都是鄉老和村老在自治。
許多地方甚至連縣官都沒有。
楊七皺眉,點點頭,道:“你有什么建議?”
寇準既然提出了這個問題,那就說明寇準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
他心里肯定有一些對策。
寇準聽到了楊七的問話,鄭重道:“以下官的意思,不如把三州之地,合為兩府。原來的州衙門取締了,變成了兩個府衙門。
相比于三個州衙門,兩個府的衙門更好管理,而且還能削減一個州衙門的官員任命。
這樣也能緩解官員不足的缺陷。”
“由州升府?”
楊七嘀咕了一下。
由州升府,這是大宋立國以后的傳統,也是為了方便管轄。
畢竟在大宋,州和州之間是不同的,有些州地廣人稀,有些州卻人口眾多,繁榮昌盛。
地廣人稀的州,明顯不需要太多的官員。
而人口眾多的州,就需要更多的官員管轄。
由此,由州升府的這個政策就出現了。
楊七仔細的盤算了一下現在勝州、代州、豐州的情況。
他手下理政的人才,確實是少的可憐。
寇準說的這個辦法,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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