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父很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不大,打不打?(三千六)
無心承受著那一股壓迫力,面色微白,喉頭一股甜腥氣浮現,咬牙支撐,叉手行禮,道:
“刑部無心見過柱國。”
“吾等正將捉拿帝國甲等重犯兩人,還請柱國勿要阻攔。”
虛空三尺之上立著一人,模樣豪武,已經年紀不小,氣魄卻尤勝于年輕人,雙眼怒睜,聞言突哈哈大笑道:
“好一個刑部無心,好一個刑部辦案,若我阻你,是不是要給我扣上一個包庇重犯,私通敵國的大帽子?!”
無心沉聲道:“下官不敢。”
“好一個不敢!”
柱國依然怒極,抬手一指下方,身穿梁州城武庫裝備的刑部武卒,斥道:“那你且告知老夫,你身為區區從六品刑部捕頭,誰給你的權利,廢去梁州城從四品長官之位置?!”
“又是誰人給你的資格,將此事壓制,不予上報?”
“誰給你的膽量,敢于以一己之力,攝州城一級官衙事務于一身?!”
“你欲反耶?!”
無心沉默,道:“奉命辦案,顧不得其他。”
“無心此舉,全然只為捉拿案犯。”
立足虛空的魁梧老者怒道:“捉拿案犯,是你刑部之事情,老夫不管,但是你以區區一介從六品巡捕之位,竟然敢奪取一城之權,壓下不報,老夫便要唯此事拿你!”
“若今日不管你,今日是你無心,明日便會有另外一人如此行事,誰人能止?!”
“百官各行其事,互不干涉,以防權柄操之于一人之手,乃我大秦立國之根本乃法,你枉顧朝堂法規,所造成的惡果,豈是兩名案犯的腦袋所能彌補的么?!”
“前朝錦貂郎壓制百官,仗權肆虐,欺上瞞下之事尚未過去多久,你便要重開了這個頭?今日我便拿了你,以正典律!!”
他此時候一腔怒火,已經打定了主意,縱然無心果真是為了捉拿什么刑部案犯,他也要將這大膽妄為之人壓下。
大秦疆域之大,前所未有,唯獨百官互不干涉,各依其法,方才能維持天下明,若是刑部人人如此,動輒便調用各地權柄,那不出十年,整個大秦都會變得一團亂,各地官員戰栗不止而刑部專權。
如此惡果,哪怕只是苗頭,在他眼中重要程度也比什么甲等案犯更為重要,后者所禍亂者不過一郡一縣,前者當真遺禍無窮,牽連百世。
除此之外,還有一原因,卻亦同樣重要。
無心聞言神色微變,知道這必是有人吹了耳邊風,正欲上前辯駁,那位老者已經隨手一揮,冷然道:“還認我這個仙平郡柱國的,今日權且收手。”
刑部眾武卒面色變了變,左右對視,先是沉默不言,然后不知從那一處的武卒開始,慢慢后撤,收齊兵器,登時便仿佛拉開某種機關,武卒們原本已經開始合圍的包圍圈開始后撤。
他們心中或有些微不甘,或有許多不忿,但是開口的畢竟是一郡之柱國,積威已久,而且這十多年來,這位曾在沙場之上浴血奮戰的柱國,委實曾經解決過許多仙平郡的難題,頗得民眾屬下尊敬之心。
無心雖然作風凌厲,得眾人所敬,但是畢竟時日不長,和柱國的影響力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原本天羅地網之勢幾乎一瞬即破。
自內而破。
無心面容依舊冰冷沉靜,右手手掌無意識攥緊,已有兩名武卒上前,垂首不敢看他,左手那位低聲道:
“大人,命令如此,我等,我等也沒有辦法……”
無心一言不發,張開右手,任由兩人將自己的長劍以及機關弩卸去,旁邊鐵麟也是一般無二的模樣。
兩名名捕,雖權柄頗大,但是畢竟只是從六品官員,聽刑部直屬,而柱國卻不受三省六部管轄,直接對秦皇負責。
原本縈繞著的肅殺消失不見,仿佛從未曾出現過。
一片落寞低沉的死寂當中,王安風突然裝似漫不經心,往前走出一步,此時眾人皆往后退,唯獨他一人往前,便如同逆潮而上,極為顯眼。
上空老者濃眉皺起,顯是心中已經多有不滿,他的好友本就在中秋酒會上殞命,而今刑部又出現了這種大簍子,心情已有暴怒趨勢,全然靠著意志壓制而已,冷然道:
“下方何人?”
“為何不遵從命令?”
王安風神色平淡,抬眸看著柱國,宗師,仿佛平視,道:
“你是你的官,我走我的路。”
“堂堂大秦,容不得一個百姓走路的么?”
他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綿里藏針,上空老者心中壓抑的沉悶和怒氣登時間如同被扔進去一大簇火苗,一下點燃爆炸,剛猛浩大的氣魄重重壓下,整個街道都在瞬間微微下沉。
這龐大到足夠輕易將一座小城壓倒的氣魄瞬間收束,直接落在了下首青年身上,原本隨風微動的衣擺一下重重垂落,仿佛沉鐵。
當年這老者尚且只是四十歲時候,曾經憑借這一招,以一人之力,阻攔數千騎兵,難得存進,鏖戰一日夜時間,方才脫身,靠近著無不人馬俱碎而亡,天下稱之為‘鐵壁’。
而今年邁,氣力不足,靈韻則越加醇厚,重現這一招式,未能絲毫不減,更能將壓力全部落在了王安風肩膀上,除去剛剛開始,使得整個山越坊下沉一寸之外,并未波及他人,這等控制能力,遠比當年他創出赫赫聲名時候,更為令人恐懼。
老者的呼吸略有急促,卻是怒氣已然壓制不住,卻還記得下面的乃是大秦子民,沒有將威勢全部爆發出來,正自心中嘆息自嘲,打算收手的時候,王安風再度慢慢往前走出一步。
老者神色微變。
王安風走出這一步之后,緊接著又走出了第二步,壓力越來越大,他卻似乎越走越順,衣衫之下的皮膚,已經化作了淡金之色。
佛說力士移山經,圓慈用這招式,力能抗山而走,王安風雖遠遠比不上這位疑似已經證得武道大宗師,禪宗菩薩果的師父,施展出這一門佛門秘術來,氣力之上,也不遜任何高手。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那位柱國身周氣勢浩蕩,滾滾落下,縱是旁人,也能夠感受到那種近乎于令人呼吸停滯的壓迫感,可偏生那個正當其沖的青年表現得渾不在意,神色淺淡,踱步而走。
王安風速度因為運起秘術而快不起來,在其余人眼中,則是年輕氣盛,仗著武藝高超,偏生故意給那位柱國難堪,一時間這條街道越發寂靜,眾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視線都落在了王安風身上,心中止不住感嘆。
又是覺得這青年著實膽子夠大,不要命了一般,又是欽佩其武功高超,膽識過人,偶有知道他和無心鐵麟二人關系的,則是隱隱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些什么,眸中泛起異色。
那柱國都為之微怔,直至過去數個彈指,方才反應過來。
委實是當年廝殺之后,位高權重,哪怕皇室勛貴,見到他面無不是恭恭敬敬,執晚輩之禮,自那之后活了二十余年,從未曾見到過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當下原本壓制的怒意升騰,嘿然冷笑,道一聲好本事。
先前克制住的氣勢瞬間便如同決堤之水一般,洶涌而下,自其身周,強大的力量帶著氣勢對沖,形成了大團大團肉眼可見的純白色氣浪,旋即那力量較之先前何止龐大了一倍。
青石鋪就的地面以下就浮現裂紋,空氣中落葉塵土開始下壓,方才過去了不過數個彈指時間,墻壁便被一道道裂紋攀爬而上,從其中嗤嗤滑落下粉塵。
以這老者此時威勢實力,若是開戰,只消站在了城池中央,放開氣勢,過不得幾炷香時間,整座城池便要登時破碎,化作土灰,何謂宗師,只這一點之中,便能展現得淋漓盡致。
王安風此時正才抬起腳來,竭力穩住,方才沒有讓自己右足重重踩踏地面,少林金鐘罩,連帶著運轉的佛說力士移山經,已然到了此刻極限。
若是此時掀開他衣服,可以看到肌膚盡數燦然如金,照之耀目,不能直視,如果現在他支撐不住,卸去這兩門武功,即便是以他的氣血雄渾,也要當場內臟破裂,一下重傷。
正當他心中暗自叫苦,覺得這力道越來越大,非得要要調用背后神兵氣機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不見,旋即反應過來。
并非是這壓迫消失,而是另有一道龐大氣機闖入,將其靈韻撞得七零八落,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瞬間減去七八成,兩相對比之下,這才感覺似乎沒有了壓迫一樣。
因為剛剛抵抗帶來的慣性,王安風甚至還往前趨出數步,方才穩住,幸得他此時已拐入一處暗巷當中,否則定要出個小丑,旋即起身,緩和氣息,轉頭看去,神色略微沉凝下來
是誰?!
竟能憑借氣機將一位宗師柱國的得意招式破去,縱然后者此時也沒有用出真本事,但是如何能斷定來人已經真正用了手段?!
這等武功氣機,委實已不可思議至極。
眾多刑部武卒自然難以察覺到這種氣機山變化,卻在此事,自山越坊街道的另一頭,武卒重重遮掩背后,突得慢悠悠傳出一道蒼老聲音,道:
“好臭好臭,誰在放屁,當真是又臭有響,俗話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這又臭又響,不知是哪一個臭家伙放出這么別致一個臭屁來,別致別致,厲害厲害。”
半空柱國身周,方才那白色氣浪仍舊未曾散去,且隨其氣機涌動,不斷出現,眾人腦海當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一個極為不雅和不敬的念頭來,旋即又連忙垂頭,將這念頭壓下。
柱國面容不變,卻只冷哼一聲,道:
“何方宵小?!藏頭露尾,還不給我滾出來?!”
街道那頭突得又有一個銀鈴般嗓音笑道:
“老爺子,人家喊你是宵小呢,好生威風……”
那蒼老聲音笑道:
“畢竟是柱國,國之柱石啊,哪里看得上我們這些弓啊,犬啊的,看不起也是應當的。”
無心主動朝著一側退了一步,眾多武卒方才后知后覺,連連后退,讓出一條通道來,讓那面容沉下來的柱國和那一老一少對面兒碰上了。
只見黝黑黝黑的街道深處,慢慢走出了一位頗有三分豪俠磊落氣魄的老者來,舉止似有粗蠻無禮,更多卻是瀟灑豪邁,旁邊一個年輕少女,長發以金紅環束成馬尾,眉眼大氣,正笑吟吟問道:
“柱國,是很大的官兒么?!”
老者抬手灌一口酒,一雙眸子抬起,冷電飛霜也似,看著上空中面色同樣沉凝下來的柱國,笑了笑,道:
“大不大不知道。”
“打不打,倒是值得問一問。”
PS:今日第一更奉上…………三千六
閻ZK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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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很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不大,打不打?(三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