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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祭品

哎呦文學網    北宋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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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曙的經歷頗為坎坷,原先的歷史上他更是瘋瘋癲癲的,沒怎么冒泡就去了。

  可如今他卻漸漸多了威勢,病情被控制的不錯,對子女也頗為關心。

  “沈安說寶安單純,臣妾覺著他就想說寶安呆傻,若是配上一個所謂的才子,這般呆傻的寶安,定然會被那才子給欺負了去。是了,那些才子…飛燕,你來說說。”

  邊上的飛燕走過來,趙曙只是看了一眼,就決定今夜一個人睡。

  “臣先前去打聽了外面才子的言行,大多喜歡酒色,高朋滿座,女妓相伴,每日喝得醉醺醺的,家里的女人換了又換,還有一起…他們還喜歡把家里的女人和別人交換…”

  “齷齪!無恥!”

  高滔滔鳳眼含怒,“臣妾未曾想這些所謂的才子是這般模樣,若非是沈安,寶安怕是要被臣妾給害了。”

  趙曙捂額,“此事我也有錯。朝中不少人當年就是才子,宰輔們更是如此,我見到宰輔們行事穩妥,就想著外面那些才子也是如此…”

  一直沒吭聲的昭君突然說道:“官家,臣有話說。”

  趙曙點頭,昭君這才說道:“那些所謂的才子若是真有才,為何考不中進士?連進士都考不中,哪里配稱為才子?沈龍圖慧眼識珠,這才鄙夷此輩!”

  趙曙虛拍了一下腦門,恍然大悟道:“我竟然沒想到這個…”

  高滔滔也訝然看著昭君,頻頻點頭。

  這個昭君話不多,可一張嘴卻一針見血。

  “你不錯。”高滔滔覺著昭君有培養前途。

  昭君低頭,“沈龍圖剛在家里說了一番關于才子的話,都傳遍了。他說真正的才子要么就如蘇軾那般,才華天授,這等人放縱不羈,如李太白。再有就是如當朝宰輔等人,這等人才華橫溢,后天刻苦,這才滿腹經綸。最后就是第三等所謂的才子,狗屁不懂,所謂半瓶水響叮當,就靠著相互間的吹捧得了個才子的名頭,可此輩上不能輔佐君王,下不能安家立業,就愛談風骨,所謂風骨,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瘦成了皮包骨頭,這便是他們的風骨。”

  正在喝茶的趙曙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然后咳嗽不已。

  高滔滔一邊幫他拍背,一邊笑的痛快。

  “這話一針見血,把那些才子的臉皮都給剝了下來。”趙曙喘息道:“這也是好事,宰輔們都說,經常有人自稱才子去投卷,讓人不勝其煩,如今沈安這番言論一出,那些人怕是臉上掛不住,汴梁也會安靜些。”

  汴梁是安靜了。

  甚至連酒樓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那些才子最喜歡去酒樓里聚會,醇酒美人,高朋滿座,大家互相吹捧一下,頓時就覺得人生巔峰到了,飄飄然欲仙。

  “沈安這話真是缺了大德了。”

  政事堂里,歐陽修忍不住腹誹道:“那些才子的文章詩詞還是有些可取之處,不該一味用科舉去衡量他們的才華…”

  包拯哪里見得有人說沈安的壞話,聞言淡淡的道:“那所謂的風骨呢?”

  歐陽修信誓旦旦的道:“那些人風骨定然是有的。”

  風骨,就是脊梁骨!

  馬越覺著自己的脊梁骨筆直,所以在拒絕了沈安收購自家田莊的事兒后,就呼朋喚友聚會。

  酒過三巡,大家又說起了新政的事兒。

  “那個免役錢最是讓人憤慨,憑什么要讓咱們承擔那些人的免役錢?”

  “就是,每年交一批,實則就是咱們出錢為那些農戶免役,憑什么?這是哪家的道理。”

  “他沈安說這是劫富濟貧,可那些窮人自己窮了,那和某有何關系?”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喝酒,開始吟詩作詞。

  “此事的根源還是在沈安,此人不除,新政怕是難滅。”

  “可他手段兇悍,誰能除他?”

  “為何不能?”馬越想起了上次被沈安扇耳光的羞辱,那股子郁氣就散不去,“你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他。”

  有人放下酒杯,沒好氣的道:“要不你試試?”

  “某已經試過了。”馬越淡淡的道:“今日沈安說是要買某的田莊,某直接拒絕了,他能怎么樣?”

  “別怕!”馬越目光深邃,“咱們抱作一團,你等想想厚本金銀鋪,開始大家都說會被沈安給擊垮了,可如今呢?厚本金銀鋪不但沒垮,反而越發的紅火了,這是為何?就是因為咱們抱作一團,力往一處使!只要咱們…”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馬越皺眉道:“進來。”

  外面進來個仆役,急切的道:“郎君,先前官家和宰輔們去了邙山軍的莊子,沈安說要買隔壁咱們家的莊子,官家說好,剛才有人上門,說讓咱們家早些來商議價錢,不然就打過去。咱們的人不肯,就被那人打掉了一口牙。”

  臥槽尼瑪!

  馬越起身,喝道:“走,去開封府,某今日倒要看看他包拯怎么庇護沈安!”

  眾人都義憤填膺,拱手道:“馬兄只管去,我等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

  這等事兒既然曝光了,包拯也不敢包庇,稍后自然會處置了沈安

  等馬越走后,眾人紛紛舉杯慶賀。

  “沈安此次犯錯,那些人正好彈劾一番,也算是壓壓他的滅國之功。”

  “為此咱們干一杯!”

  “來來來,都舉杯!”

  眾人歡喜,身邊的女妓急忙斟酒,隨后就是放浪形骸。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這等不禮貌的行徑招人恨,有人準備喝罵,卻愕然,“馬兄怎地回來了?”

  來人卻是剛離開不久的馬越。

  秋風松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可馬越卻滿頭大汗。

  “馬兄…”

  眾人不解。

  馬越走過來,有人注意到他的腳步踉蹌,坐下時更是恍如癱軟。

  “馬兄為何回來了?”

  馬越不答,他粗魯的拿起酒壺,仰頭就灌。

  眾人呆呆的看著他灌酒。

  酒水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滴淌下來,可馬越卻兀自不覺。

  他一口氣喝了一壺酒,然后打了個酒嗝,大笑了兩聲。

  “馬兄這是怎么了?”

  “為何不去開封府了?”

  “不去了。”馬越低頭,想起了剛才在酒樓外面的遭遇。

  那個男子自稱叫做陳洛,乃是沈家的家仆,他輕蔑的看著馬越,說出了一番話,一番讓馬越心膽欲裂的話。

  ——三年前你家的生意逃稅總計三千余貫,該補交了。

  ——去年你為人升官游說,收了五百貫,事成后又收了一幅字畫!

  陳洛只是說了兩項,馬越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真的是笑話。

  “某覺著官家的許可也沒什么。”

  當年仁宗皇帝想買下周邊的屋宇來擴建皇城,可那些百姓不同意,他依舊沒轍。

  所以官家說什么同意沈安購買田地,我不同意又怎么樣?

  馬越的眼中多了淚水,“可那沈安…”

  “馬兄,到底是何事?”有人說道:“咱們抱作一團,這是你說的,有事你只管說話,咱們一起想辦法。”

  馬越搖頭,“那沈安…”

  他霍然起身,飛快的沖了出去。

  聽著急促下樓梯的腳步聲,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人是怎么了?

  稍后就傳來了消息。

  “馬越去了沈家求見,那腰據聞彎的都要伏地了。”

  “他出來了,滿頭大汗。”

  京城人都見證了馬越的狼狽。

  隨后那個田莊易手,據聞一畝地只賣了一貫錢。

  怒了!

  京城不少人義憤填膺,于是趙曙就承受了壓力。

  “一貫錢一畝地?哪來這等好事?”

  趙曙被氣笑了,“朕答應讓他買地,可他竟然強買強賣!”

  這個是忌諱!

  “去問問。”

  陳忠珩親自跑去問話,回來時一臉見鬼的模樣,“陛下,那馬越發誓是自愿賣的,他還低價賣了幾個店鋪給沈安。”

  隨后的消息更是讓人無語。

  “陛下,馬越上了奏疏,說是請罪。”

  趙曙接過奏疏,只是看了看,就嘆道:“馬越行賄受賄,操縱官員升貶,還涉及逃稅…”

  馬越的自首讓人震驚和不解,有好事者去開封府府衙詢問,得了個結果。

  “那馬越說若是不自首,怕是會被沈安一步步的磨死。”

  那沈安這般可怕?

  曹佾知道這事兒,他在和好友王冀一起喝酒,王冀提及此事,曹佾大笑,說沈安已經派人來了曹家通氣,準備下一步擠壓馬家的生意,一步步的斷了他的退路。

  “他說這是什么?溫水煮青蛙。”

  王冀嘆道:“做他的對手有苦頭吃了。”

  而在城外的莊子上,鄉兵們縱馬在田間奔馳,手中拎著大棍子,抽打著那些豪奴。

  “狠狠的打!”黃春喊道:“這些豪奴都不是好人,打個半死再趕出去!”

  汴梁城中,那些準備彈劾沈安的人都燒了奏疏,而厚本金銀鋪里,夏氏兄弟正在苦笑。

  夏青頭痛的道:“最近新來了些存錢的,咱們本該聲勢大振,可馬越這么一倒,有幾家竟然把錢取了出來,轉存到了對面的大宋錢莊,咱們的勢頭又被壓住了。”

  連趙曙都沒想到,沈安動馬越的起因是厚本金銀鋪最近的勢頭太猛。

  他們的勢頭猛,就代表支持他們的權貴豪紳越來越多。

  那么給他們一棍子,讓他們清醒些怎么樣?

  于是沈安就來了一棍子,只是可憐馬越成了祭品。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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