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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光棍

更新時間:2018-12-02  作者:周碩
帝國重器 第三百三十章 光棍
真要說起來,繡城官場認識胡文海的人其實并不是特別多。

一方面是他始終沒有密集的在場面上活動過,另一方面也是他這兩年留在繡城的時間實在太少。

季退思雖然是坐到了繡城人大主任的位置,但他其實掌權的時間并不長,只是做了大概半年多的分管商業、金融的副市長。之后根據最近的國家政策,就只能退到二線準備交班退休。對于一個剛剛回到繡城權力階層的平反人員,季退思雖然在基層有著不錯的潛在影響力,但繡城這屆班子的高層關系卻相對缺乏。

如果不是走了據說省里的某個關系,他這個xx前的商業局局長,還未必能平反之后重新坐上現在的位置。

胡文海去年下半年滿世界的飛,在繡城的時間屈指可數。剛剛恢復工作就面臨邊緣化的季退思,沒有見過他倒也不算奇怪。

不過季退思不認識胡文海,但并不表示商業局里就沒人清楚他的底細了。

自打出了百貨大樓承包的事情之后,商業局馮局長就好好的調查了一下胡虎和路大明兩人的背景。

結合后來市里對商業局的種種態度,嗅出胡文海在這個事情里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馮局長通過這件事,多少從側面了解到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倒霉的。

要說不恨胡文海,那顯然是太過高估了馮局長的度量。但話又說回來,對胡文海了解的越多,馮局長就反而越是不敢將這種憤恨表現出來。

都說敵人是最了解你的人,馮局長雖然不夠資格做胡文海的敵人,但他是真的仔細研究過百貨大樓承包的這個事情。

從“承包”制的崛起中,他聞到了一絲可供利用的氣息。

一筆不算多的承包費,就能拿到整個經濟實體的控制權。至于承包之后,怎么經營這份產業,這里的監管和規定竟然是一片空白!

最簡單、最粗暴的,把國營工廠里的設備賣掉。把工人趕回家吃最低工資,這樣工廠立刻就能扭虧為盈。交夠了規定的承包費用,剩下的收入承包管理者就可以隨意處置。當然,這種手法太過粗暴。一不小心以后就要拉清單。馮局長研究過之后,果斷的拋棄了這種方式。

必須說,在這個年代很多未來的“先進管理經驗”還沒被發明出來,眾多貪官們有點追求的尚且是在黑暗中摸索,沒有追求的才會直接粗暴的吃拿卡要。

馮局長無疑是比較有追求的那種。斷然不肯用這種后患極大的方式去侵吞國有資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胡勝利搞的東風快遞突然崛起了。迅速增多的個體戶申請,讓馮局長突然眼前一亮。

或許是靈光一閃,馮局長無師自通的想到了將承包用在個體戶身上的辦法。不過橫在他面前的還有一個難關,那就是這個事情他自己擔不下來。

繡城的個體戶雖然不算太多,滿打滿算登記了的才百來戶。未來可能會增長到幾百戶,人雖然不多,但真要鬧起來多少還是個麻煩事。

白手套和保護傘,這兩樣東西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馮局長的腦海里。

而季退思這個人大主任雖然權力不大,但據說在省商業廳很有關系。和某個實權領導是下牛棚時候過命的交情。

搭上這根線的話,似乎就保險多了?

接下來的發展自不必說,在“錢途”的激勵下,官僚們發揮出了120的效率。短時間里,伴隨著東風快遞業務的迅速崛起,繡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也同樣成立了起來。駿普公司的總經理易木月,這個在商業局系統內遍布關系網的權力掮客,堂而皇之的辦起了個體戶登記手續代辦的業務。

伴隨著繡城個體戶的數量急劇增加,繡城商業局系統的不少人口袋里都鼓了起來。

馮局長重新坐穩了商業局局長的位置,季退思獲得了久違的權力滋味。易木月則儼然成了權力的代言人,在繡城個體戶之中呼風喚雨。

這似乎是個三贏的局面,只是唯一輸了的就是遵紀守法來辦理登機的個體戶。不過個體戶之所以叫個體戶,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組織。在這個年代。沒有組織的人連發出的聲音都不會那么洪亮,誰會在乎這些社會邊緣的個體戶呢?

嗯,有人在乎。

當馮局長聽說工商管理處鬧起來的時候,原本他是不怎么擔心的。會有人鬧事,這本來就在他的預計之中。附近的派出所他早就打了招呼,一個電話很快就會有民警趕過來。

在聽到有人鬧事的第一時間。馮局長就已經親自給派出所打過電話。駿普公司現在關系到很多商業局里領導干部的錢袋子,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不過很快就傳來了易木月被打的消息,他放心不下,這才親自前來查看。

當他看清那個站在季退思面前的人,頓時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底……

“胡總,且慢!”

季退思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眩暈,難得已經很久沒有白天看到過漫天的星星。然而緊接著臉上傳來的一陣熱辣,卻提醒著他一件事情。

他被人打了!

堂堂繡城人大主任,竟然被一個連工作都沒有的個體戶給打了?

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季退思臉上不僅是挨打的地方,而是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的脖子上青筋畢露、怒目圓睜,不敢置信的喝道:“你,你敢打我!”

“嘿,是你自己要我打的。這樣犯賤的請求,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我這人一項尊老愛幼,季主任的要求,我當然要滿足。”

胡文海瞇著眼睛,說出能讓人吐血三升的話來。這樣的臺詞,在電影里當然能讓人笑的合不攏嘴,但真的發生在誰的身上,恐怕當事人肯定要笑不出來。

“我,我跟你拼了!”

季退思絲毫不顧自己的年紀,張牙舞爪的就要沖了上來。然而他剛一邁步。腰間就被一雙手給抱住了。

“誤會!”

馮局長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才拽住了暴走的季退思。

“馮長生你什么意思,沒看到他剛才打了我嗎?什么誤會?我今天不揍他連他媽都不認得,我就跟他姓!”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突然落在了季退思的臉上。

“你可別跟我的姓。我老胡家八代貧農、根正苗紅,哪有你這種社會的蛀蟲?”胡文海指著季退思的鼻子,一臉的嫌棄。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季退思甚至忘了掙扎和憤怒,而略微楞了一會兒。

然后他似乎平靜了下來。只是猛喘了幾口粗氣,壓低著嗓子咬牙對馮局長說道:“馮長生,你松手。好了,我沒事了!”

“季主任,誤會,這是誤會啊!打不得,不能打啊!”

季退思越是不掙扎,馮局長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一絲一毫也不敢松手。

“誤會你b!”

季退思終于爆發了,他回身一腳踹在了馮局長的大腿上。兩人當即失去了平衡,頓時像兩個葫蘆一樣滾作一團。

“馮長生,我x……”季退思嘴里臟話不斷,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馮局長的身上,仿佛將他當做了胡文海在發泄心中的憤怒。

然而即使如此,馮長生抱著季退思腰間的手,硬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放松。這么多年牛棚和干校經歷,倒是鍛煉了季退思的體力。不得不說,打起人來那是真疼啊!馮長生若非是憑著胸中一口氣硬頂著,說不定早就暈過去了。

就在季退思打的興起的時候。突然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背上,一只手

季退思的后腦勺又被打了一巴掌。

這一次,所有在場圍觀的人,張開的嘴巴都能放進去一只拳頭了。

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季退思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這下是徹底停了手。他回頭,看著居高臨下的胡文海,陰測測的點點頭:“好小子,我記住你了。你等著瞧,看我怎么弄死你!”

“季主任。別說了!”馮局長趴在季退思耳邊說了一句話,頓時讓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新科公司?胡文海?好、好,真好!”季退思點頭,倒也真是光棍:“是我有眼無珠,今兒這事兒算我倒霉。嘿,我認栽了!”

要不說季退思這人xx之前也不過做到商業局局長的位置,說話實在是沒有水平。一身的江湖習氣,倒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當年因此下了牛棚、進了干校,卻也因為一身的江湖習氣,在干校結識了一位貴人。能夠官復原職、再上一步,這位貴人也是出了力的。

雖然沒見過胡文海的樣子,但季退思畢竟還是聽過他的名字。情知自己這是踢到了鐵板上,當即光棍的認了栽。

“怎么,不要跟我姓了?”胡文海笑笑,俯下身去:“別啊,你這還沒把我打的我媽都認不出我來呢,要不您繼續?”

季退思臉上表情一陣變幻,突然咬了咬牙,掄起手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暴雨般的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季退思的臉很快就腫的好像一個豬頭了。

就連胡文海都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能拿得起放得下。一個五十多歲的地級市人大主任,就這么當眾扇自己的嘴巴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胡文海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季退思出乎意料的舉動,讓他有些難以為繼。

“好了,胡總、胡總,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馮局長顧不得滿身的疼痛,笑臉相迎了過來:“我們工作有不足的地方,你看我們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是不是今天就先到這里。改天,改天我登門賠罪!”

胡文海退后一步,季退思不愧是個老官場了。看似潑皮無賴式的一番自打自臉,卻將他逼到了墻角。

商業局的人畢竟是吃了虧,堂堂繡城人大主任把自己抽成了豬頭。如果他再這么鬧下去,到時候想必肯定會流言四起,甚至是繡城官場人人自危。

這個季退思,狠。真是太狠了。

不過,如果他們能把自己的這些“聰明智慧”用到正途,用到真正應該用的方向上去,又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

“誤會嗎?”胡文海陰著臉點頭:“賠罪就不必了。我看商業局之后的表現。秦哥、王燁,我們走。”

如此,秦凱和王燁好像兩尊門神,左右護持著胡文海走出了商業局的辦公大院。

商業局一干工作人員和領導干部,原地站著目送胡文海離開。這才紛紛呼出了一口氣。

“季主任,你看這事兒,之前全是兄弟的不是。”馮局長陪著笑臉,把季退思給扶了起來。另一邊,工商管理處的人也把易木月從地上扶到了椅子上。

“馮局長你不用說了,我不是不知好歹的。”季退思臉上陰晴不定:“這次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真要……”

季退思咬咬牙,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動了胡文海,結果會是什么樣。胡文海雖然經常不在繡城。但繡城高層官場里,卻自有他的傳說。

不論是從什么角度分析,胡文海收拾一個局級干部和人大主任,那實在是不算什么太麻煩的事情。而事實上,繡城的局級領導早就已經是個重災區,兩年仨個局級領導栽了跟頭,一個被撤職、一個半身不遂、一個被打發到非洲修鐵路,這殺傷力實在是有些驚人。

季退思可不覺得,自己這個沒什么實權的人大主任,難度會大的過這幾個倒霉蛋。

雖然吃了虧。但到底耍手腕吃住了胡文海,季退思多少是松了口氣。

“季老,剛才那人就是新科的胡文海?”易木月被揍的可是比季退思慘多了,季退思的傷都在臉上。他的傷卻是全身。如今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

“嘿,可不就是那位祖宗。”季退思搖頭,從牙縫里迸出了這句話。

“他新科理論上還是咱們商業局管轄的企業,多少要給點面子吧?我知道新科公司牛氣,產品都賣出去到美國了。不過胡文海這么囂張跋扈。季老、馮局長,咱們就把這口氣這么咽下去了?”

易木月心里可不服氣,在場的季退思最丟人,可最吃虧的卻還是他。除了被胡文海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還有一個要命的事情。

駿普公司。

“行了,小易你這里的內情不知道,不要亂說。”馮局長擺擺手,頹喪著頭:“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可別再添亂了。”

“怎么是添亂?”易木月急了,干脆看向季退思說道:“季老,胡文海這么一鬧,咱們駿普公司往后還開不開?”

“關了吧!”馮局長嘆氣:“胡勝利的背后是胡文海,駿普這是在擋東風快遞的財路。原以為新科的生意那么大,看不上這點小事兒。沒想到胡文海今天親自過來了,這位爺咱們惹不起的。”

馮局長的話并沒有讓易木月偃旗息鼓,他仍然還是看著季退思,干脆的說道:“季老,要不我給您報個帳?從上個月到現在,駿普的純利潤已經有二十萬了。我就是個跑腿的,這錢既然駿普公司干不下去了,那干脆就捐給局里。錢要怎么分,您二位、哦,還有朱處長、李科長、各位領導,請拿個主意吧?”

“二十萬?有這么多!”

季退思瞪起了眼睛,簡直不可思議的看著易木月。

易木月咽了口唾沫,咬牙點了點頭。駿普的利潤確實不少,但這段時間的收入也沒有二十萬這么多。七拼八湊的,或許十萬塊總是有的。

易木月也不傻,怎么十萬的收益非要說是二十萬?其實也簡單,他不甘心駿普公司就這么關門大吉,總是要賭上一把。

錢財動人心,季退思這個眼看權力寶座還沒捂熱乎就要退場的人大主任,臨走前總要抓著尾巴再撈一筆。駿普公司帶來的利潤越大,他才越有動力站出來。

“馮局長,我看這事兒不急。”季退思沉思片刻,搖頭道:“駿普公司是商業局創收的關鍵點,總要聽聽大家的意見吧?”

馮局長左右看了看,工商管理處的朱處長聽到二十萬眼睛都紅了。幾個后來趕過來的副局長,臉色也不太自然。就連底下的李科長、王科長、趙科長這些人,也拿著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

國家干部一個月不過兩三百塊的工資。副局長的收入也不會比處長、科長高出太多。國家單位最大的好處,就是逢年過節可以發放一些福利。除此之外,這些領導干部們的日子,過的也一樣有些緊巴巴的。

二十萬。就是兩百個一千,一千個兩百。不用多,下面的處長、科長,一個月多個兩百塊錢的福利或者收入,生活質量和現在比那就是天差地別。

就像未來在魔都生活。工資一月兩萬不如狗,那是因為兩萬是在魔都相對體面生存的基本收入需求。可如果一月四萬,兩萬塊用來滿足基本保障,剩下的兩萬能夠帶來的享受,就遠超之前兩萬對生活質量的提升了。

這個道理,放到八十年代其實也一樣成立。別說是增加兩百塊的收入,哪怕是五十塊,都足以和這個社會上90的人拉開收入差距了。

馮局長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犯了難。自己如果一意孤行,擋了所有人的財路。恐怕這個局長也做不長久了啊。

“那就聽聽大家的意見,老朱,你怎么看?”

工商管理處的朱處長神奇的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當即點頭道:“局長,我看駿普公司也不用非得關門,大不了我們不強制個體戶選擇服務就是了。”

嘿,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有駿普公司的付費服務,難道你朱處長會對自己辦手續的個體戶一視同仁?到時候,還不是要逼著人家花錢。

“李科長,你說呢?”

“局長。我覺得吧”躲在墻角的李科長站了出來,想了想說道:“胡文海我看也就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子,新科的日常管理都是他爹胡解放在做,他真有什么本事嗎?我看未必。今天說不定就是小朋友正義感發作。過兩天這事兒說不定就忘到腦后去了。咱們先停一段時間,風聲過了再來就是。”

“王科長,你看這事兒?”

馮局長將在場的商業局領導問了一遍,所有人果然都被這筆錢晃花了眼,沒有人舍得這么一個提升自己收入的機會。

“既然大家都不打算放棄駿普公司,那……”

馮局長轉頭看向季退思。想了想,說道:“季主任,您看是不是請汪廳長出面,給胡文海說和一下?”

季退思沉吟一番,搖頭道:“不急,先看看風聲。說不定像李科長說的,就是小孩子三分鐘熱度?他老胡家賺錢的生意那么多,總不能始終盯著咱們吧?”

“這樣,那也好,先看看情況!”馮局長看到周圍眾人熱切的目光,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如果胡文海再有什么動作,到時候就要請季主任您聯系一下汪廳長了。”

“這是自然!”季退思痛快的點頭:“到時候我舍了這張老臉,把汪廳長請到繡城來就是。有汪廳長出面,胡文海總要給幾分面子的。”

馮局長點點頭,得了季退思這句話,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胡總,咱們接下來去哪?”

秦凱發動了汽車,回頭向胡文海詢問。王燁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之前大打出手的影響。

實際上不論是秦凱、王燁還是胡文海,也真的不覺得之前在商業局里發生的事情算的了什么。

“秦哥,你知道我小叔在哪辦公么?”胡文海頭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東風快遞在鐵北有個辦公點,平常勝利和夏博洋、胡虎他們都在那邊。”

胡文海點頭:“那就先去那邊,像今天這點小事,以后總不能都是我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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