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阿蘇焉保佑奧蘇安

按照泰瑞昂和艾斯林進攻葬船墳場計劃，實際上他們打算的是先讓兩艘鐵甲艦沖在前面，先沖入葬船墳場吸收足夠的傷害，然后再讓星龍艦隊從后面跟上，包抄制敵。

這個計劃沒有實現，因為還沒有來得及進攻葬船墳場。

而對于萊恩等人來說，他們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所謂的“保船制敵”指的不是讓鐵甲艦躲在港口里面當靶子，而是在海戰中將鐵甲艦列在陣線的中間，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火力優勢和堅固難以摧毀的優勢，讓高精艦隊去自由發揮他們快速突擊、快速轉向和側面包抄的優勢。

但這個計劃顯然也實現不了，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萊恩和福根不知道的，那就是那位夏爾大臣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把萊恩的想法告訴戰爭議會，因此戰爭議會根本不知道萊恩的建議，也就沒有考慮這個戰法。

第二個原因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這場遭遇戰來得毫無防備，導致鐵甲艦被拖在最后，當海戰開始的時候，鐵甲艦被堵到后面，始終沒有發揮出所有的戰斗力，而由于鐵甲艦笨重，在速度上無論是面對亡靈艦隊那無視疲勞的航速亦或者是向來以海盜戰術著稱的黑暗精靈艦隊都不占優勢，敵人也根本就不給接舷戰的機會，萊恩和福根超強的個人武勇也發揮不出來。

這就很難受了。

更讓萊恩等人沒想到的是亡靈海盜居然真的有能夠擊穿黑曜石裝甲的巨炮！

企業號盡管沒事，但圣索菲亞號已經被轟得中破，艏尖艙，側舷甲板加上住宿艙和艦橋全部中彈著火，戰艦上的灰燼軍團士兵也略有損傷，福根更是丟人兩次，這讓生性非常驕傲而且追求完美的帝皇之子基因原體很是郁悶，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參與接下來的事情了，福根使用靈能通話和萊恩打了一個招呼，就準備撤退，返回洛瑟恩維修。

剩下了萊恩基本上沒有什么損失和受傷的企業號留下來。

高等精靈的艦隊也損失挺大，有十艘星龍巨艦沉沒，五艘大破，七艘中破，盡管高等精靈取得了一場踏踏實實的大勝，擊沉亡靈暗精聯合艦隊戰艦三十六艘，剩下的不是大破就是中破，幾乎摧毀諾伯爵的旗艦血腥掠奪者號，僅有黑方舟神佑惡黨之塔全身而退，但經此一役，高等精靈艦隊在北方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已經不可能在近期再考慮進軍葬船墳場了，而在損失如此巨大之下，諾克特拉斯伯爵也許要花很多年時間才能重新集結他的亡靈艦隊了。

因此，在萊恩看來，如果不是最后伊姆瑞克突然率領龍騎士大軍出現橫掃整個戰場，誰贏誰輸還很難說。

而現在，騎士王發現自己不得不面對另一場爭議了。

“陛下，我想我必須在您的宮廷公開彈劾卡勒多親王伊姆瑞克殿下，如果不是他的支援遲鈍和救援不力！我們阿蘇爾早已經獲得了一場大勝！”戰爭領主泰瑞昂在眾人的面前十分憤怒，他幾乎是指著伊姆瑞克的鼻子發出了自己的控訴：“我認為，他要為這場戰爭的巨大犧牲婦幼不可推卸的責任！”

“陛下，我也必須向您任命的戰爭領主泰瑞昂王子發起一場公開彈劾。”伊姆瑞克手持著星辰之矛，這把來自古圣的神器時隔一萬年之后依然充滿著無盡的神威，這根武器的尖端是用一顆隕落流星星核鍛造出來的，在如此鋒利的長尖下伊姆瑞克的敵人等同于沒穿盔甲，卡勒多親王此時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他和他的卡勒多王國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次，上百頭巨龍！他再也不用強調自己祖上闊過了。

盡管心里清楚伊瑟拉瑪銀龍號角只能在短時間只能喚醒巨龍而不是像自己的坐騎遠古耀星龍米納特尼爾一樣伴隨著龍王子們左右，這仗打完了巨龍們還會回去休眠，但有了龍號角，卡勒多必將再次復興。

“我要彈劾戰爭領主閣下，他那愚蠢的、失敗的戰術和戰略，才是我們在這一仗中開局不利和遭到奇襲的根本所在，他作為戰爭議會的領導者，必須為犧牲負主要責任！”伊姆瑞克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著泰瑞昂，他的態度非常地傲慢，甚至就連芬努巴幾欲開口勸誡都蠻橫地打斷：“是否愿意參與戰爭，這是我卡勒多的自由，他泰瑞昂不遵守我們卡勒多的光榮傳統，我們沒有出兵的義務！”

“保護奧蘇安是每一個精靈的義務！”泰瑞昂握緊了陽炎劍，戰爭領主質問道：“伊姆瑞克！我們的一切所作所為，是為了守護奧蘇安，你之前拒絕參與戰爭議會和出兵，就已經鑄成大錯，我當時是看在大敵當前，優先團結攘外，不代表我默認了你的行動，你難道不知道，因為你的支援遲緩，導致數以千計的阿蘇爾傷亡么？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錯誤，你有何資格在此沾沾自喜？”

“你有何資格在這里義正言辭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泰瑞昂？身為統軍主帥，你那可笑的戰術和漏洞百出的戰略才是戰局不利的原因，如果不是芬努巴他誠懇地請求我伸出援手，我才不會拯救你這個溺水者，而你，必被亡靈海盜殺害！”伊姆瑞克氣勢洶洶，他甚至笑出了聲：“泰瑞昂，不是卡勒多，你今日必死！”

當萊恩登上瑪瑟蘭號的時候，他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泰瑞昂和伊姆瑞克開片了，兩個人在高精大軍面前開罵，一路走一路罵，看起來他們準備一路懟回洛瑟恩，然后交由鳳凰王芬努巴來決斷。

萊恩和蘇莉亞對視一眼，是感覺真的無奈。

高精的政治體制決定了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泰瑞昂是否愿意，他都必須出來對伊姆瑞克進行問責和叱問，否則身為戰爭領主的他就要負上這場戰爭大量傷亡的主要責任。

同樣，好戰的伊姆瑞克更是要懟泰瑞昂，才能強調自己的貢獻，增強影響力和強化自己的地位。

一百頭巨龍在天空之上翱翔，遠古耀星龍米納特尼爾張開雙翼，其巨大的體型和可怕的龍威震懾著瑪瑟蘭號上的高等精靈軍隊。

聽見沒有？我在同你講道理！

萊恩和蘇莉亞都不懼龍威，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們是真的無奈，這就是中央集權的好處，在他的主導下騎士王國已經開始向中央集權演變。

簡單點來說，高精的戰爭是如此，打得打不贏先不論，鍋要先分好了。

萊恩沒有興趣參與泰瑞昂和伊姆瑞克的爭端，騎士王上來和泰瑞昂打了一個招呼，詢問他是否打算繼續進軍，還是先行撤退返回洛瑟恩，同時提醒泰瑞昂，企業號已經沒有炮彈了。

伊姆瑞克很難得地給了萊恩一個面子，卡勒多龍親王見到萊恩拉著蘇莉亞上艦，難得地和萊恩打了個招呼：“您好，騎士王，你們的鐵甲艦在這場戰爭中的表現還說得過去，一般般吧。”

這聽起來像是挑釁的話卻讓所有高等精靈張大了嘴巴。

卡勒多親王居然有夸獎別人的一天？

靠，這人真的是伊姆瑞克么？

不是被什么奸奇變化靈偷換了吧？

被眾人震驚的目光圍觀，伊姆瑞克有些別扭地先是搖頭，然后點頭，他放棄了繼續糾纏泰瑞昂，而是命令龍王子們撤退，最后朝著泰瑞昂下了一句狠話：“等到了洛瑟恩，芬努巴會裁決一切的。”

“我隨時恭候。”泰瑞昂只感覺憤怒充斥著他的靈魂，在他的意識深處，某個無法抵抗的聲音正在瘋狂地低語。

“殺了他！”

“殺了所有不服從你的人。”

“殺了所有人。”

“將他們流淌的鮮血和榮耀獻給我。”

嗜血的欲望折磨著泰瑞昂的內心，尤其是在諸事不順的時候，戰爭領主的手微微顫抖，他握緊了陽炎劍的劍柄，不同于泰格里斯的清心寡欲和被莉莉絲保護了夢境不被凱恩騷擾，泰瑞昂總是被凱恩的低語和對鮮血的渴望籠罩。

在和永恒女王一起相處的那些夜晚，泰瑞昂可以無視或者忽略凱恩的低語，但一旦離開了阿瓦隆的溫柔鄉，泰瑞昂就會被凱恩的低語所困擾。

他可以看到全世界在混沌的鐵蹄之下熊熊燃燒，看到了等待吞噬他的人民的靈魂的混沌之神臉上的嘲笑，看到了混沌之神們以世界作為他們的玩具，奴役他的人民。他也看到了他的仆從們為了征服世界在現實世界上制造的巨大的空洞。

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地，這不過是延緩毀滅的黑色喜劇，凡人的抵抗只是延長自己的痛苦，而唯一的希望，便是凱恩，凱恩將會讓凡人享受殺戮，熱愛殺戮，放縱自己的欲望……而要這么做的話，那把劍，那把插在荒蕪之島的凱恩劍壇上的凱恩之劍——寡婦制造者，正在呼喚著它新的主人！

不，那不是我應該去觸碰的力量，那是……

“泰瑞昂閣下？戰爭領主閣下？你在聽么？”就在泰瑞昂胡思亂想的時候，萊恩的聲音傳入了泰瑞昂的耳中，戰爭領主下意識地抬起頭。

啊！好明亮，無比明亮的光點，在虛空之中排出了極為有序而整齊的矩陣，這矩陣照亮了附近的所有區域，凱恩憤怒的吼聲在虛空之中回響著，但祂逐漸遠去了，被眼前這明亮的秩序矩陣所驅離。

原來如此，這就是莉莉絲選擇了萊恩的原因是么？泰瑞昂的恍惚只是一瞬間，他定了定神，注視著眼前的布列塔尼亞騎士王和王后，擠出了一個笑容：“真是一場輝煌的勝利，騎士王陛下，請問有什么事情？”

泰瑞昂心里更不爽了，男人相輕，尤其是對驕傲的戰爭領主來說，他不喜歡見到這么牛批的人，尤其是男人。

“接下來應該如何做？”萊恩不知道泰瑞昂心里想著什么，但他能夠感覺到泰瑞昂身上那揮之不去的凱恩詛咒，他釋放出了自己的靈能之力暫時驅散了凱恩的意志，盡量友好地問道：“我的建議是盡管戰爭勝利，我們的損失也很大，企業號的炮彈都用完了，還是暫時撤軍吧。”

萊恩的話切中了泰瑞昂內心深處的想法，戰爭領主也知道高精不能再打下去了，北方和黑暗精靈的前線告急，暗精艦隊已經出現在了荒蕪群島外海，而根據泰格里斯帶來的預言，巫術之夜混沌惡魔將大規模出現在奧蘇安全境，此時如果不計代價地打下去不僅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也不符合泰瑞昂奧蘇安守護者的職責。

不過戰爭領主顯然覺得這么容易答應了也不太好，再者，萊恩已經用實力證明了他的地位和力量，于是泰瑞昂干脆伸手：“大致上差不多，不過我們顯然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詳談，請進入船艙之內詳談吧，騎士王，王后。”

進入瑪瑟蘭號的會議室之內，萊恩注意到永恒女王的首席侍女伊思卓娜也在，還有就是海主艾斯林和泰瑞昂的首席副官貝拉瑞恩也在。

“騎士王陛下，撤軍，回師鞏固奧蘇安的防御，我認為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結果。”泰瑞昂示意萊恩和蘇莉亞在他的對面坐下。

“我也認為是這樣。”萊恩拉著蘇莉亞坐下，騎士王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亡靈海盜損失如此巨大，血腥掠奪者號被重創，對方至少十幾年沒有能力再襲擊奧蘇安了，但我們現在也沒有能力進軍了，圣索菲亞號中破……”

“不不不！”泰瑞昂大手一揮，示意萊恩你從頭開始就大錯特錯了，戰爭領主直接打斷了萊恩的話，示意萊恩聽他說。

和高精相處久了，萊恩也習慣了高精的做派，他伸手示意泰瑞昂開口。

“我仔細想了想，亡靈和表親們的結盟，還有這場莫名其妙的突擊，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泰瑞昂認真地說道：“那就是，這場戰爭之內，有內鬼，他們將我們的情報和行軍路線泄露了出去！這才導致我們受到這場莫名其妙的奇襲，最終讓伊姆瑞克這頭又蠢又固執的蠢驢找到了表現的機會！”

“內鬼？”萊恩若有所思，確實，這場遭遇戰地方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簡直就像是知道了他們的行軍路線和作戰計劃一樣：“那你覺得，內鬼是誰呢？”

“內鬼嘛……很顯然，這個內鬼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戰爭議會的成員。”

泰瑞昂突然將鋒利的眼神對準和萊恩和蘇莉亞。

“沒有疑問了！內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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