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時勢造英雄

如果說穆席隆是非常缺乏必須的人口，那么卡爾弗朗茨皇帝就是頭疼于如何減輕布倫瑞克的人口壓力，卡爾弗朗茨皇帝發現，無論他撥出多少救濟糧，四面八方涌來的難民，逃荒者和乞丐總是能夠將這些救濟糧吃個干凈，甚至救濟糧的分配到乞丐手中之后還會被奪走一部分獻給“乞丐王”，然后再一層層地發下去，很多救濟糧都落入了“乞丐王”“乞丐長老”和地下幫會的手中。

但是皇帝卻不敢停止發放救濟糧，一則這樣做對他的形象有影響，二則城市內很容易鬧事，他只能盡量多的提供工作崗位，以工代賑，可越是這樣做，就有越多人口涌入布倫瑞克，一個碼頭工人幫派有數以千計的幫眾這對于布列塔尼亞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

相對來說，努爾對窮人和難民更加冷漠，這座城市滿足于市民階級自治和富裕生活，努爾人的生活講究精致和追逐時尚，艾曼諾莉前一天在宮廷宴會上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鞋子和戴什么首飾第二天就會在市民階級中受到瘋狂的追捧，而努爾往往拒絕接納那么多的人口，除非有一技之長。

“努爾總是對庸人關上大門。”

——努爾大元帥厄爾施泰因。

努爾終究只是一個有十五到二十萬人口的城市。

相比起努爾人的自傲和不在乎外界死活的小市民性格，瑞克領的貴族們在歷史和文化的影響下總是傾向于“同胞們受難我有出兵支援的義務”“我既然這么強大就應該為帝國做點什么”，在這種風俗文化的影響下，每當帝國任何一個行省有難，瑞克領的貴族們就會大聲地在皇帝的宮廷中叫囂要求出兵支援帝國同胞，卡爾弗朗茨皇帝不會也不能夠像努爾一樣拒絕大部分流民的進入，這會讓他遭到很多貴族的反對，也會失去民心。

瑞克領人就像是驕傲與傲慢的帝國明珠，在卡爾弗朗茨皇帝的統治下，這個行省是最富裕、最開化也是最傲慢的，能和他們相比的也只有努爾人。

在瑞克人看來，當兵打仗這是成為貴族和發財的捷徑，這些年越發膨脹的中場階級們更是渴望戰爭。

不過同時，瑞克人也非常傲慢無禮，他們的控制欲是出了名地厲害，瑞克人最喜歡大聲地無視別人的意見只為表達自己的觀點，同時很多其他行省的男貴族們時發現自己的老婆受到瑞克的花花gōngzǐ們勾引，他們對此氣憤不已，然而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其他行省的男貴族們卻又渴望能夠娶到一個瑞克女貴族，因為她們的美麗和自負一起聞名舊世界。

如果一個“鄉下貴族”能夠娶到一個瑞克女貴族為妻，那足以讓他們臉上有光和在各種私人宴會中吹噓幾十年。

就像萊恩娶到蘇莉亞一樣，或許不是萊恩配不上，但是能娶到公爵嫡女也是舊世界的大新聞了，如果萊恩到了帝國宴會上，許多貴族也會圍繞著他要他傳授經驗和講述故事的。

“明年？明年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帝國，好朋友。”圣殿騎士阿爾弗雷德從自己的盤子里抬起了頭，這位圣殿騎士之前在低著頭拼命用著唯一還能用的手臂吃東西，又要用刀又要用叉，也是非常狼狽，這讓他無暇說話：“好朋友，帶上我一起吧，我正好去教會總部述職，你現在分封給我那么大一片土地，我打算向維克馬大主教寫信，讓他派遣更多的圣武士和苦行僧來到這里。”

“嗯，是個好主意，對了，阿福，你知道為什么是兩千金克朗么？”萊恩笑得很雞賊。

“兩千？”阿爾弗雷德愣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一紅，低語道：“啊，是啊，正好兩千，當時她的要求也是兩千。”

“所以？”萊恩頗為玩味地看著自己的童年玩伴，他似乎在暗示著什么。⑨八⑨八⑨讀⑨書，.2≧↗

現在萊恩已經三十四歲，阿爾弗雷德也三十三歲，兩個人都已經不能算是年輕人了，他們如今都已經壯年人，正處于人生最美好和最巔峰的時候。

對于舊世界的男人來說，一直都有草二，銀三，金四十的說法，即二十歲的男人不值錢，這種貨色滿大街都是，三十歲的男人則是走到了人生中的十字路口，如果他此時還是一事無成那么一輩子也不會有太多成就了，如果此時已經小有名氣則未來非常可期，而四十歲的男人則是開始了屬于自己人生中最巔峰的年紀。

{至于為何是四十歲，這里就不分析了，免得有人說水。}

這就是為什么帝國皇帝選舉的時候，時年四十五歲的鮑里斯托德布林格比時年三十二歲的卡爾弗朗茨要更令諸位選帝侯青睞。

而且鮑里斯選帝侯的才華也在長年的統治中得到了體現，他積累了相當高的威望與人脈，在經濟貿易、文化發展、科技、外交和軍事等多個領域都頗有建樹，對領內更是推行迷nzhǔ政策，雖然由他制定法律，但是他招募了很多專業顧問，領內商人、工匠、宗教者等各界人士也都可以通過市議會來向他直接提出來自不同階層的建議。白狼城在鮑里斯的打造下，成為了一座種族和諧、自由繁榮的國際大都市，就連貧窮地區的生活水平和環境質量也比帝國大多數城市要好，這在舊世界乃至整個凡世都是非常罕見的。

“那件事……回頭再說吧。”阿爾弗雷德果然有些激動，他仔細想了想這才搖頭：“我現在要做的是忠于我的職責，好朋友，既然你將芙蕾雅古教堂區和附近的土地封給我，我就必須履行我的義務，我會重建那片土地，將它恢復到以前的輝煌。”

“嗯，阿福你能這樣想就好。”萊恩連連點頭，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說道：“我現在騰不出軍隊幫你，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沒問題，我手下還有好幾十個圣武士和好幾十個苦行僧呢。”阿爾弗雷德點頭，這些人是他向位于布倫瑞克的正義教會總部寫信之后，他的上級大誦經師派來了一支軍隊協助阿爾弗雷德，結果這些人來晚了沒趕上戰爭，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芙蕾雅古教堂區位于穆席隆公爵領的中部，尖頂宮的北面，一個由小山丘包圍的相對和平的沼澤地，這里建立有一整片古老的教堂區，曾經是高等精靈用來祭祀的區域，在高等精靈從舊世界撤退時候，“舊教”繼承了這里{舊教指的是人類對大自然的原始信仰，即不崇拜某個神祇，而是將大自然作為一個整體崇拜}。

時過境遷，“舊教”由于沒有具體信仰的神祇，沒有清晰的教義，沒有神恩也缺乏人傳教導致基本上消亡了，此時著名的母神“芙蕾雅”也就是自然之神塔爾的妻子，這兩位神祇下屬的自然教派接管了這里，這里也就形成了著名的芙蕾雅古教堂區。

那里就是阿爾弗雷德的封地。

這里有一座由花崗巖與石板砌成的堅固修道院，原來是三位尸妖王率領著少量亡靈軍隊居住于此，現在整座修道院被清理干凈之后阿爾弗雷德和自己的下屬很快就可以直接駐扎進去，萊恩給的兩千金克朗足夠讓阿爾弗雷德很快重建這個區域，恢復生產了。

萊恩這個時候搞大分封實際上是無奈之舉。

分封制度的弊端自然不用多說，分封貴族們無論是動員力還是上繳稅收肯定都比較低，但是分封制度的好處在于萊恩把這些地分封出去之后他就不用管了，拿到土地的騎士貴族們自然會為了自己的土地殫精竭慮和掏出自己的積蓄去恢復生產，去建設，這點如果換成萊恩大包大攬肯定是做不到的，如果說之前他是男爵，是伯爵時能夠管得過來，那么等到他成為公爵之后，萊恩不可能一個人總覽整個公爵領的事務。

而且萊恩麾下的這些騎士貴族們跟隨他征戰多年，一路贏，一路耳濡目染，現在萊恩手下無論是軍隊還是貴族們都是一群能征善戰之輩，他們也理應得到屬于自己的封賞。

在萊恩威望如日中天的情況下，他一個命令，這些騎士貴族們肯定以他的意志為準繩，倒也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全力動員軍隊，這是個人威望，至少只要萊恩還在位置上，就不用擔心騎士貴族們不聽話，這是一種急功近利，卻又無可奈何的辦法。

時勢造英雄，現在的布列塔尼亞南方因為在萊恩的率領下一直贏一直贏，在一系列的戰爭之后已經出現了一大批能征善戰的騎士貴族，可謂將星赫赫，他們的名字也隨著勝利而被凡世之人銘記。

無論是從馬林堡開始跟隨他的洛普斯還是英勇善戰，精通于率領騎兵的奧利維爾，擅長臨陣指揮步兵的赫克斯，還是精于戰術謀略的呂西安，都在舊世界有了不小的名氣，而現在阿爾弗雷德贏得了收復穆席隆的頭等功，相信他的名字也很快會為舊世界的人類熟知。

“要贏得下屬的心，沒有什么比慷慨的賞賜更有效的手段了。”

——帝國皇帝“鐵十字”威廉三世

“對了，萊恩公爵，現在里昂納賽公爵頭銜和蒙特福特公爵頭銜怎么辦？依然空懸的么？”帝國方面很有興趣地問道，里昂納賽還好，斧咬隘口可是帝國和布列塔尼亞貿易的重要關口，蒙特福特公爵的人選很重要。

“理查陛下已經派出人手去尋找正在贖罪遠征的前里昂納賽公爵達爾哈德閣下，同時里昂納賽公爵家的阿代哈德男爵也做好了繼位的準備，至于蒙特福特，弗爾卡德的嫡長子福德已經宣布就任新的蒙特福特公爵。”萊恩點頭。

晚宴結束得很快，因為剛剛攻下穆席隆，一切從簡，吃完飯之后，兩位帝國將軍便告辭，阿爾弗雷德和呂西安留下和萊恩說了幾句話之后也離開。

在穆席隆的街道上，兩位帝國將軍還在討論這個問題，年已五十多的迪特里希望著污濁不堪的格瑞斯莫瑞河，突然很有感觸：“我之前一直覺得，布列塔尼亞除了騎士以外都是一群廢物，但是這次戰爭看來，山這邊的人類同胞也并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落后，這幾次戰斗，萊恩麾下的步兵團可謂頑強，他們的作戰意志和士氣甚至比我們努爾的軍隊還要強大。”

感受著夏日夜晚涼風的吹拂，鮑里斯馮茹科夫不以為然地冷笑道：“這很正常啊，長官，萊恩公爵手下的農奴們伙食好，訓練多，因此盡管他們文化水平相對較低，但是他們能贏，而且一直贏，萊恩這個人先后打了很多仗，基本上就沒輸過，跟著他的時間長了，就連農奴士兵都有了必勝的信心，即使戰事受挫，他們也會堅信這只是暫時的，勝利終究會到來，在這種情況下，裝備和訓練還有待遇只要跟上，就能組建一支真正精銳的部隊，這就是萊恩公爵組建‘老近衛軍’的最大本錢，只要跟進培養和文化教育，未來多出一支新的努爾鐵甲軍水平的精銳也不稀奇。”

“反過來，就算是我們努爾每天訓練的職業軍隊，如果整天撤退，整天在強敵面前敗逃，時間長了就算是再精銳的軍隊也廢了。”鮑里斯馮茹科夫還是很有些倨傲的模樣：“軍隊唯有經歷真正戰火的磨煉才能得到成長，整天訓練頂什么用？”

“嗯，也許這就是女爵閣下派我們來到布列塔尼亞的原因，無論如何，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雖然不太圓滿，不過我們至少沒有全軍覆沒。”迪特里希老成持重地說道，這位帝國將軍征戰多年了，他的看法比較保守，不求有大功，但求無過錯：“有了萊恩公爵的話，我們也能向女爵閣下復命了，這次的繳獲很不錯，再加上國王那邊的傭金，我們可以拿到很多錢，這些錢足夠我們支付所有的撫恤金還有剩一筆不錯的收入，等回到努爾，我想休息兩年，你呢？鮑里斯？”

“嗯。”鮑里斯點頭，他看起來有心事，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下：“總的來說還行，至于我？再說吧。”

“你有心事？”迪特里希敏銳地發覺了鮑里斯的狀態不太對，他試探著問道：“是你……父親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鮑里斯馮茹科夫的父親就是帝國奧斯特領大公爵和沃爾芬選帝侯瓦米爾馮茹科夫，由于鮑里斯已經得到了認可使用馮茹科夫的姓氏，因此所有人可以公開討論他和他的父親之間的事。

瓦米爾選帝侯和自己這個私生子關系還行，不過鮑里斯一向避免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奧列格還有瓦西里見面。

“是，長官，你知道艾蕊娜薩鹽水之恨和她的劍魚號么？”鮑里斯低聲說道：“就是幾年前帝國會議上通過的私掠條例？”

“當然知道，我聽說這支海盜艦隊得到了帝國的私掠許可，他們沿著整個諾斯卡南海岸線劫掠過去，由于埃吉爾紅眼已死，目前諾斯卡南岸的北方蠻族們都忙于爭奪霸主地位，因此這一系列的劫掠行為得到了難以想象的成功，諾斯卡南岸沿海的所有蠻族聚居地都遭到了瘋狂的劫掠，損失巨大。”迪特里希點頭：“我記得這件事還是布列塔尼亞方面牽頭的，大家都樂意看到那些蠻子們挨打，他們時常南下劫掠我們，現在也輪到有人劫掠他們了。”

“我的兄弟，奧列格馮茹科夫正在計劃著發動一場軍事行動，趁著蠻族虛弱的時候，他想要率領奧斯特領的艦隊聯合基斯勒夫王國的軍隊北上進攻諾斯卡，尤其是奧列格，他想要深入諾斯卡內陸給蠻族人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而父親……也有些意動，因此他邀請我到時候一起進攻諾斯卡。”鮑里斯顯得很糾結：“我現在暫時不懂要怎么辦。”

“這個軍事行動要馬上進行么？”迪特里希十分驚訝，深入諾斯卡？奧斯特人是不要命了？

“沒有，沒有那么快，現在只是一個意向。”鮑里斯搖頭：“奧列格只是提了出來，至于什么時候進攻，起碼也要兩三年之后吧。”

“那你就先不要著急，先等軍事計劃做出來，他們打算什么時候進攻，深入到哪里，如何保證補給，還有具體的作戰計劃和參戰兵力都計劃好，你看過之后再考慮要不要加入。”迪特里希老成持重，帝國將軍搖頭：“不打無準備之仗。”

“也只能這樣了。”鮑里斯仔細地想了想，這個方法雖然很笨而且被動，不過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夜漸漸深了，穆席隆，江心島，蘭杜因之街。

三層樓房的主臥室之內，萊恩和特蕾莎，還有在外面處理完事情的維羅妮卡三個人坐在一起品嘗著葡萄酒，維羅妮卡風塵仆仆地趕回來，衣服都沒有換，還是連衣短裙和絲襪高跟鞋的打扮。

女術士端起紅酒嘗了一口，她有些無奈地說道：“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這里了，萊恩，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我有點想我的巫師塔了。”

“差不多了。”萊恩點頭：“安排完人事和留下駐軍，我們就可以率領著剩下的軍隊返回吉恩了，而且，蘇莉亞也已經八個月了，我作為丈夫也必須趕回去了。”

“太好了，其實我也煩了。”維羅妮卡聳肩，嘉蘭女巫也不想再待在穆席隆了，她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巫師塔好好休息幾天，然后借助夏季環境修煉，她如今已經是傳奇巔峰實力，今年三十五歲的嘉蘭女巫正在觸摸圣域的門檻，她其實不喜歡這么頻繁地打仗。

“過幾天，所有事情安排清楚一下就可以回去了。”萊恩突然笑了，他嘿嘿直笑：“今天晚上輪誰了？”

特蕾莎紅著臉和維羅妮卡對視了一眼，示意維羅妮卡來說。

維羅妮卡嬌滴滴地笑個不停，她看了萊恩一眼，故意慢吞吞地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最近不搞輪值，親愛的。”11

戰錘神座 第五百六十七章,時勢造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