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關紀事 1759 寧昌國的傳聞6.0
“這是……”金菁一皺眉,給自己倒了茶水,喝了兩口,又把剩下的遞給薛瑞天,看著他喝完才說道,“畏罪自盡?還是擔心自己受不住酷刑,說點不該說的話?”
“畏罪自盡應該是我們這些已經知曉內情人的說法,畢竟她們自己可不認為自己是有罪的,青蓮教的人,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拯救蒼生嗎?”沉茶冷笑了一聲,“至于會擔心自己受不住酷刑,說點不該說的,也是想多了,她們畢竟是犯官女卷,一般不會輕易用刑的。”
“那是為什么?”金菁不解,“如果她們活著的話,青蓮教會施以援手,把她們救出來嗎?”
“不會!”沉昊林喝沉茶同時搖頭,說完,兩個人朝著對方笑了笑,沉茶繼續說道,“救她們還要浪費人手,不如殺人滅口來得好,這樣也不用擔心她們會泄露秘密了。”
“這倒是。”金菁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搶了金苗苗手里的梨子,啃了一口,說道,“她們本來就是青蓮教中人,對教中行事的風格也是了若指掌,估計是想到了這一點。”
“應該吧!”沉茶點點頭,倒了一杯茶遞給沉昊林,又拿了一小盤果切放到了金苗苗的跟前,說道,“還有一點,應該是不想受罪。”看到薛瑞天跟金菁都很茫然的看著自己,她輕輕嘆了口氣,“她們享了大半輩子的福,從一開始給太皇太后做貼身女官,到后來在西京寧府做姨娘,都是風光無限,雖然做的一些事情,比較臟,但她們自己的日子過得是非常好,對不對?依照大夏慣例,犯官女卷、家屬是要么投入宮中做苦役,要么發賣到教坊司,要么經過內廷分配,分配到皇室、勛貴府里為奴。你們覺得,這僅有的幾種選擇,她們可能接受嗎?”
“這倒也是。”薛瑞天點點頭,“大半輩子過得都是頤指氣使的生活,得罪了不少人,如果發賣給她們曾經算計過的人,這日子還不如死了的好呢!”
“對吧?”沉茶輕輕一挑眉,“何況,青蓮教也在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如果她們不自行了斷的話,恐怕也沒辦法活到第二天的。”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看看薛瑞天,又看看沉昊林,想要說點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的對。
“想說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但不知道想的對不對。那個時候太皇太后已經不在了,她們的行事都是聽從新一任的掌權人,由此我們是不是可以判定,新一任的掌權人當時或許就在京城?”
“不一定。”沉昊林喝了一半的茶,把剩下的一半塞進沉茶的手里,“以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青蓮教的規矩很嚴苛,要求高級教眾,尤其是掌握核心機密的那種,遇到這樣的意外,必須要了結自己,免得教中的秘密泄露,給青蓮教帶來滅頂之災。這是很硬性的規定,不管掌權人是否在京里,她們都要執行。否則,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如果她們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的話,就會有青蓮教的殺手出現了。”
沉茶握著茶杯,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著,一邊喝一邊頻頻點頭,說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如果當時掌權人在京里,我們或許能從時間、從在京里的可疑人物推出掌權者是誰,或者縮小一個范圍,總不至于到現在,我們還是一頭霧水。”
“慢慢來吧,反正我們掌握的消息也不少了,估計會很快就知道這個掌權者是誰了,總歸就是跟太皇太后關系比較近的那幾個,太皇太后過世,肯定要把這么大的一個權力交給她最信任的人。”薛瑞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轉頭看向沉茶,“對了,他們是不是快到了?”
“嗯!”沉茶點點頭,“大概還有三天的路程。”
“跟陛下他們碰面了嗎?”
“沒有!”沉茶輕輕搖搖頭,張嘴吃掉沉昊林喂到嘴邊的一片梨,吃完了才說道,“正好是前后腳錯開了,他們一直都在昏迷中,不用擔心他們作妖。”
“那就好。”薛瑞天松了口氣,敲了敲板子,“言歸正傳,我覺得昊林和小茶的猜測都是對的,在這幾個人的自縊現場,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一個碩大的火盆。”
“火盆?”金菁把梨核丟在了裝垃圾的碟子里面,用帕子擦了擦手,說道,“要是我的記憶沒出任何岔子的話,寧昌國抄家的時候,應該是夏天,還是暑氣正盛的時候,滿屋子擺冰都不覺得涼快,她們還弄了那么大一個火盆?原先的計劃是想把自己熱死啊,還是想把自己給燒死啊?又或者……”他輕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是燒什么東西呢?”
“答對了!”薛瑞天打了個響指,“當時衙役們也覺得很蹊蹺,就把火盆里的火給澆滅了,發現里面燒的都是類似紙張的東西,但應該是燒了很長時間,都燒成了灰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果然是燒東西啊,應該就是她們與青蓮教、太皇太后聯系的書信之類的。”金菁點點頭,左右看看,又拿了一個蘋果啃,說道,“這兩個妾室不一般啊,遇事不慌,非常的冷靜,辦事情有條不紊的,在自縊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確實是這樣的。”薛瑞天點點頭,冷笑了一聲,“不管怎么說,這是太皇太后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怎么能跟一般人相比呢,對吧?”
“誒呀,不要帶那么大的怨氣嗎?”金菁走到薛瑞天的身邊,拍拍他,說道,“死者為大,還是稍微注意一點比較好。”他看著寧家后宅的這個關系,“抄家的時候,寧夫人好像生了很重的病?”
“嗯!”薛瑞天點點頭,“衙役們奉了陛下的旨意,并沒有為難寧夫人,也沒有驚擾她,她是在那個住了一輩子的宅子里過世的。”
“也算是有始有終了!”金菁感受到了薛瑞天情緒的低落,摟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晃了兩下。
“我沒事兒,不用擔心。”薛瑞天朝著他笑了笑,“我們還是來聊聊他們還活著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吧!”
“主要是這倆!”金菁在若虹、綠水這兩個名字上面點了點,“她們是怎么進的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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