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關紀事 1590 意外之財7.0
“恩科狀元郎?”薛瑞天看看沉茶,又看看白萌,發現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再看看若有所思的沉昊林,朝著他一挑眉,“昊林,誰啊?哪個讀書人這么想不開?”
“怎么說話呢?”宋玨沒好氣的翻白眼,朝著薛瑞天丟了個梨過去,“雙珠郡主有什么不好的?”
“沒有說郡主不好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位狀元郎答應贏取郡主,是……”薛瑞天啃了一口宋玨丟過來的梨,朝著他揚揚下巴,“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的問問自己,是不是想不開。”
“哎,不用摸著自己的良心。”宋玨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你說的對,確實是想不開。”
“所以,這個想不開的家伙,到底是誰?說出來,也讓我們都開開眼、長長見識。”
“要是沒記錯的話,是大夏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抄家、滅九族的郡馬爺?”看到宋玨微微頷首,沉昊林輕笑了一聲,說道,“那我知道了,確實是沒記錯,那位想不開的恩科狀元郎名叫淮祿,嘉興人士,當年中了恩科狀元之后,他在瓊林宴之上,主動要求娶雙珠郡主。”
“主動的?”沉茶驚訝的看著沉昊林,不解的說道,“寒窗苦讀數十載,一朝得中狀元郎,暫且不說他可以入朝為官,想著要為國為百姓為君王效力吧,最起碼也得對得起自己這數十年的辛苦?對得起他雙親以及家人的養育之恩?剛中狀元,什么正經事都不做,就直接求娶郡主,是為什么呢?”
“小茶說的對,這是不太正常!”白萌點點頭,掰著手指頭開始歷數讀書人所謂的罪證,“你們看啊,就咱們接觸的那些文人、學子,你們都懂的,不說全部,絕大部分都是自命不凡的,對吧?看看翰林院里面的那些人,看看御史臺的那些人,都是個什么德行?眼睛都長在腦頂上,天天看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的,下巴揚得比誰都高吧?”
“沒錯。”薛瑞天沖著白萌點點頭,“就是這么回事,他們總覺得自己特厲害,是國之棟梁,有朝一日會入閣拜相什么的,別說看不起我們這些武人了,同樣看不起皇親國戚,更看不起……”他和白萌同時將目光轉向宋玨,“你懂了吧?”
“懂的。”宋玨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不過就是想借著我的手,來實現他們的抱負和理想而已。至于在他們實現自己抱負的這個過程中,會有什么困難,會有多少百姓倒霉,這是他們不會考慮的問題。而一旦出現這樣的大紕漏,他們就會把這盆臟水潑到我的身上,指責我昏庸無道。這事兒他們干的可順手了,這些年,若不是我們心明眼亮,早就著了他們的道兒了。”
“害,何況是這些年,古往今來不都是這個樣子的?”薛瑞天一挑眉,臉上閃過一抹冷笑,“扯遠了,繼續說這恩科狀元郎,為什么不走尋常路,偏偏要主動求娶郡主,主動斷了自己光明的仕途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萌看向宋玨,一臉的疑惑,“要么他在瓊林宴之前就見過郡主,要么……”他停頓了一下,“他接近郡主就是有別的目的。”
“或者二者兼有,反正他有這個舉動,是絕對的不純粹。”薛瑞天把梨核丟在碟子里,站起來去洗手,說道,“剛才昊林說,淮祿最終的結局是抄家滅族,由此可看,他確實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
“你們說的都沒錯。”宋玨點點頭,“他確實是目的不純,也確實是干了大逆不道的事兒。”
“做了什么?”
“別急,聽我們慢慢說。”宋玨輕笑了一聲,說道,“他主動求娶郡主,曾祖父也是很驚訝的,雖然郡主跟你二叔祖……”他看向白萌,“暗生情愫,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也知道日后會有別的人成為郡馬。淮祿此人呢,據說長得確實是好看,雖然出身寒門,但也算是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京中當時確實是有不少貴女喜歡他,放榜那一日,也有不少高門大戶等在榜下等著捉婿。但萬萬沒想到,這狀元郎連文人的骨氣都不要了,一開口就是想要攀附皇室。”
“就他這個舉動,當時一定會有很多風言風語,他的那些同年,怕是從此不會跟他有什么交往,會離得他遠遠的了。”
“沒錯。”沉昊林點點頭,“不過據咱們這位狀元郎說,之前在西京城東郊,偶然遇到了馬車壞在半路上的雙珠郡主,他對郡主一見鐘情,他拼著自己的前程不要,也要非郡主不娶。”
“更奇怪了。”沉茶摸摸下巴,看向沉昊林,“郡主身上是有什么東西,是他想要的嗎?”
“別急,聽我和昊林慢慢說。”宋玨朝著沉茶笑了笑,“聽了淮祿這么一說,曾祖父特意派人去問了郡主,郡主承認確有其事,又請曾祖母問了郡主對狀元郎有什么想法,印象怎么樣之類的,郡主說印象不錯,是個有才學的讀書人。”
“這個時候,郡主不知道狀元郎求娶的事情?”
“當然不知道了。”宋玨輕輕搖搖頭,“曾祖父也只是覺得狀元郎一時喝多了上頭,胡言亂語而已,在瓊林宴上就沒當回事,可沒想到,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淮祿再一次提到這件事情,跪在大殿之上,拒授官職。如果說當時只是小范圍的傳播了一次,而這一回則是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還有皇親國戚都知道了。”他一攤手,“這個消息自然而然的傳到了雙珠郡主的耳朵里,她……”
“她怎么樣?”
“同意了。”
“為什么……”沉茶不解,“為什么會同意,她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她看向白萌,“這么輕易就可以放下嗎?這是不是不太能說的通?”
“用一段感情來結束另外一段感情,這是很明智的。”顏戎突然插嘴,想起自己母親留下的手札,重重的嘆了口氣,“原來都是一樣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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