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關紀事 490 求醫
華堯被鎮國公府的護衛領進前廳,看到沈昊林坐在正中的位子上,沈茶、金苗苗坐在他的右下首,兩個人正在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什么。狂沙文學網
真正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白萌,他沒想到會在鎮國公府看到大統領,他認為今天才剛剛回京的大統領,在辦完那些交接手續之后,會回府休息的。
雖然有點驚訝,但華堯還是規規矩矩的給沈昊林、沈茶和大統領行了禮,朝著金苗苗點點頭,笑了一下,算是打了個招呼。
“華公子,請坐!”
“謝大將軍!”坐到了白萌的旁邊,華堯看向沈昊林,“貿然來打擾,還請國公爺、大將軍不要嫌棄在下。本來兩位才剛剛回京,應該讓兩位好好休息的,但……”
“華公子是因為柳帥一直沒給回應,所以有點著急,對吧?”沈茶擺擺手,“不用心急,最多三天,任命就會有吏部送到府上去的。”
華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努力了一個多月的事(情qíng),居然這么快就有了消息,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只會張著嘴,傻呆呆的盯著沈茶。
“合上你的大嘴,順便回回神!”白萌甩了一個白眼給華堯,順帶伸出腿踢了他一腳,看到華堯清醒了,才繼續說道,“國公爺和大將軍出宮的時候碰到柳帥,柳帥是看在他們二位的面子上,同意了你的請求,你要好好謝謝他們,得知道感恩,懂嗎?到了柳帥(身shēn)邊,不能給他們二位丟人!”
華堯站起(身shēn)來,很鄭重的向沈昊林、沈茶行了大禮。
“多謝國公爺!多謝大將軍!堯一定不會辜負二位的舉薦,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但愿如此,不過,也不必勉強自己。”沈昊林抬抬手,示意華堯坐下,“柳帥的(性性)子是急了一點,他脾氣一上來,可能會說出一些讓他自己都后悔的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沒必要的。”
“不過,柳帥也跟我們說了,如果你達不到他的要求,他隨時把你趕回西京。”沈茶接著沈昊林的話說,“這一次你跟隨柳帥出征,(身shēn)份是他的親兵,你要謹記這一點,不要做一些跟你這個(身shēn)份不符的事(情qíng)。不要任(性性)、不要沖動,不要違背柳帥的意思,懂了么?”
“我肯定不會胡亂來的,但是……”華堯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最后看向白萌,“你們之前不是對柳帥一直都存著很深的芥蒂,說他老人家近幾年太剛愎自用,不肯聽別人的諫言嗎?如果我發覺柳帥的決策是錯誤的,會葬送無辜兵士們的(性性)命,也不能反對嗎?”
“這個不用你((操cāo)cāo)心,陛下會安排人來輔佐他的,你就好好跟著柳帥,全須全尾的回來就可以了。”終于吃飽了的白萌,端起茶漱漱口,放下茶杯扭頭看看華堯,“你爹怎么樣了?太醫院的人天天去看,天天熬藥,也沒見個好轉,總這么熬著也不是個事啊!”
“實話實說,不是太好,我今天來求見國公爺和大將軍,也是有一事相求。”華堯看著金苗苗,“這不是金大人也來了嘛,我斗膽想請金大人給我父親看看。”
“這個沒有問題,明天我就可以登門拜訪。不過……”金苗苗站起(身shēn)來,走到沈昊林跟前,拿起他桌上的紙筆,重新走回來坐好,很認真的盯著華堯,“去之前,我需要你好好的講述一下你父親現在的(情qíng)況,以及太醫院給出來的診斷,和他們的藥方。這一點,華公子事可以做到的,對嗎?”
“太醫院的脈案和藥方,我都已經帶來了。”華堯從懷里拿出幾張紙,站起(身shēn)來走到金苗苗的面前,很恭敬的遞到了她的手里。“是這樣的,從嘉平關城回來之后,我請大統領一起跟我回家。”他轉過(身shēn)子看著白萌,“是這么回事,對吧?”
“沒錯!”白萌確認華堯的話是對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那天登門拜訪的時候,老太師的(情qíng)況可不是太好,整個人沒什么精神,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當時就給請了太醫,太醫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了驚嚇,這小子離家的那段時間又提心吊膽的,沒有好好休息,所以,(身shēn)體一下子就垮了,怎么也要好好休養個兩三年的時間才行。”
“兩三年?”金苗苗一挑眉,目光從脈案挪到白萌的(身shēn)上,“太醫這么說的?”
“原話,因為老太師年紀太大了,不敢用太厲害的藥。”
“嗯!”金苗苗點點頭,“倒是有這個說法,病人如果(身shēn)體(情qíng)況特別不好的話,確實需要慢慢的調理。”她伸手指指沈茶,“跟她的(情qíng)況基本上一樣,確實是需要花很長時間的。”
“這個咱們是不怕的,怕就怕有人給咱們拖后腿,是不是?”白萌一邊說一邊朝著華堯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看他爹病了,就老實了幾天,想說的話都沒說。我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可過了不到半個月,這家伙的那個小心眼又開始活泛了。再次把我拉去他們家,非要讓我跟老太師說(情qíng),放他去柳帥那里。”
“你爹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想著要去柳帥那里?”金苗苗無奈的搖搖頭,“老太師肯定不同意。”
“當然了,老太師聽完他的話,臉色瞬間鐵青,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這小子被罵了,心里肯定就不舒坦,也沒跟我我商量,噼里啪啦的就把在嘉平關城看到的那些事都說了,徹徹底底的掀了太師的底兒。”白萌一想起那天的場面就覺得頭疼,指了指滿臉都寫著尷尬的華堯,“我……你說說你,我該說你什么好呢?這小脾氣一上來,就完全不管不顧了。”
“當著你的面兒?”
“可不是嘛,當著我的面兒,把他爹年輕時的那點破事抖落得干干凈凈。”白萌指指華堯,“老太師當時那臉,脹得跟豬肝兒似的,我還沒來得及挽救一下,老太師吐了一大口血,直接就昏過去了。不過,后來太醫說,這口血吐的好,把瘀積在內心的那些東西都吐出來了。果不其然,從那天開始,老太師的(情qíng)況就有了好轉。前段時間,我去看的時候,都能下地走動,也能陪人說話了。”他朝著看著自己的幾個人挑挑眉,“我知道我剛才說過懷疑老太師裝病,因為在我看來,他現在的這個(情qíng)況比之前好太多了,還閉門不出,就是有些問題的。”
“大統領有所不知,他雖然(身shēn)體上好了不少,但我說的話好像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他一直心(情qíng)都不是很好,每天晚上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白萌重重的嘆了口氣,“我跟你說,當時不是你爹在,我都想抽你一頓了!”
“別說了,大統領,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華堯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咽咽的說道,“,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想要好好的彌補一下,至少在我離開西京之前,我能看到我爹的(情qíng)況有所好轉。”
“行了,知道錯就已經很好了,何況還有悔改之心呢!不過,話說回來,聽你們倆說完,我差不多能清楚老太師的(情qíng)況,至少我可以確定,他不是因為你當著大統領的面刺激了他才會做噩夢的。”金苗苗放下手里的筆,輕輕吹干紙上的墨漬,“是因為他對盧家心懷愧疚,而且這個愧疚藏在他的心里好幾十年了,過去的這幾十年,他只要想起這件事,就會做噩夢的。所以,(日rì)積月累,(身shēn)體才會一步步的被拖垮。這是心病,光靠吃藥是沒有辦法痊愈的。”
“原來是這樣啊!”華堯松了口氣,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爹他還有……嗯,有藥可醫,是不是?”
“這個是當然的,又不是什么疑難雜癥。”金苗苗點點頭,“但是具體的方法,還是要見到本人才能確定,華公子就不要那么著急了,著急也是沒有的。”
“我明白了,多謝金大人!”華堯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金苗苗深深的一揖,“一切就拜托金大人了,我明天會在家里恭候大駕的!”
“這是(身shēn)為醫者該做的事(情qíng),華公子不必多禮。”金苗苗擺擺手,想要扶他起來,自己差點摔倒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希望在華公子離開西京之前,能讓你徹底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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