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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8章最想要的安安份份

更新時間:2025-02-01  作者:馬月猴年
詭三國 第3518章最想要的安安份份
山東之地,原本掩藏在水面之下的矛盾,如今被徹底的激化了。

在事情爆發之前,崔琰多少有些糾結顧慮,可是真等風暴起來之后,他倒是沉靜了下來,冷眼看著自己一手卷起的腥風血雨,心中沒有半分的遲疑心軟。

計劃一旦開始進行,稍稍遲疑瞻顧,就是自己身死名裂!

在劉協詔令下達之后,崔琰幾乎每天都盯著局勢的變化。

現在的一切,大體上順利。

冀州,青州,徐州,雖然沒有事先通了氣,但是相互之間都有點默契配合,都想要將曹操先掀下去!

畢竟集體起來掀桌子,這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

當年董卓之時,也是檄文傳達,便是各地興兵!

崔琰甚至已經計劃好了,曹操如果想要頑抗,那么就是立刻假傳天子劉協詔令,讓各地勤王!

許縣就將成為漩渦當中穩定的那一個點……

豫州,關中,青州,徐州,揚州。

曹操,斐潛,臧霸,陳肅,孫權。

天下將重新會被攪動起來!

而冀州就會緊緊的跟在天子劉協身邊,為勝利者獻上膝蓋。

或者,將天子獻上……

只要在這一場風暴漩渦之中,保全了天子劉協,那么崔琰崔氏家族,對于大漢上下就可以有一個說法,也就自然確保了冀州派能站在最后的勝利者一邊,分到這一場風暴之中最肥美的一塊肉!

因此,每一天傍晚的時候,崔琰都看著天邊如血一般的晚霞,然后安然入眠,裝作一個安安份份的,置身事外的好人。

哪怕他的策略,會有無數的人因此而死,家破人亡,但是他依舊可以自稱自己是一個好人。

直到今夜。

就在酣睡之中,崔琰忽然被低聲呼喊的聲音驚醒。崔琰第一時間不是翻身而起,而是直接就握住了在枕頭下面的短刃,然后才反應過來,叫喊自己的是族弟崔林。

油燈幽暗,照出了崔林充滿了憂慮的臉。

這些時日,崔林都是暗藏在崔琰的影子下面,奔走聯絡,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不僅是面容疲倦,眼窩深陷,就連話語都是有些沙啞,眉頭緊緊的鎖成了一個川字,兄長,大事不好了!

崔琰松開短刃,翻身坐起,用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必驚慌……發生了何事?

見崔琰依舊沉穩,崔林也稍微平復了一些心情,壓低聲音說道:曹老賊原來藏在陳留!現如今出兵陽平!看樣子是要繼續往北,直指樂平!

崔琰原本沉穩的面色,聞言忽然就是一變!

這和崔琰原先設想的都不一樣!

該死!

樂平之北,就是清河郡!

東武城!

崔琰立刻感覺自己就像是腦袋被誰敲了一下,眼前一黑!

不過即便是如此,崔琰也立刻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深的呼吸著,

每逢大事有靜氣。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越是上位者,越是要遇事冷靜,一旦慌亂,就有可能越做越錯!

曹操,曹孟德!

這是想要刨了崔氏祖墳么?!

該死!該殺!

崔琰腦海之中迅速將前后盤算了一遍……

自己雖然在許縣之中,看起來似乎是在曹操的戰刀之下,但是反而是較為安全的,因為曹操除非是要謀逆,是要徹底撕扯掉身上蓋著挾天子的遮羞布,否則想要在許縣這種人眼眾多,關系繁雜的地方對崔琰動手,怕不是曹操這邊一動手,立刻冀州就翻了天!

要知道,崔琰有質子留在許縣,曹操同樣也有孩子和夫人是留在冀州!

雙方都有核子武器,真打出來就是兩敗俱傷,捏在手里引而不發才叫做相互威脅,大家才可以安安份份坐下來談。

朝堂之上就更不用說了,同時許縣周邊有任峻的屯田兵,但是同樣也有冀州摻入的沙子……

所以,崔琰原本的計劃,就是第一步要逼迫曹操坐下來,談。

崔琰的乞骸骨的表章,其實和當年董卓入京之后,楊氏袁氏等人暗戳戳的讓手下辭職不干,是相似的策略。畢竟現在已經是春天,接下來的春耕,需要的人手可不是一個兩個,難不成曹操自己要親自去耕作冀州數十萬畝的農田?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

崔琰就想要讓曹操妥協,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曹操竟然選擇了硬剛!

簡單來說,這就像是崔琰暗中招呼了一群人,準備趁著曹操虛弱,套曹操一個麻袋,按著狂揍一頓,讓曹操老實一些,懂得尊重誰才是老大,但是沒想到曹操一上來就先開了一個大,盯著崔氏老家就直奔過去了,似乎就算是自己被打得頭破血流,也要將崔氏老家東武搞個赤野百里!

這其實是崔琰對于曹操的本性,還不夠了解。

當然,崔琰不是什么鍵盤俠,也不可能有后世那么詳盡的資料,可以從曹操起初當城門校尉一直分析研究到曹操死去,所以崔琰只能是按照自己對于曹操的理解來制定策略,所以他根本沒想到曹操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硬著頭皮殺出血路來!

這完全不符合山東士族的習慣,甚至可以稱之為莽撞!

現在怎么辦?

是眼睜睜的看著東武覆滅,崔氏百年基業化為飛灰,還是緊急聯絡在許縣周邊的暗藏力量,轉頭回去援救冀州老家?

崔琰抬起頭,盯著崔林,曹賊此舉,雖顯兇殘,實露怯懦!若曹賊有十分把握,為何不直接舉兵至許縣此處?!

崔林聞言,便是說道:若是曹賊于此亂了豫州,那么山東必屬驃騎!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曹操的基本盤,如今就剩下了半死不活的兗州,以及虛弱不堪的豫州。

荊州有戰,難以分身。

青州有臧霸,貌合神離。

徐州有陳氏,對于曹操是陽奉陰違。

冀州現在也等于是和曹操徹底翻臉了……

曹操,以及曹操的屬下當然想要搞死崔琰,但是在許縣之中,難免投鼠忌器,如果說豫州再亂,那么曹操就基本上等于是沒有了大后方!

所以這就是崔琰為什么一直都呆在豫州,呆在許縣,因為這里就是風暴眼!

現在……

崔琰點頭,然后臉上露出了幾分兇狠來,既然曹賊不顧百姓生靈,我等又是何必對賊談什么仁義?此時……已經無法善了了!

一切戰術,最終就是換家!

即刻傳出消息!曹賊無道,屠殺百姓!討賊除逆,正當其時!

太興十年的這個春天,似乎比往常的年份都要更冷一些。

這種天寒地凍之中,也似乎在預示著今年的這個春天,會是山東最為悲慘的血色。

荀彧坐在小院之中,從天空的暗淡無光,再在清晨的寒風當中,等到晨曦閃動。

他覺得冷。

不僅是身上的冷。

這條路上,已經有太多的人倒下了。

荀彧感覺,他自己是在和一個名為未來的怪物,在同桌對賭。

當然,這個未來,并不是指斐潛。

荀彧還想不到斐潛來自于未來,他只是自己覺得在和自己的未來,曹操的未來,以及大漢的未來在對賭。

他出身名門望族,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和熏陶。

荀氏家族在東漢時期享有極高的聲望和地位,荀彧的祖父荀淑更是以博學多才、品行高潔而著稱于世。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荀彧從小就展現出了過人的才智和非凡的志向。

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展示荀彧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可是真的就是如此么?

他年輕的時候,一度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他現在已經不這樣認為了。

隨著歲月的增加,荀彧看到許多的同行者,或者走向了另外一條路,或者已經化為了記憶的碎片落在了塵埃之中。

多少人從光芒萬丈,變成了暗淡無光。

多少人從萬人景從,變成了人人喊打。

那些茍且的,卑微的人,忽然有一天變成了青史之中強有力的墨色,將大漢這輛老破殘舊的車輛輪轂,狠狠的墊了一下,幾欲傾覆。

荀彧就像是在這一輛破舊車輛上的馬夫,頂著風雨,渾身冰寒,努力的維持著心中的那一團火,也盡力讓自己不會因為嚴寒風雪,而倒斃在路途上……

多少人曾經壯懷激烈,以為自己是在書寫歷史,結果發現是歷史在他們身上瘋狂進出,改變了他們的形狀。

和未來對賭,無疑是殘酷的。

一旦下錯了注,一生就會輕如鴻毛。

荀彧如今,已經是第二次下注了……

第一次,他棄了袁紹,下注了曹操。

那個時候,袁紹正是如日中天!

可是荀彧察覺,袁紹確實是如日中天,但是很快就要西斜了。雖然荀彧當時還不清楚袁紹究竟會在什么時候崩潰,衰敗,但是他知道袁紹落下的勢頭已經不可避免了,所以荀彧他選擇了曹操,選擇了當時沒多少人關注,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的曹孟德。

下注袁紹的冀州士族,結果輸了,輸得傾家蕩產。越是和袁紹站得近的,便是越加的悲慘,跟著袁紹風光之后,便是一生一世的凄寂荒蕪。

前車之鑒啊……

可是又有什么用?

大漢馬夫荀彧,明明看見了那傾覆的袁氏車輛,就倒在了道路一旁。可是等他在駕駛著馬車的時候,卻依舊無法完全的控制車輛的運作!

這是他第二次下注了。

而且和當年袁氏身邊的那些士族一樣,他也同樣的沒得選。

山東的士族子弟,往往都會精神上的偉大,會幻想著自己的強大,可以改變整個的天下,殺伐果斷毫不含糊,但是實際上……

荀彧看著院中的那一棵樹。

在樹下,有酒。

郭嘉埋的。

荀彧當年還覺得奇怪。

因為作為酒鬼的郭嘉,竟然還能存下酒來,還要埋著,無疑就是奇事。

為什么不埋在你自己的院子里?荀彧當時問道。

郭嘉振振有詞,埋我院子里,不就什么時候被我刨出來喝了?怎么可能埋得久?

這……

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埋久了,又是為了什么呢?

郭嘉說,這是賭債。

然后荀彧就沉默了……

啊,天地是無情的,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依舊如此。

只有人才有情。

斐潛也是士族出身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斐潛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他背叛了自己的士族!

荀彧不相信斐潛能成功,因為荀彧知道,就算是沒有了士族,還有家族,還有家門,還有師生,還有朋黨,只要人還在,只要利益還存,那么就一定會有人會匯集在權柄邊上,排除異己,滋生官僚。

斐潛不可能成功!

荀彧再一次的確定。可是他同樣也知道,他之所以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確定,就是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走錯了路!

這條路……

院落之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后便是有人低聲稟報,令君!崔氏有動靜了!

荀彧眼底的迷茫和憂慮漸漸的淡去,然后變成了烈焰升騰而起,好!依計行事!

隨著曹軍向清河郡一路而進,漸漸的就開始不順暢起來了。

冀州邊緣地帶,塢堡不多,私兵也不多,往往一些雜兵和挾裹的百姓就能將塢堡給攻下來,可是隨著比較靠近冀州繁華地區,尤其是靠近清河郡這些塢堡,就開始比較難啃了。

而且這些塢堡之中,也開始有了一些比較像樣的兵卒,甚至還有騎兵!

曹操都已經湊不出多少騎兵的時候,在這些塢堡之中,有的甚至還能拉出來近百的騎兵!

曹洪見到如此情形,便是越發的憤恨!

當年調撥糧草,籌集軍資,這些地方鄉紳恨不得將最破的衣服穿在身上,將最臭的河泥涂在臉上,就是為了表示他們已經是窮得連遮羞布都沒了……

可是現在看看!

這他娘的在眼前的騎兵,又是怎么冒出來的?

曹洪沖在最前,放下頭盔面甲,手中長刀一擺,便是催動戰馬,直撲那些塢堡的騎兵。

曹洪現在胯下的戰馬,也同樣是繳獲的。

之前山東那些喊著沒了,一滴都沒有的家伙,刨開肚皮,里面竟然都裝著滿滿的肥油!

糧食,兵器,戰馬!

該死啊,該死!

都該死啊!

曹洪大吼著,帶著手下直直的撲向那些塢堡騎兵。

馬蹄轟鳴,如同悶雷滾動。

長槍和戰刀的鋒刃,閃耀著寒光。

塢堡騎兵用來欺壓一般百姓,尋常兵卒,問題不大,但是對上了曹洪,就像是馬猴碰見了黑猩猩,根本就不是一個當量級別的!

雖然說這些塢堡騎兵大部分都是輕甲,或許騎術也比曹洪等人稍微靈活一些,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交手之下,頓時就是被揍得哇哇大叫,根本沒有多少還手的氣力!

曹洪也沒有招降這些塢堡騎兵的意思。他只想要這些家伙的戰馬,根本不想要這些人!

曹洪以少量的兵卒深入冀州,原本風險就是極高,而且還要控制那些被挾裹起來的百姓民眾,絕對沒有什么心神再來甄別這些降兵是不是忠誠!

所以,對待這些塢堡私兵,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盡殺絕!

死在曹洪手中的人,已經很多了,他也不在乎殺死更多的人。

騎兵沖陣之際,只有直直向前,前仆后繼,一旦失去了膽氣,也就沒了多少殺傷力。

曹洪領軍沖鋒,只是來回一兩波的沖刺踐踏,就徹底的擊潰了塢堡騎兵的隊列和士氣,不少塢堡騎兵當場被格殺,其余的塢堡騎兵則是慌亂逃跑……

曹洪甩掉長刀上沾染的血,指著不遠處慌亂關閉城門拉扯吊橋的塢堡,全軍進攻!破堡之后,人人皆可飽食!財物糧草,主公只取一半!余者爾等分之!

哦哦哦!

野獸一般的喊叫聲響起,在徐州的舊日情景,似乎在冀州之處重現。

抄家,滅族!

曹彰跟在曹洪后面,一開始的時候,也有些想不通,對于這些冀州士族鄉紳還有一點憐憫,但是等他發現在這些冀州士族鄉紳的倉廩里,竟然發現了軍糧!

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以及各種名號折損的,應該是要運輸到前線的軍糧!

甚至有的連封包上的標識都還沒有拆掉!

這些人怎么弄來的?!

他們怎么敢?!

這個時候,曹彰才真正意識到了為什么曹操和曹洪,會如此的憤怒,也猜測到其實曹操和曹洪很早可能就已經知道這一切……

這些家伙,為什么就不能安安份份,老老實實?

為什么要做出這些事情來?

曹彰想不明白。

而讓他更不明白的,是這些人竟然都認為他們沒有錯,錯的是曹操,是曹軍。

曹賊……不得好死……啊啊啊……

老賊……不共戴天……

某在九幽之下……等爾等賊來……

在遠處,一些嘈雜的聲音,在臨死之前,嚎叫著,充滿了怨毒。

曹彰聽著,面無表情。

如果詛咒謾罵真的能讓人死亡,那么他們早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這是他們的做的錯,所以他們該死。

曹彰現在已經不再去憐憫這些家伙了,可是在曹彰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絲的疑慮,就像是深潭之中的頑石,平日看不見,但是不代表就不存在……

他們錯了,那么我們呢?

我們就是對的?

曹彰不知道。

在血和火的蔓延之中,在更遠的地方,一隊曹軍傳令兵,正在急急朝著曹洪曹彰的位置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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