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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十一 歡喜債(十七)

更新時間:2019-07-09  作者:木嬴
歡喜記事 番外四十一 歡喜債(十七)
趙詡和施大將軍兩個腦門上的黑線一個比一個粗。

一邊使出渾身解數的撩銀川公主,一邊絞盡腦汁要和她退親。

他就不擔心北漠王真同意退親了,到時候他去北漠求親得多尷尬?

要不是銀川公主逃婚和蘇陽碰上,當街救人又一同入獄,銀川公主清譽有損。

荊山公主還真想讓自家父皇同意退親,到時候讓他苦苦求婚去。

不過荊山公主敢這樣想,還真不敢這樣做。

她和趙詡現在都還沒弄明白蘇陽娶銀川公主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因為把銀川公主曬黑了,對她負責。

再者把銀川公主曬的這么黑,荊山公主把自己壓箱底的美白秘方都拿出來了,幾天過去,收效甚微。

銀川公主逃婚離宮,曬的這么黑的回去,北漠皇室丟不起這個人啊。

尤其這樁親事還是她父皇花了三十萬擔糧草和十萬兩黃金換來的。

雖然當時的情況,錢糧借給大齊是最好的結果,婚約是順帶的。

但大齊要還糧草,北漠沒要啊。

這樣得來的婚約,最后都沒嫁成,還曬的那么黑,荊山公主還真擔心自家皇妹退親后嫁不出去。

就算嫁了,肯定也免不了被人恥笑。

不然,荊山公主哪會輕易便宜了蘇陽?

為了不娶她的小皇妹不惜拿蜜蜂蜇她,花轎都到北漠了,他這個新郎官卻選擇了逃婚。

逃婚又如何?

不還是落她小皇妹手中去了嗎?!

當然了,荊山公主向著自己的皇妹這樣想,趙詡的想法就大不相同——

可憐銀川公主都從北漠逃出來了,還遇到了蘇陽,被他當成男子訓練,曬黑了一張臉。

荊山公主說幾句氣話的時候,趙詡忍不住潑她冷水。

他在東鄉侯府待過不短的時間,知道蘇陽的脾氣。

蘇陽要真喜歡銀川公主,同她退親了之后,肯定會去北漠求婚的。

但蘇陽可是從小找打找到大的。

他的對手是他爹東鄉侯。

北漠王不是東鄉侯的對手。

蘇陽去了北漠,說他能把北漠攪個天翻地覆,趙詡一點都不懷疑。

別的不說,單說平王府護衛用的刀劍不同這么點細微差距,蘇陽就能嗅到平王府有異心,這樣細致的觀察力,有幾個能比的上的?

更重要的是,蘇陽發現了還沒有說,而是夜探平王府,確定平王心懷不軌,才稟告于他。

他行事大咧豪爽,不拘小節,又觀察入微,心細如塵。

老實說,隱瞞銀川公主的身份,忽悠蘇陽,趙詡內心都有點不安。

他怕哪天露餡了,蘇陽轉過臉就報復他啊。

這小子脾氣可臭的很,當初東鄉侯把蘇陽抵押給了北漠,他知道后,可是要賤賣他親爹的……

還是盡早送他回大齊吧。

趙詡權衡的時候,蘇陽也在納悶。

他來南臨都城有些日子了,起初東鄉侯府的暗衛還能逮住他,他行事要格外小心,才能不暴露身份。

可現在——

他走在大街上,東鄉侯府的暗衛也沒有現身。

他隱隱感覺找他的人已經離開了。

可既然是奉命出來找他的,也知道他人就在南臨都城,不該無功而返啊。

蘇陽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這個疑惑,他直接問趙詡了。

東鄉侯府的暗衛來南臨后,直接找趙詡了。

他們離開,應該會同趙詡打聲招呼。

這事蘇陽還真問對人了,但趙詡肯定不會和他說實話的。

蘇陽和銀川公主的事,趙詡讓人如實告訴了東鄉侯府派來尋找蘇陽的暗衛。

他們要抓回去的二少爺喜歡上了同樣逃婚的銀川公主,他們抓人回去,得把銀川公主一起帶走才行。

比起捅破這層窗戶紙,不如任由他們順其自然發展的好。

暗衛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人還用得著找,用的著抓嗎?

再說了也抓不著啊。

暗衛急著把這個好消息稟告東鄉侯和唐氏知道,就一起撤退了。

至于蘇陽的安全——

找打作死了這么多年,還活的這么陽光燦爛。

和蘇錦一樣,碰上蘇陽,暗衛更擔心他的對手。

“我告訴東鄉侯府暗衛,你有了意中人,非她不娶,”趙詡回道。

“我和皇后愿意成全你們一雙有情人,說服北漠退親,暗衛就走了。”

“等有好消息傳來,你就可以回大齊了。”

出于對趙詡的信任,這番話,蘇陽沒有懷疑。

不用躲暗衛,蘇陽也放松了。

平王進宮向趙詡告罪,為街上的事和趙相還有施大將軍賠禮。

因為事情的起因是一盤子加了巴豆的紅燒鯽魚,趙詡訓斥了平王幾句,罰了一年俸祿,這事就算了了。

至于平王謀逆,趙詡已經決定除掉平王了,但現在還不知道平王手中到底有多少籌碼,貿然出手,必定生亂。

先穩住他,再將平王一黨一網打盡,連根拔起。

他對南梁舊臣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的善待換回來的是他們的不滿和野心。

這一回,趙詡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從他眸底瀉出的寒芒,注定了南臨朝廷會血流成河。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蘇陽的日子過的是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不用躲暗衛,可以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行走。

不論是靖王義子還是施大將軍少爺的身份都夠他橫著走了。

而且趙詡給他賜婚,施大將軍府和趙相府聯姻,就更沒人敢惹他了。

蘇陽喜歡熱鬧,又擅交友,閑來無事同一群朋友在街上晃蕩,再逗逗銀川公主,不要太快活。

然而——

這半個月足夠趙詡把他和銀川公主的事傳回北漠和大齊了。

北漠稍微近一點,北漠王得知消息后,腦門上黑線那是一茬接一茬的往外涌啊。

北漠皇后更擔心女兒的臉,畢竟對女兒家來說,臉太重要了,她問道,“曬的多黑了?”

暗衛支支吾吾不敢說。

“如實稟告!”北漠皇后道。

“和……和屬下差不多,”暗衛聲音飄的厲害。

想他一個暗衛居然有能和銀川公主比的一天。

北漠皇后心口一滯。

“和東鄉侯府二少爺比呢?”北漠大皇子問道。

“東鄉侯府二少爺白,白一點兒,”暗衛聲音更弱。

北漠大皇子想給自己來一拳了。

他為什么要多問這么一句?

北漠皇后氣的想把蘇陽吊起來揍了。

她要派人接回銀川公主,送她出嫁。

北漠王扶額,阻攔道,“還是別接了吧,朕丟不起那人。”

“讓她直接去大齊,把臉養白了,再帶著女婿回門。”

“敢這么對朕的女兒,朕繞不了那臭小子!”

北漠皇后則道,“可銀川不回來,這花轎空著抬去大齊嗎?”

“沒有這樣的先例。”

北漠王皺眉道,“空著也沒事,東鄉侯的兒子不也逃婚在外,銀川要是沒逃婚,花轎抬去東鄉侯府了,少不得東鄉侯府要讓公雞代替拜堂了。”

想到公雞——

北漠王笑了,“挑只老母雞代替銀川上花轎吧。”

北漠皇后,

北漠大皇子,

這主意還能更餿一點嗎?

不過好像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然后——

飛虎軍在北漠待了許久后,迎回了一只老母雞。

飛虎軍,

這羞辱也太大了。

可要命的是自家二少爺人還在南臨,和銀川公主待在一處,有氣都不能翻臉。

忍著想把老母雞燉了的沖動,飛虎軍抬著花轎,浩浩湯湯的啟程了。

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這只老母雞是北漠皇后親自挑的,也很給力。

回大齊的路上,每天下一個蛋。

飛虎軍,

持續了半個月后,下蛋少了,兩三天才下一個。

飛虎軍騎在馬背上,聽見老母雞咯咯叫,回頭道,“這老母雞還神了,在北漠境內,每天都下蛋,過了邊關,兩三天才下一個,這是對我大齊不滿嗎?”

其他飛虎軍肩膀直抖。

“這只老母雞是代替銀川公主的,這么會下蛋,趕明兒咱們這位二少奶奶要給咱們東鄉侯府添上七八個小少爺,”有飛虎軍笑道。

“那敢情好,侯爺子嗣單薄,二少爺從小會折騰,又有九皇子他們待在府里,每天都熱鬧

,不覺得冷清。”

“二少爺一逃婚,九皇子他們也各回各府,府里一下子就冷清了,我都待不習慣了。”

“這還真是,只是二少爺這么會鬧騰,將來小少爺要隨他,來上七八個,東鄉侯府的屋頂真得被掀翻,”有飛虎軍笑道。

伴隨著老母雞的咯咯聲,飛虎軍的笑聲傳的很遠。

這些事,蘇陽和銀川公主誰也不知道,沒有暗衛,再加上信任趙詡,不止消息閉塞,還都是接收的假消息。

飛虎軍浩浩湯湯的回大齊。

因為拜堂之日早就定下了,為了不錯過吉時,一路上快馬加鞭。

那只特別能生的老母雞受不起馬車顛簸,病倒了。

隨行的太醫成了獸醫。

緊趕慢趕,總算在吉日這天趕回了大齊。

東鄉侯府前,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按理這親事該取消,可北漠把聘禮送來了,總不能就這么直接抬進府吧。

畢竟是公主出嫁,怎么能不轟動一點兒?

實在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干脆讓公雞代替拜堂了。

至于蘇陽和銀川公主回來,大不了再補一個拜堂。

然后——

一場把人驚呆在前笑暈在后的喜宴就誕生了。

見過沖喜新郎或新娘一方沒法出席讓公雞母雞代替的,可還真沒見過兩個都不在場的,這也太荒誕的點吧?

東鄉侯表示等蘇陽和銀川公主回府,再補一回喜宴。

那天,大家都空著手來,沒有辦一次喜宴收兩回賀禮的道理。

說完話,便讓公雞母雞拜堂,大家入席。

丫鬟小廝抱著公雞母雞拜堂的,沒出什么亂子。

只是拜堂的時候,公雞打鳴,母雞下蛋。

在公雞歡快的打鳴聲中,一顆雞蛋下在丫鬟懷里,差點點就摔碎了。

丫鬟一臉驚奇的看著掌心的蛋,“下蛋了。”

哄堂大笑。

這喜宴太過奇葩,從東鄉侯府傳開后,傳的很遠。

趙詡和荊山公主騙蘇陽和銀川公主,北漠和東鄉侯府親事已經退了,蘇陽可以帶著銀川公主回大齊了。

回大齊治臉。

等臉恢復如初了,再送回南臨,八抬大轎把她迎回去。

曬黑了銀川公主,蘇陽心虛啊。

雖然有趙詡賜婚,但蘇陽不想惹未來岳父不快,便把隨身攜帶的銀票交給趙相,當作迎娶銀川公主的聘禮。

希望未來岳父看在他這么有誠意的份上,不生曬黑他女兒的氣。

蘇陽誠心十足,只是這份誠心趙相覺得燙手,添了五千兩交給了銀川公主,算作是給她的嫁妝。

就這樣——

蘇陽攢了這么多年的錢轉了個彎就上交媳婦了。

蘇陽,

他恍惚從自己身上看到了姐夫的影子。

銀川公主喜滋滋的把銀票收了。

因為嫁給蘇陽是荊山公主做主的,做皇姐的總不會坑她這個皇妹。

偏偏坑她最慘的就是自家皇姐。

荊山公主騙她東鄉侯府二少爺有了心上人,即將舉辦喜宴,她曬黑的臉只有蘇錦能醫治,趙詡便把去大齊送賀禮的差事交給了蘇陽,護送她去大齊。

趙詡和東鄉侯府關系不錯,不能因為她和東鄉侯府二少爺退婚生出嫌隙來。

他們退親后,都各自找到良配,皆大歡喜。

銀川公主沒有懷疑什么,畢竟是自家皇姐嘛。

至于她是北漠公主的事,等他們道賀完回北漠,她和趙詡再和施大將軍坦白不遲。

銀川公主一一點頭,“都聽皇姐的。”

荊山公主沒想到自家皇妹這么好騙,良心都有點兒不安啊。

遂多給了銀川公主兩萬兩,讓她在路上花。

銀川公主推不掉,便收下了。

回大齊的一路,蘇陽是要多扎心就有多扎心啊。

銀川公主特別的固執。

蘇陽說去大齊道賀沒那么著急,銀川公主就選擇步行。

說著急,銀川公主就選擇騎馬。

總之,那張臉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對著太陽。

剛到南臨邊關,銀川公主的臉又曬黑了一圈。

銀川公主想的很好。

大齊鎮北王世子妃醫術高超,她肯定能治好她曬黑的臉,既然能治好,那曬的再黑也不怕了,長胸最重要。

她的胸就跟吹了氣似的鼓起來,幾年沒長的,幾個月補回來一半了。

她得再接再厲。

再者,曬黑一點兒,也能取悅東鄉侯府。

曬的這么黑,東鄉侯府會慶幸退親了,就更不會和趙詡生出嫌隙來。

然后——

銀川公主就可勁的糟蹋自己的臉了。

蘇陽勸都勸不動。

“反正都這么黑了,我去大齊就是治臉的,”銀川公主道。

蘇陽無話可說。

他打算和銀川公主坦白,他就是大齊東鄉侯府二少爺。

反正已經退親了,坦白也沒關系了。

可就在他準備坦白的小茶攤,銀川公主去凈手,蘇陽坐在那里喝茶,等她回來就和她坦白。

結果湊巧,隔壁桌在談論他和銀川公主。

公雞母雞代替他和銀川公主拜堂的事傳了千里,傳到邊關了。

蘇陽,“……!!!”

他不敢置信。

他問隔壁桌,確定此事無疑。

蘇陽怒火中燒,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雖然不是他親自拜堂的,可公雞代替他的,他也得認啊。

銀川公主凈手回來,道,“你剛剛說有件事要和我坦白,你要和我坦白什么?”

蘇陽,

要不是聽到這事,他就如實說了。

這會兒只能先蒙混過去了。

要叫她知道,他是大齊東鄉侯府二少爺,已經娶了北漠公主,她跟著他只能做妾,還不得掉頭就走?

這里距離大齊京都還早,總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我要和你坦白,我身上已經沒錢了,”蘇陽嗓音飄的厲害。

就這么點事?

剛剛一臉嚴肅的樣子還嚇了她一跳呢。

銀川公主翻包袱道,“我有錢啊。”

說著,拿銀票給蘇陽。

蘇陽拒絕道,“不用,男人怎么能用女人的錢呢?”

“那你沒錢怎么辦?”銀川公主問道。

“我找幾個貪官打劫下,不愁沒錢用。”

不讓打劫別人,但打劫貪官,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銀川公主小聲道,“在往前走就是大齊了,你可別胡來。”

“我有分寸,”蘇陽道。

銀川公主就放心了。

等到了大齊,她才知道蘇陽的分寸是仿造大齊東鄉侯的令牌,她差點沒嚇暈。

她都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塊令牌了。

在銀川公主的逼迫下,蘇陽把身上的令牌都掏了出來。

施大將軍的令牌走之前物歸原主了,但他找趙詡要了塊真的。

除了這塊之外,還有一塊是北漠的。

必要的時候可能會躲到北漠去,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

北漠王肯定想不到他逃婚會逃到他眼皮子底下去。

所以北漠的令牌也有。

不過這塊令牌是真的,他托九皇子從宮里拿的。

他虛晃一槍,讓九皇子他們以為他去了北漠,萬一他扛不住皇上逼問招供了,追兵也只會往北漠追。

是以,三塊令牌都是真的。

銀川公主拿著北漠那塊,左右翻看道,“你這令牌做的足以以假亂真了。”

連她這個北漠公主都看不出哪里假了。

蘇陽也沒解釋,就讓銀川公主這么誤會也好。

他現在有更煩心的事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北漠公主和離?

直接給休書,北漠王會不會氣的挑起戰事?

還有,他逃婚了,用公雞拜堂是逼不得已的舉動,怎么北漠公主也用老母雞代替啊?

這是氣憤之下的舉動嗎?

蘇陽沒往銀川公主也逃婚了上面想,畢竟北漠王不是一般的想把女兒嫁給他。

北漠王不大可能讓自己的女兒逃婚。

更不可能逃婚了,飛虎軍在知道的情況下,還選擇迎娶空花轎回大齊……

蘇陽思來想去,覺得這極有可能是他爹放出來的假消息,好把逃婚在外的他氣回京。

他爹做什么都別有深意,這回肯定也不會例外!

歡喜記事 番外四十一 歡喜債(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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