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個富二代 692、此心光明,夫復何言
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非要在五年十年紀念日的時候交出什么成績。
但政治獻禮工程這種做法已經屢見不鮮了。
這還是現在不斷改進的結果,不太硬性要求必須要做成什么事情。
早些年為了獻禮工程不講科學規律的例子比比皆是,前蘇聯曾經為了特殊獻禮,加班加點的發射火箭,結果忙中出錯劇烈爆炸,整個火箭發射場包括元帥總司令和上百名專家在內無一幸免,現場所有生物蕩然無存,只留下了硬幣和鑰匙。
這方面中國近些年跟著歐美國家倒是學得越來越多,重大項目按照技術規律走,不按領導隨便指定的時間節點進行,這才是講科學。
但每逢佳節倍思親,領導們在佳節時候也要拿出成績給全國上下看哪。
總不能舉國慶祝的時候沒什么可以說的吧。
所以不成文的五年小慶,十年大慶總是若隱若現的會擺在那。
就連工作進度安排,不也有五年計劃之類的說法么。
總之碰上五年、十年這樣的關口,就是得稍稍注意些。
把慢的做快了有危險,那把快的稍微壓一壓恰到好處的完成,總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有些人在這種思路上,腦子最靈光了。
這叫政治常識,得聽多了看多了才有的常識。
但錢多多的敏感性還不錯,起碼能感覺到今年的指導意見有些可以商榷調整的余地。
那就說明明年這部分的指導意見可能會非常明確清晰,而且還帶有很強的目標。
在得過且過的人眼里,今年就是磨蹭過去看風向的緩沖。
在積極主動的人想法中,恐怕就是抓緊時間,搶占有利地形,沒準兒可以引領新風向。
這也有點像打仗或者打游戲的時候,有人喜歡謹慎小心的拖下去后發制人,有人就猛打猛沖占取主動。
曾經習慣于遇事退一步的錢多多,現在卻越來越傾向主動進攻了。
飯后回家,坐進銀灰色的帕拉梅拉,孟桃夭才輕聲詢問丈夫:“看來你好像還真適合去當官?我念了稿子都沒看出來有什么商榷調整的感覺。”
央金把嬰兒提籃鎖定在后座,自己也無聲靠坐在后面角落,斜線凝神注視司機,她就喜歡這種把自己靜靜藏在不起眼地方看著錢多多的角度。
銀灰色西裝司機笑著搖頭:“不是適合當官,是我用心在做這個事情,也花了很多精力在思考,特色小鎮是個新生事物,老劉都給我說,14年才有這個提法,16年第一次公布全國示范點,去年公布第二次,所以關于這個事情的文件訊息都不復雜,我可以非常仔細的翻來覆去研究,然后再看到今天的新政策時候,你知道我其實最大的感覺是什么嗎?”
孟桃夭都有著迷:“什么?”
錢多多用手勢來加強自己的感受表達:“指導意見里面有很多要求都是含含糊糊,模凌兩可的,也就是說具體怎么做,上面也在試,明白嗎?政策如果太死板,南方適合未見得北方就好用,華東能用,我們江州說不定就是巨坑,我們這個國家太大了,就連我們江州這種直轄市,不同的特色小鎮經驗都不同,這中間就有很多空間,我敢打賭,現在很多做法過兩年肯定會被否定,這就是為什么我媽說發展委很危險的原因,這個職能部門就是在不停的嘗試怎么才能改良我們的政策,有些容錯范圍可能可以原諒,但有些錯一旦犯了,如果有巨大損失或者人命關天,那就有官帽子得落地,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孟桃夭好像看見錢多多走進了核武器研發基地似的,雙手捂嘴,眸子里按捺不住擔憂:“那……你要是遭遇這種失敗怎么辦?”
說到這里都忍不住伸手抓了錢多多的手臂。
錢多多拿右手拍拍她:“這只是個形容,改革就是趟雷區,以前學政治經濟學課本時候沒體會,現在就知道了,但總得有人去做,我也沒那么大權限,更多還是因為我們正好有營地、養老地產這兩步臺階真是一年一步走得非常穩,老劉想讓我們做試驗,盡量不要國家花錢,更不觸碰土地政策,順便我還能幫忙從學院派的角度調研把把脈,如果我們江州能在全國率先搞出些什么規范,明年能夠值得指導意見明確傳達給各地學習經驗的,那意義就很大了。”
孟桃夭沒把手松開,柔聲:“我今年最大的感受就是別著急,只有夯實了整個管理體系,別看見能嘩啦啦的變現收幾千萬就忘乎所以,所以你也千萬別因為想出成績,就欲速則不達。”
錢多多認真點點頭:“謝謝太座指示,我不會狂妄自大得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孟桃夭笑了:“也不能妄自菲薄,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錢多多詫異:“你不是一貫都喜歡打擊我讓我保持清醒嗎?今天怎么太陽……從東邊落下去了。”
主要是天色已經黑下來,錢多多機敏的改口落下去。
孟桃夭收回手靠在舒適的副駕駛座椅里:“你媽就夠打擊你了,其實……我知道他們跟我一樣,心里都很自豪你現在的了不起,但又生怕你變成殺伐果斷的領導,成天都要忙著工作跟應酬的樣子,那就不是我希望的家庭了。”
錢多多許諾:“絕對不參加什么應酬,你沒看見我現在都是半天上班制么,我主要是做研究,一邊上課學習跟教授們探討福祉學科里面的細節,一邊拿養老地產跟特色小鎮做實踐,十多個江州現有的特色小鎮也就是讓我作研究的范本更多點,反正老劉一開始就表明態度他對這些特色小鎮內心是不怎么滿意的,不知道這是下面沒做好,還是上面的政策在江州水土不服,所以我這個調研小組還是有存在的必要。”
孟桃夭都差不多忘了自己又有了三套房,再看眼瀟灑倜儻的丈夫終于開始八卦:“這身穿著怎么樣?開著這車去上班怎么樣?”
錢多多笑:“我認為不是今天出風頭,那位副主任未見得會注意到我,或者順手指點下我,而且今天真的沒有多少老板的騷擾消息,我覺得這個風格可以嘗試保持下去。”
孟桃夭嘿嘿嘿的轉身給后面小姑娘征求意見:“今天粵東來的那個客戶發型還可以吧?我媽那邊買了藥水的,我們回去給他也弄一下?”
央金還受驚的哆嗦下,才從出神的狀態轉回來,慢慢笑:“其實……有點像你們結婚時候哥的發型,只是那個客戶的更時髦。”
孟桃夭打響指確定了:“回去就弄!”
根本不問錢多多的意見。
不過他就最享受這種被老婆收拾的感覺。
只是回了家,袁媛聽說了興致高昂的加入進來,連孟桃夭告訴她這三套小聯排別墅里面有她一套,這姑娘都只是隨口嗯嗯。
等孟桃夭上樓去偷了她媽的什么昂貴發飾藥水下來,指揮兩個小妹妹把錢多多的頭發一撮一撮的抹上藥水再用錫紙分別裹起來時候,孟曉渝竟然不顧自己一條腿打著石膏,杵著拐杖都要下來看誰在用!
她真不是小氣,而是圍著滿腦袋被扎上很多小錫紙棍兒的錢多多轉了兩圈,建議要把兩側稍微修一下,因為根據她跟發廊的那些孽緣糾葛和見多識廣,這種發型一定顯得兩側干凈利落。
央金都準備去找剪刀了,一直帶著孩子樂呵呵在旁邊看的鄒媽說旺旺不是剛買了支剪胎毛的電推子么,還是名牌高級貨呢。
孟桃夭本來是想給兒子剪點胎毛做紀念的,她一貫都崇尚名牌高級貨,這下立刻興致勃勃的去找來。
得,那位副主任可能還有點提醒年少有為的錢處長不要太年少輕狂,還是沉穩踏實些,這下錢多多反而更變本加厲。
因為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候,錢多多頭上就好像頂了一蓬鳥窩!
而且可能因為藥水用得有點多,過于蓬松得云里霧里同時,還有點偏咖啡黃色!
就像他和楊智設計的那個什么網狀建筑,看起來有點朦朦朧朧的穿透感一樣,這蓬松的發型也有點這種功效。
孟桃夭從睜開眼就笑個不停,早餐時候更是和袁媛她們笑得東倒西歪,孟曉渝都難得對女婿有笑臉了,忍不住說帥。
唯有穗穗滿臉呆滯的看著錢多多,可能還沒領會男性也是可以改變發型的。
女同志們討論,錢多多這樣的發型,再穿西裝就有點不協調,應該配那種很有嘻哈范兒的泰迪絨白夾克,幾串金鏈子和破洞牛仔走起!
錢多多對著穿衣鏡里面的自己發愣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穿上西裝開車上班去!
老婆的愛心體現嘛。
他可能是江州地區第一個搞得頭發這么花里胡哨去上班的男性處級干部了。
這下連停車場入口的保安都小聲:“領導……非黑色的染發、非自然的卷發以及夸張的燙發,真的挺忌諱……”
錢多多趕緊把頭伸出去:“黑的!黑的,我沒有染,也沒有燙,只是蓬松了顯得變黃……”
這回他還在地下車庫電梯里面,就有其他人假裝沒注意,卻偷偷的舉起手機拍不銹鋼鏡面反射。
這個特色小鎮調研小組的錢處長,可真有特色!
我真是個富二代 692、此心光明,夫復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