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信息戰,我要當英雄

甘露殿內。

長孫無忌、房玄齡、程咬金等人走后，李二看向李澤軒吩咐道。

李澤軒聞言微微一愣，他沒想到老李居然也開始會利用輿論了，這次崔家是利用了i，對李二大肆抨擊，以此來鼓動民眾反叛朝廷；現在老李也想用同樣的套路，來獲取百姓們的信任和支持！

民心，只有重視民心的君主，才是一個真正成功的君主！

“臣，遵旨！未來幾天，《大唐日報》定會配合朝廷將崔家反叛之舉，通告天下！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崔君綽罔顧君恩，不為臣子，且出師無名，定會遭受萬民唾棄！臣也會將陛下當政以來對民間的善舉、仁政一一列出，人心都是肉長的，臣就不信，百姓們還能好歹不分？”

李澤軒拱手應道。

“嗯！”

李二點了點頭，道：“崔家、鄭家手上所掌握的讀書人成千上萬，其實，朕不怕他們有多少軍隊，就怕他們利用這些讀書人來蠱惑百姓、攻擊朝廷，畢竟無論如何，百姓們都是無辜的！”

李澤軒笑道：“陛下能如此為百姓著想，實乃天下百姓之福！”

李二笑了笑，不可置否，過了片刻后，他說道：“朕有一個想法，你且聽聽可不可行！”

李澤軒面色一肅，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狀，只聽李二頓了頓，然后繼續道：“自古以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戰場距離京城頗遠，而戰場形勢又是瞬息萬變，所以以前的歷代帝王都不會干預在外將領、發號施令！

但是，這一次李魚在鄭州用電報機向長安傳送情報，讓朕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可不可以通過電報機，讓朕第一時間了解到戰場的情況，然后朕或者朝堂上的其他官員，若是對行軍布陣有什么好的見解，也可以在第一時間通過電報機將之傳到前線戰場！你覺得如何？”

李澤軒心中一驚，暗道老李這思想挺先進的啊，都知道打“信息戰”了！

“陛下，目前我們的電報機尚不成熟，這種超遠距離通訊還尚不穩定，此次小魚兒之所以能將情報從鄭州傳回長安，據臣所知完全是因為她在一座十幾丈高的佛塔上發送電報，而大軍出行，哪兒能處處有這種地勢超高的存在？

除此之外，電報機的供電，也是一個問題。所以臣認為，陛下此次若想用電報機來指揮戰陣，恐怕還為時尚早！還請陛下三思！”

李二忍不住擰起眉頭，他疑惑道：“這電報機發送電報，跟地勢高低有什么關系？”

李澤軒拱手道：“陛下，臣斗膽問您一句，這人是站在高山上向山下喊話，聲音傳得遠？還是站在市井街道上喊話，聲音傳得遠？”

李二想了想，回道：“當然是站在山上喊話傳得遠了！”

李澤軒笑道：“沒錯！陛下，其實這電報機發送電報，就跟喊話一樣，站得高，位置也空曠，它傳的自然就遠！市井之中有諸多房舍，會阻攔電報機發送到的電報，所以便傳不遠！”

電磁波透射損耗這種東西，是肯定不能給李二講的，不然要想講清楚，那非得講上半天不可！想來想去，李澤軒只好類比了一個例子，來向李二解釋。

“原來如此！”

李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他忽然眼睛一亮，道：“朕還有一計！此次出征，可以讓藥師帶上兩個神仙燈，一方面可以用來在天上偵查敵情，另一方面則可以利用神仙燈在高空向長安這邊發送情報！你覺得如何？”

李澤軒這次倒沒有反對，其實，用神仙燈搭載電報機的方法，他再來的時候就想到過，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給李二說，是因為他擔心這種超越時代的科技產物，在還未成熟之前，過早地用于戰場之上，會對未來造成不可控的變數！

大唐目前最大的敵人還是突厥，把神仙燈、電報機這種東西用于對付鄭州反賊，李澤軒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陛下智慧如海，臣佩服！臣覺得此法可行，只要注意電報機供電便好！”

李澤軒拱手道。

李二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獲勝般的笑容，這時他饒有深意地看向李澤軒，問道：“你心里肯定在奇怪，朕為何要如此執著于將電報機用在此次的平叛中吧？”

李澤軒沉默不語，李二見狀，繼續道：“五姓七望，區區三家聯合起來就想對付朕？真是笑話！朕還沒將他崔君綽放在眼里！不過用崔家、鄭家的鮮血，來給朕的大軍磨磨刀，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朕也不瞞你，朕渴望戰爭！武德九年突厥兵臨城下，朕被迫簽訂城下之盟，可謂是朕生平之恥！最遲明年，朕定要發兵突厥，與頡利一決雌雄！

朕恨不得親至戰場，手刃此寮，但朕身為大唐天子，豈能隨意上戰場？而永安侯你造的電報機，正好解決了朕的這個后顧之憂，朕雖然不能去戰場，但可以通過電報機來把控全局！

而今，崔家的這場叛亂，正好可以用來給朕練兵！你的電報機這次必須派上用場，即便中途出現問題，朕也不在乎！”

李澤軒一陣默然，別看李二如今才剛過三十歲，但他征戰沙場的時間都有十來年了，這是一個實打實的馬上皇帝，如此強橫的李二，當年卻被突厥兵臨城下，這如何不讓他惱怒？

可是現在的李二是一國之君，即便想要報仇，那也沒辦法親自上戰場了，對于曾經的天下梟雄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憋屈與煎熬！

“臣遵旨！目前臣一共有三臺電報機，其中一臺給了李魚，陛下既然想如此安排，那待明日大軍出征時，臣派一個會使用電報機的書院學生，帶著一臺電報機、兩個神仙燈隨軍出征，最后一臺電報機，臣就送至皇宮，到時陛下可以讓魏王殿下來教導宮中之人使用電報機！”

李二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李澤軒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他思忖片刻后，拱手道。

李二終于滿意道：“如此大善！呵呵，待平下這場叛亂后，朕記你一功！”

“臣不求恩賞，若是有功，也應該是前去鄭州的書院學生的功勞！”

下午的長安城，忽然“忙碌”了起來，兵部、戶部里面，官員們進進出出，個個都神色匆匆，忙的是不可開交！

城內，不斷地一隊隊士兵，押送著一車車糧草轍重，朝城外而去！

自古以來皆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次朝廷的六萬余大軍，出征河南道，所需的糧草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但也不會一下子就帶齊所有的糧草，只需要帶上十來天的口糧就行，等到了河南道，要么從地方州府換取糧食，要么就從洛陽直接調糧！

長安城內，早些年經歷過天下大亂的老人們，見此情景，均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這！這又是哪里生了戰事？”

“要打仗了！朝廷要打仗了啊！就是不知道這次是打哪里？”

“難道是突厥又開始騷擾我大唐邊境了？”

目前朝廷還沒有正式發出通告，所以百姓們即便覺察出不對勁，也只能在私底下瞎猜。

但那些官場中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前因后果，崔家反了，要變天了！

“文浩，鐵蛋，我不勉強你們，甚至我還不想讓你們去冒險，所以，去，或者不去，全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在回云山的路上，李澤軒一直在考慮書院里面隨大軍南下的人選，首先他肯定是不能去的，不是他怕死、不敢上戰場，以他如今的武道修為，只要在戰場上不落單、不被上千人包餃子，就不可能死，他之所以不能去，主要是因灞河這邊的水壩修建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最近閻少寧、墨槐經常會遇到這樣、那樣問題，他都得想辦法去解決問題，實在走不開，一旦去了，那這座水壩可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這座水壩凝聚了他太多的金錢和心血，他實在舍不得半途而廢！再則，在他眼里，崔家、鄭家雖然根基雄厚、人多勢眾，但面對猛將如云的唐軍來說，還是不堪一擊！崔君綽之所以覺得自己有機會，無非是想著在朝廷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下洛陽，壯大自己！

但現在李魚發送的電報，徹底將崔家苦心孤詣經營的計劃給打落一空，如此一來，崔君綽就更加地不足為懼了！

所以，李澤軒覺得自己不值得去，也沒必要去！

既然他不去，那就只能讓他的學生去了，而他的學生中間，能熟練使用電報機的也就只有李泰、孟文浩、鐵蛋這三人了。

程處默這貨雖然接觸電報機接觸的最早，但這夯貨可從來沒學過怎么使！

故而，回到云山后，李澤軒便派人將孟文浩、鐵蛋叫到別院這邊，將朝廷欲派大軍前往鄭州平叛的事情，簡單地跟二人說了一遍，然后開始征詢意見。

“先生！我愿意去！我愿意隨大軍前往鄭州！”

李澤軒話音剛落，孟文浩就毫不猶豫地說道。

話說他正發愁怎么幫李魚化解危局呢，現在李澤軒提出的這個要求，算是正中他下懷，與其在長安城這邊擔憂，倒不如直接去鄭州參與破局！

“師父！鐵蛋也愿意去！”

孟文浩說罷沒多久，鐵蛋也開口道。

李澤軒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二人，道：“你們可都想好了，這是去戰場，不是兒戲，雖說你們到時候會呆在中軍大帳，危險會小很多，但戰場之上，永遠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文浩，你的命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父母、妹妹，你若是在戰場上有個什么閃失，你讓他們怎么辦？

還有鐵蛋，韓家就你這么一根獨苗，你爹如果知道你要去戰場，他會怎么想？”

說實話，李澤軒現在也挺矛盾的，嚴格來講，這次隨軍南下對于書院的學生們來說是一次很好的歷練機會，危險小，一旦打了勝仗，說不定還能撈到軍功，這可是能讓他們受益終身的啊！

但他也有些擔心自己的學生在鄭州出意外

聽了李澤軒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孟文浩、鐵蛋均是低下了頭，但沒過一會兒，孟文浩便抬起頭道：“山長，我想好了！這趟鄭州之行，我一定要去！不去的話，我會后悔一輩子，至于我爹我娘那里，我會說服他們！”

鐵蛋也抬頭，紅著眼睛道：“師父！鐵蛋也要去！阿爹當年都去北方殺過突厥人，鐵蛋也要成為阿爹那樣的英雄！”

“鐵蛋！”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復雜的女音，正是韓雨惜。

“娘子！”

李澤軒連忙起身，有些心虛地迎了上去。

因為這件事情他還沒來得及跟自家媳婦兒商量。

“阿姐，您別阻攔鐵蛋好嗎？”

鐵蛋起身看向韓雨惜，眼中滿是執著。

韓雨惜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鐵蛋，看著這個她當年親手拉扯大的弟弟，半晌后，她走上前，拍了拍鐵蛋的肩膀，語氣復雜地說道：

“鐵蛋，你長大了！姐沒資格再幫你做決定了，你想好的、決定了的事情，就去做吧！姐只希望你平安！”

見韓雨惜這樣，鐵蛋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陣難受，他強忍眼淚，道：“姐，你放心，鐵蛋一定會讓自己平平安安的！鐵蛋一定也能成為阿爹那樣的英雄！”

“相公，你你們繼續聊吧！妾身出去看看蘭兒！”

韓雨惜連忙轉過身，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角，對李澤軒說了一句，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屋內一陣安靜。

片刻后，李澤軒強打精神，開口問道：“你們倆都想去？”

“嗯！”

“嗯！”

孟文浩、鐵蛋同時鄭重點頭。

李澤軒輕吁一口氣，道：“那好！既然如此，那便都去吧！正好路上有個照應！你們現在立刻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就將你們送至李伯伯那兒，以后你們就聽從他的調遣了！至于書院這邊，你們無須擔心，為師先給你們請假，回來之后，會專門安排人給你們補課！”

“是！山長！”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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