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暗夜降臨、狼騎洶涌

這三天里，李澤軒的太陽系學說，在以疾風驟雨般的速度，自長安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急速傳播，知道的人越來越多，方圓數百里的百姓，現在幾乎都知道“太陽系是什么、太陽系中有幾顆行星、以及天狗食日的成因是什么”這些問題了！

這一日，看似跟往常一樣，太陽依舊在清晨的時候從東方升起，發出萬丈金光，百姓們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早就已經下地勞作，商販們這個時候也已經進城，官員們則是要么在上朝，要么就是在衙署里當值，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正常！

“相公，都說這天狗食日意味著天下將亂，當真是那樣嗎？”

云山別院，早就知道今天會出現天狗食日的李家人，今日是哪里都沒去，韓雨惜在后院中依偎在李澤軒的身上，輕聲問道。

李澤軒搖頭道：“當然不是！為夫之前不是說了嗎？這天狗食日不過是星體運行所造成的一個天文現象，跟什么天下亂不亂，、郡王昏不昏聵一點關系也沒有！”

韓雨惜皺眉道：“可是這些傳說古已有之，妾身一時之間很難轉過彎來！”

李澤軒笑了笑，正欲說話，龐非基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道：“侯爺，不好了！李道長他執意要去書院的光華樓中庭，想要使用天文望遠鏡觀測一會兒的天狗食日，誰都攔不住！”

之前，其實李澤軒在那篇《天文學概述》文章中，不僅介紹了日食的成因，還有提醒過百姓們，在日食來臨的時候，不要直接用眼睛長時間盯著太陽，不然容易刺傷眼睛！這一點雖然他有提過，但似乎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因為人們都只顧震驚于他的太陽系理論了，誰會理會用肉眼看太陽會不會傷眼睛？

再說了，民間百姓誰也不會想到，僅僅過了短短兩天，大唐的這片土地上竟然真的會出現天狗食日這樣的曠世奇觀！

不過民眾們有沒有關注到，李澤軒管不著，但他可以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那就是封閉炎黃書院光華樓中庭，禁止學生和老師們在日食期間使用天文望遠鏡！

他沒想到禁止了書院的學生和老師，卻沒有禁止住李淳風這個執著于天文研究的家伙。

聞言，他連忙站起身，道：“竟有此事？我去看看！”

說罷，他對韓雨惜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龐非基出門而去。

“李道長，山長交待過，今天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墨某不能給你開門！”

李澤軒來到光華樓四層中庭附近的時候，就聽見了墨鐘無奈的聲音。

“墨統領，還請行個方便，貧道今日必須用這天文望遠鏡，因為貧道有很重要的事情，所有的后果，貧道愿意一力承擔！”

李淳風不依不撓地說道。

“咳咳！墨鐘，你先去忙吧！”

看到這里，李澤軒輕咳一聲，走了出去，說道。

“喏！”

墨鐘見李澤軒親自來了，不由大松一口氣，然后抱拳應了一聲，便緩緩退下了！

“侯爺...”

見到李澤軒，李淳風的面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

李澤軒皺著眉頭問道：“李道長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非要在今日動用天文望遠鏡？之前本侯已經說過，天狗食日之時，最是傷眼睛，道長若是用望遠鏡觀測太陽的話，十有八九會被陽光晃瞎雙眼，您為何還要執意如此？”

李淳風一臉認真道：“侯爺，這平日里陽光明亮，無論是用肉眼，還是望遠鏡，都無法直接觀測太陽，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天狗食日，那時候陽光的亮度應該會弱上許多，若不抓住這次機會親眼看看，貧道實在是心有不甘啊！還望侯爺成全！貧道會在太陽出現之前結束觀測，應無大礙，即便是出了意外，貧道也愿意一力承擔、且無怨無悔！”

李澤軒默然無語，他只考慮到了安全問題，卻沒有考慮到人性問題，他沒有考慮到日食這種天文奇觀對于李淳風這種天文愛好者致命的吸引力！

即便是在現代，一遇哪個地方到日食，世界各國、各地區的天文愛好者都會不遠萬里、蜂擁而至、提前到那里架設好專業設備，等待觀測日食！

不過今日的日食，按照李淳風的預測應該是日全食，太陽比月球寬400倍，但離地球也是400倍遠。由于對稱的緣故，月球的暗影，也就是落在地球表面的陰影，寬度正好可以遮住整個太陽。太陽光球完全被月亮遮住，原本明亮的太陽圓盤被黑色的月球陰影遮蓋，這種時候，就會發生日全食！

除了日全食之外，還有日偏食、日環食、全環食等等，不過相較而言，也只有在日全食期間，我們才能比較安全地用裸眼看太陽。全食期間，太陽的幾乎所有光線都被擋住了，只有日冕可見，而日冕的光亮僅相當于滿月，所以這時的光我們可以接受。

但是光球層的細小部分的光就足以傷害我們的眼睛，因此在日全食過程中還是有安全措施的好。

想到這里，李澤軒對李淳風說道：“既然李道長執意如此，本侯不會再勸你，不過這望遠鏡的鏡片，本侯得拿去加點顏色！”

說到這里，他不顧滿臉欣喜外加疑惑的李淳風，轉身對龐非基說道：“非基，你去幫我那些墨汁，再取一杯水和一只毛筆！”

“是！侯爺！”

龐非基領命而去。

沒過一會，龐非基便將李澤軒要的墨汁、水、毛筆全部拿過來了，在二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李澤軒先是用水稍微稀釋了墨汁，然后用毛筆蘸了蘸稀釋過后的墨汁，隨后他握著毛筆，在望遠鏡的目鏡和物鏡外表面涂抹了起來！

“哎！侯爺！您不愿意讓貧道使用這望遠鏡就罷了，為何要用墨汁去毀壞它？這樣一來，這望遠鏡還怎么能看得清東西？”

李淳風大為心痛，上前阻止道。

李澤軒手中動作沒停，一邊涂抹，一邊說道：“誰說這樣一弄就看不清了？這墨汁是稀釋過的，不會阻擋太多陽光，用來給李道長觀測天狗食日正合適，這樣一來，就能減少陽光對眼睛的傷害了！”

嚴格來說，觀測日食的時候，需要用到專業的偏光鏡片，類似于太陽鏡，來減弱太陽光對眼睛的傷害，但這種鏡片李澤軒一時半會兒也造不出來，所以便想了一個比較簡單的法子，用稀釋過的墨水涂抹望遠鏡的鏡片，這個法子雖然簡陋，但的確是有效的。

在現代，也有不少人使用過這種方法，除此之外，還可以可用曝光的膠卷，廢舊的軟盤，燒電焊用的防護鏡，熏黑的玻璃等等，來替代那些專業的偏光鏡片！

李淳風聞言，這才稍稍安心。

過了半刻鐘后，李澤軒將望遠鏡的兩個鏡片全部涂上稀釋的墨汁之后，對李淳風道：“行了！這下李道長自便吧！不過這上面雖然涂上了墨汁，但還請李道長莫要長時間直視太陽！”

“貧道省得！多謝侯爺！”

李淳風拱手致謝道。

李澤軒點了點頭，然后轉身便離開了！

他離開之后，李淳風立馬將眼睛湊到望遠鏡的目鏡跟前，大致看了一眼，他頓時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被涂抹了一層淡淡的墨汁一樣，光線也不像之前那樣晃眼了，但是這鏡片成像的清晰度，好似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基于此，李淳風對李澤軒不由更加地感激了！

午時左右，地中耕作的莊戶們紛紛收拾農具、準備回家吃飯，街道上的行人、商販們，也是該回家的回家，該去酒樓的去酒樓，一切看起來都跟以前沒什么不一樣，可就在這時，原本晴朗無云的天空，此刻卻突然暗淡了下來，前一刻還在發出萬丈光芒的太陽，這一刻卻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一部分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被擋住的區域越來越來，沒過一會兒，太陽全部被擋住，整片天地，突然變得如同黑夜！

恐慌！

面對這驟然降臨的黑夜，民眾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慌，畢竟前一刻還是正午、大白天呢，現在天色就變得全黑了，許多人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怪事，咋一遇到，怎么可能不恐慌！

城內、城外，四處都能聽到百姓們恐懼的尖叫聲，在屋外的人，慌忙想要回到家里，可是這會兒天暗的連十指都看不清，又怎么看得清回家的路呢？

“鬼來了！肯定是地獄的惡鬼全部出來了！”

“不是惡鬼，是天狗食日！天狗要吃掉太陽了，大家快抄家伙，拿出銅鑼，沒有銅鑼的拿個鐵盆出來，咱們一起將天狗給嚇跑！”

“什么天狗食日？這個叫做日食！根據永安侯的說法，是月亮正巧擋在了地球和太陽的中間，所以天才會突然變黑！沒有什么天狗，更加也沒有什么惡鬼！”

“那這天啥時候能亮啊？”

“很快的，絕對用不到一刻鐘，天空就會恢復正常！”

暗夜降臨，人心惶惶，不過經歷過最初的惶恐之后，人們紛紛想起這幾日流傳的火熱的太陽系學說，想到連朝廷都承認了這個學說的正確性，百姓們紛紛安定了下來，雖然街頭巷尾仍然隱隱能聽到稀疏的鑼鼓聲，但遠不及以前天狗時日時，那種全民敲鑼打鼓的嘈雜了！

由此可見，李澤軒前幾日在《大唐日報》上刊登的那篇《天文學概述》，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炎黃書院，日食突然降臨的那一刻，學生們還未放學，都還在教室里聽課，天色驟黑，學生們剛開始也有些恐慌，但在書院先生們的安慰下，他們很快地安定了下來，許多膽大的學生，還走到教室外，想要一探究竟，這一看，頓時就被天空上的奇景給美到了！

“哇！好漂亮的一條光帶！那就是月亮吧？月亮好像是被戴上了一條項鏈，實在是太好看了！”

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頓時惹得教室內的學生紛紛跑出教室外抬頭觀看。

日全食過程中，太陽會被漸漸遮擋，這時，天空不僅會變暗，還會出現奇異的色彩。溫度會下降幾度，會起風，鳥兒以為太陽下山了，準備棲息。

當日全食開始時，太陽的光球層的光不斷沿著月球邊緣繞行，直至包圍月球，這時，月亮看起來好像帶上了一條項鏈，邊緣的亮光點叫做貝里珠，看上去非常美麗！

“都進教室去！山長說過，不能直接用眼睛長時間看太陽，否則會刺傷眼睛！所有學生，立刻返回教室！”

炎黃書院的先生們雖然也不得不感嘆天空上的景色之壯麗，但他們可是深深地記得李澤軒當初的交待，于是，先生們紛紛走出教舍，將外面的學生給往教室里面趕！

光華樓四層露天中庭，李淳風在望遠鏡前看的是如癡如醉，完全忘了先前李澤軒交待過他的話，此刻他恨不得將眼珠子給貼在望遠鏡的鏡片上，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咦？這光線好像不太對啊？”

忽然，李淳風驚疑一聲，面色也隨之變得鄭重了起來。

與此同時，數百里之外的朔方城東面，一支突厥騎兵正朝著朔方城進發。

這支騎兵大約有兩萬多人，雖然馬上的軍士不像玄甲軍那樣都穿有厚重的盔甲，但這兩萬騎兵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絲毫不弱于玄甲軍！

這是一支精銳，這是聞名天下的突厥狼騎！

“速度都再快些！一定要趕在唐軍破城之前，趕到朔方城！”

為首的一個突厥大將，此時回頭大聲吼道。

“是！”

他身后的騎兵，大聲應了一句，然后，整支隊伍，以更快的速度，朝著朔方城奔去，卷起了一路的煙塵！

只不過，這位氣勢洶洶的突厥狼騎首領，肯定還不知道朔方城外有人正等著他呢！

第一更！

二合一章節！

感謝黑紅梅方的兩次萬賞！（3月24日）

(本章完)

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暗夜降臨、狼騎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