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萬里盡漢歌 第四百四十六章 起兵北向
沒有人知道,諜報司這個部門已經在不自覺中分化作了兩大塊,對外者依舊以諜報司稱之,對內者尚無定意,暫且稱之為內衛。
趙三釘就是內衛中人,轄領濟州肅奸事宜。作為朱貴手下的老兄弟,趙三釘的資格甚老,老到當初隨陸謙殺入唐廟時候,他都是其內的一個。
但是任趙三釘資格再老,面對花和尚的時候,那也只有唯唯諾諾的份。
魯達看著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史進,眼睛里閃過一抹痛惜,錯不是那張臉還有記憶,他都要分辨不出這個那個豐神俊朗的史大郎了。
看著氣息奄奄的史進還要說話,魯智深連忙止住:“兄弟快不要說。好好養傷,傷愈之后你我兄弟有的時間團聚。”忙叫人將史進小心的抬起,送去醫治。那神機軍師喊叫出與魯智深有舊的話來后,趙三釘已經急叫人為史進包扎,但他們這兒醫治的水準比之軍中可差遠了。
“這位就是朱武兄弟了,灑家魯智深,來遲一步,叫二位兄弟多有受累,贖罪贖罪。”魯智深轉首再向朱武一拜。錯非這人見識不妙,叫嚷出史進與自個的干系,只恐自家與史大郎是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了。
神機軍師那里敢做大,“豈敢不知道理。此番幸得大師相救,已感激不盡。”
這朱武倒是沒受甚大傷害,但魯智深還是叫人送下去稍待。如是場中只剩下趙三釘一伙與花和尚來。“左都督……”趙三釘臉上帶著尬笑,看著魯智深說道。
“灑家便那般不分好歹么。且安心做公,我這就去見大王。”魯智深再是痛惜史進,也不會因此怪罪趙三釘。而后者亦不是在擔憂這個。真正叫他擔憂的是史進朱武的身份,他們還是奸細啊。若是就這么輕松的便叫魯智深提走去,他趙三釘也休矣。聞言,神情登時一松,恭送魯智深離去。
花和尚與朱武接下就打馬奔到陸謙行在,即陽谷縣內一處士紳之莊園。那護衛士卒看到是他,自然一路暢通。
陸謙正在后花園處練箭,話說隨著武力不斷升高,陸謙的箭術亦有了長足進益。眼下若只說射的精準,那還真不次于花榮多少,只是那連珠箭他是斷沒本事學會的。
聽聞魯智深前來求見,陸謙放下了弓箭,“既是左都督來見,那還不快請。”也沒梳妝打扮,就是一身勁裝戎服。
“灑家見過大王。此番前來特是請罪。”
見魯智深拜倒在地,陸謙連上前扶起。“大師說的甚話。有甚事且坐下來備細告訴。”
這魯智深對他可是一百個忠誠,頭頂上氣柱騙不了人的,這種態勢下他就算偶爾有出格,有能犯下什么大罪。
魯智深張口道出史進朱武二人來,自打馬奔來此處,那朱武早就想的透徹,把事情大概對魯智深說了一遭。
“九紋龍史進,神機軍師朱武,莫不是那少華山英雄?不想大師與之尚有如此交情。”聽說抓到的兩名奸細竟是史進與朱武后,便是魯智深不放,陸謙也不會殺他們。
“灑家只與史大郎結識。當初梁山泊時,也曾想過拉他入伙,遮莫怕梁山泊事大難消平,日后有顛覆之危,恐壞了他性命,便且忍耐了下來。待到大王勢成時,再叫親隨去華州尋找,已然沒見了蹤影,只說是投效了官軍。
不想他們一伙兒引其教師王進的瓜葛,在老種經略帳下做軍,更因征剿田虎受了傷,且留在大名府將養。現受那知府黃潛善所遣派,過河來打探虛實。被趙三釘捉拿,受了皮肉之苦。那史大郎是個誠實的,被打了百多棒,昏死了多遭也不肯露出半個字眼。朱武卻是個活道的,看內衛下手狠辣,先叫出灑家的名號來。方使得灑家與史大郎今日得見,萬分幸運。
灑家早前見那趙三釘將史進兄弟打的皮開肉綻,恐損壞了他筋骨,便先將人提了出來。他傷勢實在沉重,便送去醫治,只帶了那個朱武來。”
魯智深把事情前后交代一遍,陸謙聽在耳中,笑了笑,甚是感慨。“那史大郎不報大師姓名,卻是不欲讓大師為難。……果然是條好漢。”豁出一條命去,不叫魯智深為難,亦不負王進之恩,這還真可能是江湖好漢在生死面前做出的抉擇來。
這種人叫人佩服。因為陸謙他前世今生都非是如此也。
朱武停留在外頭,小心的打量著周遭,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富貴宅院,畢竟是陽谷小縣,比起洛陽的宅院、園子來,可謂是差之千萬也,于田虎那賊僚營造起的宮殿比,更是渺小不堪。
恐怕那些洛陽城里的貴人們都想不到,被他們視為萬惡之首的陸大王,竟然就在這等小院中。可是,作為在綠林中廝混了許久,有在西軍中歷經了戰陣洗禮之人,他卻輕易的從前方臺階上下站立的那些披甲衛士身上,感受到一股可怕。
陸謙身邊的近衛,郭盛呂方現下統領的這些人,總人數僅僅二百人,卻是從整支
梁山軍十余萬將士中選出的精華。
其中軍士會定期變更,那旦有被放回到正軍中,至少也是都頭。
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御前侍衛,放在趙宋朝,郭盛呂方就是統帶諸班直的殿前指揮使,他們就是金槍班、御龍直、御龍骨朵子直、御龍弓箭直等殿前司近衛。而放到滿清時候,這些就是乾清門侍衛,每一個人到并不都是武藝絕倫,卻絕對戰爭廝殺極多,勇猛敢戰。
朱武隨從王進見過種師道帳前親衛,似乎也大有不如。因為種師道的那些親衛,除種家世代恩養的子弟兵外,其他人可不見得都一百個忠誠。而種家的子弟兵縱然人人愿意為種師道效死無憾,他們卻不會有那般豐富的廝殺經驗。
即便是種師道的地位,也不可能在軍中隨意擇撿勇士,充任自家親衛。
而眼前的這些披甲軍士,目光大半沒聚集在朱武身上,可偶爾有幾道目光掃過,都叫他心中泛起寒意。
“大王有旨,宣朱武覲見。”樂和一步跨出門檻,唱喝道。
“小人便是朱武。”神機軍師上前一步,在如此之地方,即將面對陸謙這等人物,朱武都以自己的綽號而羞恥。他算甚個神機,真個好計,第一策只是投降而已。而人陸謙呢?單身匹馬出東京,還面臨著昔日太尉高俅的次次圍殺,卻在梁山泊短短時間里造出如此大之局面,這才是真正的雄才偉略,神機莫測呢。
跟隨樂和進入內堂,朱武甚至都不敢抬頭直眼相看。“小人朱武,見過大王。”
“你且起來。魯大師已將事情緣由說來,看那史大郎與魯大師相交之情分上,本王亦不會為難于你。”陸謙把手一揮,請朱武入座,自己在心中亦籌措著言語說道:“史大郎是真好漢,本王甚愛之,其傷勢見好后,必要留下敘用。就不知道閣下意欲如何?”
陸謙的話叫朱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是招攬呢還是不招攬呢?
陸謙這邊就已經再說道:“閣下神機軍師之名,本王也是甚有耳聞的。去歲勢成,魯大師曾派親隨前往少華山,不想彼時貴寨兄弟已經投效西軍,甚是遺憾。今日得見,何若就在陸謙麾下屈就一二?”
大名府的情況,諜報司早探查的清清楚楚。用不著叫朱武史進再來訴說,陸謙看重的是他們的人才。史進就不說了,有著一身好武藝,又有如何性格,不受用了那是可惜。朱武在原著上表現也是不凡。梁山招安之后,為朝廷東征西討時,兵分兩路,作為盧俊義一方的軍師,身份極為重要,多次協助盧俊義破敵。
只說在兵陣軍事上的見底,似乎比之吳用更勝一籌。
朱武心中瞬間大亮,陸謙這是招攬了,他如何還會拒絕。當下跪倒在地,“小人久聞大王威名傳播海宇,誰人不敬。今日因得罪犯,擒拿在此,得大王恩義,饒過性命,已經宿生萬幸,再蒙大王收錄,敢不效力。”
如是,那跳澗虎陳達登上南岸,辦了手續,剛出港口就被擒拿了下。他見到朱武已歸順,自然無有不可,唯獨擔憂大名府內養傷的白花蛇。朱武聞聲笑了,“兄弟勿憂,此事哥哥早于大王有說過,此刻想來已經辦妥。”
再等了兩日,就有大名府信報傳到,那白花蛇楊春已經被李四接應了出來。
當晚,陸謙點起五千人馬,星夜兼程前進,約莫二更多些時候已到了獨龍崗。彼處自然有些船只匯聚,但五千精兵渡河,可不是全靠這些船兒。
港口一處倉庫內早準備好了竹筏,只需將之拼湊起來,以繩索反復加固,便可變小為大,一次可載運甲兵二十人。
一庫的小竹筏,足可拼湊處上百張大竹筏,只需往來三次便可將人盡數運去北岸。
彼處自大名府緊急調入的軍兵,恐也想不到陸謙會在兵馬還未集結完畢的情況下,就先派兵渡河吧。只是可惜這黃河口地勢復雜,淺灘太多,泥沙淤積也容易更變,明明比濟水還要寬闊,卻由不得戰船從入海口駛進來。不然哪里還需要這些個竹木筏?
到了三更以后,大軍趕到對岸,便疾向著朝城縣城奔去。四更將近,半彎殘月,像一把銀梳斜掛在東邊天腳,昏昏的月亮,照見平原夜色朦朧,只有隱隱約約的可看到朝城輪廓。
這大批人馬腳步聲造成嘩啦啦一片嘈雜的響聲,把朝城南郊的百姓一齊由睡夢中驚醒,個個村莊里人跳犬吠,卻半點作用沒有。梁山軍就像海潮涌過去。
呼延灼領兩千兵馬向朝城東城門進玫。那城頭的丁壯和兵勇,就看到城外簇擁燈籠火把,如一條火龍繞過城角,直奔城門沖來。那當即亂了一通,呼延灼命弓箭手放箭,再叫手下一營正引兵攻城,其用具只有些簡易的長梯也。但城頭兵丁丁壯早已經亂來,那攻城的梁山軍真個如在作戰演練一般,輕易的奪取了東城門,打開城門后城外大軍一擁而入。如入無人之境,毫無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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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萬里盡漢歌 第四百四十六章 起兵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