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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利益面前可沒文武之別

更新時間:2018-06-04  作者:漢風雄烈
長風萬里盡漢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利益面前可沒文武之別
卻說當日高俅在紫宸殿上捅破了梁山泊這一事端,領了趙佶之命,于殿帥府著樞密院撥一員軍官,赍擎圣旨,星夜前往京西汝寧前去宣取。當日起行,限時定日,要呼延灼赴京聽命。

而呼延灼在汝寧州統軍司坐衙,聽得門人報道:“有圣旨特來宣取將軍赴京,須委有重用。”當即與本州官員出郭迎接到統軍司。開讀已罷,設筵管待使臣。就火急收拾頭盔衣甲,鞍馬器械,帶引三四十從人,一同使命,離了汝寧州,星夜赴京。這于路無話。早到京師城內殿司府前下馬,來見高俅。

呼延灼見了高俅之后是畢恭畢敬,口稱恩相,低眉順眼,半點無有強骨,分毫不見桀驁。

高俅喜見呼延灼知趣,一表非凡,又是開國功臣后裔,先朝良將玄孫。心中好不歡喜,更得了呼延灼一份厚禮,次日早朝上,便就將之引見給道君皇帝。而趙佶趙大藝術家更是一個外貌黨了,看呼延灼一表非俗,當場喜動天顏,就賜踢下了雪烏騅一匹。那馬渾身墨錠似黑,四蹄雪練價白,因此名為踢雪烏騅馬,能日行千里。圣旨賜與呼延灼騎坐。呼延灼就謝恩已罷,隨高俅再到殿帥府時,彼此關系就更加親近了三分。

高俅面前呼延灼依舊恭敬,可卻少了先前的生分和戰戰兢兢,蓋因為有了趙佶的認可,此次征討梁山的主將之選就塵埃落定矣,呼延灼與高俅也徹徹底底的綁在了一起。

二人在殿帥府坐定,商議起軍剿捕梁山泊一事。呼延灼不忘提攜自己的兩個好基友,那一是陳州團練使,姓韓名滔,俗稱百勝將;二是潁州團練使,姓彭名玘,人稱天目將。呼延灼保此二人為正副先鋒,高俅聽了自然應允。此乃人之常情,他高二在西軍里雖然只是遙領,卻也知道軍陣殺伐令出一人的重要。

但這領兵主將是確定了,精銳兵馬則一時間難以籌備。

呼延灼不愿在高俅面前丟了顏面,只說自家屬下與陳州、潁州兵馬合具,將有五千精銳軍馬,連步軍數及一萬。卻是那汝寧為拱護河洛的南大門,呼延灼手下馬軍營頭甚多,陳州、潁州亦是京畿大州。

可高俅何許人也?身為殿帥府都太尉怎可能不曉得底下禁軍的情況?

休說是五千軍馬,呼延灼合三地之力能湊出一千軍馬就是難能可貴。倒是萬人精銳還有點譜,因為只呼延灼帳下就有過萬人多。而陳州、潁州又盡是京畿大州,本處不設兵馬都監,為知州本人親領。是以韓滔、彭玘才以團練使一職,領全州兵馬。三路軍合一,挑揀出上萬精銳也不困難。

只是高俅并不點破,回說道:“你等親自回州去,揀選精銳馬軍三千,步軍五千,約會起程,收剿梁山泊。本官再稟樞密院官調撥京師精銳步騎軍兵,于爾輩湊上一萬五千的軍馬。”梁山泊屢勝官軍的經過,趙佶是不知道,高俅可是清楚。雖也覺得那京東地方官軍難比京畿路的精銳,按照老趙家的傳統,京畿禁軍的確都是雄兵,但也不認為八千兵馬就能蕩平梁山泊。

呼延灼心里松一口氣,便就再稟道:“此三路馬步軍兵,都是訓練精熟之士,人強馬壯,不必殿帥憂慮。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誤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寬限。”

這個高俅也心知肚明,大宋腹地的禁軍幾輩人都不聞刀劍喊殺聲了,那兵甲不休,器械不備,是再正常不過。“既是如此說時,你三人可就京師甲仗庫內,不拘數目,任意選揀衣甲盔刀,關領前去,務要軍馬整齊,好與對敵。出師之日,我自差官來點視。”

慷他人之慨也好,亦或是人高二就是這般豪爽,呼延灼所求是一概應允。后者領了鈞旨,匯合了星夜前來東京的倆基友,帶人往甲仗庫關支。選訖鐵馬鎧三千副,熟皮馬甲三千副,步人甲兩千副,銅鐵頭盔三千頂,長槍二千根,袞刀一千把,弓箭不計其數,還有大批的弓弩,都裝載上車。近乎是要把那三州八千人的武備都領個便。兵仗庫的相關之人也是不敢有半點說辭,半點的卡要。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啊。臨辭之日,高俅又撥與京師良馬三千匹。已經宣到東京的韓滔彭玘二將,并著呼延灼,三個將軍各賞了金銀段匹,三軍盡關了糧賞。

如此等到呼延灼三人返回駐地,挑選兵馬,在東京城外匯聚時候,那陸謙已然大軍返回梁山。待呼延灼全軍更換戰甲兵器,與京師七千精銳步騎軍匯合,高俅差到殿帥府兩員軍官,前來點視,犒賞三軍罷了,呼延灼擺布三路兵馬出城時候。陸謙不僅等來了武二郎上山,欒廷玉投效,東京城里的張三更已經差人送來了一封相關其軍的情報來,上述甚是周詳。

呼延灼部全軍真真是一萬五千人,其中步軍一萬,精銳馬軍五千。分京畿駐軍與京師禁軍兩部分組成。但后者于其軍中并無一首領,全軍陣戰之法全由呼延灼一人主張。萬不可小瞧。

雖然張三探不到其軍中的神臂弓究竟有多少,卻能看清,呼延灼這一萬五千軍里,人人披甲。當中步人甲之數,數以千計。

消息報到梁山泊來,一干頭領雖然為一萬五千人的數量嗤笑,可聽到真有實打實的五千馬軍,士卒人人披甲時候,那還是臉色變幻了來。

陸謙絞盡腦汁的回想原著上呼延灼連環馬這一章,也是毫無頭緒。如水滸中的很多章節故事一樣,一些故事已然概念化的留存在他的腦子里了,比如三打祝家莊、打大名府什么的,卻想不出細節來。

是以,陸謙現下就只能對著沙盤苦思。

同時他腦子里也在翻轉著一個疑問來,就宋軍的馬匹和騎兵的素質,他們能搞得出真正的連環馬來嗎?亦或者是,那連環馬真有可能存在嗎?

自古以來,騎兵惟以控縱便捷為主。若多馬聯絡并馳,馬力既有參差,勢必彎成狗腿;而多人相連,勇怯不齊,勇者為怯者所累,也不是打仗的法子啊。

戰陣之上將的是:得進則進,得退則退。這連環馬豈不羈絆已馬以受制于人?而且也沒記得呼延灼的連環馬后頭拖著有拒馬啊。

想來他眼前所要面對的連環馬,如果真是這般的話,必遠不是女真鐵浮屠那樣的精銳;亦或者就是呼延灼手下馬軍素質太差,叫他不得不想出這個法來,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馬軍的威力來。

但他不管內心里如何的去想,眼睛還是很忠實的落到火藥上。炸不死聽個響,不也是驚了?

家大業大的老趙家,出手就是五千鐵騎,不知道高俅是不是把東京馬場里的戰馬都給掏空了。陸謙是很眼紅的。到現在他手下還只有一個編練中的騎兵營,都舍不得放到戰場上去摔打。

時間不會因為陸謙的苦思而變換。呼延灼擺起兵馬,向著梁山泊撲殺來,人馬還未到,就先傳令到中都,要三地聯軍進兵鄆城,切斷梁山泊東路。

那清河縣成了呼延灼大軍征討的戰地,韓滔先引兵三千甲兵抵到清河,就立刻讓清河縣起民夫勞力,修筑起大營來。如此武松突然失蹤之事,在清河,也就不了了之了。

清河縣城也一樣戒嚴,前后左右的街巷非常肅靜。自從韓滔引兵到了這兒里,那四周城門內外就布滿了崗哨,不許閑人逗留,也不許有嘈雜之聲音。每日里早早就實行靜街,斷絕行人往來。以至于城中柴薪價格都翻漲了一倍之多。

距離清河縣二十里遠的一處農莊,一身勁裝的扈成伴著妹妹扈三娘翻身上馬,引著三五隨從向著清河縣城馳去。

他自然不是去清河縣城的,而只是去瞧一瞧熱鬧。那呼延灼的主力軍終于來到了,旌旗紅展一天霞,刀劍白鋪千里雪。人人披甲,個個雄壯,看的叫人心神恍惚。

可是扈成的這顆心還是沒半點的安穩,那梁山非是被徹底剿滅,他是睡不安穩的。雖然之前的決意不止出自他的意思,還有扈太公的決斷在里頭。朝廷的力量豈能不叫小民們信任?五千鐵騎,五千鐵騎啊。

但扈家莊這次賭的就太大了,形同背叛。那梁山泊要是勝了這一陣,扈家莊就危險了。

呼延灼一萬五千軍馬奔來,人吃馬嚼,需耗費不小。那高俅雖然撥下了錢糧,可地上官府卻依舊要有所表示,扈家乃陽谷縣大戶,當場就捐獻了五百石。

這一出一入,在梁山泊那里可就差的多了點了。

是以,這扈成就先一步來到了這兒。就是為了防止萬一,要是那梁山泊再勝了官軍,他就帶上那莊上養著的兩匹他重金從西北收來的寶馬,上山慶賀。好歹在第一時間里彌補了罪過。

清河縣城外。軍兵轅門處,官兵如林,明盔亮甲,刀槍劍戟在平明的薄霧中閃著寒光。一跟小孩腰圍粗細的大旗桿上懸掛著一面白底紅邊大旗,上頭繡著“河東呼延”四個大字。另外,轅門外還豎立著兩行旗,每行五面,相對成偶,桿高一丈三尺,旗方三尺,一律是五行五方顏色。每一面旗中心繡一只飛虎。

咚咚咚三聲炮響,轅門大開。從轅門到大帳,宛如是兩進的大院,中間兩旁站滿了軍卒。

濟州通判并著清河縣步入轅門,進到大帳,就見數十道目光看來。除了呼延灼和韓彭二將外,營帳內還立著二三十個大小指揮使、提轄、統制官等軍官。

一雙雙眼睛盯向那二人,自是有一股氣勢生出來。兩名文官呼吸都為之一滯,但轉而還是挺直了腰板,正面硬懟回了這幾十道目光。

休要以為這剿滅梁山泊事宜就是單純的打仗,那可還有著莫大的‘政治’意義的。

對于文武官員們來說,這‘政治’意義更直白地說就是功勞的劃分。想本土的一應文武官員被水泊賊寇侵擾至此,焦頭爛額,苦不堪言,發配被貶者有,丟官回家者有,勞心勞力者有,現下賊寇要被剿滅了,一分兒功勞都未得手,這叫他們如何心甘?

在呼延灼與梁山泊的大戰開啟之前,他們彼此間的戰事已經先一步打響了。

呼延灼太小瞧他們的‘肚量’了。以為叫三府的人馬進到鄆城,分他們一口羹就算完事兒了?呵呵,這個想的太簡單了。后者想的可至少是分一杯羹!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非是甚文武斗,亦或者是坐地虎與過江龍之間的斗爭。事情的本質就是利益之爭。利益面前是沒有文武之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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