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2章(?︶?)拆掉辛美爾的銅像去換錢
北方諸國，羅亞小道。
在抵達魔法都市魔法都市奧伊薩斯特之前，中途菲倫又在一個村子停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路邊有個村子挺大的，說是想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特產或者村民們儲存過冬的多余蔬菜可以購買？
對此安妮自然沒有什么意見，因為她也吃膩歪了馬車上那魔法冰箱里儲存的那些冷凍肉類和香腸熏肉火腿什么，這次停下正好可以跟伊蕾娜進山去打打獵，禍害一下山里的大小動物和猛獸們什么的，好找點兒新鮮的肉肉吃？
然而，當傍晚的時候，當安妮和伊蕾娜打獵和游玩歸來后卻愕然發現，菲倫和芙莉蓮兩人竟然不在馬車里？
于是！
兩人第一時間找村民們一路詢問，并最終在后山的一個山谷里發現了那兩個家伙。
原來啊，菲倫和芙莉蓮兩人正站在山谷里的一座古樸的石質雕像前，手里還拿著刷子和抹布等工具，似乎是在清理那兩個雕像？
“你們在那里是做什么呢？”
隔著老遠，安妮就朝著她們大聲地喊著。
“嘁！”
“竟然在這種地方。”
伊蕾娜這時也跟了上來，然后她當即雙手叉腰，語氣帶著些許的不滿和怨氣：
“怎么跑這里來了？”
“害我們好找！”
“我說菲倫，現在都什么時辰了，你不是應該在做晚飯嗎？”
她就那么理直氣壯地說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菲倫其實并不是她們的女仆傭人，可沒有義務天天給她們去做晚飯什么的。
聞言，菲倫轉過身去，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接著先給了伊蕾娜一個白眼后，她才招手并大聲解釋道：
“我也不想啊！”
“本來是要回去了的…”
“但是有位老奶奶說需要人幫忙清理這座英雄雕像，芙莉蓮大人聽說后，就非要過來幫忙。”
說著，她指了指眼前的石頭雕像。
“結果過來才發現，這雕像是石頭的，不是青銅的。”
“不能直接用清潔魔法，因為魔力劇烈波動會損壞石材，所以只能用手和刷子去一點點清理。”
“這一來二去的，就耽誤到現在了。”
等她把事情說清楚，安妮和伊蕾娜已經走到山谷下邊來了。
“英雄雕像？”
安妮眨眨眼，然后沒等走近并看清楚就下意識地問道：
“又是那個什么辛美爾的？”
“肯定是了！”
想都不想，伊蕾娜直接攤著手并肯定的說道：
“芙莉蓮不就喜歡做那種事情嗎？”
“我都已經習慣了。”
畢竟伊蕾娜可是知道的，芙莉蓮每到一處地方，都會免費幫忙清理辛美爾或者他們那四勇者的雕像，然后還會用魔法讓雕像周邊開滿鮮花？
然而，等到安妮和伊蕾娜湊近后，她們才愕然發現：竟然并不是她們想的那樣，因為雕像不是辛美爾跟芙莉蓮她們的，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精靈戰士和一個人類僧侶？
而且，看樣子，那雕像至少有好幾百年了，看起來很是陳舊，肯定不止八十年！
“這是誰的雕像啊？”
安妮仰著頭，一臉困惑地看著眼前那兩個陌生雕像的面孔。
“我們也不知道。”
菲倫緩緩搖頭。
“那位老奶奶只說這是上古時代的兩位英雄，他們曾經拯救過世界，但具體是誰，又做了些什么，她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遠的緣故吧？”
這時，伊蕾娜上前，輕輕撫摸著雕像基座上被積雪覆蓋的銘文，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感慨：
“字跡都看不清了呢。”
“這種風化程度…”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在芙莉蓮和辛美爾他們之前的某個時代？幾百甚至上千年前的英雄？”
看了看，伊蕾娜只得這么猜測著。
“很有可能。”
菲倫點頭表示同意。
“但可惜…”
“他們的名字和事跡，早已湮沒在時光長河中了。”
“那位老奶奶也只知道他們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卻連他們具體做過什么都不記得了。”
“村子里好像也沒有傳承下來關于他們的具體事跡。”
聽著菲倫的話，伊蕾娜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抱著胳膊在旁邊靜靜凝視打量著雕像。
許久，她才突然輕聲嘆息道：
“果然！”
“時間終會抹平一切呢！”
“不管曾經做過多么偉大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千百年后，就連名字都沒人記得住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了旁邊一直沉默著的芙莉蓮，語氣中難得地帶上了一絲認真。
“就像芙莉蓮你們？”
“現在才過去八十年可能還沒什么，所以很多人都還記得。”
“但等一兩百年后，或者一兩千年后呢？”
“相信到時候，你們也會變得和這兩座雕像一樣，連名字都會被人們徹底遺忘吧？”
“到時候，恐怕就只有某些學者才能偶爾從某些史書上找到你們的名字？”
“想想真是令人唏噓呢！”
對于伊蕾娜的話，芙莉蓮無動于衷。
她依舊沉默著，只是將手中的抹布輕輕擦拭著那個精靈戰士雕像靴子上的積雪和青苔痕跡。
夕陽的淡金色光芒在她的睫毛上搖曳著，讓人看不清她眼中具體又有些什么思緒。
“應該不會吧？”
而聽到伊蕾娜的那個說法，菲倫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去反駁道：
“辛美爾大人和芙莉蓮大人的雕像大多都是銅像，底座可都是刻著名字和事跡的，上面詳細記載著他們消滅魔王的經過呢！”
“相信一定能流傳更加久遠吧？”
是的！
在菲倫看來，青銅雕像只要經常維護，傳承幾千年估計都不是問題，肯定不會像眼前的石像一樣，連是什么人都沒人記得住！
特別是還有她的老師芙莉蓮這個生命綿長的精靈在，她相信，到時候對方肯定會定期去打理那些雕像，那樣一來就一定會傳承得更加久遠？
“不！”
伊蕾娜卻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略帶苦澀和感慨的表情：
“菲倫啊，等你像我這樣多去游歷幾個世界就會明白了——人可是最健忘的。”
“也是最擅忘的！”
說著，她伸手輕輕敲了敲雕像那斑駁的石基。
“銅像雖然耐久，但也很值錢！正因為它們值錢，說不定哪天就被什么人拆掉賣錢了。”
“就算沒人偷，等到戰亂一起，銅像也會第一時間就會被人家熔煉成錢幣。”
“那種時候，可沒人會管它們以前是不是英雄！”
聽到這，菲倫瞬間瞪圓了眼睛，有心想去反駁。
但仔細想想，或許是考慮到伊蕾娜說的那個殘酷事實的可能性確實很大，也確實是有理有據，她便不由有些語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了。
“好像…”
“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么說來，反倒是石像能保存得更久遠一些？”
“沒錯！”
“只要不是在繁華的城區或者經常打仗的地方，而是在這樣的山村里，石像就會很安全。”
“因為石頭不值錢！”
“除了那種故意破壞的惡人，沒有誰會來打它們的主意。”
“這就像盜墓的永遠只會去盜王侯將相和貴族富商們的墓穴一樣，普通人死了土里一埋，什么都沒有，盜墓賊怕是都懶得去多看兩眼？”
“說的好像也是呢…”
菲倫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轉而看向了始終沉默的芙莉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終于，在夕陽即將完全沉入地平線的時刻，芙莉蓮平靜地轉過了頭來。
“其實…”
“不管雕像會不會被破壞，也不管人們會不會忘記他們…”
說著，她抬起頭，目光掠過眼前雕像那已經有些模糊的面容，接著才望向遠方的最后一抹晚霞。
“我都會帶著那份記憶走向未來的。”
“因為我不會忘記。”
她輕輕將手放在了那個精靈戰士雕像的基座上，做了一個鄭重的承諾。
當然了，她可不是對眼前的這個雕像，而是對辛美爾、對海塔以及目前還沒死的艾澤。
畢竟，艾澤遲早是會死的。
暮色中，她的側影顯得格外堅定，然后跨越千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瞬間交匯，古老的英雄，當下的傳奇，還有那些終將會被時光沖刷的記憶，都在芙莉蓮這句聽起來十分平靜的誓言中找到了某種歸宿。
然而，這時某個糟心的小女孩卻不耐煩了，她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
“喂！你們說夠了沒有啊？”
“天都要黑了！”
“快點回去準備晚飯啦！人家的肚子都快要餓扁了！”
菲倫這時也回過神來，發現時間確實很晚了，然后看向了芙莉蓮并用眼神催促著。
“哈！”
伊蕾娜也恢復了那副自戀的模樣，優雅地撩了撩長發。
“既然安妮老師都發話了，那咱們就快點回去吧。”
“畢竟像我這樣完美的天才魔女，要是被餓壞了肚子，那可是全世界的損失呢！”
然后她也看向了芙莉蓮。
芙莉蓮沒有拒絕，畢竟她們也清理完雕像了，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
所以，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在暮色中靜靜佇立的無名英雄雕像，她也什么都沒再說，只是沉默地收起手里的工具，然后轉身默默跟上了同伴們。
“快點啦，芙莉蓮大人！”
“咱們要先將工具拿回去給那個老奶奶，然后還要回去做飯”
“真是的！”
“今天耽誤太多時間了，你們要給我幫忙才行。”
“也不用你們煮，至少要幫我摘菜洗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