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 第685章 朝會激辯(中)
饒是陸縝心里已有了準備,可在聽了鄭華春這一番逐條列舉他罪行的彈劾后,還是感到了一陣震驚與錯愕,竟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要知道即便是彈劾,也有強弱之別,而像這樣鄭重其事,例數諸多罪名的彈劾方法,已是最嚴重的那一類了。在大明歷史上,舉凡遭受這樣嚴重彈劾的,多半是那等誤國誤民,大奸大惡之徒,比如當時已經死了的王振,再比如之后的劉瑾、嚴嵩、魏忠賢!
這一個個名字背后意味著什么,陸縝是心知肚明的。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會在別人眼里變作這等十惡不赦之權奸。而且,這也意味著對方與自己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就是高坐上頭的天子,此時也是一臉的驚詫,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了。尤其是當又有好幾名臣子站出來聲援鄭華春后,情況就變得越發微妙起來,讓朱祁鈺就算想維護陸縝都感到有些難辦。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有些后悔之前接受胡濙的建議把陸縝給調回京城了,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鬧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好在,很快地,就有人站出來為他二人解圍。
在許多官員等著看好戲時,一名同樣只著青色官服的官員大步走了出來,彎腰行禮道:“陛下,臣以為鄭華春這番彈劾的言辭大有不妥。這些所謂的罪名多是空談,并無實證,實在不能以此定我朝中重臣之罪!”
這話一出,讓朱祁鈺和陸縝一君一臣原來高高懸起的心稍稍一安,總算事情還沒有失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而后者在轉頭看向為自己說話之人時,卻是一怔,這位自己竟全不認識,更沒有任何交情了。
不過周圍還是有許多人迅速認出了他的身份,此人乃是兵部一名員外郎,名叫陳遠晨,雖然才不到三十的年紀,卻深得于謙的重用,甚至都有幾分當初陸縝的影子了。
在認出其身份后,大家也就明白他為何會站出來為陸縝說話了。不少人都把目光落向了前頭站立的于謙身上,有他護著,今日想對付陸縝怕是有些難了。
但這只是旁觀者的想法,鄭華春他們既然都站出來了,自然不會就此罷手,當即就道:“陳大人此言謬矣,我等所列舉的幾項罪名,件件都是有事實為證的。他堅持開海,而讓山東之民盡數逐利而讓田園荒蕪是實,讓女子為工,以至出現通奸殺夫的丑案更是早報到了朝廷中的,難道這些還不足以定他之罪么?”
這番話說得條理分明,頓時又一次獲得眾人的一陣附和。而陳遠晨,因為是倉促出來為陸縝聲辯的,故而就顯得有些應對不來了。
而且,這些話還贏得了不少官員的支持,華夏民族向來重農輕商,很多人都認為陸縝在山東的種種做法有本末倒置的感覺,此時被人點出,自然有人要大點其頭,就差再站出來支持鄭華春他們了。
就當局勢已呈現一面倒的時候,陸縝終于開口了。在度過了一開始的錯愕后,他已定下了心神,即便對方擺出了這么副喊打喊殺,不死不休的場面來,事情其實也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自己能把他們的說法駁倒,所謂的罪名自然就不能成立了。
而論雄辯之才,他陸縝還是有些信心的。數年前,當他還是一個無依無靠,無根無底的七品縣令時,都敢在朝會上突然倒戈壞了王振的全盤大計,今日身份已顯著提高的自己還能被他們難倒不成?
“還請陛下容臣自辯幾句,也好減輕眾位大人對臣,對整個開海之事的誤解。”不過在此之前,陸縝卻得先征得天子的允許。
朱祁鈺正感為難呢,見陸縝要親自出手,當然沒有不允的道理,連忙點頭道:“陸卿但說無妨!”
陸縝這才轉過身來,目光從這些彈劾自己的言官面上一掃而過。雖然只是一接觸的瞬間,但幾名言官還是感到了一陣緊張,強大的壓迫力就這么直接逼了過來。
這些年的官場歷練,尤其是身在山東時殺伐決斷的經歷,讓陸縝身上已有了上位者的氣度與氣勢。都不用如何作勢,就能讓尋常小官生出畏懼之心來了。
在先從氣勢上壓住了這幾位后,他才最終把目光落定在鄭華春的臉上:“鄭御史剛才彈劾本官的四條罪名,確實極重,若是落實了,別說是我,就是當朝閣老尚書,怕也是承擔不起的。但是,這幾項罪名卻根本是因為誤解了本官在山東的種種舉措才會得出,所以本官在此是絕不會承認罪名的。”
“陸大人,這些可都是事實俱在的罪名,可容不得你巧言令色地加以狡辯!”鄭華春倒也有些膽色,又或者說是徹底豁出去了,聽了陸縝的話后,當即硬梆梆地回了一句,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事實俱在么?那本官倒是要和你好好地說道說道了。”陸縝并沒有因為對方強硬而無禮的態度感到不滿,臉上反倒掛上了一絲微笑來:“你彈劾中所提到的第一條,說本官鼓勵開海,導致百姓多去行商而使田園荒蕪,是本末倒置?”
“就是如此,難道我還冤枉了大人不成?”這些都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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