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故技重施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其實高盡忠他們心知肚明，解鈴還需系鈴人，若要解眼下之困局，最好的法子就是請孔家高抬貴手。畢竟這一切都是孔家之人在背后籌劃鞭策，只要他們罷了手，秋糧秋稅自然就能順利上繳了。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官府明顯是要做出讓步的，那就是罷停開海。而這事陸縝必然不會同意，這就讓他們不好張口了。因為他們可還有要命的把柄落在巡撫大人的手上呢，此時只能聽從他的意思行事。

所以最終，兩名官員也沒能從陸縝這兒討到一個方式，只能有些悻悻然地告辭離去。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陸縝就知道他們即便此次分開了，很快還是會再次上門來求助的。并且這事關整個山東官府，他這個一省巡撫也不克不及坐視不睬哪。

可在一難題確實讓他有些無處下手的感觸感染，在一人又沉思了一陣依然無計可施后，陸縝便把清格勒，以及已然暫時從威海回來的楊震給叫到了跟前，與他們一起參詳這一難題。終歸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聽陸縝把工作原委這么一說，兩人也迅速皺起了眉頭來，楊震更是恨恨地道了一句：“這孔家還真是不知死活，好大的膽量哪。居然敢拿朝廷賦稅作為本身的籌碼，真當我們奈何不了他么？”

“就目前來看，似乎就是如此了。”陸縝無奈地苦笑道：“即便我們把實情上奏，他們也大可抵賴不認。而朝野之間，有的是肯為他們措辭之人，到時候不單于事無補，反而會給人說本官治理無方的借口。”他很清楚，朝野之間不滿本身這開海之舉的人可著實有著不少哪。

之后楊震又提出了幾個強硬的法子，不過乎就是用官府之威去逼迫那些糧長世家，可卻也一一為陸縝所否定。之前那兩名官員已經把話說得很大白了，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做出與處所士紳徹底撕破臉的舉動的，不然恐怕后患更大。

如此一來，楊震便沒話說了：“大人恕罪，卑職只是一介武夫，實在拿不出什么更安妥的法子來了。”

“楊千戶不必如此說，就是本官本身也沒個定見。”陸縝忙安撫了他一句，隨后把目光投標的目的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清格勒，看他有沒有什么想法。

被陸縝這么一看，清格勒方才醒過神來，隨后肅然道：“大人，卑職以為此事上還是有一個沖破口的。此次全省抗稅明著看似乎問題嚴重，但其實只在孔家。只要破了孔家這一點，則全盤皆活，是為擒賊擒王！”

“唔？”陸縝微微一怔，隨后便大點其頭：“你之所言倒也在理。確實，這一切都是孔家在幕后操控，只要擺平了他們，一切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但隨即他又問出了阿誰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可這又該怎么對于他孔家呢？”

是啊，陸縝早就知道孔家是本身開海所面臨的巨大阻礙，可因為其身份的特殊，總讓他有種難以對于的無力感。哪怕之前已經掌握了一些對其不利的證據，卻依然苦于沒有個好的沖破口。這一次問題依然存在哪。

“大人，卑職以為此事還得著落到稅糧上。”清格勒俄然腦中靈光一閃，道出了這么一句。

“此話怎講？”陸縝聞言心下也是一動，趕緊追問道。

清格勒沉吟了半晌才道：“之前我們拿孔家束手無策，只因為其以不變應萬變，自然是拿不到確鑿罪證的。可這一回，他們既然想通過策動全省士紳來抗稅，總不克不及繼續置身事外了吧？只要他們動了，就必然會留下破綻。或許我們無法在整個山東全境措置此事，可要是將之縮小到一座曲阜縣城，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番話固然依舊有些籠統，但已給了陸縝已足夠的提醒，他的目光當即就變得有了神采：“你說的不錯，既然孔家要讓別處州縣士紳冒著與官府為敵的風險抗稅，那他自身總不好繼續躲在后頭了。而只要他做了相應之事，官府不查也就罷了，只要查了，就能定其之罪！”

“獨一可慮的，就是曲阜那邊的官府未必肯這么做哪。”清格勒不無擔憂地提出了這么一點。

對此，陸縝自然是理解的。就連山東濟南的這些高官們都要忌孔家數分，之前甚至還因此要與本身這個巡撫唱對臺，更別說本就是孔家大本營的曲阜了。那里的官員自然只有仰孔家鼻息度日的份兒，又怎么敢與之對抗呢？

“如此看來，我只有再跑一趟曲阜了。”陸縝迅速就道出了本身的決定：“趁便也好聯絡一下林烈，他都快兩月不曾有回信了，也不知安危如何。”

兩名部屬見他拿定了本家兒意，便對視一眼，隨后進言道：“不過大人這一次前往曲阜務必要做好籌辦，那里可比利津要危險得多了。”

“安心，本官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并且我們只是喬裝微服而往，至少在確定破局之法時，我是不會表露身份的。”陸縝灑然一笑。他還真不怕孔家敢對本身下手，畢竟人家家大業大的，可沒膽量敢對代表天子的欽差動手，不然就算是有孔子護身，也夠朝廷滅其九族了。

陸巡撫一貫以來就是個步履派。既然拿定了本家兒意，便不再多作擔擱，當日下午，就叮囑了韓五通如之前般以本身偶感風寒為借口擋下了所有前來拜訪之人，然后他自身則帶了楊震和清格勒，以及別的二十多名錦衣衛中的好手，就這么暗暗地再次分開了濟南城。

而就在他走后的次日，高盡忠他們幾個官員在商議之后又沒能拿出本家兒意，便再度上門來找巡撫大人告求。

其實這些官員的心思已經很大白了，那就是但愿能讓巡撫大人在開海一事上做出讓步。因為在他們看來，除了這么做，已經很難找出第二條完滿解決眼下難題的方式了。

但是因為有把柄捏在陸縝手里，他們又不敢明著把這一意圖道出來，獨一能做的，就只有跟巡撫大人眼前磨了，但愿能讓他改變本家兒意，至少暫時讓步，給大師一個臺階下。

可成果，卻讓他們掉望了。今日這幾位聯袂而來的官員卻連巡撫衙門的大門都沒撈到進去，里面只傳來一個回應大人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所以不見外人。

得，這一下，什么如意算盤，什么想好的措辭都用不上了，讓滿懷但愿而來的眾官員好不掉望。

“看來巡撫大人也看出了咱們會求他，為了避免互相難堪，所以就來了這么手閉門不見。這卻如何是好？”

“今日既然如此，那咱們明日再來。哪怕明日他還不肯見我們，我們大可以后天再來。只要我們持之以恒，巡撫大人總會改變本家兒意的。他總不克不及一直躲著不見我們這些部屬吧？”

“話是這么說，可萬一他真鐵了心呢？”

“那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呀。固然此刻還是九月天，可轉眼就入十月，到時再不克不及讓處所上那些家伙松口，收糧之事就要徹底給擔擱下來了。”

就在這些官員滿面憂愁地議論不竭時，一旁的高盡忠卻沉默著，皺眉思索著什么。待他們都住了口后，他才說了一句：“你們說，如今巡撫衙門里頭真有巡撫大人么？”

此言說得眾人一呆，隨即紛紛回過味來：“藩臺的意思是……巡撫大人又一次故技重施，偷偷分開了濟南他往了？這可能么？”

“是啊，之前是因為利津那里出了事，陸大人才會趕過去的。可這一回，滿山東都是麻煩，他會去哪兒？”不少官員有些不信地搖頭道。

但高盡忠卻覺著本身的判斷應該有七八當作的把握。固然與巡撫大人接觸得不是太多，但對這個年輕人的性格他已經有些熟悉了。這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挨打之人，一旦遇到難題，他總會想著本家兒動去破解。之前本身等人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證。

既然這一次的難題如此難解，巡撫大人迎難而上本家兒動出擊也說得過去。至于他的去標的目的，高盡忠只一想，就已有了答案。看似山東全境都是問題，可真正問題的根源，卻只在一處曲阜！

要是巡撫大人端的已經分開了濟南，恐怕十有就是朝著曲阜而去。這個認識，讓他既感服氣，又不覺有些感應不安，一旦巡撫大人真與孔家對上了，本身這些官員卻該如何自處？是選擇自保呢，還是跟著巡撫大人一起和孔家斗上一斗？這兩條路可都不好走哪。

最終，眾人只能選擇就此散去，只是許多人心里卻多了一份愁緒……

今天晚上有事，估量回來得后半夜了，所以先把第二更奉上了，省得到時候忘了。。。。

盛世大明 第604章 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