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傾國 30、聯袂
已是第二日。艷陽高照,光明堂皇的意味注入這座仙山,仿佛也將那深沉無底的黑暗一掃而空。宮殿已被拾掇干凈了,殘垣斷壁都清掃一空,但它所受的損壞,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修復。
陽光從破洞灑下來,照在一個身材挺拔的青衣人身上。他負手站在屬于掌教尊位的位置,背對著身后幾個弟子,周身都散發著沉凝穩重的氣息。
“傷損可統計出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且充滿威嚴。
此人乃是龍象山法護長老文仲權,據說其已能將先天之鼎與自身融合,融合之后體魄不輸魔族,擁有龍象之力,雖非龍象山資歷最老的法護,卻是實力最強的一位。他同時還是文子卿的祖父。
“稟告師尊,有五百多個弟子長老已無法救治,兩百多個重傷,七百多個輕傷。重傷和輕傷的,由藥王院在照料,死去的同門都安排在息靈殿。”一個弟子稟告說。
另一個接著道:“從昨夜起蘇師兄就不見蹤影,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是否派人下山尋找?”
“找他做甚?”文仲權道。
“這”那弟子眼神閃爍。
“現在知道怕了?”文仲權霍然回身,長須飄揚如鞭,如他眼神一樣凌厲,“你站位時怎么沒有考慮考慮,憑他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也配跟老夫爭位?”
“此次行動由蘇師兄主導,是那位大人的意思,長老莫非要反抗?”那弟子駭然變色,慌忙后退。然而還沒逃出門口,胸膛就炸了開去。
文仲權不知何時已從原地消失,從尸體的后面走出,甩了甩手,面無表情道:“把這里收拾干凈。還有,蘇星宇既然沒拿到燕十方的人頭,他就失去了上位的資格,把那些支持他的人,列一個名單,都給老夫清理掉。”
“遵命。”另幾個似乎都是他親傳弟子,皆露出心照不宣的冷笑。
這時外頭快步走進來一個弟子,對地上的血跡視若無睹,向文仲權抱拳道:“長老,蓮花座、昆侖和純陽觀的人聯袂求見,似乎是為了燕十方的事情。”
“都有誰?”文仲權道。
“蓮花座由顧采薇領隊,昆侖只有流木冰見一人,純陽觀的領隊是棋院的蕭棋。”那傳報弟子道。
文仲權冷笑一聲,道:“這些個小娃娃,以為老夫是誰,想見就能見嗎?讓執政院的人去應付。”說罷拂袖而去。
可是走沒幾步,突聽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文仲權,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第一個不選你,而選了蘇星宇?”
文仲權的渾身皆一顫,挺直的腰骨一下子軟下來,盡力地壓低嗓音說:“屬下不知。”
“哼,那只因為他比你年輕,比你懂事,比你知道輕重緩急。”那蒼老聲音冷冷說道,“那幾個雖然年輕,可都是引領修行界年輕一輩的翹楚,尤其是流木冰見,你太小看她的能量了,如果不是受到仙界天策樓的排擠,她將是唯一能與我們分庭抗禮的對手。”
“她一個女娃娃”文仲權有些不服。
“混賬東西,收起你的傲慢!”蒼老的聲音直接截斷文仲權的話頭。
“是,是,屬下這就去接見!”文仲權抹了把冷汗,并急忙將那傳報的弟子叫住。那弟子很詫異,但仍然恭敬有加。
“咳咳,算了,”他重又挺直腰骨,清了清嗓子對那弟子說,“執政院已夠忙碌了,讓他們歇著,老夫親自去接見。把他們請到元光殿。”
“喏。”
于是顧采薇等人被請到了元光殿,卻遲遲不見文仲權。
蓮花座只來了三人,顧采薇坐在下首,身后侍立著杜紫琪和柳月貞,這二人儼然已是她的嫡系。杜紫琪是個耐不住性子的,等不到兩刻鐘,臉已拉得老長,“哼,這個長老好大架子!”
“師妹,對方怎么說也是修行前輩,不應該如此無禮。”柳月貞蹙眉輕聲勸誡。
杜紫琪努了努嘴,卻沒有再說顧采薇面沉如水,一語不發,不知在想些什么坐在她對面的流木冰見則在閉目養神棋院來了數十個人,但大多被留在山下,只有兩個跟隨著蕭棋,也同樣侍立在蕭棋的身后蕭棋眼珠子一轉,對坐在左手邊的顧采薇道,“薇薇姐,辛勞你們跑這一趟了,那可恨的燕賊,殺了掌教和大師兄還不夠,竟又到龍象山來行兇。可惜我們得到消息時已太晚了,不然就能將他當場抓獲。”
顧采薇還是沒有說話,杜紫琪沒好氣道:“小屁孩兒,沒看到薇薇心情不好嗎,沒事搭什么話,喝你的茶。”
“怎么對蕭師弟說話的!”蕭棋的隨從當即不悅呵斥道。
蕭棋馬上就要升為觀主親傳弟子,巴結他的人多如牛毛。
杜紫琪是個火爆脾氣,把美目一瞪,就要發個雌虎之威,卻被顧采薇制止。顧采薇別過頭,對蕭棋微微一笑:“蕭師弟,你我同為九大,還是以師姐弟相稱吧。抓到燕離之后,我們自會調查真相,若真是他所為,我必給純陽觀一個交代。”
蕭棋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因為黑白分明,且透著一股子機靈勁,所以很難發現。他感激地笑著說:“謝謝薇薇姐。”
顧采薇回過頭去,沒再糾正稱呼,只是不應。
“哈哈哈,老夫來遲了,事務纏身,實在對不住。”這時文仲權大笑著走進來,徑去上首坐下,伸手下壓道,“諸小友快坐下快坐下,跟老夫無需多禮。”
流木冰見沒有落座,按禮節拜見,待眾人見過了禮,并紹介完畢,這才開口道:“聞說龍象山遭厄,金農掌教更是遭逢不測,晚輩心有戚戚,特來慰問。敢請教具細,賊人是什么來歷,可有線索?”
文仲權微微瞇眼,心里有點明白那位大人對流木冰見的重視,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把昨夜情況簡單一說,然后道:“老夫知你等是為了追蹤燕十方而來。依老夫看,燕十方恐怕因為通緝的緣故,已投靠了李汝良背后的組織。”
“燕離呢?”顧采薇忽然道。
“逃了。”文仲權道。
“你說他受了重傷,還中了毒,怎么逃?”顧采薇道。
“被人救走了。”文仲權道。
“是誰?”顧采薇道。
文仲權道:“老夫追殺賊人至山下,剛巧不在。門下弟子只知是個黑衣人,卻不知是誰。”
精彩東方文學提供等作品文字版
一劍傾國 30、聯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