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黑暗之門

選擇權就是人在這世上最基本的保障，當你還有選擇的時候，你至少還不會絕望的。

孤鷹揮退了刀疤男，緩緩地走進牢房，把火光甩在背后，融入了(陰陰)影之中，只是站在那里，即使不擺出表(情qíng)，也足夠的(陰陰)森恐怖。

他臉上當然也不是沒有表(情qíng)，自然也不是那種勝利者的傲慢，像是在品味著什么，如果仔細端詳，就會發現一條條蟲子在他的臉上爬，就像一具已經腐爛的行尸走(肉肉)。

有一只眼球，甚至已經半脫落下來，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有意思嗎？”燕離冷冷說。

孤鷹緩緩伸手把頭(套tào)摘去，露出原本的面目，微笑著道：“你看，本座只是希望接下來能在一個友好的氛圍里交談，所以跟你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我害死你的‘青梅竹馬’，居然還有得談！”燕離不無諷刺地道。

“把這世上任何一個單位都當做籌碼，”孤鷹笑著說，“那么不論是我們自(身shēn)的，還是我們朋友的生老病死，則都是一個個可以當成等價物的東西。基于等價交換的原則，你(身shēn)上藏的秘密，和本座對你的生命的威脅，就達成了等價交換條件。”

“你看，本座并不是半點(情qíng)理都不講的人。你不用如此仇視本座，或許共享了秘密，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一個人居然可以把自己的內心藏得這么深，在此之前都沒發現半點端倪，就好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轉變之兀然，教人目不暇接。

“你想從我(身shēn)上獲得什么？”燕離道。

“法門。”孤鷹道。

“法門？”燕離道。

“你(身shēn)上絕對不止一門絕學。”孤鷹道。

“哦？”燕離道。

“本座要的不是藏劍訣。”孤鷹道。

“如果我說沒有呢？”燕離道。

“不可能。”孤鷹道。

“為什么不可能？”燕離道。

孤鷹道：“本座研究過你。”

“那又怎樣？”燕離道。

孤鷹淡淡道：“以你目下的實力，除了天驕榜上那些天才高手，普通灌頂沒有一個能對你造成威脅。”

他自信地一笑，“要做到這個地步，強大的絕學，超卓的資質，強悍的心靈，缺一不可。那么強大的絕學是什么呢？閻浮世界的絕學寶典少之又少，本座對那些常見的了如指掌，哪怕是魔族的圣典《生死印法》，也有過鉆研，自信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身shēn)上的都不是。”他詭譎地一笑，“不是任何絕學，卻強于任何絕學，那么只有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燕離心中一跳。

“《太白劍經》！”孤鷹狂(熱rè)地道。

燕離微微瞇眼，真到了被揭穿的這一刻，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讓你失望了。”

“本座的判斷絕不會錯。”孤鷹的(情qíng)緒即刻恢復平靜，“你的反應也正在本座的料算內。細想想，無論誰得到五大絕學之首，都不可能承認。原本我還希望你能自己說出來，那么我們共同研究，共同進步，不失為一件美事。”

燕離哂笑一聲，道：“我(身shēn)上沒有什么《太白劍經》，縱是有，把它給了你，你也不會放過我，畢竟那樣一個秘密，沒有人會希望第二個人知道。而你試圖勸說我的目的，不過是因為你說的那種蟲子，未必能成功，你害怕失敗了，就會失去那個秘密。”

“那真是遺憾。”孤鷹緩緩地取出了一個罐子。

罐子里顯然有東西在左沖右撞，發出輕微的悶響。

他打開蓋子，呈現在燕離的眼前，可見兩條紅頭蟲子在扭動。這是一種多節肢蟲子，有一個明顯比(身shēn)子大很多的紅彤彤的頭部，不過整個頭部只有一張長滿鋒利口器的嘴，節肢與蜈蚣一樣樣，沙沙爬著，看來說不出的滲人。

孤鷹將試圖爬出來的蟲子蓋回罐中，然后淡淡道：“最后一個機會了，你若現在說出來……”

話未說完，刀疤男幽魂般飄了回來，“那三人叫了一大幫人來鬧，很快會搜到這里。”

“你去擋著。”孤鷹冷冷道，“只要一刻鐘。”

“喏。”刀疤男自去。

孤鷹繼續道：“你若現在說出來，我還可饒你不死。”

燕離眼珠子一轉，道：“我就這么念你能記下？總該給我紙和筆，然后解放我的雙手，才能給你寫出來吧。”

“紙和筆有，你確定不會耍花招？”孤鷹遲疑著道。

“我的朋友就在外邊，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里，我有必要耍花招嗎？”燕離道。

“你的朋友馬上就要找到你，你有必要寫給我？”孤鷹仍是不放心。

燕離淡淡道：“我這不是怕你狗急跳墻，得不到想要的，就干脆把我殺了滅口。”

孤鷹的手已經放在了鎖住燕離雙手的皮(套tào)上，他仍舊帶著些許的遲疑，“本座勸你不要耍花招，否則的話……”

“都到這個境地了，”燕離笑著道，“我還有什么花招可耍？”

“哼！”孤鷹冷冷地道，“諒你也沒活夠！”

說著就要解開，但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你心里一定很得意，以為本座又被你牽著鼻子走了吧。”

“什么意思？”燕離的心倏地往下沉。

“本座就是要摧毀你的自信啊。”孤鷹的臉驟然猙獰扭曲，毫無預兆地打開罐子，放在燕離的鼻子下方，其中一條蟲子即刻鉆入燕離的鼻中。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燕離根本反應不過來，便覺異物自鼻中兇猛地往上沖，很快就沖到了頭皮上去。

大腦“轟”的一聲響，眼角余光瞥見孤鷹走到了墻角，輕輕地按了某個機關，然后回(身shēn)對著他微微一笑，“這個暗格，只有本座一個人知道。”

跟著就發出“咔咔”的響，燕離(身shēn)下的地板忽然下陷，連帶著綁住他的裝置一起倒轉了一圈，他便被藏入了暗格中。

一劍傾國 59、黑暗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