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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荒人酋長

更新時間:2018-04-22  作者:一介白衣
一劍傾國 18、荒人酋長
“難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燕離道。

“難道你不信?”姬紙鳶道。

燕離皺了皺眉,道:“這里怎么會有火山?”

“這里已是塔干拉山脈,為什么沒有火山?”姬紙鳶道。

燕離已看過翠兒給他的(情qíng)報,上面確實記載著塔干拉山脈是一大片火山群,也是荒人部落的聚居地。

又走了一段,前路突然拔高。

燕離恍然道:“方才我們一直在往下走。”

“這里原先一定是地殼深處的熔巖流,或許因為震動,地殼出現了移動,熔巖流偏移了原先的位置,才留下這個洞窟。”姬紙鳶道。

果然走不多久,右手邊的洞壁突然出現一道大而且長的豁口,從豁口里面正冒出濃濃的黑煙和嗆鼻的味道。

燕離走到豁口往下望,果然看到一條流淌的熔巖河,正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氣溫到了這里,也跟著地勢驟然拔高,燕離全(身shēn)都在冒汗,偷瞧一眼姬紙鳶,發現她仍和進來時沒兩樣。

他忽然道:“你堂堂大夏皇帝,萬金之軀,對這蠻荒之地,倒真不陌生。”

姬紙鳶淡淡道:“如果你也來過兩次,想陌生都很難。”

“這是你第三次來了。”燕離道。

姬紙鳶道:“也是最后一次。”

燕離道:“哦?”

姬紙鳶卻改了話題,道:“你覺得荒人的魄力怎樣?”

燕離目光微閃,道:“看來我果然被你拖上了賊船。”

“哦?”姬紙鳶道。

燕離道:“我嗅到了(陰陰)謀的味道。你親自來執行的任務,一定非同小可。我只恨自己愚蠢,竟然為了二十份無影星絲,就把命給賣了。”

姬紙鳶道:“你若是愚蠢,這天下豈非沒有聰明人?”

燕離翻了個白眼,道:“你不要給我灌湯,我現在已經知道一件事。”

姬紙鳶笑了起來,道:“什么事?”

“你看起來正直善良,其實和狐貍一樣(奸jiān)詐狡猾。”燕離道。

姬紙鳶道:“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坐久了,想不(奸jiān)詐狡猾都難。”

燕離道:“我知道你絕不會告訴我你的真正的目的。”

姬紙鳶道:“我還無法完全信任你。”

燕離道:“可是這件事卻非我不可?”

“這件事非你不可。”姬紙鳶道。

燕離道:“那么我更要提醒你一件事。”

“你說。”姬紙鳶道。

燕離忽然轉(身shēn):“我現在還有退路,離開元州并不難。”突然他走不動了,因為后襟被人抓住。

姬紙鳶抓住他的后襟,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改變主意,我就把你丟到下面去。”

燕離笑了笑,又轉回(身shēn)來:“當然要改,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善變?再說我怎么舍得把你丟在這么樣個鬼地方。”

姬紙鳶嫣然道:“我雖然不害怕,但有一個男人在(身shēn)邊,多少總更安心一點。”

二人繼續往前走。

燕離道:“我聽說居士曾經在荒人的屠刀下,不動刀兵,就使一個村莊的人幸免于難。這是真的嗎?”

姬紙鳶知他說的是般若浮圖,道:“當然是真的,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被世人稱為小菩殊。”

燕離道:“我不知道菩殊師做了什么樣的事,每喊一聲小菩殊,都好像在歌頌他。”

姬紙鳶道:“如果有一個人做的善事,比浮圖偉大了百倍,你覺得他不該被歌頌嗎?”

燕離嘆了口氣:“還有什么善事,能比拯救一個村莊的人命更偉大?”

“拯救一個種族。”姬紙鳶道。

“什么種族?”燕離道。

“不知道。”姬紙鳶道。

“不知道?”燕離道。

姬紙鳶道:“我只看過模糊的記載,事(情qíng)并不是發生在神州,具體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燕離道:“你相信有神州以外的世界?”

姬紙鳶道:“當然有。”

燕離笑道:“說的好像你去過一樣。”

姬紙鳶瞥了他一眼,道:“我夢見過。”

又過了一個時辰,二人約莫在這洞窟里走了二百多里,突然眼前豁然開朗,燦爛的陽光照在燕離的臉上,他抬手擋住,鼻子嗅到了一絲極淡的血腥味,知道荒人戰士確實從這里出來過。

而且不用找,二人就知道那荒人戰士的行蹤了,因為洞窟的出口在一個荒涼的山崖上,就在底下的荒谷中,有一個由石屋組成的村落。

這個村落看起來荒涼而且原始,村子的中央燃燒著巨大的篝火,十幾個荒人正圍著那個荒人戰士,“嘰嘰哇哇”說著什么。

“這里應該不是黑石部落。”燕離道。

“看起來不到五百人。”姬紙鳶道,“黑石部落有接近一萬人口。”

“他們一定在商量著報仇。”燕離道。

“荒人睚眥必報是出了名的。”姬紙鳶點點頭。

燕離道:“但是那個荒人戰士受了傷,需要休養,軍隊需要整備,他們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進攻。”

“我們還有時間調集援兵。”姬紙鳶道。

“不。”燕離道。

姬紙鳶扭過頭去瞧著他,忍不住道:“莫非你……”

燕離滿臉的冷酷:“我今天晚上就帶人滅了他們。”

趙啟平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一縷殘陽透過帳篷,映在他茫然的臉上,他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干過什么事,用力地想了想,才終于想起來。

他的臉色于是立刻蒼白,一陣陣心悸和后怕,冷汗如雨下。他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接下來他的臉色突然一僵,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如有(春chūn)風拂面,僵硬的臉逐漸化開,狂喜爬滿了他的臉龐:“我突破了!”

從六品突破到五品。

這對燕離而言,或許只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可對于沒有絕學和法門,只能靠著自己努力摸索修煉的趙啟平而言,卻無異于恩賜了。

他突然變得很有信心,現在即使有個荒人在他面前,他也絕不會害怕了。

“騎尉大人,都尉大人吩咐您要是醒了,立刻到他那里去。”一個衛兵聽到了趙啟平的聲音,掀帳走進來,恭聲地說。

“你叫我什么?”趙啟平懵住了。

“騎尉大人。”衛兵提高了嗓音。

西山營無法立功,趙啟平當了一年多的士卒,突然一下子竄到了騎尉,這簡直快讓他高興得發了瘋。

他漸漸冷靜下來,他知道一個荒人的頭顱絕沒有那么值錢,這一定是燕離的手筆。此刻他的心里充滿了感激,當即站起來:“都尉大人在哪里,帶我去。”

營帳里有七個人,燕離和他的隨從,校尉王川和四個騎尉。

趙啟平有些緊張起來,這些人里面,實力一個比一個可怕,他不但是最弱的,也是最不起眼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擔任。

實際上五品武者擔任騎尉,已經綽綽有余。只不過西山營是一個怪地方,實力最強的胡不歸,卻只是一個騎尉,在常規軍的編制里,他最少也會是都尉,有資格和燕離平起平坐。

可惜軍隊是一個看戰功的地方,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不管你是什么人,修為多高,都不能例外。

“你來的正好,坐吧。”燕離隨口道。

趙啟平緊張地坐了下來,發現別人都沒有看他,放松了不少。可是下一刻,他的全(身shēn)又都繃緊,心臟險些從嗓子眼蹦出來,只因為燕離說了一句話。

“二百里外有個五百人左右的小部落,我們今晚就去殺光他們。”燕離道。

“五百人?”王川暗自盤算了一下,“能作戰的應該有二百人以上,不過,一個五百人的小部落,可以肯定不會出現第二個荒人戰士。”

除了趙啟平以外,余下幾個騎尉躍躍(欲yù)試。

張東林笑著道:“正好看看老大的(身shēn)手,是不是像傳聞中的那么厲害。”

“戰利品怎么分配?”裴錢來一雙鼠目放出閃閃的光。

燕離大手一揮:“誰拿到歸誰。”

“干了!”裴錢來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

一個軍隊若是能擰成一股繩,效率會非常驚人,三個時辰后,西山營的全部兵將,就悄悄地來到了洞窟出口的山崖上,三百不到的人,在這荒山太容易躲藏了。

部落中央的巨大的篝火,把整個村子照得通亮,上百個成年荒人,圍在篝火旁跳著叫著,還有數十個女(性性)的荒人,坐在一個個石屋前,等著男荒人來光顧。

這是荒人部落的傳統。每當戰前,酋長會找出族中最美的姑娘,來犒賞戰士。

年紀較小的荒人,(身shēn)高也有八尺,臉孔雖然稍顯稚嫩,卻已很有(日rì)后獰惡的輪廓。

西山營的所有兵將,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只等燕離一聲令下,便沖下去,將他們全部殺光。兩族的仇恨早已不共戴天,他們的血似已燃燒起來,臉龐也漸漸變得獰惡。

“你認為那些荒人都是紙糊的?”姬紙鳶本來不想打擊燕離。

燕離淡淡地道:“他們不是紙糊的,但他們總會恐懼。”

“你能讓他們恐懼?”姬紙鳶道。

燕離道:“如果我在他們面前殺了他們的酋長,他們會不會恐懼?”他說完之后就站了起來,像山谷下疾馳而去。

王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低沉地說:“等他們酋長一死,我們就沖下去!”

“喏!”張東林興奮地看著燕離的背影。

燕離直接沖到了篝火處的荒人群中,由于速度太快,加上是黑夜,警戒放風的荒人竟未曾察覺。

等到所有荒人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篝火附近一個石屋的屋頂上,熊熊的火光,把他整個人都映照出來,略顯清瘦的(身shēn)形,如頂級工匠雕琢的臉龐,都清晰可見,實在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狂歡戛然而止。

嗷嗷嗚嗚的狂叫和亂吼,在這個小部落里響起來,如同炸了鍋一樣,紛亂而且繁雜。

就在這時候,燕離對面的石屋沖出一個荒人來,雙臂盡斷,正是推測中的那個酋長。

燕離微微一笑,正想上前殺了他,可就在這時,那個酋長(身shēn)后突又沖出一個荒人,那荒人甫一出現,就帶著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燕離只看一眼就辨認出,這是一個荒人戰士,因為他的頸上也掛著骨鏈,比那個酋長還長,都延伸到了肚子上,顯然他殺死的強大的生物,簡直已可算是密密麻麻。

而他一出現,所有荒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雜亂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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