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客劫 第七百九十六章:血癥之毒
凡塵后院里,柳恒攔下胡顏,道:“胡姑娘,請稍等片刻。”
胡顏挑眉,暗道:有人敢攔我,卻已經身首異處。你這是練膽呢?
柳恒略顯不自然地道:“里面正在施救,請胡姑娘先去廳堂里喝杯茶水。”
胡顏突然出手,襲向柳恒。
柳恒一邊向后閃躲,一邊出手攔著胡顏,道:“胡姑娘息怒,主子就會被救治,還請姑娘稍安勿住……”
胡顏一腳踹在柳恒胸口,罵道:“安你爹個腿!”
柳恒被踹倒地,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萬萬沒想到,看似高冷的胡姑娘,竟會出口傷人。不但出口傷人,這一腳也著實厲害。哎呦,好痛!
胡顏一抖衣袍,伸手推門。
就在這時,忽聞屋里傳出異樣的聲音,好似一名女子拼命忍著的低吟。
胡顏收回手,然后……一腳踹開房門。
房間里,肖茹手持匕首,立在燕凡塵的床邊。鮮血從她的小臂上流淌而出,在裙子上蜿蜒成一條紅河。
小丫頭粉黛正含著眼淚,扯著手帕,要往肖茹的手臂上按。
七彩一手攙扶起燕凡塵的后腰,一手端著藥丸,正要往燕凡塵的嘴里喂。那碗的邊緣,有滴落的鮮紅血跡。
胡顏的這一腳,成功吸引了三個人的視線。
一直昏昏沉沉的燕凡塵突然睜開眼睛,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遇見清澈的水源,整個人都為止瘋狂。他一把捧過藥碗,就要大口飲用。
胡顏不知具體情況,卻不想讓燕凡塵亂喝人血。她直接出手,從燕凡塵的手中奪過漂浮著血的藥碗,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七彩回過神,驚喜道:“胡姑娘?”
燕凡塵突然撲向胡顏,要去抓那藥碗。
胡顏將手臂向后挪了挪,躲開了燕凡塵的偷襲。
不想,燕凡塵竟然一把扯過了肖茹,捧著她流血的小臂,便大口吸吮起來。那不管不顧的樣子,著實有些駭人。
司韶、曲南一和肖縣令,分前后腳進入房間,看見得便是這么一幕。
肖茹見有人來,立刻扭開頭,扯了幕籬戴在頭上。
肖縣令怒發沖冠,喝道:“你個無恥之徒,竟敢輕薄本官的女兒!你給本官放手!”他氣得不行,竟要撲上去揍燕凡塵。
曲南一拉住肖縣令,道:“稍安勿躁。”
胡顏皺眉,上前一步,一把扯開肖茹。
肖茹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
燕凡塵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瞪向胡顏。
胡顏垂眸看著燕凡塵,目光鎮定,波瀾不驚。她這幅樣子,與急著趕來時完全不同。
燕凡塵在胡顏清冷的目光中漸漸恢復了理智,他緩緩眨動著眼睛,散掉那些戾氣,沖著胡顏虛弱地一笑,喚了聲:“寶寶……”
胡顏伸出手,擦掉他唇邊地血跡,抬頭看向七彩,冷聲道:“怎么回事兒?說清楚。”
七彩知道這是女主子,于是恭敬道:“主子病倒后,一直昏昏沉沉。我為主子診脈,發現主子除了風寒之癥,并沒有其它不妥之處。為了以防萬一,又請了其他大夫,為主子診治,也沒查出什么。中午,主子醒來,說要見姑娘,便派韓拓去請。后來,肖姑娘來了,說主子曾救過她性命,特送來一顆百年人參。下午時,主子昏昏沉沉喊著渴,喂水卻不喝。主子隨手一推,將杯子打碎。肖小姐去撿茶杯,割破了手指,主子……主子就抓了過來。肖小姐躲到外間去,主子才消停下來,又陷入昏昏沉沉中。后來,我們又請了一位大夫。那大夫說,公子這種異癥,他曾聽說過。說是聞血而動,定是渴望喝血。只要在血里加上黃連,讓他喝下,知道那血并不好喝,就會放棄這個念頭,慢慢好轉。”
七彩伸出手碗,上面纏著一層白布條。她道:“我放血給主子,他卻不喝。所以……”看向肖茹,感激道,“還是肖小姐說,她可以試試。主子果然對肖小姐的血感興趣,只是剛才胡姑娘突然進來,七彩沒來得及喂主子喝那參了黃連的血。主子剛喝了兩口肖姑娘的血,不知道還……還會不會惦記。”
胡顏垂眸看向燕凡塵,他竟然又睡著了。只不過,他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皺,不停地搖著頭。偶爾,他的鼻子會扇動兩下,含含糊糊地喊著渴;偶爾,他的眼皮會顫抖幾下,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在屋子里尋找著肖茹的身影;偶爾,他會突然坐起身,撲向肖茹,嚇得肖茹尖叫連連。
胡顏直接點了燕凡塵的昏穴,屋子里終于變得靜悄悄了。
七彩不忍心,道:“胡姑娘,你這樣點了主子昏睡穴,會讓他經脈受阻。主子的身體本就弱,這樣怕是不行。”
肖茹垂淚道:“這可如何是好?還是解開燕公子的穴道,哪怕……哪怕要喝上我幾口血,也沒有關系。”
七彩看向肖茹,覺得她雖然柔弱,但真是重情重義的好女子。再看向一臉淡然的胡顏,覺得她太過薄涼,心中不免有了幾分責怪之意。
肖縣令怒道:“胡鬧!你趕快和我回去!”說著,就要去扯肖茹。
肖茹往后一躲,哽咽道:“爹爹,女兒與燕公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定是要等他醒來,給女兒一個說法的。”
肖縣令怒道:“胡鬧!你這是治病救人,實乃大善,怎能算是肌膚之親?!”他可不想將女兒嫁給一個戲子!就算燕凡塵現在腰纏萬貫,也改不了他曾是下九流的事實。再者,士農工商,他現在還是下九流!
肖茹凄婉道:“爹爹不要逼女兒。女兒雖是弱女子,卻也知道貞潔何等重要。燕公子既然……既然那樣對茹兒,想必定然會給茹兒一個說法。若他不同意迎娶茹兒,茹兒就一頭碰死!”
肖縣令傻了。雙手顫抖,說不出話來。他這次來,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那老道算得實在是太準了!想到老道,肖縣令看向了胡顏,發現她身上穿的道袍,竟和老道一抹一樣。這……是何故?
胡顏掃了肖茹一眼,并沒有表態,而是問司韶:“可看出凡塵是怎么回事兒?”
司韶走到床邊,突然低下頭,在燕凡塵的嘴唇上聞了聞。
旁人看不見細節,還以為他突然親了燕凡塵一口。
肖縣令的眸子瞪了瞪,兩眼一翻,險些昏厥。這一天天的,他受得刺激太大了!
司韶直起腰,皺眉道:“他氣息混亂,神識游離,先安神,再說。”
肖茹忙追問道:“如何安神?”
胡顏直接道:“你出去。”
肖茹戴著幕籬,雖看不清表情,但卻令人覺得她在痛苦。尤其是,她一手捂著鮮血淋淋的傷口,瘦弱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任誰看了,都會心生不忍。
粉黛忙攙扶住肖茹,對胡顏嚷嚷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憑什么趕我家小姐走?!你是誰啊,在這里吆五喝六的!”
胡顏本不想搭理這么個小丫頭,但粉黛見胡顏不語,以為她怕了自己。她有心在主子面前表忠心,當即接著道:“你瞧你,滿頭的銀發,指不定多大的年紀,怎就看不明白,我家小姐是來報恩的?你……啊!”
司韶一甩銀鞭,直接卷了粉黛,撞開窗戶,扔出窗外。那動作,實在是瀟灑至極,毫不憐香惜玉。
肖茹被嚇到了,鎖著肩膀不敢說話。她捂著自己的傷口,挪到了肖縣令的身后。她怕司韶突然將她卷起,扔出去。這樣,她一定會丟掉性命的。
肖縣令也怕紅眼睛的司韶,卻強撐著,對肖茹道:“你受傷了,就別在這里添亂,回去休息吧。”
肖茹聲音嬌柔,卻十分固執。她道:“無論如何,女兒也要等燕公子醒來,給女兒一個說法。”
肖縣令看向曲南一,一臉的為難。
曲南一看了眼胡顏,對肖縣令道:“去門口等,也是一樣的。阿顏不開心,本官也會不開心的。”
肖縣令突然有些迷茫,搞不清那銀發女子到底是何身份。不過,以他多年的為官經驗,大概能看得出,那銀發女子才是這里能說上句之人。
肖縣令在織花縣里,是個牛逼人物,但在這縣,他還真說不上話。且不說這是曲南一的地盤,就說這些牛鬼蛇神,一個個兒都目中無他,便知這水有多深。
肖縣令低聲對肖茹道:“出去吧。”
肖茹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被點了昏睡穴的司韶卻突然變得躁動不安,好似夢魘,不停抽搐著身體。
七彩急道:“怎么會這樣?為何會這樣?!”她看向胡顏,想讓她拿個主意。
胡顏伸出手,觸摸著燕凡塵的額頭,一邊用食指繪畫著,一邊吟唱起復雜難懂的詞調兒。然,無用。她的能力在破身的那一刻,被收回了。
胡顏將手貼在燕凡塵的胸口,將內力輸進去,卻使得他更加躁動不安。
胡顏用指甲劃開自己的手指,將其探入燕凡塵的口中。
燕凡塵立刻含住胡顏的手指,用力吸吮著。但那味道顯然不對,他皺眉,松開了嘴。
胡顏發出一聲輕笑,道:“還挺挑嘴。”
七彩拉長了臉,覺得胡顏真是不關心自己的主子。都火燒眉毛了,她竟然還有心玩鬧。百镀一下“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艷客劫 第七百九十六章:血癥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