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客劫 第七百五十九章:弄死他好了
胡顏的一顰一笑在封云起的面前閃現,兩個人相處得畫面刺痛了他的雙眼。心中有個聲音在咆哮,讓他不要相信曲南一的話。然而,過往種種,歷歷在目,如何不信?封云起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一葉障目?
曲南一被封云起的話激怒,失了往日冷靜。他一把抽出花青染腰間的“三界”,毫不猶豫地向封云起砍去。此劍若落實,封云氣的咽喉必斷!
司韶的眉毛皺了皺,卻是轉開臉,全當自己沒看見。
花青染的目光落在封云起的臉上,淺淺淡淡,毫無感情。就好像在看一截沒有生命的木頭。
封云起的世界在曲南一等人的一言一句中轟塌,碎裂成片瓦。他不敢想自己對胡顏都做了些,他覺得做出那種事的人一定不是他。然而,卻偏偏是他!正如曲南一所說,他就是個畜生!
呵……紅蓮尊主是誰,為何讓他藏在暗處,聽二人對話?紅蓮尊主是獸獸的仇敵,自然要設計陷害她。可自己,翩翩信了。
往事一幕幕,劃過腦海。
胡顏的嬉笑怒罵,那般鮮活。她曾趕他走,一次又一次。當時,他認為她絕情,如今看來,那才是她對他的情。多么可笑,他竟后知后覺到這種地步。若非曲南一,他還是可憐、可悲、可恨的夢中人。是他,主動貼上去,說著永不言棄的話,做著最殘忍的事。地洞里,她為了幫他消除體內的惡鬼,將自己給了他,害得她容顏老去;昂哲來襲,她被當成人質帶走,慘遭殘虐。她回來了,卻不敢見自己。
他是誰?!他真的是她小哥哥的轉世嗎?若是,他怎么忍心傷害她?怎么忍心?!
封云起眼見著曲南一的“三界”落下,卻并沒有躲閃。這一刻,他恨不得殺了自己。曲南一動手,在他看來,只是成全而已。
突然,他的眸子再次一變,成為全黑色。他沖著曲南一邪笑,做勢要反抗。下一個瞬間,他的眼睛又恢復正常,死死攥著自己的雙手,不讓自己動。
這一次,曲南一看得真切,封云起的變化十分詭異。然,“三界”不停。
燕凡塵突然出現,一把推開曲南一。
曲南一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燕凡塵恨聲道:“你殺他,是在幫他!你看他孤身一人回來,就應知道,寶寶已經離開了他。我們等著寶寶回來,守著她幸福美滿。讓他好好兒看著,痛苦一年又一年!”言罷,照著封云氣的腹部又踢了一腳。
曲南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他將“三界”扔給花青染,看向封云起,對燕凡塵道:“你說得對。”這話一出口,他愣了一下,扭頭看向燕凡塵。
燕凡塵挑眉道:“怎么?!你要是不想守著她過日子,你自己滾遠點兒!我在斷崖上已經許愿,若她平安歸來,我……我就應了她的念頭,和你們一起……”臉突然爆紅,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有些話,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讓他說得那么明白,他實在說不出口。畢竟,那是他深愛的女人,他內心深處只想獨自擁有。誰……誰愿意讓自己的寶貝,被其他男子抱在懷里?!那是有病!
曲南一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拿燕凡塵沒轍。就是有花青染和燕凡塵這種男人,才會慣出胡顏那種想法!他心中怒火翻滾,狠狠踢了封云起一腳,一轉身走了。
花青染來到封云起面前,問:“她在哪兒?”
封云起的眸子再次變成全黑。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花青染,舔了舔唇,邪笑道:“花道長,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你跪下來,我告訴你。”
花青染的眸子縮了縮,問:“你是誰?”
封云起瞇了瞇眼睛,低低地笑道:“我是誰?我是封云起啊。”他支撐著身子,要從地上爬起來。
花青染一腳踩在封云起的胸口,迫使他重新躺回到地上,再次喝問道:“你是誰?!”
封云起哈哈大笑,看樣子十分開心。
司韶探頭看了封云起一眼,眉毛皺起,道:“他招惹了邪惡的東西。那東西附他身上有段時間了,他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封云起。實則,他只是人類的惡念。”
黑眸封云起看向司韶,呲牙道:“你還是去做個瞎子吧!”
燕凡塵問司韶:“有辦法驅除嗎?”
司韶挑眉道:“你還有這樣的善心?”
燕凡塵表情無辜,認真道:“都說好了,讓封云起一個人痛苦,怎么能讓他躲起來逍遙?”
司韶看向花青染:“此事,還得花老道出手。”
曲南一重新湊過來,附和道:“青染比較有這方面的經驗。”
花青染點了點頭,照著封云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黑眸封云起怒吼道:“你找死!”他想還手,司韶卻用銀色長鞭纏住他,讓花老道打個痛快。若不是他身有劇毒,怕玩死了封云起,他也想去練練拳腳解解恨!
黑眸封云起被一頓胖揍,一張俊美的臉明顯開始變形。他恨恨地瞪著眾人,咬牙道:“你們今天不打死我,我就讓你們死!”
曲南一一聽這話,直接停下腳步,挽起袖子,轉回身,惡狠狠地道:“那就不客氣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撲了上去。他早就像打封云起了。胡顏墜崖,封云起既然趕到,就應該好生照顧她,而不是折辱她。就算封云起剛才的話不能全信,但就沖著他那囂張的態度,就值得文人出手揍他!也讓他清楚明了的知道,文人動起拳頭打在身上,那叫一個疼字!
燕凡塵幽幽道:“我身體弱,經不住這個。”一伸手,喊道,“七彩,拿針來。”
七彩掏出她的武器,一排三寸上的鋼針,雙手奉給了燕凡塵。
燕凡塵抓起,走向不能反抗的封云起,問七彩:“扎哪里最疼?”
七彩回道:“回主子,扎手指最疼,都說十指連心。”
燕凡塵下手了。
封云起眼中的黑眸突然潰散,露出了眼白的部分。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花青染將一張符掏出,啪地一聲拍在封云起的額頭,站起身,淡淡道:“好了。”
曲南一道:“這……這東西能驅除他體內的惡念?”
花青染道:“不是,只是固魂。他現在心神不穩,那惡念會占主導他的想法。”
曲南一問:“就這樣?貼著符?”
花青染淡淡道:“對,一直貼著,否則他會變成一個充滿惡念的人。”
曲南一看向封云起,心滿意足地笑了,道:“正當如此。”
封云起從地上爬起身,晃了兩晃,才站穩了。
曲南一、花青染、燕凡塵和司韶站成一排,與其對視,眼神皆不善。
封云起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扯掉額頭上的黃符。
燕凡塵道:“你扯它做什么。貼著多好……看。”
封云起感覺到從對面四人身上傳達出的深深惡意。他面無表情地道:“我的事,不用你們管。你們……咳……咳咳……你們的惡念也不少!”
曲南一笑盈盈地道:“我們惡念再多,也不會傷害阿顏。”眸光突然一冷,又冒出幾分殺氣。
封云起抿唇,不語。他能說什么?說他只是因為愛而不得,所以瘋了?!說他根本就沒引狼咬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怕自己傷到她,所以跑出去打了一套拳?!回來后,見到那些血,他瘋了,直接跳下斷崖尋他。那些零零散散的解釋,就像一粒棗子,堵在他的喉嚨里,咳不出,咽不下,生生要憋死他。
驕傲如他,不屑解釋,卻……卻因為這些人,是她最近的人。他……他不想被他們一同仇視。在胡顏心中,他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就算他能解釋清楚很多事,又能如此?因為他的疏忽,害她被狼群撕咬。因他刻意為之,讓她誤會他與那兩名女子發生了關系,而后,他又不顧她意愿,一次次強要了她。她……恨透他了吧?
封云起將手放到刀把上,拔起在跳下斷崖時就卷了邊的九環火鶴刀,道:“她跟昂哲走了。”
啥?他說啥?!
四名美男子表示沒聽清楚。
想要再問,卻問不出口。因為,他們確實聽清楚了。
曲南一哈哈大笑道:“封云起,她寧愿跟個虐她身的人走,也不要你這個能虐她心的人!”他笑著笑著,眼角卻濕潤了。若不是封云起,她也不用遭那些罪。四肢皆斷,卻還要被他那樣對待!
封云起好狠,曲南一好恨!
封云起拔掉自己手指上的鋼針,扔到地上,拖著長刀,一步步向縣外走去。
司韶紅色的眼睛,仿佛要滴出紅色的血淚。他咬牙道:“真想……殺了他!”
花青染淡淡道:“殺了也好。”
眾人皆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卻不再言語。
曲南一皺眉,思忖片刻,突兀地道:“果然,殺了才好。”
燕凡塵問:“到底何意?!”
曲南一瞇眼盯著封云起的背影,喃喃道:“阿顏被他傷心,自然不會再喜歡他。他的神識,也變得不再那么重要。”看向司韶等人,“若阿顏舍得下手,傅千帆即將回來。”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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