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 第一二七七章 半夜私語
親親抱抱舉高高!
女兒歡快又滿著奶氣的咯咯笑聲,帶了無限活力,盧悅和飛淵怎么都愛不夠。
這是他們做了無數次的夢,每次在夢中醒來,心底的惆悵和難過,為了身邊的人,都強壓了下去。
現在,女兒終于回到了他們身邊,又怎么能不陪她玩好?
可惜安安只有一個,所以,自持是小大人的泡泡就逃不了,只能陪著父愛母愛泛濫的兩人一起傻。
一直到盧悅的眼睛看不見,兩小娃才悚然一驚,記起陰尊的事,記起她到現在都沒來得及看那枚玉簡。
“娘,我在這里,不會跑了的。”
父親母親的歡喜和疼愛,安安又怎么感覺不到?
“您先休息,明天睜眼,我保證還在這里。”
“那安安陪娘一起休息好不好?”盧悅摟著她,不舍得松手,“你出世的時候,娘天天抱著你,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可是再舍不得也只有七天。
盧悅對女兒特別愧疚,這世界,她對得起旁人,卻獨獨對不起身邊的至親。
爹娘不說了,養母她也沒奉養到,就是姐姐谷令則,她帶給她的,也從來不是安樂。
“娘,我本來便要和你一起休息的。”
軟軟濡濡的童音那般好聽,盧悅笑了,“那我們今天就一起,泡泡,飛淵,你們兩個糙漢子,就別來擠我們了。”
兩個糙漢子對視一眼,一齊樂了。
“我像糙漢子嗎?”泡泡打出一面水鏡,看里面的仙童形象一點沒變,也不知慶幸好,還是失望的好。
距長肚子后,長個子,又成了他最想奮斗的目標。
原以為,都是糙漢子了,怎么也得長點個吧?
他的小手比了比,“飛淵,你說,我什么時候能長個兒?”
為了所謂的男子漢大丈夫,他吃了多少悶虧啊?
老天怎么就不能讓他也長長個,當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呢?
“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長什么個兒?”
抱不著女兒,抱抱跟女兒差不多的泡泡,勉強也行,飛淵一把把他抱起來,“走,好好跟我說說,這些年,外面都發生了什么事。”
安安在跟前,他沒時間問,現在可以了。
“哼!能有什么事?”
泡泡磨牙,真想咬他一口,“你們在這里過快活日子,我在外面幫你們帶安安……”
“你不喜歡她?”
“放屁!”
“哈哈!”飛淵大笑,“那就不就結了。”
“……”泡泡被他氣死,要不是怕咬壞了他,盧悅和安安會傷心,現在就咬一口,“怪不得盧悅說你是糙漢子呢,連句哄人的好話都不知道說。”
他摸出一枚玉簡,“拿著,好好學學去。”
“情話一百句?哄妻三十六招?”
飛淵拿過來一看,真是敗給這小家伙了,“人小鬼大,老實交待,你怎么會看這些東西的?”
“呸!”泡泡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我還不是怕你蠢,不知道怎么哄盧悅?”
他容易嗎?
“我這還有一枚玉簡,叫睡前故事,你要不要看啊?”
泡泡鄙視他,“女人都要哄的,你不知道嗎?你知道,安安才出去時有多難帶?洛夕兒有一次,都被她帶哭了,她們都是小爺我哄的,你知道嗎?”
靈昭殿那幾個月的雞飛狗跳,泡泡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當時為了哄大家開心,他可是什么法子都想了。
“你這么蠢,盧悅跟你過日子,不知道少笑了多少。”他小大人似的嘆口氣,“跟著玉簡,好好學學吧!”
飛淵捏著玉簡,真是手癢想敲人。
這邊,盧悅抱著女兒已經躺下,“跟娘說,你師父對你好嗎?”
“好!”安安窩在母親懷里,特別的舒服,“姨母還有好多師伯師叔們,對我都好。娘,你放心,我雖然沒長大,可是我也有本事呢。”
“你有本事?”
盧悅摟著她,輕拍她的小屁股,“那你跟娘說說,你都有什么本事?”
半妖的修行,到底是什么樣子,現在的修仙界,其實沒人能真正說得清楚。
如果安安能像陶淘那樣,只保留部分天賦,一切修行以人修為主,那她的路,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比一般修士走得順。
可是,云湛幫忙激發了鯤鵬血脈,平白得到數萬壽元的時候,修行路,當然也不能像人修那樣快了。
當年在三門灘見到九命的時候,他都近萬歲了,還是懵懂的有如小兒。
安安可能比九命好些,至少她在一個正常情境下長大,夕兒和姐姐他們,會對她盡心盡力。
可是年齡在這里,修仙界的很多道法功法,需要一定心智才能理解。
盧悅有些憂心,修士的成長快,她在三千城長大,萬一一樣的道法老是學的不如別人,若是聽到什么怪話,會不會影響心性。
“我跟嚴師姐學了雷宗的音波功法,可厲害了。”
什么?
盧悅呆了呆。
三千城那么多人,誰不能教女兒幾手,至于……
“你姨母是不是常閉關?”如果洛夕兒很忙,而谷令則又常閉關,安安或許就是沒人管,盧悅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雖然一萬個不想懷疑曾經的朋友師長,心臟還是傳來一陣悶痛。
事關女兒,她到底關心則亂。
“嗯,她比師父閉關閉的勤。”
“那你師父呢?她不教你功法嗎?你的靈根……”
在星墟,她和飛淵的修為被壓得太低,當年根本沒辦法給才出世的女兒檢查,現在盧悅想也未想地,靈力瞬過一遍,“是金水?根值如何?”
“根值都過了九十,不過,具體的,我不記得了。”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怎么關注根值的問題,“娘放心,我的金水道法玩的可好了,連蘇師伯都夸我呢。”
蘇淡水?
“……她因為你修煉的問題,跟你師父吵過嗎?”
“吵過。蘇師伯可厲害了,我師父有一段時間看到她,就特別頭疼。”
安安其實怕她,“娘,蘇師伯可狠了,只要我在三千城,不僅浮屠峰收果子的事,要我干,就是三千城其他果園的活,也要我干。
她說,您少時,用道法收果子,都是又快又好的,我得比您還青出于藍。”
“那你……”盧悅摸著她的小臉,“做到了嗎?”
“做不到要挨罰的。”安安皺著小臉,“因為我喜歡跟嚴師姐學琴,每次做不好,她都把嚴師姐叫過去一頓訓,然后罰她干一百個雜役弟子的活。”
原來是自己喜歡?
盧悅松一口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一下四徒弟。
“除了你師父,你姨母,你還有那么多師伯師叔們,他們的本事,都非比尋常,你怎么會喜歡星舞的琴,告訴娘,她是不是在你面前耍酷了?”
藍靈有些臭美,什么時候,都注意著仙子形象。
嚴星舞是她教的,也愛抱著琴,做一幅出塵仙子樣。
小孩子缺少判斷,如果是嚴星舞誤導,讓安安喜歡上琴,那她就是活該。
臭丫頭自己都沒完全出師,居然還敢教安安,盧悅覺得,如果她在外面,一定也用雜役弟子的活,罰得她顧不得一點仙子形象。
“她沒有。”
安安連忙搖頭,當初師父、姨母還有師伯們問她為什么喜歡學琴,她就是猶豫了一小會,然后四師姐就可憐巴巴了。
“我就是喜歡嘛,我一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都特別的高興。嚴師姐喜歡我,所以,就常彈給我聽,后來……,她比較忙,沒時間彈了,我就去找慕師伯。”
安安奶聲奶氣地告狀,“可是慕師伯好懶,想要讓他給我吹一曲,都不知道要求成什么樣。”
“哈哈,那你有沒有求你吳師伯?”
“嗯!”安安正經點頭,“也只有吳師伯能管住他,他太懶了,十次有九次去,他都是躺著的。”
“那你也跟他學笛了嗎?”
“學了。”安安有些小遺憾,“不過他那里的樂譜沒有雷宗的多。”
“那……嚴星舞現在呢?還常常被罰嗎?”
“我只要完成師父師伯們下發的功課,師姐就不會被罰。”
安安覺得不僅師姐可憐,她其實也挺可憐的,“娘,回頭,你給師父師伯們寫封信,求個情吧!要不然,師姐累,我也好累。哪怕去了青冥海,也有功課要做,做不完,嚴師姐就倒霉了。”
“咳……!那你師父沒跟蘇淡水好好談談嗎?”
“談了,她管不住師伯。”安安可憐巴巴,“師父罵她管過線,四師姐是紫電宗人,不是逍遙弟子,可是蘇師伯把嚴師姐叫過去,親口問她,她能不能管她,然后,嚴師姐還求著蘇師伯管她,可把我師父氣壞了。”
“噗!”
盧悅實在忍不住了,蘇狐貍什么時候吃過虧啊?
跳過逍遙門,把安安送給洛夕兒,她可能就生氣了,給洛夕兒找麻煩,倒是最正常的。
“娘……”安安拖長了音調,不明白這么嚴重的問題,娘怎么笑了。
“放心,娘明天就寫信。”
“那您可要好好說。”
真答應了,安安又有些緊張,她其實聽師父說過,爹和娘犯了錯,蘇師伯也是說打就打。
“好好說干嘛?”
盧悅失笑,“安安,你慕師伯懶的時候,你知道找吳師伯幫忙,怎么蘇師伯為難你們的時候,你們反而不知道找人壓她呢?”
“找……找梅枝師祖嗎?”安安有些氣餒,“梅枝師祖一直忙,她被金爺爺看住了,金爺爺生病了,身上的顏色,過一段時間,就變一變,她一直在幫他想辦法呢,沒時間管我的小事。”
金爺爺?
是金盞大王吧?也只有他身上的顏色能變化。
“他都……變成了過什么顏色?”
盧悅突然之間特別好奇,金盞大王若是沒有了金色皮膚,還能叫金盞大王嗎?
“紅、綠、青、黃、紫,還有好多次是五色和三色的。”
安安伸出她的小肉手,“我喜歡粉紅色,那次見到梅枝師祖,讓她幫我變成粉紅色,她把我扔出來。”
盧悅無語想笑的同時,又忍不住神往那樣的畫面。
金盞大王和梅枝師伯一定都被顏色折磨得想哭,結果這小丫頭,還以為是好看。
真是……
盧悅覺得,安安沒挨打,真應該偷笑。
“能管你蘇師伯,可不止梅枝師祖。”
她教女兒怎么制蘇淡水,“除了梅枝師祖,逍遙所有你喊師祖的,都可以管一管你蘇師伯,還有你殘劍峰的兩個師伯……”
“師伯們不行,我怕他們打架。”
師伯們打起架來,一個個都兇殘得很,與其讓他們打得幾個月爬不起來,還不如她累一點呢。
至少功課再難,她歇一夜,第二天照樣活蹦亂跳。
盧悅奇異地知道了安安所想,不由莞爾,“師伯們不行,那師祖們呢?你蘇師伯總不敢跟他們亮劍。”
“……蘇師伯的心情要是不好了,有時候連我們靈昭殿的人都要跟著倒霉。”
安安跟母親說一遍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算了吧,還是別給蘇師伯寫信了,嚴師姐說,她近年,不管是道法還是遁法,都比以前厲害了,就算我功課沒做完,她被罰也不算什么。”
盧悅默默抱住女兒,徒弟和女兒的心性都好。
“娘小時候,還沒拜進宗門,在白蒼山獵殺一階二階妖獸嫌靈石,你蘇師伯正好領了宗門任務也在那里,見著后,就對我多有照顧。”
她摸著寶貝女兒軟軟的頭發,“后來拜進宗門,雖然她管的多,可照顧的也多,有危險了,她總會想法子擋在前面。
安安,你蘇師伯管你,正是愛護你,若你是二旁人,你看她管不管?”
“她常說我要是二旁人,她才沒那閑心呢。”
安安往母親懷里蹭了蹭,“娘,我沒有不喜歡蘇師伯,就是有時候有些怕她。”
“哈哈!娘有時候也怕她。”
盧悅小聲道:“既然我們都拿她沒辦法,那以后,你在她面前,就把嘴巴放甜些,反正你還小,實在沒轍的時候,就哭,哭到她頭疼,保證她就放水了。”
“管師伯也教了我這一招……”
“那成效如何?”
“一次,她喊我小祖宗,放了嚴師姐也放了我。”安安的眼睛亮亮的,“一次……,她把魯師姐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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