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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浩劫……說來也沒什么稀奇,無非是外敵入侵罷了。”
天帝緩緩道:“就如輪回殿開辟的諸天萬界,有諸多不同宇宙一樣,吾等所在宇宙之外,亦有相鄰宇宙。那方宇宙,亦有開天辟地的‘元始’,亦有君臨諸天的‘天帝’,亦有神通廣大的諸天魔神,亦有平凡普通的蕓蕓眾生。只是其宇宙及眾生形態,與本方宇宙迥異而已。
“昔年浩劫,便正是那方宇宙的‘元始’,打開了通往本方宇宙的通道。宇外魔神遂大舉入侵本方宇宙。”
歐陽靖和隊友們之前作出的種種推測,與天帝所言也大抵相同。此時天帝所言,已是印證了他與隊友們的推測。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那方相鄰的宇宙,要做出這等事來。
“為何?”
聽了歐陽靖的疑問,天帝輕嘆一聲,道:“當然是為了獲取成長的資糧。每一方宇宙,皆有其極限。吾與元始、如來等大能,已然位于本方宇宙頂點,已臻至本方宇宙的極限,想要繼續成長,就必須跳出這方宇宙。彼方宇宙亦是如此。
“只是吾等明悟這一點稍晚了一些。彼方宇宙比我們先明悟這一點,更是先找到了我們的宇宙,繼而又率先發起了突襲。
“吾等措手不及,倉促應戰,連戰皆敗,天庭破滅,天界崩潰,幽冥覆亡,仙殞如雨,神墜無數……
“若非媧皇補天之缺,堵死兩界通道,吾等這方宇宙,或早已徹底敗亡。除吾與元始等寥寥幾位可于混沌之中生存的大能外,恐會眾生皆亡,無一幸存。”
歐陽靖動容道:“彼方宇宙怎會如此強大?”
天帝淡淡道:“因彼方宇宙在攻打本方宇宙之前,已經先吞并消化了一方宇宙。得一方宇宙為資糧,宇外魔神的那一方宇宙,體量比本方宇宙大出五六成。大能數量,亦比本方宇宙多出數位。暴起突襲之下,吾等雖本土作戰,亦難當其雷霆一擊。”
歐陽靖眼角微微抽搐:“所以……本方宇宙在那一戰中,其實已經敗了?只因媧皇及時補天,堵住宇外魔神后繼兵力,方才勉強……茍延殘喘下來?”
“不錯。”天帝喟嘆一聲:“幸有媧皇,本方宇宙,方才獲得喘息之機。只可惜,那種程度的天缺,即便是以媧皇之能,想要將之彌補,亦得付出慘痛代價。補天之后,媧皇已時日無多。輪回殿建成,獻出創生之血,為諸輪回世界創生之后,媧皇便……殞落了。”
歐陽靖一震,瞳孔驟縮,失聲道:“媧皇竟……殞落了?”
“是。”天帝悵然長嘆,直視歐陽靖:“媧皇殞落了……現如今,身負媧皇血脈,并成就真神者,已然只你一人。”
歐陽靖神情木然。
良久,他方才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撫平了心中情緒。
“陛下及諸位大能,聯手建成輪回殿,便是為了培養新的仙神?”
“不錯。”
歐陽靖不解道:“可為何要如此麻煩?以元始天尊開天辟地之能,以媧皇神血創生之力,不是可以直接創出仙神嗎?”
天帝耐心解說:“真正的仙神,可不是如此輕易就能誕生的。真正的仙神,唯有混沌之中,方可孕育而生,是為先天神靈。除此之外,天地誕生的生靈,再怎么鐘天地之靈,亦只能是天賦超凡,修煉奇快而已。
“比如你所熟悉的孫悟空,他于靈石之中,得天地孕育千百萬年,誕生之后,亦只是一只稍具靈異,壽元不過三百有余的石猴而已。非得拜師學藝,修得正法,方能超凡脫俗,位列仙班。
“連孫悟空這等天地所鐘、得天獨厚的生靈,都不曾出生便是仙神,更何況其余?天地開辟之后,即是生具創生之力的媧皇,亦最多只能造出六星級的生靈。且那種一造出來便是六星的生靈,成長潛力幾已耗盡,幾乎沒有成就仙神的機會。
“所以,非是吾等不想再造仙神,而是無能為力。只能建此輪回殿,擇有靈眾生,入輪回修煉,于生死試煉之中,促使其快速成長……”
從天帝的講述中,歐陽靖得知,一方完整的宇宙,單靠寥寥幾個大能,是撐不起來的。
大能們雖是宇宙存在的基石,但亦需枝葉、細節,填充維護,一方宇宙方能欣欣向榮,茁壯成長。缺了枝葉細節,單余幾個大能,宇宙亦會難以避免地走向衰亡。
所以天帝等大能們需要新生的仙神,來填補殞落仙神留下的空缺,助他們穩定浩劫之后殘破的宇宙。
更重要的是,媧皇補天填補的兩界通道,并非一勞永逸。宇外的“元始”等大能,在不斷攻打媧皇封印,試圖將之再次破開。
而元始、天帝等大能,亦坐鎮補天封印之處,不斷修補封印,與宇外入侵者對抗。此刻出現在歐陽靖面前的天帝,其實并非天帝本尊,只是他一尊投影而已——想來也是,區區一個新晉七星正神,哪怕是媧皇傳人,也不值得天帝本尊親迎,并不厭其煩地作出詳細解說。
所謂久守必失。
即便有大能守護封印,被動守御之下,總有一天,媧皇留下的補天封印,會被再次破開。屆時宇外魔神勢必再次入侵,試圖徹底吞并本方宇宙。
所以輪回殿培養的新生仙神,在修補維護殘破的宇宙之時,亦要不斷成長,以迎接未來重啟的浩劫。
而輪回殿培養出來的仙神,不管心性如何,至少在戰斗方面,都是能征善戰之輩。比起浩劫之前,宇宙之中,許多空具仙神位格,卻并不擅戰的仙神,不知強了多少。
有輪回殿源源不斷培養新神,未來的大戰,方有勝利的可能。
而每一個晉升七星,登臨神位的輪回者,亦從此脫離輪回殿管轄,將領受神職,投入修復殘破宇宙的工作中去。
歐陽靖自然也有神職。
作完解說,天帝大袖一拂,飛出一方紫氣凝成的神印,落入歐陽靖掌中,說道:“汝為媧皇傳人,繼媧皇血脈,承媧皇遺澤,當享大福緣,朕以昊天之名,敕封汝為……眾星之主!”
眾星之主!
是為……中天北極紫薇大帝!
剛剛晉升七星正神的歐陽靖,居然得天帝御口欽封,登臨眾星之主,紫薇帝君之位!
但歐陽靖并未有一步登天的喜悅。
恰恰相反,他很清楚,福緣越深,因果越重。他既享此大福緣,那么未來,必然要承大因果!
說不定,若本方宇宙再次戰敗,補天的重擔,便會落到他的身上!
但,歐陽靖毫無畏懼。
“不過是迎難而上罷了。”
歐陽靖悠然一笑,手捧神印,對天帝躬身一揖:“謝天帝敕封!”
直起身來,昂然道:“今日起,我便是眾星之主!”
“善!”天帝欣然一笑,大袖一拂:“此間事了,你且回吧!”
轟隆!
歐陽靖身周環境飛快變化,轉眼之間,已退出輪回殿,退至那道屹立宇宙星河之中的巨門前。
手捧帝君神印的元神,回歸身軀之前,歐陽靖轉首望去,驀然驚覺,輪回殿的本體面目,赫然正是……
他前世的地球!
“原來如此!”
歐陽靖恍然,一笑,元神歸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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