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長嘆一聲:“這場戰斗,是如此地慘烈,商軍畢竟是用戰車突擊打開了缺口,要是換了別的軍隊,只怕早就會崩潰了,現在商軍的劍士殺到了鬼方軍隊的近身,而鬼方戰士也沒有戰馬騎兵和戰車,可以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對著商軍進行反沖擊了,他們數量的優勢,無法在這個峽谷的空間里轉化出來,后面的軍隊沒有辦法沖上前去,甚至現在也只能看著在前方的戰斗中,卻使不上力,鬼方的輕裝遠程兵,就算是力士標槍手,也不可能在近身戰斗中打得過手里有劍有矛的商軍步兵,全線崩潰,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說到這里,黑袍看向了斗蓬,說道:“斗蓬尊者,你號稱精通軍事,你說,我剛才分析的對不對,鬼方軍隊無法以近戰步兵或者是盾陣步兵列陣相對,進入這種以遠程步兵和商軍劍士近身搏斗的階段,我認為他們是無法取勝的。”
斗蓬微微一笑,說道:“我同意黑袍尊者的看法,打到這時候,鬼方軍隊的敗局已定,如果沒有天降異向,鬼神之力這些東西,我覺得他們很難翻盤了,盡管數量上有優勢,可是數量的優勢不能轉化成當面戰場上的人數優勢,就如黑袍尊者所說的那樣,這會兒是讓不擅長近身作戰的弓箭手們跟對方的近戰部隊在格斗,在廝殺,換了任何情況,都沒有翻盤的可能,除非……”
說到這里,斗蓬突然笑容在臉上凝固住了:“除非從兩側突擊商軍的部隊!”
老祖滿意地點了點頭:“是的,你終于想到這點了,峽谷之中,確實是距離狹窄,無法從側翼包抄,可是從峽谷兩側的山頭上,卻是可以直接居高臨下地攻擊商軍的側面啊,商軍沖得越猛,越遠,就意味著暴露在鬼方的山頭部隊的距離就越遠,商軍殺到最興奮的時候,卻是忽略了,來自兩側上方的威脅。”
“就站在山頂的易慶,不用接受鬼王的命令,就迅速地作出了反應,原本是用于準備突擊正面商軍婦好軍團的部隊,迅速地轉向了峽谷之中,他們拿起了石塊,擂木,向著山下峽谷中的商軍部隊,狠狠地砸了過去,而所有的弓箭手,投石兵,也拿出了手中的家伙,向下傾瀉著箭雨矢石,那一條長龍也似的軍隊,頓時就給來自兩側的高空打擊,頓時亂了陣腳。”
“吶喊著,呼喝著向前沖擊的商軍戰士們,本來是爭先恐后地向前沖,人人都想殺敵立功,在祖先們的注視之下,表現出自己的勇武與戰績,這也是剛才的那波突擊如此地強勢,如此地不可阻擋的原因,可是,當后方沖擊的戰士們,不僅沒有看到敵軍的臉面,就被來自空中和兩側的石頭,箭雨們,大量地殺傷,當他們本能地想要鉆到兩側尋找掩蔽處時,卻發現只有光禿禿的石頭與黃土地面,卻沒有任何可以用作抵抗的工具,為了進攻的速度,他們甚至都沒幾個帶盾牌的,這下子,就成了完全的被動挨打,除了前方還在與敵人交手的戰士,所有人都只有招架之功,絕無還手之力。”
“傅平的聲音在前方怒吼著,他是這支鬼方遠程部隊的主將,甚至整個前軍,都是由他指揮,他大叫道,商狗,不是想來殺我全家嗎,你小爺傅平就在這里,有本事來殺我啊!”
“隨著傅平的話,已經斷了很久的,來自于峽谷前方的弓箭與標槍,也開始重新復活,和兩側的弓箭與投石,一起落下,這說明,前方的商軍進攻,已經被阻止,不用疲于應付近身戰斗的鬼方遠程戰士,可以重新向前發起遠程打擊,而不是象之前那樣,疲于應付近身戰斗,步步后退。更有甚者,不停地有原本想要爬上山頂,懸于半空之中的鬼方戰士,干脆從兩側的攀巖點跳了下來,作為步兵,直接加入了峽谷之中的戰斗,幾乎就是幾分鐘的光景,攻守逆轉,原本看來近乎要崩潰的鬼方軍隊,反倒是取得了優勢。”
“商軍的戰士們,已經無法再發起有效的攻擊,被箭雨大量殺傷的他們,開始轉身向著后方撤離,而武丁所在的高大戰車上,王旗仍然飄揚著,一身華麗甲胄,幾百步外都看得清楚的商王武丁,在竭力地揮舞著大旗,阻止本方士兵的后退,督促著,叫罵著讓后面的人再向前沖,可是,已經沒有多少人聽他的命令了,最早,是那些拿起了武器,仍然身著布衣或者是赤裸上身的奴隸們,開始掉頭向后跑,緊接著,在后方押陣,拉弓放箭的遠程部隊也開始動搖,最后,連在前方的步兵和戰車,也開始掉頭,向著后方爭先恐后地逃跑,所謂的兵敗如山倒,也就是這樣吧。”
黑袍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就這么簡單,就這樣結束了?不可能吧,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就因為沖得過猛,過快,沖到了敵軍的伏擊范圍內,這就被打崩了?商軍不至于就這樣完蛋吧,山頂之上,不是婦好軍團還在嗎,難道就這樣看著峽谷之中這樣完蛋?”
斗蓬嘆了口氣:“沒有辦法,這非商軍所能預料,說到底,他們的兵力不足,不到對面鬼方軍隊的一半,為了破陣,只有一往無前,但會暴露本方的側翼,所以自古以來的軍隊,攻擊距離的控制,是名將大帥的絕技,商軍在攻擊距離上出了岔子,反勝為敗,太可惜了。”
說到這里,斗蓬看向了老祖,沉聲道:“這一戰,我看商軍是無法翻盤了,之前若是不沖得那么快,也許還能勉強換個相持,但在峽谷中給這樣大敗,那就是兵敗如山倒了,這么說,此戰失敗后,武丁和婦好還要再退出峽谷,整兵再戰了嗎?可是鬼王會給他們這樣退出去的機會嗎?鬼方軍隊,應該這時候開始全線的反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