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憋到最后的多半是王炸

球員們反而有點不適應了，前面幾場連勝時候都沒放假，現在白浩南壓力那么大，俱樂部這么多負面消息的時候卻放假，大學生球員們都有點懷疑會不會讓球隊這時候凝聚起來的精氣神散了，沒人想慌著回家。

周波也有點無奈的解釋：“周一老白去平京開會，這不是早就說了么？”

球員們才想起來，白浩南剛剛開始去當鍍金菩薩時候，就安排他要去參加六月平京的全國團代會呢。

原來還是沒取消他的資格啊。

略微有點奇怪白浩南為啥沒給大家說這個事兒。

但大家還是覺得放心不少，起碼政府沒舍車保帥的處理這波輿情，沒把白指導當臨時工，那就心里安定得多。

平時沒什么國家概念，這時候卻感覺還是有這樣的底氣最重要。

這就像很多人嘴里成天罵著政府咋的咋的，身體卻很誠實的去考公務員了。

自古以來這個國家好像就到處彌漫著藐視權貴，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豪氣，也保持著把政府和權貴等同的態度，所以民眾總是在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

那么多人罵著足球書記，恐怕如果對調一下，絕大部分都會美滋滋的盡享這個身份吧。

恐怕真不在乎這個足球書記身份的，白浩南才是其中寥寥無幾的一個。

罵得這么厲害，不過是他們沒得到這樣天上砸下來的餡餅而已。

陳素芬送白浩南去機場的時候，簡直有生死離別的想法，眼淚使勁憋都憋不住：“如果……如果……”

白浩南想笑笑不出來，實在是愧對這份摯愛自己的心：“陳素芬，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沒做錯事，我只是去開會，不會被抓起來，不會被砍頭，你就好好的回江州休息下，我們每天打電話好不好？如果不是事情重大，你跟著一起去平京最好，但這個時候確實要降低敏感，總不能別人口口聲聲說我作風不好，還帶著你跟秘書去頂風作案吧？”

陳素芬淚眼婆娑的看李琳，李琳連忙承諾：“我隨時匯報情況。”

馬兒都比陳素芬穩得住：“既然叫老白去開會，就不是壞事兒，他還沒到會上抓起來殺雞儆猴的份兒。”

不說還好，陳素芬又哇的一聲哭出來，白浩南想把馬兒抓過來打板子撿肥皂。

還得靠阿依和王濛來把陳素芬扶著走。

李琳其實也是緊張的，上了航班都沒以往單獨相處的甜蜜勁兒：“上周，沈副部長又帶著人來把我們全部審計一遍，這次要求匯集三十個人談話，外籍人士都全部要參與，還帶了溙語和英語、葡萄牙語翻譯來的！”

白浩南淡定：“老仲呢？”

李琳沒好臉色：“也去談啊，指名道姓要他去談的，談了好久！”

白浩南居然沒什么擔心的笑：“你呢？你談了多久？”

李琳可能就因為這個不滿：“倆字！”

白浩南都好奇了：“說什么？”

李琳一臉的悻悻：“問我對你平時的工作生活有什么意見沒有，我剛說沒有，就叫我去喊下一個！”

白浩南都哈哈哈了，但控制住了聲音，然后示意李琳閉嘴，免得他在機艙里面大笑惹了旁人，也對不起陳素芬的生離死別。

結果李琳更郁悶：“看看看，你也這樣，我總得說點什么吧，沒有！謝謝，下一個……憋死我了都！難道就不能談談我的想法么，宋總監出來都一臉懵，專門帶個泰語翻譯來說一長串，就要她回答個沒有？”

她還模仿了溙語的沒有，也是倆音，但沒那個軟綿勁，被大渣子味兒蓋住了。

白浩南使勁捂著嘴笑得內傷：“英語不更煩，漏！OK三克油，內克斯特，哈哈哈……”

笑聲都是從指縫里噴出來的。

李琳也終于見不得他這種模樣，伸手指狠狠的掐了。

也好，止住笑。

抵達平京都是嚴肅的，有公務用車和公務通道接待！

在樓上隨便掉個花盆砸中都得是個處長的平京，來平京打了多少次比賽的白浩南都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高級靜謐的酒店不見得豪華，但一定是底蘊十足的沒有瑕疵，當然白副書記跟助理秘書是各住各的房間，連樓層都不同，秘書還有統一安排的會議，然后上交個人通訊工具吧，也就是手機，白浩南那部磨得有毛邊的豪華直板機讓見多識廣的公務人員很尊重，知道這手機一定有故事，驚天動地的那種。

有些人在這種時候難免會忐忑猜疑，白浩南懶得，就像上次在滬海被叫去陪外賓時候單獨住著一樣，到了房間先蒙頭大睡，第二天周日除了到餐廳吃自助餐，都是在房間看各個頻道直播的國內超級聯賽俱樂部比賽，沒這些比賽就從點播頻道上選之前的幾輪比賽來看，畢竟下一輪杯賽，江州隊就要面對超級聯賽俱樂部了。

雖然從未考慮過升入超級聯賽，也沒想過贏了超級俱樂部會怎么樣，但來都來了，難得有個仿佛放假一樣清凈的環境，正好思考下這事兒。

對白浩南來說，這才是他像度假一樣的感覺，舒服得直哼哼。

晚餐時候李琳過來叫他一起，還是在餐廳吃自助餐，但人就多了，江州來的一大群，白浩南在那幾周培訓、會議期間見過其中一部分，有官員，有青年干部，也有和他類似的年輕成功者，商人、學者、明星都有，譬如其中一位唱歌的小姑娘，喬瑩娜說過在網上比她還紅，雖然盡是翻唱別人的歌曲，但受眾群體非常大，但貌似還沒彤彤影響大啊。

都有笑著點頭寒暄幾句，還有人知道江州隊已經聯賽八連勝了，不過都只字不提網上輿論的事情，好像他們生活的環境跟網絡是絕緣的。

沈副部長也來了，表揚李琳今天的準備工作會各方面都很細致得體，幸好有她跟著一起來，李琳趕緊賠笑說做得不夠好。

幾位江州的團領導親自去挾菜端飯過來坐一起，也都是書記職務的還笑著問白浩南昨天還在帶隊比賽，今天能調整過來不，白浩南如實說了自己已經在準備下場比賽，那都是三個月以后的事情，中間有兩三輪聯賽，還有休賽期，自己還要開始準備世界大運會，不過到目前也沒什么相關單位來找他確認這事兒。

閑聊也就是閑聊，沒人特別要求白浩南再臨時去開會干嘛，他這種編外人員不說不動不違規就好。

白浩南也就跟秘書能說幾句，聽說她今天走得腿都要斷了，盡是在巨大的會堂里面熟悉路線，宣講紀律、會議過程中的步驟，沈副部長那邊又把幾位秘書助理給喊走，晚上都還有得忙。

帶秘書助理的不少，但沒行政級別被喊走的也就一兩個。

白浩南睡覺的時候都還覺得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安排工作人員跑接待么，但心頭有端倪的他不吭聲，看的還是球賽，睡覺估計夢中都不會是美嬌娘，足球場上廝殺的場面會更多吧。

第二天周一，全國一年一度的團代會正式在平京召開了。

這時間說巧也不巧，每周反正都這樣，全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恐怕都不會關心這個團代會，可能連召開都不知道，體育界搞足球欄目的媒體之類也許就更不清楚了，多半上午他們都還在按照自己的節奏剪輯忙碌。

甲級聯賽大多集中在周六進行，超級聯賽大多在周日進行，然后周一各家媒體會總結之前所有的賽事搞各自不同特色的節目，比較正規大牌的會把歐洲五大聯賽也一起做，國內占據小小部分，中檔的國內為主，超級聯賽和甲級聯賽八二開吧，很多甲級聯賽的賽果甚至連影像都沒，上兩張靜態照片就算了，最小的那些媒體就多半做搞笑視頻、戲說評論之類。

基本上都是白天搗鼓完，晚上七八點到十二點這個黃金段陸續放出來，有些網絡媒體白天就發布了。

但是到了晚上七點，幾乎所有足球媒體都沒怎么關注的聯播新聞第一條，就是關于這個團代會的召開，只有看了新聞的人才知道規格有多高，所有國家領導人悉數到場，最高幾位之一做開場發言，其實每屆都這樣。

這時候還沒有人把這一切和那個小小的足球教練關聯起來，畢竟關心這個的多半不會關心足球，看足球的也很難去注意一位國家領導的講話內容細節是什么，再說里面又沒提到足球二字。

整條新聞也就幾分鐘，好像每天都在發生的那些國家大事一樣，和普通老百姓沒有絲毫關聯的一晃而過。

可七點半，繼續關注政治新聞的人，肯定會看到新聞后團代會的專題報道，擠占了這個黃金時間段電視劇什么的時間，足足一個小時，先全文播發了那篇開場發言稿，接著頗有開明之風的采訪了一位高級領導，請他全文解讀了這篇發言，關注這種新聞的人會立刻恍然大悟！

趕緊去看看足球圈子發生了什么，因為這個采訪里面提到了十二次足球！

同時，國家電視臺體育頻道周一也有個足球欄目照例播放，以往多半是足管部門的領導們接見了誰，又有什么國家隊層面的重點新聞，如果實在沒有才跳到前兩天聯賽總結評論上。

今天開篇第一條，就是江州俱樂部助理足球教練白浩南，以江州市團委兼職副書記的身份參加了萬眾矚目的全國什么什么會，在今天的會議議程中，怎么怎么被列選為團中央委員……

哪怕在那個采訪里一次都沒提到過白浩南這個小腳色。

但這個重磅炸彈直接砸昏了所有足球圈的人！

當晚所有足球欄目，直接重做吧。

如果不提這事兒，那就別在這個圈子混了。

夢想為王 688、憋到最后的多半是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