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對峙

一聽第五聽云這話，落戈毫不客氣地就一巴掌當頭拍了下去，然后瞪大眼睛喝道：“好個小崽子，連炎華的神京都沒去過，還想騙我出去，沒門！”

呃……第五聽云摸著有些發疼的腦袋，小聲嘀咕著：“騙你出去和去沒去過神京沒有聯系吧，老哥哥你這是什么邏輯……哦不對，我什么時候騙你了，我也沒說非要你出去啊……”說著他還翻了個白眼，呢喃道：“你這樣子，出去了我還難招架呢。”

“嘿嘿，老哥哥就是這邏輯，怎么，不服？”

落戈咧開嘴，露出他那剩下的兩顆黃牙，右手立掌作勢又要拍下來。

這次第五聽云早有防備，猛地起身前沖了五尺，然后轉身笑了起來：“哈哈，這下你打不……”

話沒說完，他就“哎喲”一聲叫了出來，原來落戈比他更快，早就到了他身后，等他轉身時啪嘰又是一掌，正好打在他額頭上。

“服了服了，我服了——”第五聽云拉長聲音，剛才的這一掌他沒有防備，打得生疼，他忍住眼眶里打轉的淚水，趕緊告饒。出去要是讓人知道他一個堂堂的武修，竟被人用巴掌打哭了，也真是狗丟臉的。

“這還差不多。”對于第五聽云的示弱，落戈還是很滿意的，他點了點頭，“呸”了兩口口水在手掌上，然后搓了搓，接著又捋了捋他那放蕩不羈的“獅毛”，然后才大搖大擺地坐回了原處。

第五聽云撫摸著額頭，極不情愿地也坐了回去。

沒辦法啊，現在要想出去只能求助于這不靠譜的老頑童了啊，就算不能把落戈帶出去，他自己是必須要走出空無道陣的啊！所以說，他還是得和落戈搞好關系。

“老哥哥，你真的不出去？”

落戈搖頭。

“想想天橋下的冰糖葫蘆。”第五聽云開始誘惑。

落戈舔了舔嘴唇，接著搖頭。

“那我帶你去看雜耍，去摸魚。”

好字兒剛出口，落戈立馬咽了回去，猛力搖頭：“你都沒去過神京，知道天橋在哪嗎？知道誰的雜耍玩得最好嗎？知道護城河哪個方向的魚兒最多最笨嗎？你都不知道，還想騙我，哼！”

“這……”第五聽云訕笑了兩聲，“我可以帶你去嘉陵省啊，嘉陵省我熟。帶你去神女峽看大熊，帶你去云臺峰找人猿，還可以去天山紅池泡溫泉，這些東西哪一項不比神京好玩？”

說著說著，落戈眼睛開始泛光，然后偏過頭來，雖然不止一次地想要轉過頭去，但他的眼睛卻很誠實地盯著第五聽云。

一見有效，第五聽云趕緊繼續說道：“我們還可以去白楊寨賭錢，去……去……”說到后面，他自己也卡住了，因為他說的這些其實他都沒去過啊！他只是聽人說得多了，這才對玩耍的地方有了些記憶，若真要說他童年怎么過來了，那么最多不過是到南蜀山里狩獵這一個樂子罷了。

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其他樂子了，他索性一轉話題，吊起了落戈的胃口：“老哥哥，跟你說了這么多，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我可走了啊，看下一次你再遇見活人得等多少年……”

“去呀去呀，我什么時候說不去了。聽說神女峽的熊跟貓一樣，吃素的，毛茸茸的，老哥哥我還沒見過呢。”落戈咧著嘴對第五聽云笑著，眼珠子滴溜溜轉，似乎已經在憧憬未來的幸福生活了。

第五聽云終于松了口氣，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把落戈忽悠了，這兩百歲的人物可一點兒沒有兩百歲高齡的覺悟。

“那我們走吧。”第五聽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了，也不知道現在炎華帝國的少年團回炎華了沒有。

一聽第五聽云催促，落戈歡笑的神情立馬垮了下來，變得很嚴肅，但他噘起來的小嘴卻破壞了整體的形容。不過，他說話時真的很嚴肅：“等我和老師傅告個別。”

說完后，他走到石室門前，直接盤膝坐了下來。

第五聽云這時才注意到，落戈此時坐的那個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平面，平面與周圍凹凸不平的地面迥然分開，整個平面就像被人工打磨過一樣，很是平滑。而落戈看也不看就準確地坐在了平面正中，看來這兩百年來，落戈應該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一小塊平面上度過的。

古語有“水滴石穿，繩鋸木斷”，而今天第五聽云親眼見到了“人坐地平”。

落戈盤坐下來，與第五聽云之前見過的坐佛一樣，先是雙手交疊結了個禪定印，然后閉上眼睛，嘴唇啟和不停念叨著什么。第五聽云湊過去聽，卻什么也聽不見。

過了一會兒后，落戈睜開眼睛，雙手合十，放到身前，渾濁的老眼看著石室正中的那具骸骨，竟淌下了幾滴淚水。

這一刻，第五聽云再難把眼前這老人和之前那孩童般的形象聯系到一起，那幾滴晶瑩的淚水，里面究竟包含著些什么，他無從知道。但他知道，兩百年的光陰絕對不短，現在讓落戈離開這里，或許真有點殘酷吧？

正當第五聽云為落戈的淚水傷神之時，一陣“嘿嘿”聲傳來，落戈已經站了起來，臉上的肅穆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賤賤的露齒笑容。

“我們走吧。”

落戈伸手隨便一劃，首先是那兩盞大號的油燈閃爍了一下，然后就見整個山洞的地面開始涌出一些白色的光芒，這些光芒閃了一下，很快變成了七彩之色。同時，第五聽云只覺眼前一花，頓時被一種玄奇的力量包裹了起來。

等到視線恢復之后，二人已經不在漆黑的山洞中了。

“這是哪里？”

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之后，第五聽云四處張望，他和落戈此刻站在一處懸崖邊上，身后即是云霧飄飄的懸崖，一眼望下去全是云霧，看不到底。而前方不遠處倒是有一個偏殿，殿門處有兩個別洞天宮的弟子守著。

那兩個弟子見第五聽云他們突然現身，一點兒也不吃驚。

落戈使勁揉了揉眼睛，對他來說太過強烈的光線刺激得他直流淚水，畢竟兩百年沒有見過陽光了，怎么說也得適應一段時間。第五聽云扶著落戈，走到殿門處問道：“請問兩位師兄，炎華的傾城公主他們離開別洞天宮了嗎？”

左面的男子答道：“這個我們可不清楚，師尊讓我們守在這里，就是等你們出來的。師尊他們都出去二十天了，可我們不敢離開啊，也不知道那邊戰況怎么樣了……”

“聽受傷回來的師兄們說，三次交戰，我們別洞天和敵人都互有傷亡。打了幾天后，師尊和敵人都暫時停手，彼此對峙著。敵人放話說，只要我們交出……”右邊的男子說到這停了一下，又道，“交出你們幾個瑤池會的主要人物，他們就會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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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武帝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