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路人女主 第240章 心靈之曲
顧遠獨自一人來看楚落薰了,他低垂著腦袋,無比沮喪,好像他才是瀕臨死亡的人似的。
如果沒有林美月,他還有沒有勇氣來看楚落薰,都是個問題。
楚落薰看到他這副樣子,當然是打起精神,笑著說道:“昨天我被送進重癥病房了,真是頭疼,我還是第一次進重癥病房呢,那地方讓人覺得緊張兮兮的,讓你見笑了……喂,我說你這個家伙,在看望病人時,能不能別哭喪著臉!”
“對……對不起!”顧遠趕緊道歉。
“咦,還帶了我最喜歡的蛋糕,我要出去吃。”楚落薰笑得更開心了。
“外面很冷……”顧遠勸道。
“我就是不要在病房!”楚落薰任性道。
然后楚落薰讓顧遠背她出去,去天臺。
顧遠在背著她時,只覺得少女的體重實在是太輕了,他才意識到,這病對楚落薰來說,是何等的折磨。
同時他背著她,感覺就像是背著全世界一般,而她那自始至終的笑容,仿佛在提醒他,她可是能一腳把病魔踹飛的完美女神!
他同時也想起,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與她接觸,他忽然希望他可以一直背著她走下去,他回想起了與她在一起的諸多畫面,他其實對她的愛好非常了解,他喜歡玩具娃娃、喜歡甜食,她的內心其實很柔軟,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
但是曾經,他卻根本不敢向她靠近,總覺得她太過耀眼了,不適合他,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她真的是個凡人,所以才會被病魔折磨成這樣。
兩人來到天臺,楚落薰看到天在下雪,露出了愈發燦爛的笑容,忍不住贊嘆雪花的美麗。
楚落薰被放置到了長椅上,開口便道:“鋼琴還彈嗎?”
“已經不彈了。”
“你果然又在一個人消沉了。”
“沒法再彈下去了,音樂把我重要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帶走……”
“不是還有美月嗎?再說,我感覺也挺好啊!你也還有我!”楚落薰笑道,“我在二月十八號就做手術了,肯定會好起來的,不停地掙扎到最后一刻,這可是你們的錯,一切都是你們的錯!我為什么對這個世界如此留戀,都是因為你們啊!”
沒錯,楚落薰的本體趙幽月,一直就是堅定的林美月黨,永遠支持著他們這一對。
而二月十八號,也是顧遠決賽的日子。
“你不打算掙扎一下嗎?我們不是最擅長掙扎的嗎?都進了最終決賽了!再來!”楚落薰用盡一切去鼓勵他。
聽到“再來”兩個字,顧遠就想起了他唯一一次與楚落薰公開合奏的畫面,他一直期待與她第二次,可因為她的身體原因,完全沒有第二次。
每當想起那個畫面,他的身體中就會涌出無窮的力量,但他嘴上卻說道:“我已經一星期沒碰過鋼琴了,手指都……”
“你當時給我伴奏時,不也這樣嗎?”
“那個時候好歹經常碰的,現在根本不可能彈好!這種狀態還能彈得好,才是奇跡了!”
“奇跡……是可以創造的。”
接下來便是整部小說中最經典的場景之一了,因為楚落薰用出了她的絕招——空氣小提琴!
這就是楚落薰展現在顧遠面前的奇跡!
她竟然從長椅上站起來,將手伸向虛空,從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取到了小提琴……
她開始演奏起來,面帶恬淡的微笑。
顧遠回過頭,驚訝地望著她,他仿佛看到了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透明的、閃閃發光的小提琴,她在全身心地投入著演奏,而他,卻可以聽到琴聲!
這一切,當然是顧遠的腦補,但是如果不是楚落薰的神情那樣逼真、動作那樣標準,他又怎么腦補出來呢?
顧遠仿佛看到了那個在舞臺上無比華麗耀眼,光芒萬丈的完美女神,那個讓他想接近卻不敢接近的女孩……
這是她的心靈之曲。
楚落薰的確已經去用盡一切,去扼住命運的喉嚨了,她甚至用“空氣小提琴”來演奏,哪怕她再也無力拿起真正的小提琴。
顧遠心中生出了強烈的羞恥之心,比起她對音樂的執著來說,他這種總是輕言放棄的人,到底算什么呢?
“看吧,奇跡什么的,只要想去做,總會發生的。”楚落薰光腳現在雪地上,她的腳其實沒有知覺,但她卻站了起來,她的頭上都是虛汗,現在她只要稍稍動一動,都是痛苦。
楚落薰說完這句話后,便倒了下去,顧遠趕忙扶她,她這樣說道:“你也在我的心中,顧遠。你們兩個都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朋友。我其實早就認識你了,有十年了吧,很幸運,那時剛好遇見你。可惜我到現在都對你還有很多的不了解,認識你那么長時間,也不如美月,真是羨慕對你無所不知的她,我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事。哈哈,以后再去了解吧,我會好起來的!”
顧遠有些懵,十年是什么情況?
但是他只知道,此刻雪地中的她,也很美麗。
在楚落薰上演的奇跡下,顧遠終于再一次振作起來,他決定在二月十八號那天,用音樂去傳達他對楚落薰的祝福,不僅僅是楚落薰,還有一切愛著他的人,所有的觀眾。
這一天終于來臨,楚落薰被推進了手術室,在這之前,她只是為顧遠寫了一首歌——《剛好遇見你》。
除此之外,還有她保留的一張十分珍貴的照片,那是小時候的顧遠,在拍她自己時,恰巧將他也拍了進去,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合照。
趙幽月即使有萬般不舍,還是選擇了退場,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即使她在最后一刻的求生都很強烈,但是這沒有任何作用,她已經將一切都做好了。
不過她卻暫時沒有離開《四月真美》世界,而是來到了顧遠比賽的現場。
她會完成楚落薰最后的心愿——與顧遠合奏。
只要顧遠的音樂達到那樣的境界,她是可以用靈體的方式出現在音樂之中,與她合奏的。
顧遠只會以為他自己出現了幻覺,又開始腦補了,卻不知道,那就是楚落薰的靈魂。
變身路人女主 第240章 心靈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