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2節 灰瓷的成長

　　「加百列：我這邊的書妖解決了！」

　　「加百列：咦？我比團長還快嗎？」

　　「兔子洞大團長：我這邊第二波來襲的書妖，比第一波多了一倍。」

　　「兔子洞大團長：不過我已經全部解決了。」

　　「加百列：…還是團長更厲害。」

　　「兔子洞大團長：哼哼。」

　　「兔子洞大團長：灰瓷，你們那邊情況如何？第三層有什么變化嗎？」

　　隊聊沉寂了片刻，并沒有人回應。

　　加百列原本還等著灰瓷吐槽第三層的情況，兔子女孩也以為會收到“網癮小子”灰瓷一連串的消息轟炸，可隊聊頻道卻像是冰凍住了一般。

　　——空、冷、寂。

　　過了足足半分鐘，隊聊里才跳出一條新的消息。

　　「安格爾：不好意思，我剛才注意力放在隱藏空間上，沒有注意隊聊頻道。」

　　「兔子洞大團長：隱藏空間？你們又攻略了一個書妖？」

　　「安格爾：書妖還在攻略中，我只是在隱藏空間里等著…嗯，應該很快就會攻略完畢。」

　　這條消息一出，隊聊頻道再次“冰凍”。

　　兔子女孩和加百列雖然身處不同的兩層，但看到這條消息的反應卻是沒有二致。

　　同時定住，一個擦了擦眼，一個觸毛搖曳，仿佛在擦拭安格爾留下的那道消息。

　　“這句話的意思該不會是…”

　　或許是猜出兔子女孩和加百列此時的想法，安格爾輕飄飄的再發出一條新消息：

　　「安格爾：灰瓷沒收到你們的消息，是因為它剛進了書妖的對決空間。」

　　這一道消息，徹底確認了他們的猜測。

　　兔子女孩愕然中帶著驚喜：「你說服它的？」

　　加百列在沉默中喟嘆：「安格爾先生果然比我們厲害…連灰瓷都能說服。」

　　安格爾看著兩連發的消息，挑挑眉：「并不是我說服的，是它自己決定要去挑戰書妖。還有加百列，你可別小瞧了灰瓷，它比你想象的勇敢很多。」

　　安格爾也沒隱瞞，將剛才的大致情況講了一遍。

　　聽完安格爾的講述后，兔子女孩在隊聊里道：「這是為什么呢？怎么它突然就想通了？」

　　安格爾：「其實我覺得它不是想通了，而是它內心的責任感不會比我們任何人弱。」

　　責任心驅動著它必須要面對書妖。

　　哪怕它還是內心懼怕，但心一橫，灰瓷還是上了。

　　雖然灰瓷也表明了，它無論是普通模式，還是完美通關模式，都只會上一次。

　　但這不重要。

　　躲在自己的殼里，本身就是天性驅動；但既擁有殼，又能亮明爪子，這已經是進步了。

　　加百列：「灰瓷也成長了啊…幸好，我之前就改名了，要不然等它出來估計又要跳腳嘲諷了。」

　　安格爾：「你也是成長了，居然敢暗戳戳地點團長了。」

　　加百列：「？？？」

　　兔子女孩：「什么叫做灰瓷‘也’成長了？是在暗示我單獨去黃金鄉，太任性嗎？」

　　加百列哭嚎：「沒有！真的沒有！」

　　安格爾默默關掉了隊聊，不得不說，隊聊這個模塊還挺有趣的。兔子女孩平時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雖然究其根本是他故意在挑撥，但這不重要。

　　兔子女孩在隊聊里邊的比平時更活潑了，這是好事。

　　隊聊里各種求饒信息飄飛時，灰瓷那邊也終于結束了戰斗。

　　純白空間破碎，灰瓷暈乎乎地出現在鳥籠建筑的二層。

　　接著，身攜裂縫的漆黑團子，晃晃悠悠的穿過柵格，來到了一層。

　　書妖的誕生之地，也就是隱藏空間，就在鳥籠建筑一層的一幅油畫中。

　　這幅畫，名為《文明的起源》。

　　畫家畫了一個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目睹雷擊造成的樹火燒灼，看著雷雨中殆盡的火堆，有些發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單純看到這幅畫，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個謎題，因為根本看不出有謎面。

　　若非安格爾通過上帝視角確認這幅畫背后有隱藏空間，他壓根不會將注意力放在畫上。

　　彼時，就算知道這幅畫有蹊蹺，安格爾和灰瓷還是用了許久才解開謎題。

　　謎面其實不難，就在畫名中：《文明的起源》，毫無疑問指的就是最初的火焰。

　　但畫中并沒有火。

　　只有被雷雨澆滅的殘樹灰燼。

　　沒有“火”，算什么“文明的起源”？所以，這幅畫的謎題，就是點燃火。

　　恰好鳥籠建筑中有燒油的壁燈，引火將火焰點在那殘樹灰燼上，重燃起畫中的火光，就算是解開謎題了。

　　說來也神奇，點燃的火焰只匯聚在殘樹灰燼上，并不燒灼其他地方，仿佛真的是文明之火，在為畫中的原始人照見未來。

　　與此同時，畫的旁邊開啟了一扇門，門內就是隱藏空間。

　　這個空間內有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樹。

　　書妖飄入空間內，以身化為漆墨，在樹身上留下了最后的箴言：

　　「我錨定鉤鐮，是為了模仿祂穿透的遺篇。」

　　很怪的箴言。

　　安格爾看了一眼后，隨手將它發在了隊聊里，便走了出來。

　　灰瓷還處于茫茫然的狀態，似乎還沒從戰斗結束的余韻中恢復。安格爾走到它身邊時，它才恍惚地回過神。

　　安格爾拍拍灰瓷的肩膀，指了指隱藏空間：“戰斗結束了，你可以進去看看箴言。這可是你打下來的江山。”

　　灰瓷此時還處于回神后的呆愣狀態，安格爾說什么，它就做什么，走進了隱藏空間。

　　安格爾并沒有跟它一起進去，只是在外面等待著。

　　他沒有詢問灰瓷的戰斗過程，主要是…不問他也知道。

　　在挑戰空間消失的那一刻，附著在灰瓷身上的魘幻之力，已經將灰瓷挑戰的全過程都展現出來了。

　　這次的書妖，似乎洞察出灰瓷對戰斗的害怕，它通過《恐懼陰影》這本書，召喚出了一個頂著高腳茶杯頭的特盧加人的陰影。

　　灰瓷在看到這個高腳茶杯頭后，整個人在發抖。

　　又怕又懼，又帶著點驚怒與仇恨。

　　顯然，灰瓷認識這個茶杯頭，或許曾經還和這個茶杯頭有段淵源。書妖通過“恐懼陰影”洞穿了灰瓷內心，制造了這宛如心魔的對手。

　　看到這個開局，安格爾一度以為灰瓷這次的戰斗可能會失敗，最后通關大概率是靠著魘幻之力勝利的。

　　但結果和安格爾猜測的并不一樣。

　　茶杯頭心魔對灰瓷看似壓制，仿佛戰局十拿九穩。

　　一開始茶杯頭心魔也的確讓灰瓷束手束腳，但心魔的某些壓制動作，似乎激起了灰瓷的往日回憶。它的眼睛越來越紅，整個人進入到了某種類似“解限”的狀態。

　　不過“解限”這個說法，只是對其他人來說是“解限”，但對灰瓷來說就是進入到了“潛意識之海”，身體動作化為了“本能”。

　　本能的與茶杯頭心魔戰斗。

　　在這種“本能”之下，茶杯頭心魔的動作再也傷害不到灰瓷。

　　灰瓷能用妙到毫顛的走位，躲開對方一切攻擊；甚至只需要小小一個邁步，就能不斷地反擊。

　　灰瓷就這么用空手，不斷靠著本能，擊打著茶杯頭心魔的那瓷器腦袋。

　　直到…

　　瓷器碎裂。

　　純白空間消散。

　　灰瓷以勝利的姿態回歸。

　　不過，也因為灰瓷還處于“本能”殘余狀態，整個人很恍惚，到現在都還沒走出戰斗的陰影…

　　但安格爾縱觀了灰瓷的戰斗過程，還是很感慨。

　　沒有用魘幻之力，甚至連安格爾給它的幻術節點——用來制造武器——都沒有動用。

　　赤手空拳的打碎了心魔的瓷器頭。

　　從戰斗策略來說，這其實有點不明智，但安格爾能感覺出，灰瓷在本能狀態下的每一次打擊對方瓷器頭，都是興奮的。

　　所以從這就可以知道，它能夠制造武器來戰斗，但它沒有這么做。它就想要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對抗。

　　“也不知道灰瓷和這個茶杯頭心魔有什么關聯…”安格爾在心中暗自嘀咕，該不會是它的仇人吧？

　　他思索著要不要等灰瓷出來后詢問一下。

　　但又覺得這件事直接問，好像也不太好，畢竟這可能涉及到灰瓷過往的“傷疤”，揭人傷疤有點不對。

　　就在安格爾遲疑的時候，突然，他看到隊聊頻道再次瘋狂刷屏。

　　安格爾遲疑了一下，點開看了看。

　　「灰瓷：那書妖居然召喚出小時候霸凌我的家伙，可惡，真以為我怕它啊？」

　　「灰瓷：我殺過它一次，我就能再殺它第二次！」

　　「加百列：…你殺過它？」

　　「灰瓷：當然！我很小的時候，就反殺過它！只是當時…」

　　安格爾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詢問，結果灰瓷自己就在隊聊里把戰斗時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包括自己的那位對手。

　　安格爾翻了一下隊聊，也大致了解了灰瓷的過往。

　　在它還很小的時候，那個茶杯頭就霸凌著它，具體怎么霸凌它并沒有詳提，只是說自己被霸凌了整整一年時間。

　　后來，灰瓷認識了一個酒杯頭，那是特盧加城里實權機關——蒲公英結社的一位高層的孩子。

　　而那個茶杯頭在又一次霸凌灰瓷的時候，并不知道酒杯頭的身份，把它也一起揍了。

　　再之后。

　　酒杯頭的父母驚怒，茶杯頭被帶走。

　　等灰瓷再見到茶杯頭時，對方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瓷。

　　灰瓷大仇得報，雖然不是它親手殺的，但其實接近酒杯頭，以及帶著酒杯頭去茶杯頭常年徘徊的路線，是灰瓷設計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灰瓷殺死了茶杯頭。

　　茶杯頭死后，灰瓷也和酒杯頭遠離了，因為它父母也不傻，知道灰瓷才是始作俑者。

　　灰瓷之后就一直在流浪。

　　直到來到了水晶城堡，接觸到了夢鏡。

　　「灰瓷：我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當初沒有親手錘爛茶杯頭的瓷面，沒想到這次機會來了…」

　　看到灰瓷的這句留言，安格爾也明白了灰瓷為何不幻化武器戰斗，而是堅持用拳頭肉搏。

　　它帶著怨，也帶著憤恨。

　　只有一拳一拳地砸下，才能砸碎內心曾經的遺憾。

　　「加百列：這么說來，你已經解開了心結？那之后到了完美通關模式，書妖戰斗交給你，如何？」

　　「灰瓷：安格爾先生找我有事，等會再說。」

　　「加百列：？？」

　　灰瓷從隱藏空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比之前好很多。

　　安格爾幽幽的看著灰瓷：“你說說看，我找你有什么事呢？”

　　灰瓷表情一怔，眼珠子咕嚕地轉：“我，我剛才就隨便說說。”

　　安格爾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盯著灰瓷。

　　灰瓷感覺壓力山大，心中不斷思考著該怎么找補。

　　就在這時，安格爾突然轉過頭：“我剛才也是隨便問問的。該走了，我們繼續向前，還是你帶路。”

　　灰瓷：“…”

　　灰瓷雖然滿腹吐槽欲，但最后還是乖乖地走在前面，帶起了路。

　　之前他們就已經規劃好了路線。

　　這路線雖說是灰瓷規劃的，但安格爾在背后一直引導，最終選擇的路線恰好是最優路線：既能遇到書精靈，還能遇到隱藏空間里有不同記錄物的書妖。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層的隱藏空間里的記錄物都是：樹。

　　但有三類樹，分別是：小樹、繁茂大樹以及枯樹。

　　他們之前遇到的就是小樹，接下來只需要遇到有剩余兩種樹的書妖即可。

　　第三層有一點是非常好的，那便是可以飛渡虛空。

　　靠著飛渡虛空，安格爾和灰瓷幾乎完全不用擔心迷路問題。

　　直勾勾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就行了。

　　若非“裂隙”是能移動的，安格爾甚至都不想去找書精靈，直接去交界區域飛著逮裂隙了…

　　在飛了大概五分鐘后，他們穿過了可能幾十條橫豎交錯的廊道。

　　來到了一個飛書堆砌的大回環路。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摩天輪。

　　而在這個“摩天輪”的中心處，有一只發著微光的白色團子，正是書精靈。

　　“你在這邊等我，我去把這只書精靈的考驗過了。”

　　安格爾話畢，把灰瓷留在飛書小路上，自己獨自飛向了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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