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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七章 先走為上

  李承乾疾言厲色,將柴令武訓斥得垂頭喪氣,再也不敢吭聲。

  你逼著巴陵公主去尋房俊求情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日后會是何等局面,將會遭受何等羞辱?

  既然當初將所有尊嚴放棄換取爵位傳承、保住性命,又何必做出一副遭受背叛、無顏見人之羞恥?

  “左右不過是見到事情泄露、謠言紛紛,致使你面上無光,意欲以此等悲憤欲絕之姿態向世人表露你之屈辱,希望博取同情而已。若當真尚有幾分血性,舍得帝國駙馬所帶來的福祉、地位,現在你便寫上一封和離之書,朕準你和離、一別兩寬!”

  李承乾當真是動了真火。

  這兩人在平康坊打了一架,丟的是皇室的顏面,導致巴陵公主名聲受染、朝野上下議論紛紜。

  看上去好像是柴令武遭受公主背叛、憤懣羞恥,可你若當真將廉恥大過尊嚴,又何必等到今日?

  既已默許了巴陵公主帶來的利益,就別裝出一副不堪受辱的姿態!

  柴令武面紅耳赤,囁嚅道:“可難道殿下就一點錯都沒有?”

  李承乾義正辭嚴:“巴陵有什么錯?她是金枝玉葉,自幼錦衣玉食、知書達禮,如今不得不為了你們柴家兄弟的性命、爵位而委身于人,說起來,是你們柴家欠她的!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心懷怨憤、口出怨言,簡直不知所謂!”

  柴令武:“…”

  不僅他啞口無言,一旁的杜荷也目瞪口呆。

  就算陛下你偏向妹妹,可也不能偏向至此等地步吧?

  但偏偏柴令武無話可說。

  李承乾言語神情皆軟和下來,語重心長道:“我是先帝之嫡長子,理應對兄弟姊妹們多多照顧,你們若覺得我有所偏向,我承認,可捫心自問,你們難道就沒有錯嗎?”

  柴令武:“…”

  杜荷:“…”

  李承乾大抵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過分,嘆口氣,道:“我雖是皇帝卻也不能逼著你們如何,你們若要和離,我給你們做主,斷然不會有報復之類的事情發生,你們若繼續過日子,便將以往那些都放下,整日里憤懣幽怨疑神疑鬼,那日子也沒法過。”

  杜荷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甚至有些懵然。

  這種事與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陛下你自與柴令武談就行了,何必讓我作陪?

  繼而,他心里猛地一跳,難不成是自家公主也與房二有什么私情,只是自己尚未發覺,所以陛下一并敲打?

  自己之前還譏諷柴令武,實則卻是同病相憐?

  杜荷不淡定了,咽了口唾沫,看著李承乾小心翼翼問道:“陛下,這里頭…可與微臣有關?”

  “嗯?”

  李承乾蹙眉,滿是惱火:“這種事還有自己往身上攬的?”

  杜荷弱弱道:“那為何陛下總是說‘你們’,微臣聽著,好像一并囊括進去…”

  李承乾無奈嘆氣,揉了揉眉心,擺手道:“你先回去吧。”

  “喏。”

  杜荷起身,便欲離去。

  柴令武出聲道:“要不…臣也回去?”

  杜荷低頭,不敢說話,心中鄙夷。

  就說了你是個沒血性、沒骨氣的吧?

  李承乾看著柴令武,道:“想好了?如若離去,往后不可再鬧這種事情。”

  柴令武很是頹廢的樣子,點點頭:“臣想好了。”

  李承乾頷首,道:“回去告知你那兄長,我非是寡情之人,無論如何看在姑母面上都會對他網開一面,既然身體不好,那就不要著急返回瀚海,在長安養好了身體再說。”

  柴令武:“…”

  陛下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

  您若是心中有愧、欲對我施恩,應當是快快將兄長驅離長安才對啊!

  但這話怎能說出口呢?

  心中郁悶至極,只得感激涕零的表達對陛下的感謝,而后與杜荷一道離去…

  “將房二那個混賬給朕叫來!”

  待到終于將兩位駙馬哄走,李承乾一臉怒氣打法內侍前往房家,欲將房俊叫來訓斥一頓,以解心頭之氣。

  內侍領命而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回轉,王德稟報道:“太尉一大早派人回府告知,說是已經前往洛陽,處置‘東大唐商號’一應事務,這個時候大抵已經過了潼關…”

  李承乾氣笑了,狠狠拍了一下桌案,怒道:“這混賬惹了禍便跑,反而讓朕給他擦屁股,簡直無恥之尤!”

  旋即又嘆了口氣,無奈抱怨:“我這幾個妹妹也是奇哉怪也,天下英雄何其多也,體魄雄壯者有之,溫文爾雅者有之,貌比潘安者有之…為何偏偏都鐘意房俊這個棒槌?”

  有家有室也好、待字閨中也罷,居然各個都對房俊情根深種,甚至不顧自身之清譽,亦如追花之蜂蝶。

  簡直丟盡皇室顏面!

  可他又能如何呢?

  正如他對柴令武所言,身為太宗皇帝的嫡長子,在成長的過程之中無論太宗皇帝、文德皇后、還是那些帝師們,都不厭其煩、一如既往的給他灌輸身為長兄的責任與擔當。

  他也一直奉行不悖。

  晉王、齊王犯下謀逆大罪尚可寬恕,更何況是妹妹們僅只是作風不檢?

  再者,難道當真能因此處罰房俊?

  這種小事,上不得臺面…

  船自黃河拐進洛水,逆流而上之時天降小雨,兩岸楊柳依依、煙雨朦朧。

  微風斜雨入洛陽。

  自碼頭登岸抵達“東大唐商號”總店,正在處置事務的武媚娘瞪大一雙美眸,不可思議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郎君。

  “郎君何以這般無聲無息陡然而來?事先全無征兆,難道是擔心妾身被這洛陽城的才子俏郎君迷住,故而來一次突擊檢查?”

  武媚娘穿著一身杏黃色襦裙、淺粉色褙子,發髻精致一絲不茍,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目露驚喜、淺笑盈盈。

  房俊將侍女們斥退,坐在椅子上接過武媚娘遞來的茶水,淺淺呷了一口,笑道:“天下才氣我房二獨占八斗,余者共分二斗,哪里還能有比我有才之人?至于相貌自然不敢言俊俏,但我天賦異稟。閨閣之中那些未知人事的女孩們貪圖俊俏相貌,可成了親的小娘子們卻知道一副健壯身軀、幾分卓越天賦,才是閨房之中無上恩物。”

  “呸!”

  武媚娘俏臉生暈,啐了一口,在旁邊椅子上坐了,嗔道:“油嘴滑舌,毫不檢點,哪里有帝國重臣之莊嚴威儀?倒像是市井之間嬉皮笑臉的游俠兒…”

  嘴里說的嫌棄,但目光卻停留在郎君臉上,越看越是歡喜。

  男人俊俏一些固然是好,但如郎君這般英氣勃發、才氣橫溢,越端詳越是耐看,才是其中極品。

  正如郎君所言,有才氣、有能力、再有幾分天賦…才是男女之間長久之道。

  武媚娘見郎君一臉疲累、風塵仆仆,遂起身出去吩咐侍女準備熱水以供郎君沐浴,而后才折返回來,小聲問道:“郎君怎地來的這般突然?算起來剛剛回去長安不久,難道是朝中發生何事?”

  西征大勝回歸長安,按理說肯定積攢了無數事務亟待處置,三兩個月休想脫身,這時候卻忽然來到洛陽,必有緣由。

  在武媚娘面前,房俊素來毫無保留,公事、私事皆無秘密可言,甚至很多時候都需要武媚娘幫著想個辦法、拿個主意,某種程度上來說,武媚娘對房俊之重要性,遠甚其他人。

  遂將長安之事告知。

  末了,嘆氣抱怨道:“那兩個混賬喝醉了耍酒瘋,河間郡王這個老陰貨又將事情鬧大搞得人盡皆知,我若不走,必會被陛下責罰訓斥,過來洛陽與你相聚幾日,待到陛下這股火氣消散再回去不遲。”

  武媚娘哼了一聲,不滿道:“就知你沒將我放心上,還以為千里迢迢是心中有我,卻原來是躲難避禍來了。”

  至于房俊與那幾位公主之間的風流韻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男人太過優秀本就引人覬覦,女人自會飛蛾撲火一般撲上來,只要是你情我愿,何必在意?

  反正吃虧的又不會是自家郎君。

  太宗皇帝的嫡長女長樂公主都已經為自家郎君誕下麟兒,再多招惹幾位公主何足道哉?

  浴室之中,好不容易回過氣的武媚娘氣喘吁吁,看著地上濺落的水漬有些臉紅,剛剛經歷過一場酣戰的嬌軀愈發酸軟難當,扭了扭身子,在郎君懷中尋著一個舒服的角度,談起李謹行、李義府出海一事。

  房俊聽到武媚娘授意那兩人去倭國搞“民選”,頓時豎起大拇指:“娘子英姿天授、智慧過人,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以往閑聊之時,他也曾講述過后世某些國家以“自由”“民煮”來愚弄國民、欺騙世人的那一套,卻從未言及“民選”,武媚娘不愧是政治天賦滿格的選手,居然能夠發散思維、舉一反三,實在是厲害。

  武媚娘得到郎君嘉許,很是受用,頭枕在郎君肩膀,微微仰起韻致殘留的俏臉,略帶擔憂:“此舉乃極為先進之模式,會否使得倭國因禍得福,獲取更為先進的政治模式?”

哎呦文學網    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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