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水羌

手中韁繩輕撤，赤兔馬在韁繩拉扯的力道下，人立而起。

呂布的目光落在眼前不遠處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

“主公，前面就是黑山白水，白水乃涇河之流，常年川流不息，而且十分湍急，便是冬季也不會凍結，白水羌也因此而得名。”賈詡策馬來到呂布身邊，指著前方的連綿大山道。

黑山自然不可能真的是黑色的山巒，具體因何而得名，如今已經不可考證，但十二部白水羌在此地繁衍多年，黑山之名早已深入人心，來源反而不重要了。

“看起來好像不怎么太平？”雄闊海嗅了嗅鼻子，搖頭道，空氣中彌留著淡淡的血腥氣息，顯然在不久前，有過戰斗。

“軍師不是說了嗎？十二部白水羌，既然不是一部，有紛爭也是在所難免。”呂布扭頭看向賈詡：“軍師這次既然主動提出要為我獻上白水羌，想來不會毫無頭緒。”

賈詡眼中閃過一抹緬懷之色：“早年游學至此，與其中一部有些淵源，最近剛剛獲得了聯系，其實在羌人之中，有不少羌人仰慕我漢人文化，有心相投，只可惜，當年朝廷腐朽，來此治理者只是想著如何利用白水羌的戰力，戰時所求無度，戰爭結束，則盤剝無度，甚至以羌人人頭冒充軍功，主公想要收服白水羌，當示之以誠！”

“示之以誠？”呂布將目光看向賈詡，他心中自有一套安置羌人的方案，呂布也相信，這個方案如果落實到位的話，定能加快羌人融入漢人，百年之后，這關中大地再無羌漢之分，只是賈詡所說的誠，顯然不是這個。

“何為誠？”收回目光，呂布笑問道。

賈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主公可知，馬家父子因何在羌人之中有偌大聲望？”

“那還用問？”雄闊海大大咧咧的道：“聽聞那馬騰本就是一員悍將，馬超天賦出眾，能被主公贊譽，定然不凡，羌人肅重勇武，馬家父子自然會得到羌人的擁戴。”

呂布沒有回答，雄闊海的話基本上就是他目前所知的，不過看賈詡的意思，顯然還有隱情。

賈詡微笑著搖了搖頭：“雄將軍所說是一個方面，馬騰乃伏波將軍馬援之后，馬伏波在羌人之中頗有聲望，馬騰乃其后人，自然也會受到羌人本能的擁戴，除此之外，馬騰有羌族血脈，其母為羌人，而且妻妾中也有羌人，也算是半個羌人，被羌人視作自家人，才會受到如此多羌人的擁戴。”

“那關我們什么事？”雄闊海愕然道：“主公又沒有羌人血統？”

賈詡微笑不語，呂布看向賈詡，皺眉道：“通婚？”

“不錯。”賈詡點點頭道：“如今正是初春，白水羌會在播種之際，舉行祭祀，無論過往有何恩怨，都會在這段時間一并解決，同時選出族中最美麗的女子，嫁給最強壯的男人，主公若能參見，以主公之勇，自是手到擒來，屆時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獲得白水羌的效忠，豈非兩全其美。”

“嘿嘿，這個好，俺老雄能不能也一起參加？”雄闊海聞言目光一亮，嘿笑道：“俺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

呂布思索片刻后，點頭道：“好！雄闊海！”

“在！”雄闊海面色一肅，大聲答道。

“去遞拜帖。”呂布是堂堂正正而來，自然要依足了禮數，不能像毛賊那樣偷偷摸摸的潛進去，這也算是誠意的一種。

“主公若放心在下，詡愿雖雄將軍一統前往。”賈詡上前一步，拱手道。

呂布目光看向賈詡，帶著幾分探尋之色，賈詡微笑而立，毫不避諱呂布的目光。

良久，呂布點點頭道：“也好，文和自然更熟悉白水羌中的事情，闊海，你便跟隨文和一起去，保護文和周全，凡事要聽文和吩咐，不可擅做主張。”

“主公放心，末將一定將軍師完完整整的帶回來。”雄闊海大聲領命道。

“謝主公厚愛。”賈詡微笑著說道

“白水羌事關我軍與羌人之間未來的關系，若能在白水羌這里開出先例，立下榜樣，日后收服其他羌人也要容易許多，此事便****師費心了。”呂布拍了拍賈詡的肩膀，沉聲說道。

“詡告退。”賈詡對著呂布恭恭敬敬一禮，帶著雄闊海，朝著黑山而去。

“主公，不要緊嗎？”周倉來到呂布身前，皺眉道，賈詡畢竟是呂布強迫弄來的，若起了歹意，暗中聯合白水羌圖謀不軌的話，可真沒法子收拾。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呂布深深地看了賈詡離開的方向一眼，他心中自然不可能完全不擔心，但時不我待，這個時候，也只能大膽放手了，否則，一直跟自己的手下勾心斗角，畏縮不前，在這種亂世很容易錯失良機。

……

黑山，作為十二部羌人之中最具實力的一部豪帥，楊望并不好受，楊望乃是漢名，他自小崇尚漢人文化，楊望之名，便是他為自己所取。

“父親。”一聲略帶英氣的女聲在廳中響起，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氣：“那北宮離太過分了，我們好心收留于他，他卻反倒想要吞并我們，今日交戰，又殺了我們寨中幾名勇士，還揚言……”

說道最后，英姿颯爽的少女臉上閃過一抹羞怒。

楊望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女兒，柔聲道：“那北宮離乃北宮伯玉之子，在破羌之中頗有名望，而且勇猛非常，白水十二羌中的勇士，無一人是他對手，若女兒愿意，倒也是我兒良配。”

“父親！”少女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厲聲道：“北宮離忘恩負義，女兒要嫁，也要嫁給大英雄，絕不會嫁給這種忘恩負義之人。”

楊望聞言，臉上升起一抹苦澀：“為父知道你心高氣傲，只是此次你被選為我白水十二羌最美的女人，祭祀之夜，那北宮離必然會參加，若他最終力壓眾羌，按照族中規矩，你就必須嫁給他。”

“父親，我……”少女眼中閃爍著淚花，強忍著想要說什么，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族長，外面來了兩個漢人，說是族長故交，還送來了拜帖。”一名勇士進來，將一份竹箋交給楊望。

“哦？”楊望正自心煩，本不欲見客，不過他心中仰慕漢人文化，也不想怠慢對方，接過拜帖看了一眼，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神光，看向少女道：“女兒，我們有救了！”附身呂布 第六章 白水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