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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影去何邊

更新時間:2017-07-31  作者:龍七二十一
諸天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影去何邊
第二天大早,曹查理先去了熨衣房,再咬咬牙花費八千華夏幣買下一瓶白蘭地,然后穿戴整齊去拜訪大副。小說之家_新思路_新版網址_uuk.la那是他英倫老鄉,被聘為臨時翻譯多虧對方當時說了幾句話,日后想在郵輪長呆更少不了幫忙。

誰知道大副居然不收禮,冷淡而禮貌,干巴巴通知曹查理,鑒于他表現太糟糕,被提前解聘。不能跟船去扶桑了,今天下午郵輪抵達津港時,必須離開。

曹查理畢竟在華夏底層廝混很久,對人情世故多少了解,秒懂背后的故事。肯定是胖子阿寶搞鬼,剛剛從大副房間里走出去的風騷女人恐怕就是交易內容之一。而自己所謂的“老鄉身份”在對方眼里屁都不值,純粹一條流浪狗。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要理所當然對你好。

懦弱的歪果仁沒有詫異,沒有辯解,沒有哀求,轉身就走,沒忘記帶走那瓶昂貴的酒。一路憤憤,很想朝大副降貴紆尊的面孔狠狠揍一拳。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垂頭喪氣了一陣子后,曹查理重新振作。

他大爺的,你說滾蛋就滾蛋呀,老子干脆補一張船票。江紅公子揍了阿寶手下,給自己和大奶牛、小野貓一人十萬小費,解了燃眉之急,是一個大大的恩人,這瓶酒正好送給他。不知道人家今天下船不,得趕快感謝,遲了怕來不及。

如歌見一位猥瑣的歪果仁領著卡片上“大奶牛、小野貓”殺進門,不由得鳳目圓睜,忍無可忍。可聽他們聊了一會兒,又不是那么回事,心里反而生出些愧疚。尤其俄羅斯姑娘喀秋莎和西班牙姑娘茜茜把她當作女主人,讓大小姐非常受用,不辭辛苦跑前跑后帶領倆丫頭參觀套房。當然,主臥不能打開。柳菲絮呆在里面,不見外人。

滿江紅接過包裝精美的白蘭地,笑一笑,想起前晚聽這廝說是學金融管理的,便多問了幾句。這一問不得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干脆把花戎和追命叫進大客廳旁聽。

原來曹查理講,做一百億的事情并不需要準備一百億現金。利用金融杠桿,二、三十億準備金足夠了。銀行肯把錢貸給你,資產只是條件之一,主要取決于對未來盈利能力和償還能力進行評估。

滿江紅目光灼熱盯著曹查理,如獲至寶。這廝一進入專業領域侃侃而談便神采飛揚,頗具大將之風。他干脆手一揮,叫花戎打電話把海雨喊來,宣布道:“從今天起,曹查理全面負責游龍號的資產管理,兩個學財會的外國女孩子進行協助。”

海雨毫無意見,禮貌地對歪果仁點點頭,道:“曹先生有吩咐,海雨一定照辦。”

咋回事?剛剛才被郵輪解聘,只不過喝了半盅茶,一通瞎侃,轉眼之間就做了郵輪老大的老大?老五對老四說,老三老二老大……到底誰大?

幸福來得實在太快,太猛烈!曹查理云里霧里,聽海雨表態后,腦子一抽便接茬:“把,把大副降為……普通船員。”言畢他就后悔了。人家把你當回事,你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呀。

海雨連眼睛都不眨地回答道,沒問題,馬上辦理。

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曹查理頭冒熱氣,一臉潮紅,像條蟲子似的扭來扭曲,拼命掐自己大腿。

滿江紅強忍住笑,沖海雨道:“你這個小宗師,哪里需要殿堂保護。以后就叫胡焦跟著他,需要什么全部滿足。”

小客廳傳出咯咯笑聲,兩位單純姑娘喀秋莎與茜茜并不知道在這短短幾分鐘里,她們的人生突然轉折,直上云霄。

賓主言笑晏晏,門鈴卻不識趣地叮咚再響。

曹查理猶在發呆,海雨則起身告辭。

花戎送客兼迎客,開門后見到李梅與蘇果兒俏生生立在外邊,不由得心虛地回望了小客廳一眼。

如歌又聽到女人聲音找滿江紅,警惕地從小客廳探身出去,正巧對上花戎閃爍躲避的目光,愈發覺得有鬼。昨晚滿江紅半夜才回,害得大伙不敢睡,干嘛去了?難道一個人躺在甲板上看星星不成?他一回來就把花戎和追命拉進房間嘀嘀咕咕,肯定大有隱情。

只見一位豐腴雍容的女子走在前面,長裙曳地,云翳柯皺,流光溢彩。胸前“v”型開口很低,露出大片雪白肌膚。整個人就像一團輕盈潔凈的初雪,令人只想捧在手心好好呵護,輕輕揉捏。

怯生生緊隨其后的女孩身穿復古氣質翠綠束腰系帶中長裙,仿佛春天抽芽的柳枝,清新鮮活,柔軟柔綿,我見猶憐。似乎她昨夜沒有睡好,補了淡妝后眼窩處依然露出淡淡青暈,令人愈添憐惜之情。

如歌瞅了瞅豐腴女子巍峨壯觀的胸前,再下意識低頭比較了一番,頓時有點氣餒,又生出些惱羞。

李梅望見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從拐角處探出身子,也是一怔。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感覺到了濃烈敵意,殺氣縱橫。

奇怪,江紅套房里怎么藏著美女,聽聲音還不止一個。算了,自己昨晚就對果果說退出了的,關我屁事。果果見自己難過也說放棄,但少女情竇初開,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得了?放棄肯定傷心,不放棄肯定傷神。就算今后同江紅有緣分,想修成正果只怕還有漫長坎坷的路要走。

盡管李梅心里說關我屁事,一股酸意卻無根無蒂泛起,整個人不太自然起來。

花戎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一側身擋住了兩位大美女能夠碰撞出火花的對峙視線,蒲扇般左手大掌往大客廳那邊一擺,咧嘴說請。待李梅與蘇果兒邁步之后,右手卻不由自主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江哥兒,自求多福吧,哥哥只能做這么多了。

果不出花某人所料,如歌以神一般的速度跟進了大客廳。

本來房里女人不少,一下子又來兩個。鶯鶯燕燕,嬌聲軟語,脂粉體香誘人沉醉。嚇得追命像小耗子似的哧溜縮進了臥房,關門扣鎖。

乍得富貴,曹查理坐在那兒心猿意馬,猶如做夢。但他再怎么飄飄然,薰薰然,陶陶然,見又來了兩位客人,也曉得識趣地告辭。可滿江紅不讓走,說剩幾個問題沒有講清楚,于是去小客廳等。

花戎見招待喀秋莎和茜茜的如歌擅離職守,看樣子不準備回,只好親赴小客廳陪歪果仁尷尬干坐,大眼瞪小眼,耳朵卻豎起來傾聽動靜。

不等坐穩,急性子的李姐兒就反客為主,沖江紅笑道:“哎呦,江公子。難怪你昨晚心急火燎走,原來金屋藏嬌呀。”

什么?他們昨晚呆在一起,難怪那么晚回。

如歌如雷轟頂,白里透紅的臉蛋瞬間黑了。但她經歷磨難,已經不是容易被哄騙的單純小女孩。

江紅才不是那種人。小樣,想氣我,沒那么容易。

如歌重重落座,故意緊貼滿江紅,用胳膊肘親昵地碰了碰,問:“這是船上新認識的朋友吧,怎么不介紹介紹?”

呵呵,她這是在宣示主權。

滿江紅不太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依次簡單介紹:“這是如歌,這是李梅、蘇果兒,前晚在賭場認識的。”

他倒不是刻意不點明如歌身份,而是兩人關系太復雜,不知道該如何界定,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

李梅眼睛一亮,笑道:“謝謝江公子為我拍下一對白玉手鐲,又花費五百萬重金為果兒妹妹拍下《仕女鸚鵡圖》。”

蘇果兒怯怯望了望姐姐,覺得這句話好生俗氣,好生不妥,可又不知道不妥在哪里。

李梅淺淺一笑,梨渦隱現,抬起左手小臂給如歌看。只見皓腕如雪,一只白亮晶瑩的手鐲套在上面,更襯托出膚若凝脂,美不勝收。

哦,我當是哪路神仙,原來只是剛認識的賭友!玉鐲不算什么,能夠花五百萬為剛見面的女孩子拍下一幅畫,別人做不正常,江紅做就很正常,反正五百萬和五塊錢對他來說都差不多。糟糕,來的都是客,居然忘記奉茶了。

如歌起身麻利地收走殘杯,斟上新茶。斟完茶卻不走,笑吟吟抬左腕伸到李姐兒眼皮下,刻意轉動了一下,道:“姐姐好漂亮的白玉手鐲,戴著真顯富態。瞧,我家江紅親手做的鐲子,不值什么錢。可他就是曉得哄人開心,偏說什么價值連城,邪魅辟易,用錢是買不到的。”

她手腕上套著一個晶瑩剔透的薄薄圈兒,像手鐲又像手環,細膩潤澤,紋理顏色變幻莫測,仿佛活物。縱然李梅與蘇果兒不懂,也精神一爽,感覺絕非凡物,從鐲子里隱隱流露出一縷沁人心脾的清涼,透露出一股鎮壓四方的威嚴。更加要命的是,隨著如歌纖纖玉指一轉,一顆地球人都懂的心形圖案對準了李梅與蘇果兒,虎視眈眈。

滿江紅瞧了瞧她們三個,大感欣慰地往椅背一靠,心道,戎哥說得沒錯,女人和男人的確不一樣。見面沒什么虛頭巴腦,嘰嘰喳喳聊得這么開心,融洽。

你家江紅?蘇果兒抿了抿嘴唇,臉兒更加蒼白了。

李梅想細看手鐲,如歌卻退了回去。李姐兒臉色一沉,迅速恢復正常。哎呀,氣死姑奶奶了,這不是耀武揚威欺負我們姐妹倆嗎?不行,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

她呆了一呆,約做思量,盯住滿江紅的眼睛認真問道:“江公子,你有這么好的寶貝,就不能為我們果兒親自做一個?”

這是下最后通牒了,破釜沉舟。不顧矜持把繡球拋過去,看你接不接。如果江紅連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立馬拉蘇果兒轉身就走,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反正見面也是徒惹傷悲。

如歌恍然大悟,原來真正勁敵是那個一直不說話的怯生生少女。她盯著她看,越看越覺得威脅大。起先避重就輕放過《仕女鸚鵡圖》攻擊白玉鐲,原來搞錯了對象。柳菲絮說得對,這種柔柔弱弱像林黛玉一樣的清純女孩最能激發男人愛憐與保護。

滿江紅不接李梅拋來的繡球,直截了當回答:“不行。”

這話太傷人。

其實滿江紅沒想那么多,想的是,歷經八百年靈氣浸潤的筍殼屬于不可再生的天材地寶,基本上在制作飛劍時報廢了。剩下五片相對完整的被做成三個手鐲,已經送給如歌一個,柳菲絮一個,還有一個必須留給姥姥。剩下兩片筍殼,預備做好后一個送給龍冰靈,另一個返鄉時送給大楊樹的小表妹,那個像拖油瓶一樣天天黏著自己的黃毛丫頭。

瑤姬并非實體,戴不了手鐲,所以沒有準備。綠萼隕落前曾經發脾氣,討要“特意準備的,獨一無二的高級貨”。靈筍手鐲雖然珍貴,卻并非獨一無二。

李梅冷哼一聲,霍然站起。蘇果兒眼眸黯淡,跟隨姐姐站起身,泫然欲涕。唯有如歌心花怒放,就差喊一句“好走,不送”了。

滿江紅一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招呼道:“就走?你們坐呀,站著干嘛?”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峰回路轉。

“現在做不了,主要是材料缺乏。”

李梅的臉色稍微和緩,拉了拉蘇果兒重新坐下。現在可不能走,一走就徹底認輸了。

如歌依舊笑意盈盈,心道江紅不傻,拒絕也是一門藝術呢。

“這樣吧,我答應為你們一人做一個。”

滿江紅一拍大腿。

留在紫府的一百片筍殼雖然脈絡紋理被破壞,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重新烙刻,至少要比刻飛劍法符容易吧。

他自以為有所發現,其實牛頭不對馬嘴。人家女孩子根本不太在乎他送什么東西,在乎的是那片心意。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我沾了我家果果的光呢。”

李梅笑得花枝亂顫,特意把“我家”二字咬得特別重,有意無意飛了如歌一眼。見對方面孔瞬間罩上一層陰影,笑聲就更大了。

“不過,恐怕沒有如歌手上戴的好。”滿江紅繼續道。

笑聲漸悄,如歌的面孔重新鮮活。

“但是也有可能,美觀程度不減,效用還要高上幾個檔次。”

笑聲再起,低低切切,如珠落玉盤。

如歌的面色陰晴不定,愈發不善,風雨將至。

滿江紅渾然不覺在短短幾分鐘里,兩位大美女已經刀光劍影惡戰了幾回合,情緒隨著他的話語跌宕起伏像坐過山車,好奇地望向蘇果兒手上捏著的紙卷,不太相信地問道:“這么快就畫好了?”

嗯。蘇果兒嚶嚀一聲,遞過去。

李梅拋開含蓄二字,表功道:“你要好好謝謝我們果兒。她生怕你今天登岸離開,一宿趕工沒睡覺呢。”

滿江紅點點頭,把紙卷在鋪在茶幾上展開。

如歌強抑下心中不快,湊攏過去看。

只見一個圓形圖框里,四面烈焰熊熊。中間一只似鳳凰又非鳳凰的鳥兒目光凌厲,振翅欲飛。

如歌沒瞧出什么名堂,不好作聲。

滿江紅看了又看,贊了一句:“好。”

迷糊少女大膽迎著他的目光,未語臉先紅,柔柔細細解釋:“你要是有什么不滿意地方,就電話告訴我修改。號碼留在右下角題款下面的。”

如歌瞧見右下角果然有一行花體字,邊上一串數字,頓時頭痛不已。

“不用改了,這樣很好。”

“那你還不好好謝謝果兒?”李梅搶白,趁熱打鐵。

“啊,謝謝呀。”

場面暫時一靜,都等著瞧滿江紅怎么表態感謝人家,誰知道說完一句“謝謝”后就沒話了。

啊,就這樣完了?說謝謝真的是“謝謝”呀!

如歌和李梅面面相覷,都沒有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彼此敵意消減不少。

蘇果兒卻沒有想那么多。覺得有他一句肯定,辛苦一宿也值了。

這時候變故突生,俄羅斯姑娘喀秋莎從小客廳那邊匆匆跑過來,附身朝滿江紅額頭吧唧就是一個香吻。三女立馬懵圈了,鬧不懂怎么回事。見“大奶牛”得寸進尺,還想強吻滿江紅面頰,如歌率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把他們隔開。

喀秋莎退后兩步與隨后趕到的茜茜并肩而立,齊齊彎腰向滿江紅鞠了一個深深的躬,哽咽道:“謝謝。”再直起身子的時候,可以見到她們眼睛里有淚光閃動。花戎與曹查理吊在她們后面,默不作聲。

小滿哥腦袋“嗡”一下,可憐巴巴抓過一張紙巾想擦拭額頭香津,又覺得不禮貌,只好假裝擦手,通紅著臉僵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做什么好。

場面亂哄哄,門鈴又響了。

蘇果兒總覺得如歌的目光像釘子一樣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如坐針氈,便拉了拉姐姐胳膊。李梅會意,趁機告辭。到走廊又回想江紅被豪放俄羅斯姑娘摟住腦袋瓜強吻時的尷尬,掩嘴偷笑。

來訪的客人是國際大導演皮格同兩位助理。

滿江紅見人多事雜,便放曹查理三人先走。他并不想結交什么名人,連彭年老爺子要登門感謝都被婉拒。可皮格的系列電影陪伴他度過了漫長孤寂歲月,尤其《末日審判》看過很多遍,是少年時代的偶像之一,必須見。

皮格開門見山,邀請滿江紅出任正在籌拍的電影《末日重臨》男主角。

去拍電影,還擔任大制作的男一號,對多少人夢寐以求,對滿江紅卻是不可能應承的。他禮貌地聽完皮格助理介紹故事梗概,心中一動,覺得很像“天魔臨世”場景。連格桑大和尚都知曉宇宙深處發生了大災難,皮格作為國際大導演,自然也有隱秘渠道獲得只鱗片爪。

影片剛巧可以在“辛巳年,暮春三月”前上演。聽曹查理提出金融杠桿效應后,滿江紅百億目標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提高,因為想拯救更多人。那么只要《末日重臨》拍得好,起到的作用不比千億規模保護傘低,輻射范圍更是波及全球。

滿江紅沒時間拍電影,但可以派一個人去,外形俊朗的茅山弟子田七無疑是最佳人選。救了田七一命,對方答應三年內不向海雨尋仇。作為報答,他將在三年內為滿江紅做三件事情,喊他拍部電影還不是小菜一碟?

由于第一次接觸神秘陌生的東方題材,電影界對皮格此舉并不擁戴,經費募集艱難。滿江紅當即決定從卡上轉五億作為啟動資金,附帶了一個小小條件。

劇本原來的色調比較陰郁,情節比較沉重,他希望能夠突出百折不饒的抗爭精神,不放棄光明,不放棄希望。戰斗是全劇的主旋律,但他希望增添若干小細節。末世崩潰,資源匱乏,人們如何在艱難環境里生存下去?比方說怎樣重拾耕種,比方說怎樣巧妙地利用殘舊工具等等。

皮格聽了之后鼓掌叫絕,全盤采納。他以為這樣做只是讓全劇的精神升華,情節豐滿。卻不知道在日后,這些才是影片的精華所在,令他走向神壇。

送皮格出門,恰巧陽河在走廊盡頭逡巡。滿江紅突發奇想,叫皮格的助理去請對方。陽河屁顛屁顛快步而至,卻見拍賣會上的203號仇家同國際大導演親熱地站在一起,不由得傻眼。

滿江紅輕蔑一笑,對皮格推薦:“可以叫這家伙出演劇中陰險猥瑣的反派。反正他本色演出,容易出彩。”

眾人哈哈大笑,過氣明星的面孔一陣紅一陣白,驚喜交加,又怒又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算得體。等他醒悟好歹得償所愿,應該先開一個自嘲玩笑化解尷尬再進行致謝時,203號卻轉身回房了,留下一個高大神秘的背影。

午飯后,逃離玉笥島的五個人正式召開了第一次全體會議。

下午五點,游龍號停靠華夏北方重鎮津港,第二天再遠航扶桑。

該下船了。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因為承擔著末世救亡的重任,花戎與追命的行動非常明確。

花戎將去京城與李四會晤,一是消除天龍研究院中秋夜之戰的后遺癥。畢竟他們幾個都是幸存者,可不想被傳喚來傳喚去。二是希望從李四手里獲取更大權柄,為滿江紅討一個國安高級身份,方便日后行動。

追命則奔赴南澳,完成當初鬼谷門布置的任務。當初康節留他在研究院,觀察滿江紅是次要的,重點落在了南澳小鎮的紅蓮母女身上。詳細情況他不肯說,花戎與滿江紅也不追問,知道千年道門自有其規矩與隱秘。

如歌失蹤半年,家里還不得急死?所以她必須以最快速度返回京城,正好與花戎同行。

花戎離京之后將返回南越,挖掘他在南嶺山脈里發現的一處據說能夠改變人類歷史的奇跡。追命離開南澳后回師門交代一番,行動便自由了。

如歌回去正好趕上畢業典禮,還有同學聚會什么的,雜七雜八。但滿江紅千叮萬囑,不要耗時間找工作了,幫助他去建設家鄉。甚至隱約透露,干脆把京城房產處理了,喊家人來洞庭湖畔居住。如歌芳心鹿撞,覺得他好像在暗示婚嫁。

待這些事務忙完后,花戎、追命、如歌將會在九月鷹飛之時齊聚滿江紅家鄉——洞庭湖畔的鶴州小村,協助他開啟百億規模的家鄉建設計劃。

上面各人的行蹤可以公開自由地討論。五個人同生共死過,沒有什么好避諱。

連聰慧的柳菲絮都沒有察覺異常。以為窮小子滿江紅一步登天,自然要想盡辦法回饋鄉鄰,沒什么好奇怪的。

兩位姑娘連滿江紅新收了海雨做小弟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兩年后天魔降臨,人間浩劫。滿江紅堅持不告訴,也是想讓她們度過兩年珍貴的快樂時光。

五人中有四個確定了重聚日期,唯獨柳家二妮子置身事外。問登岸后去哪里,她只是傷感地搖了搖頭,不作回答。最后,滿江紅千求萬懇,請她務必在兩年后的四月前趕到鶴州村。柳家二妮子沉思良久,才緩緩點了點頭。她以為那是滿江紅和如歌私下約定的婚期,邀請她喝喜酒呢。

滿江紅不下船,獨自去扶桑,連花戎和追命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一聽這話,如歌的臉當場就陰了。

滿江紅繼續道,離開扶桑后他將先去巫山,再去樟木市填海區和東方市南澳小鎮看看,然后根據情況……

如歌徹底爆發,言明不回京城去扶桑。也難怪她發飆,江紅神不知鬼不覺認識了一個林妹妹,突然拋開大伙行動,正好和林妹妹一路,有這么巧嗎?四月櫻花盛開,他千里獨行是去賞花還是賞人?

滿江紅蒼白無力地辯解幾句,始終說不清楚去扶桑到底干嘛,干脆鐵青著臉不吭聲。他總不能告訴她,去扶桑是打一場一個人對抗全世界的大戰,去巫山是送還天龍舍利子。當然,順便看望一下龍冰靈……

場面非常尷尬。

這種男女之事,旁人根本無法置喙。

追命噤若寒蟬,低垂著腦袋瓜。花戎插科打諢幾句,被如歌毫不留情駁回面子,訕訕閉嘴。柳菲絮握住如歌的手進行安慰,明顯覺得滿江紅的反常行為很可疑。

嗚哇……嗚哇……嗚哇……

郵輪的警報驟然拉響,嚇人一大跳。rw

諸天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影去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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