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囚籠 第八十三章 棋子
一口鮮血噴在棋盤上。
黑白兩色頓時被猩紅所掩蓋,本就散落在棋盤上的破損棋子,此刻看起來就如同是廢墟的殘垣斷壁般。
“不!”
“我不會輸的!”
操縱棋子的人低聲吼著。
哪怕是被系統遮掩著面容,膽怯者也能夠意識到對方這個時候面容的猙獰與瘋狂。
膽怯者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
他準備離開了。
對于只是損失了三具不太聽話的骷髏的他來說,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
看著猩紅的棋盤,膽怯者一縮脖子。
他可不想把小命都搭上。
“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
“炎之惡魔不是我能招惹的。”
“希望……我們下次還能有其它的合作。”
膽怯者頓了頓后,繼續說道。
但在內心中,膽怯者卻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下一次的合作。
因為,他不認為對方能夠在炎之惡魔的手中活下來。
說完這樣的話語,膽怯者轉身就走。
充斥著陰影的房間瞬間淹沒了他的身形。
“合作結束?”
“你從不知道,在你進入了這座城堡后,你就無法結束了。”
操縱棋子的人完全沒有理會嘴角的鮮血,對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右手,猛地一捏。
猶如是西瓜落地的響聲中,一聲慘叫急促而逝,一團血肉就這么的漂浮了過來,落在了棋盤上。
“祭獻!”
“我要祭獻這份血肉!”
“我要逆轉局面!”
對方的聲音在充斥著陰影的房間內回蕩著,被鮮血侵染的棋盤立刻綻放出了淡淡的光芒。
這樣的光芒透過了血肉。
準確點說是,將血肉籠罩,在光芒的籠罩下,血肉迅速的消逝,就如同是被吞噬了一般。
而當最后一點血肉從棋盤上消失的時候,一枚血紅色的棋子出現在了對方的手中。
“現在!”
“讓我逆轉一起吧!”
說著,對方就把血紅色的棋子,狠狠的按在了棋盤上。
過重的力道,讓棋子在接觸到棋盤后就發出了一聲脆響。
但……
什么都沒有發生。
血紅色的棋子屹立在棋盤正中央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怎么會這樣?”
操縱棋子的人盯著血紅色的棋子,雙目呆滯,嘴里喃喃自語。
“為什么不會這樣?”
“你真的以為我那位Boss會什么都不做,就踏入一座詭異出現的城堡嗎?”
“還是說你認為我那位Boss真的只是來喝牛肉湯的?”
戲謔的聲音突然的響起。
然后,一條手臂就這么搭在了操縱棋子人的肩膀上,讓對方動彈不得。
“你、你……”
感受著手臂上的力道,操縱棋子的人驚駭的看著身邊不知何時出現的人。
這里是隱秘的,是不為人所知。
按照道理,根本不會有人能夠進來。
畢竟,這里連常規意義上的門都沒有。
“我?”
“我當然是走進來的。”
“雖然很奇特,但是對于我來說,真的和回家沒有什么兩樣。”
上位邪靈笑嘻嘻的看著對方,同時,打量著周圍的陰影。
此刻,這些陰影看似平常,但在上位邪靈的眼中,卻早已看到了隱藏在深處的某些東西,正在舒展身軀準備向它張牙舞爪,且可能會發出陣陣咆哮。
上位邪靈聳了聳肩。
“總有人再自作聰明。”
它這樣的說完,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臂一揮。
操縱棋子人的頭顱在胸腔內鮮血的噴涌中,飛上了半空。
這顆頭顱的雙眼瞪得溜圓,滿是不甘與憤怒。
因為,直到這個時候,對方才發現,血色的棋子還在他的手中,并沒有落在棋盤上。
幻術!
并不是菜鳥的對方,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但又有什么用?
命都沒了。
操縱棋子人的頭顱就這么跌落地面,陰影中蠢蠢欲動的東西,瞬間偃旗息鼓,上位邪靈看都沒看那里一眼,它拿起了對方手中攥著的血色棋子,然后,又將那棋盤拿了起來,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它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眼前被干掉的家伙,只不過是順手。
真正的敵人,還在城堡的深處。
至于操縱棋子的人?
對方自認為掌控的一切。
但也不過就是棋子罷了。
一個剛剛入階,獲得了某件奇特道具,就變得狂妄自大的家伙,最終,死在了自己的無知下。
上位邪靈心中給予了對方十分忠懇的評價。
同樣的,被陰影一劍,刺穿了肩膀的‘鑄劍師’在心底也給與了自己十分忠懇的警告。
以后絕對不要欠別人人情!
感受著肩膀傷口處沒有絲毫疼痛感傳來,‘鑄劍師’面帶苦笑。
有傷口必然會有疼痛。
有傷口卻沒有出現疼痛,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造成傷口的武器有毒。
第二,造成傷口的人有其它的想法。
不論是哪一個,‘鑄劍師’都認為是糟糕透頂的。
就如同剛剛他的影子給他的這一劍一樣。
幾乎是在刺穿他心臟的時候,經歷了無數次危險的他才有所感知,拼盡全力的進行了躲閃后,依舊傷到了肩膀。
而且,這樣的傷害是無視防御的。
他身上的盔甲、內甲,乃至是力場護盾都沒有用。
就這么的被自己的影子一劍刺穿。
就如同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劍一樣。
更加糟糕的是,在給了他一劍后,他的影子就這么的消失了,在自然光下,此刻的他是沒有影子的。
女巫詛咒?
妖魔把戲?
煉獄縫合?
心中浮現著一個個的猜測,‘鑄劍師’嘗試著用自己的方式,解決著眼前的難題。
但,全都無用。
圣水,驅魔銀器,桃木符咒等等,都沒有效果。
反之,他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離開!
馬上離開!
不然就要徹底的完蛋了!
心底的不安在催促著他。
哪怕沒有了影子,也要馬上離開。
‘鑄劍師’遵從著心底的聲音,開始向后退去。
可就在他剛剛移動的時候,身后的街道就這么的消失了。
眼前的城堡內城,卻是在絞盤的一陣吱呀聲中,開啟了大門。
一個全身黝黑的人走了出來。
黝黑的對方沒有五官,但氣息卻是異常的熟悉。
‘鑄劍師’幾乎是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有誰,比他還要熟悉對方了。
因為,那就是他的影子!
剛剛刺了他一劍后,他那消失的影子。
漆黑的影子停頓了腳步,似乎是發出了笑聲,然后,就這么憑空一抬手,拽出了一把陰影長劍。
劍尖直指‘鑄劍師’。
‘鑄劍師’眉頭一皺。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影子沖著自己拔劍相向,還因為隨著對方的拔劍,周圍的場景再次一變。
變為了一個古代的競技場。
場地寬大,四面高臺。
充斥著血腥的歡呼聲不住的響起。
一聲又一聲,高亢宛如浪潮的吶喊中,‘鑄劍師’的影子動了。
它倒轉了劍尖,向著自己的左臂刺去。
陰影長劍穿過了陰影的左臂。
然后,‘鑄劍師’自己的左臂上就出現了一個口子,鮮血橫流。
不同于之前的毫無疼痛感。
這個時候,真實的疼痛感瞬間傳到了‘鑄劍師’的大腦深處,讓‘鑄劍師’的呼吸都是一滯。
緊接著,‘鑄劍師’雙眼都瞪大了。
因為,就在這剎那,屬于的‘鑄劍師’的影子,對著自己的身軀連刺了十余劍。
每一劍都避開了要害。
但是每一劍都疼痛異常。
痛苦的哼聲,不可抑制的出現。
四周高臺上的人聽到了這樣的痛呼聲后,歡呼聲越發的響亮了。
又一次的,那血腥的吶喊響了起來。
沒有五官的影子,猶如真正的人一般,圍繞著競技場而行,它一邊走一邊展示穿刺著自己的身軀。
每一次都給‘鑄劍師’帶來無比的疼痛。
而當影子繞場一周后,‘鑄劍師’半跪在地,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完全就和千刀萬剮后的模樣,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鑄劍師’并沒有死去。
他選擇的道路,注定了他的堅韌與生命力強大。
也注定了他的適應性。
陰影又一次的穿刺著自己的身軀,但不同的是,這一次‘鑄劍師’卻沒有痛呼出聲,不僅沒有痛呼出聲,反而是再次的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鑄劍師’低聲的自語著。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向了自己的影子。
上一刻還耀武揚威的影子,面對著靠近的‘鑄劍師’,卻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鑄劍師’咧嘴一笑。
“你可以給我造成傷害,但是沒有能力給我造成致命傷害,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消磨我的意志。”
“畢竟,一旦我認定了我是失敗者,在這幻境的加成下,你就有可能殺死我!”
“或者……”
“取而代之!”
最后一句話,‘鑄劍師’是吼出來的。
并且,在這吼聲中,‘鑄劍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影子的脖頸,猶如是摔麻袋一樣,將對方狠狠的灌在了地上。
“躲藏在里面的家伙,給我出來!”
大地都仿佛是顫抖。
影子破碎了。
再次的出現在了‘鑄劍師’的腳下。
周圍的一切再次消失。
‘鑄劍師’又一次的出現在了城堡的內城前。
但是,他并沒有抓住那個讓他傷痕累累的家伙。
吱呀、吱呀!
就在‘鑄劍師’掏出治療藥劑的時候,內城的門再次開啟了,幾乎是本能反應般,‘鑄劍師’將身軀躲入了一側的陰影中。
轱轆、轱轆。
木質車輪的響聲中,一輛囚車被人推著從內城中走了出來。
看著囚車內的人,‘鑄劍師’雙眼一瞇。
那個人就是德科曼!
雖然系統遮掩了面容,但是氣息‘鑄劍師’卻是不會忘記。
不過,看著囚車內的德科曼,‘鑄劍師’卻有些遲疑。
“這,會不會是又一個陷阱?”
下意識的,‘鑄劍師’摩擦起了那枚黃銅戒指。
在由白杰克付出了五碗牛肉湯的錢幣后,秦然走出了餐館。
“我的那位合作者死了。”
走出餐館后,白杰克突然說道。
“合作者?”
秦然看向了白色的骷髏。
“就是契約人。”
“不過,我們的契約比較特殊,沒有命令的成分在內,所以,我稱之為合作者。”
白杰克解釋著。
秦然沒有開口,靜靜的看著對方。
他相信,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語,并不是為了這么一句解釋。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在秦然的注視下,白杰克繼續說道。
“我的合作者死了,我無法再在這座城市停留,也無法回到原本的世界,我只能夠按照規則消亡。”
“但我不想要這么無聲無息的消亡。”
“所以,我想要和您重新簽訂一份契約。”
“當然不會是那種合作的契約,而是真正的隨從契約,您的實力值得我去效忠。”
白杰克說著猶如一位騎士般,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心臟的位置上。
“哦。”
秦然出聲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就繞過對方繼續向前走去。
白杰克一愣。
無疑,骷髏從沒有想過這種情況。
平白無故的獲得一個隨從,這樣的好事,竟然還有人會不動心?
“大人,我愿意向您效忠!”
白杰克再次重申。
而這一次,秦然連理會都沒有理會,就這么的走向了內城的位置。
“大人小心,那里……”
看著秦然的動作,白杰克大驚失色。
雖然因為合作的關系,它對這座城堡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但是一些危險地方,它還是知道的。
例如:內城城門附近。
但隨即白杰克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嘎吱吱!
內城的城門緩緩的開啟了,一道身影畢恭畢敬的從門內走了出來,向著秦然行禮道:“Boss。”
行禮后,上位邪靈直起了腰,將棋盤和血色棋子雙手奉上,討好般的看著秦然。
上位邪靈在等待著夸獎。
當然了,眼角的余光則是看著白杰克。
其中的意思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
譏諷!
看不起!
如果不是秦然就在面前,上位邪靈絕對一腳把白杰克踩在腳下,大聲的質問對方,像它這么能干,任勞任怨的都是奴隸契約,你一個骷髏憑什么要隨從契約,就因為你長的白?
忒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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