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道別

葉青羽已經知道，白玉卿就是之前名噪天下的白玉京傳人，只是沒有想到，消失這么長的時間不見，白玉卿竟然也是進入了帝境，不過，一身元氣還未完全轉化為帝力，顯然是破關而出的時間并不長。

來到暴風城的第一時間，葉青羽就看到了白玉卿。

“好久不見。”白玉卿主動打招呼，若有若無的帝力流轉，將這個白衣如玉的女子，襯托的更加出塵優美，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蟾宮仙子一樣，有一種令人自慚形穢的驚人魅力。

葉青羽微笑著點頭：“白玉京的底蘊，果然是深厚，不過，你應該是在黑暗領域成帝的吧？”大千世界之中，雖然最近幾年道則完整了許多，但依舊未到完美狀態，一個七指族的水秀女帝，已經占盡了先機和氣運，不可能再出第二個女帝。

“陛下料事如神。”白玉卿微笑。

這世間，能夠看到白玉卿微笑的人，沒有幾個，葉青羽是其中之一，這不僅是因為葉青羽如今帝號御天，可以說是一人鎮壓大千世界和黑暗領域，實力地位無出其右者，更是因為葉青羽是她曾經暗戀的心上人。

兩個人并肩行走在暴風城的街道上，猶如老友一般。

不過街道上的人，卻似是看不到這一對神仙眷侶一般的人物，并無絲毫的驚訝，依舊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地忙碌著——實際上他們是的確看不到這兩個人。

小販叫賣之聲不絕于耳。

街道兩邊的店鋪，也有各方種族生靈出出入入。

比起葉青羽第一次來到暴風之城的時候，眼前的場面更加繁華，隨著天荒帝國和葉青羽的強勢崛起，大千世界之中局勢逐漸評定，商業繁榮，秩序井然，所以如今，不僅僅是暴風之城，混沌墟界的十九城都比昔日繁華鼎盛了數倍。

順著街道走，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不知道白仙子為何會出現在暴風城？”葉青羽笑著找了一個話題，打破了這種略顯尷尬的氣氛。

白玉卿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柔聲道：“為追殺我宗宿敵而來，近日，聽聞她曾在暴風城中現出過蹤跡。”

葉青羽有所明悟，道：“仙子說的，莫非是蔣小涵？”

白玉卿點點頭，道：“是她。昔日，我們三人也算是師出同門，都在白鹿學院中有過一段同窗之誼，后來各有機緣，我得神尼引薦，拜入了上古仙城白玉京，而蔣小涵應該是得到了萬化魔宗的傳承，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是罕見的萬化之體，可以不斷地吞噬吸取這天地之間的所有神體圣體的體質。”

萬化魔宗？

萬化之體？

葉青羽倒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的如此清晰。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蔣小涵的實力，會在她離開了天荒界之后，提升的這么快，應該就是因為萬化之體的原因吧。

葉青羽記得，當初在落神淵一戰，蔣小涵表現出來的實力，非常可怕，肉身強度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若不是關鍵時刻，潛藏于地底之下的異時空主宰魔神三眼白骨巨人流露可怕殺戮氣機，只怕是那一戰的最終結果，很難預料。

細思之下，他也感覺到了萬化之體的恐怖。

“萬化之體，猶如烘爐一般，這種體質的可怕之處，在于它可以煉化汲取這種天地之間的任何力量，哪怕是相水火這種相克之力，也可以在她的體內融合，化作己身魔源，所以這種體質，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可怕最可怕的體質，修煉塵世間萬千功法，一觸即會，便是一些古老的帝族的神體圣體，也難以抵擋它的侵蝕同化，蔣小涵修煉萬化魔功，每計取一種世間罕見的體質，她的實力就會提升一大截，不禁可以吞噬體質，她還可以汲取剝奪其他人新型苦苦修煉所得的力量，化歸己有。”

白玉卿解釋道。

這些都是她從白玉京的書庫典籍之中看到的信息。

白玉京仙城與萬化魔宗自太古年間就是生死宿敵，對于彼此都很了解。

“這么說來，這種萬化之體，具有某種吞噬之力吧？”葉青羽若有所思。

吞噬，吸收，最終同化。

這是萬化之體的最變態之處。

但葉青羽的心頭，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這種體制，怎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呆狗小九這貨，一直以來，不也是這樣嗎？

這貨根本不用修煉，整天就是吃吃吃，絕對的吃貨一個，而不論是什么東西，它都敢吃，且吃了之后，可以化作自身的能量，最終僅僅是依靠著狂吃還塞，它的戰力就一直都在狂飆之中。

莫非呆狗小九，也是萬化之體不成？

白玉卿說道這里，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道：“自從當年璇璣宗一戰之后，蔣小涵神出鬼沒，不知道暗中又吞噬了多少的巨擘強者和罕見體質，如今，她的實力，已經變得很可怕，我雖有突破，卻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了。”

葉青羽聞弦歌而知雅意，明白了白玉卿的意思。

“我與蔣小涵之間，也有一段因果要了結，白仙子若是不介意，我愿出一份力。”他與蔣小涵之間，的確有仇，并不僅僅是因為蔣小涵曾經三番五次暗中算計自己，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當年蔣小涵暗中操控指使混沌十九城中的一些勢力，為難天荒使團，導致很多使團的成員撒血于考核之路，亡魂不歸。

白玉卿點點頭，道：“多謝陛下。”

如今，普天之下，能夠對付蔣小涵的人，也就唯有葉青羽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白玉卿的心目之中，葉青羽已經變成了無敵的象征。

“但是，我這一次來，并非是想要求陛下與我聯手。”白玉卿道。

葉青羽看向她。

自己猜錯了？

白玉卿面色自若，微微一笑。

她扭頭，看著葉青羽，看著這張曾經讓她放棄了小女孩的驕傲而暗中愛戀過的面孔，到如今，他依舊是如此的英俊偉岸，依舊是如此的瀟灑出塵，而兩人的差距，也依舊是如此之大，哪怕是身為當世女帝，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白玉卿的心中，仍然有一種無法企及的感覺。

她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波瀾。

陽光灑落在眼前這張英氣勃勃的臉上，白玉卿在這一瞬間似乎是有些失神。

但她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

從葉青羽的臉上收回目光的時候，白玉卿的神色略有些復雜。

“白玉京與萬戶魔宗乃是生死之敵，自從上古年間，就已經成為宿敵，世世代代的恩怨糾纏，如今已經說不清楚對錯，我身為白玉京的當世傳人，就算是與萬化魔宗的傳人戰死，亦無懼，但，我若是不敵戰死，這普天之下，就無人再知道蔣小涵的可怕。陛下天縱神武，但若是一時不察，被蔣小涵潛藏于暗處，成就真正的萬化之體，縱橫天下就無人能擋了，我將這些辛秘告訴陛下，只為了提醒陛下，萬化之體的可怕，陛下心中有數即可，至于陛下要如何對付蔣小涵，我不會指手畫腳，以陛下之英明神武，知道了這些之后，自然有自己的計劃。”

白玉卿語氣平靜地道。

在這一瞬間，她仿佛是又回到了昔日在白鹿學院時候，那個心高氣傲自負無比的學院女神，哪怕是面對生死，亦絕對不會丟棄屬于自己的驕傲，明知道可能不敵蔣小涵，卻依舊循跡而來。

她不是來求援。

而是來提醒。

葉青羽沉默片刻，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這個驕傲的學姐，昔日學院的完美女神，終究還是一直都堅守著她的驕傲，所以葉青羽心中很清楚，若是自己堅持聯手去對付蔣小涵，對于白玉京來說，反而是一種輕視。

“如此，玉卿告辭了。”白玉卿拱手。

葉青羽沉默。

他如何感受不到眼前這為女帝的心思。

他也知道，白玉卿這一次在暴風城之中等自己，或許最主要的目的，只是為了這一次最后的道別，所謂的提醒，只是一個她自己給自己的理由而已。

她是抱著必死之心，要與蔣小涵進行最后的決戰。

或許今日一別，日后再也無法看到這個美麗出塵驚艷無雙的白鹿學院學姐了，再見已無期。

但是，卻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已經是一身感情債，無法再允諾別人什么，無端地給人希望卻無法實現，更是一種殘忍的做法。

“再見，等你決戰歸來，重建白玉京。”葉青羽最終道。

白玉卿微微一笑，神色輕松，飄然遠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的虛空之中。

葉青羽站在原地，目送白玉卿離開，心中也不知道是一個什么滋味。

物是人非事事休。

這算是向少年時代的往事和故人道別了嗎？

人生總是充滿這樣的無奈，隨著年歲的增長，命運開始不再賜予我們東西，而是開始剝奪我們已經擁有的一切，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有些事情做著做著就淡了。

但愿命運善待你，驕傲的姑娘。

葉青羽最終離開，來到了暴風城的城主府中。

御天神帝 1320、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