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神帝 1023、最可怕的一幕
眾生皆是棋子。
殷開山的心中很清楚。
包括此時大展神通的葉青羽,也是璇璣圣女的棋子。
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以準帝的神通,當然不可能對山下發生的一切不知道,這棋盤上的每一個棋子,都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重傷的笑非準帝能夠在兩大準帝的合圍之下,堅持十天十夜,或許就如現在葉青羽一般,已經基本上到了強弩之末,若是他看到自己最欣賞的人族后輩被活活地耗死在都天峰之下,看到自己唯一的后人李圣衍也慘死,不知道他的心緒,會不會發生變化呢?再強的存在,心亂,則神亂,神亂則力衰,準帝也不例外。”
殷開山為人昂藏坦然,正大光明,但并非是癡愚之輩,怎么會看不清楚璇璣圣女之所以在都天峰下布置這樣一場大戲的最根本用心。
如果能夠讓笑非準帝心亂神亂,就算是讓這十數萬強者都葬身于此,又有何妨?
反正,棋子終歸是用來犧牲的。
不能犧牲的棋子,有何價值?
只要這一戰,笑非準帝身死,那璇璣宗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又一天,連我也會犧牲掉呢?”⑩¢長⑩¢風⑩¢文⑩¢學,w≠ww.cf︾wx.n⊥et
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殷開山的嘴角,竟是劃出一絲笑意弧度。
人生在世功名利祿惹人醉,但這些東西自我一出生,我就得到了。
他人仙釀,我之毒草。
我所求著,不過是守護她而已。
就算是被她犧牲掉,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殷開山心中癡癡地想到。
天才與瘋子,只在一念之間而已,而天才的執念,或許是這個世界日月倒懸江河干涸都不能改變的。
這位開陽族的絕世天驕,無疑就是這樣一個天才。
這樣一個瘋子。
當葉青羽第一次攻而無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立刻就判斷出來,這場戰斗的轉折點,已經降臨了。
就像是一張弓,始終拉的如滿月一般,每一箭射出都石破天驚,但要是持續拉,一直不松手,繃的時間太久了,終究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終究回弓弦斷,弓身折,再好的強弓都不外如是。
那被擋住的一劍,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個臨界點。
一個葉青羽由勝轉衰的臨界點。
這個臨界點意味著葉青羽的體力、元力和意志力終于在最巔峰的狀態中開始下落,他終于在這近萬強者的消耗之下,開始走上了下坡路,而下一個臨界點就是葉青羽第一次受傷,然后就是重傷,然后就是隕落……
在大千世界的歷史上,無數雄霸一時的風云梟雄,都曾經驗證過這樣一個武道定律。
車輪戰,永遠都是弱者最直接最有力的手段。
胖爺李圣衍甚至嚇得連手中的殘破龜殼都扔了出去,想要立刻施展笑非準帝留給他最后的手段來跑路,但不知道為什么,就在殘破龜殼要脫手飛出的瞬間,他還是忍住了,或許在內心深處,他對葉青羽還有一絲絲的信任,或者是覺得還沒有道山窮水盡的時候吧。
但一邊的覃艷姿、幽蘭女圣等人,卻是忍不住了。
十數萬諸族強者,其中人族少之又少,還不足百,而這不足一百的人族之中,一部分對璇璣宗抱有幻想,畢竟璇璣宗也是人族宗門,再一步卑劣者,如千幻尊者之流,此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縮到了一邊,生怕被席卷欺辱其中,其他異族強者雖然也驚訝于葉青羽的壯舉和瘋狂,但若說要讓他們也熱血沸騰到與葉青羽并肩一戰,那卻是不可能的,修為到了如今這個階段,誰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不會在這里看一會兒就熱血燃燒到難以自己,之前不降,也只不過是不想放棄最基本的自尊和自由,不想變成生死命運操控于他人之手的牽線木偶而已,若果璇璣宗的條件不是這么苛刻的話,只怕這十數萬人九成九都已經降了吧,也不會等到現在,而之所以等,也不是想要反抗,而是在待價而沽,不在最后時刻不想出價而已,這些異族強者之所以匯集到這里,還不是被混沌魔帝轉生殿的寶物吸引而來,本就是追名逐利的烏合之眾,所以也根本不能指望他們來主持正義幫助葉青羽,畢竟璇璣宗的背后,有一尊準帝鎮壓著呢,再炙熱的鮮血在面對一尊準帝的時候,也會變成冰雪凍結。
既然這十數萬異族強者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指望他們自己了。
覃艷姿、幽蘭女圣等人心中這么想著,相互對視,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壯決裂之意,頓時就要出手……
然而,下一瞬間
異變驟現。
“哈哈哈,熱身完備,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葉青羽大笑起來。
經過剛才的大戰,他一身的戰意,已經調整燃燒遭了最巔峰的狀態。
想要進入無極神道的究極狀態,需要的是什么?
除了無堅不摧的肉體、雄渾如淵的元氣,澎湃的斗志,高昂的戰意之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狀態了,就如頓悟一樣,需要特定的地點特點的時間特定的機緣之下,才能催發出來,葉青羽自從得到了無極神道這一門逆天功法之外,最高者也不過是進入過七禁狀態,卻從未進入過最巔峰的頂級九禁。
而現在,他終于觸摸到了九禁的門檻。
可怕的力量從苦戰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葉青羽的身體之中爆發出來。
無與倫比的氣勁,仿佛是颶風一樣在天地之間流轉。
方圓千米之內,那八千多投降強者驟然被這股無限接近于準帝的可怕元力颶風席卷而出,猶如狂風之中被卷上天空失去了平衡的稻草人一樣,拼命地掙扎著,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拼死催動元力掙扎反抗,想要穩住。
葉青羽身體周圍的光纖和空間,都出現了一種詭譎的扭曲。
仿佛這個世界已經快要承載不了他身體之中的這種力量。
無限接近于準帝的威壓,葉青羽為中心,在天都峰之下彌漫開來。
飲血劍丸在葉青羽的掌心之中,化作了一柄是米長的赤色巨劍,劍身璀璨仿若剛剛從血池里面浸泡過一樣,隱隱似是有鮮紅的血滴順著劍身的符文血槽滴落下來一般,淡淡的血色氤氳流轉于劍刃之上,整柄大劍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仿佛只要看它一眼,都會被那鋒銳的忍芒斬碎了靈魂。
“放棄武道尊嚴,丟棄武者之心,活著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不如我送你們上路,保全你們的榮耀吧……請!”
葉青羽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神而明之般的氣息,轟鳴在天地之間,仿若是高高在上的神王,宣判一群褻瀆了生命和生靈的罪人刑罰一樣。
話音落下。
飲血大劍一劍斬出。
這個世界,真真切切地在劍芒之下一分為二。
虛空壁障好似是一張薄紙一樣,連絲毫的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就被一劍斬出了三四千米長的巨大裂縫,恐怖的虛空混沌空間亂流洶涌處來,瞬間兩千多名投降強者,就好像被卷入了激流的蟲蟻一樣,來不及掙扎就被空間亂流吞噬,而空間亂流之中無所不在的神皇劍意更是瞬間就將這些投降強者斬為了齏粉。
只不過是一瞬而已。
一瞬之間,虛空裂縫在天地原始法則的修補之下重新又彌合。
空間亂流消失。
似乎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那戰圈之中陡然失蹤的兩千多名投降強者,卻又在無情地告訴每一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的人,那一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發生了什么?”
“是我瘋了?還是說……我的眼睛看到了幻覺?”
“我的天……”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力量!”
“神魔,他是神魔!”
十數萬的諸族強者,猶如癡呆,在風中凌亂。
葉青羽輕輕地擦拭飲血巨劍上的血痕。
在他的身邊周圍,有雪在飄,有血在流,有骨骸堆積如山,有死氣彌漫沖天。
他站在雪、血和骨的中間。
一襲白衣之上沒有絲毫的血跡,黑色的發絲依舊流轉著銀色的光輝。
他的依舊氣息平穩綿長如高山流水。
他的元力依舊雄渾奔騰如江河。
他的手掌依舊寬厚堅定沒有絲毫的顫抖。
他臉上帶著淡然而又從容的微笑。
因為他很滿意這一戰的收獲。
劍斬近萬投降強者,飲血劍丸之中不知道汲取了多少可怕的力量,此時的飲血劍丸表層一道道神秘符文正在瘋狂地閃爍流轉,顯然是在最大程度地煉化轉變這些可怕的精血元氣力量,除卻剛才戰斗之中被葉青羽借用的一部分飲血之力外,這近萬投降強者的合力,至少有八成保存在了飲血劍丸之中。
車輪戰,始終都是以弱勝強的法寶。
但飲血劍根本天生就是車輪戰的克星。
“現在這飲血劍丸之中積蓄的力量,應該可以對一位準帝形成威脅了吧?就算是不能重傷準帝,但只要能夠逼得一位準帝抽身防衛,那我上山之后,或許就可以幫助到笑非冕下了。”
葉青羽緩緩地收起飲血劍丸。
他不是自戀狂,也不是瘋子,更不是要刷名氣,之所以瘋狂到要以一人之力挑戰近萬投降強者還不要李圣衍、覃艷姿等人幫忙,其實就是為了獲取這近萬投降強者的力量,能夠有資格加入到都天峰之巔的那場真正決定諸族命運氣運的戰場之中去。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
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是有點兒驚世駭俗。
因為此時身后那十數萬諸族強者、覃艷姿、李圣衍、張悟道……都已經化作了石像般呆滯。
而身前山道口,璇璣宗的小吏們,則如抽風一般顫抖著,看著葉青羽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世界上最可怕的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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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神帝 1023、最可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