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7、神山之巔

“咳咳……”鐵甲老人劇烈地咳嗽，吐出一口鮮血，其間夾雜著內臟碎塊，臉色微微泛紅，明顯是回光返照之象，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但終于是可以有開口說話的力氣了：“原來……是葉……葉少俠，我……我不行了……”

“可有什么后事遺言要交代嗎？”葉青羽問道。

“咳咳……我……沒……沒想到大家都看走了眼，葉……少俠你……到底是什么人……”鐵甲老人艱難地問道。

“幽燕關，葉青羽。”葉青羽也沒有隱瞞。

他進入此間，本來就沒有想著隱瞞自己的身份，只是之前眾強者看他實力低下，都不將他放在眼里，所以并未給他說話介紹的機會而已。

“什么……原……原來是……”鐵甲老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是，葉侯爺……果然……果然是……我是雪……雪國……雪京……我……”

鐵甲老人氣息急促，眼看著不行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蟠龍玉訣，塞到了葉青羽的手中，掙扎著想要說什么，但最終一口氣沒有說出來，眼睛圓睜，就此死去了。

葉青羽看著那蟠龍玉訣，心中驚訝。

雪國？

雪京？

難道這老人，竟然是雪國的人？

鐵甲老人最后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蟠龍玉訣，又代表著什么呢？

葉青羽心中微微嘆息，搖搖頭，伸手抹上了鐵甲老人的眼睛，讓其閉眼瞑目，這才稍微收斂了他的尸身，在旁邊挖坑，將這鐵甲老人也埋在了這片土地上。

“等我去了雪京，如果能夠找到線索，定會將這蟠龍欲絕，給你的后人，你安息吧。”

葉青羽在墳前，豎了一個無名碑。

然后他才帶著大頭呆狗，不斷地騰躍，朝著層巒森林中心地帶而去。

一路上，仍舊會遇到戰場痕跡，也會有隕落強者的尸體。

葉青羽一一收斂埋葬。

足足花費了一個時辰，他才趕到了層巒森林的最中央。

宋小君也一直都陪著他。

金色面具的少女，風吹動她的紅裙，腳踩妖蓮，站在虛空之中，如同遺世而一般。

一座山峰聳立，周圍有白色霧氣繚繞，卻不是那可怕的，而是蘊含著絲絲靈意的仙霧，稍微嗅一口，都覺得令人神清氣爽，仿佛是吃了什么靈丹仙藥一般的感覺。

山峰在白霧的籠罩之下，顯得神秘無比。

一條歪歪斜斜的階梯石階小道，盤旋著向山頂的方向而去，最終隱沒在白色霧氣之中。

而在階梯小道的最開始一級石階的右邊，豎著一塊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兩行古字，不是神魔時代的文字，而是三皇時代的古字。

葉青羽仔細辨認，就翻譯了過來。

“曲徑通幽，幽然九霄符文地，戰意沖玄，玄乎碧落鑄人寰。”

在這兩行古字的旁邊，落款是兩個更小的古字——

羅素。

這兩個字的旁邊，還畫著一張吐舌頭的小貓的臉。

眾所周知，羅素的身邊，曾經跟著一只神圣十二翼月光犼，外形似貓，也是大大的有名，在三皇五帝的時代，這只名為白月的月光犼，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之一，所以這位符文皇帝的印信，就是一只吐著舌頭的小貓臉。

“這么說來，這山峰之上，真的會是符文皇帝羅素的行宮了？”

葉青羽看著這面石碑，若有所思。

根據白鹿學院圖書館里的一些雜文古籍孤本中記載，在此之前，人族一共發現過數百處符文皇帝羅素的行宮，但其中大部分都被證明是偽冢，是羅素晚年故布疑陣留下來的誤導線索，只有七處，發現了符文皇帝羅素的真跡，留下了一些遺澤，曾給整個人族，帶來過巨大的希望。

但可惜這七處行宮之中的東西，并不完整。

傳說之中的——這本記載了符文皇帝羅素一身衣缽的至寶，從未出現過。

如果沒有誤導的話，那眼前這座山峰上，應該就是符文皇帝羅素的第八座真跡行宮了。

“主人啊，你咋又魔怔了呢，快走啊，看著這個破碑發什么呆呢，唉，真是愁死個狗了。”呆狗小九簡直快要急的吐血了。

“恩，走，走吧。”葉青羽一步一步，走上了這臺階。

呆狗直接急了：“你不會是要打算這么一級一級爬上去？”

“那怎么走？”葉青羽反問它。

“跳上去啊，或者化身天龍飛上去……抓緊時間啊。”呆狗小九真恨不得叼著葉青羽飛上了。

葉青羽笑了笑，腦海之中又閃過那石碑上的兩行字，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這條路，應該一級一級走上去才對。”

呆狗小九目瞪口呆。

葉青羽笑著抬頭，對空中的宋小君招了招手。

宋小君搖了搖頭。

“這條路要用腳走上去，相信我。”葉青羽開口道。

宋小君還是搖了搖頭：“目的不一樣。”

“啊？”葉青羽一怔。

宋小君不再說話。

她就像是一個影子一樣，漂浮在葉青羽的頭頂上方，不快也不慢，仿佛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

葉青羽自己心中有些猜測，但終究不忍這樣一直磨嘰下去，萬一耽誤了宋小君的機緣，那就不好了，想了想，他就在這石階上跑了起來，一步一步加速，跑的很快，但每一級石階都踩了一次，沒有越過或者落下任何一級。

看起來像是遇到殘影一般，瘋狂地沖向了山頂。

宋小君緊緊地跟著。

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后。

“呼呼……一共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級臺階，”葉青羽看到了前面石階小道終于到了盡頭，一座拱形石門出現在前面，越過石門，是一座平整的廣場，廣場的盡頭，是在海灘上時看到的巍巍神殿。

廣場上，人影重重。

二三十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神殿的大門口，似乎是石化了一樣，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仿佛是被什么東西給吸引住了一樣，如同丟掉了魂魄，呆滯無比，遠遠看去，像是一尊尊的石像，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葉青羽踏上了廣場。

這時，他才注意到，廣場的石板，極為奇特。

每一個淡黃色的石板上，都有一個幽藍色的奇異符號。

像是符文，但又不是。

而且每一個石板上的符號，都不相同。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符號幽藍色的筆畫里，有一種奇異的如同液體一般的光華在流轉，可是伸手觸摸的時候，摸到的只有粗糙的黃石板的觸覺。

他略微看了一陣兒，沒有看到什么奇特的地方，于是朝著廣場的深處走去。

天清云淡。

有淡淡的風吹拂而過。

葉青羽心里有一種極為奇特的感覺，他來到了那二三十個身影的背后。

的確是之前來的那些高手強者。

因為葉青羽看到了同樣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的秦止水和西門夜說。

這兩個家伙站在最前面，臉上的表情凝滯了，肌肉都不動彈絲毫，眼睫毛都凝固，西門夜說臉上帶著某種狂喜的神色，咧著嘴，白色的牙都漏出來了，而秦止水臉上則是一副驚訝和苦思的表情，，兩個人都呆呆地抬頭看天。

葉青羽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什么都沒有發現。

天空中什么都沒有。

除了這兩個家伙之外，其他二十多個人，都在原地站著，表情和神態，大致也都是如此。

他們每個人之間，相隔大概是十米左右，腳下踩著的，是不同的黃石板幽藍色奇異符號，幽藍色的光輝淡淡地泛出，如同光罩一樣，將他們保護在了其中。

葉青羽嘗試靠近，都被這種淡藍色的光輝給阻擋住了。

“咦？這家伙怎么也在？”

葉青羽目光落在一個身影上，頓時一呆。

一個一有天藍色長發的家伙，身形勻稱，額頭戴著黃金發箍，腰間培育，懸著一柄金鑲玉劍柄和劍鞘的長劍，神態依舊是有點兒懶洋洋，眉宇之間戴著貴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抬頭看天。

藍天。

曾經在白鹿學院中，冒充教習，帶著第一次試煉的葉青羽等人出去瞎胡鬧，曾經在中大殺四方，曾經和葉青羽一起被關在思過院里面的那個英俊不靠譜的家伙。

自從離開了白鹿學院之后，葉青羽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家伙。

只是當時隱約覺得，藍天的來歷，一定很不同反響。

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里，看到了這個懶洋洋不靠譜的家伙。

這可著實讓葉青羽感到無比意外。

除了藍天之外，其他人，葉青羽都不認識。

但令他感覺到無比震驚的是，有一個身影，腰腹部位以下已經徹底被斬掉，只剩下了一個上半身，竟是漂浮在一塊石板上，同樣仰頭看著天空，神色安靜平和，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宛如沉浸在什么美好的東西之中一樣。

(天津)

御天神帝 0317、神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