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離開之前(2)

竟然被嚇死了？

真是廢物啊。

葉青羽哭笑不得。

沒想到這個孫玉虎囂張跋扈的不行，實際上卻這么窩囊，不過死了也好，免得自己再動手。

這下子算是一了百了，本來葉青羽就有些擔心，自己離開之后，孫玉虎為對葉府和秦蘭等人不利，但有沒有什么好辦法來對付，想不到這廝自己作死，送上門來，這下子斷絕了這個禍患，離開鹿鳴郡城也沒有什么擔憂了，其他的事情，有孔空這個新任巨頭撐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心念一動，葉青羽朝著二十米之外的一個角落里，招了招手。

微光閃爍。

一支洞察守衛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青銅古書神魔封號譜中的那個頁面，只要注入足夠的內元，就可以自動生成四支洞察守衛，此時落入葉青羽手中的這支洞察守衛，已經放置在石屋之外足足二十多天了。

也正是利用這支洞察守衛，葉青羽對這里發生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按照之前的觀察，他知道今夜孫玉虎一行人會來這里，和陶萬成匯合，商議下一步的事情，所以葉青羽才在今夜出擊，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也雷霆手段擊殺了孫玉虎和陶萬成之后，圍在葉府外面的那些乞丐流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用驅趕，他們自己就會慢慢散去。

在轉身離去的瞬間，葉青羽又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個昏迷的少女的身上。

如果把他們留在這里，兩個可憐的女孩子必定會被主簿府或者是陷陣營抓去嚴刑拷問，連續失去了兩個子嗣，可以想象劉元昌會有多么瘋狂，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女子。

葉青羽搖了搖頭，將昏迷中的兩個少女帶著離開。

夜色，越來越深。

天空之中大雪紛飛。

沒有人察覺到這里發生的一切。

第二日。

雪后初晴，朝陽照耀全城。

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葉青羽結束了晨練，在前廳和小草、青青還有秦蘭幾人一起吃早飯。

李時珍的孫女青青如今已經徹底成為了小草的閨蜜，兩個人關系好的不得了，幾乎天天通吃同睡，兩個有著相同命運的小丫頭，終于體會到了與同齡人為伴的快樂，昨夜小丫頭跟著小草來到葉府中睡，之前有過好幾次，都習慣了，也不怕生。

“少東家，爺爺讓我給您帶個話。”青青吃完早餐，突然來到葉青羽跟前，很認真地道：“他被征召前往幽燕關，可能要離開聽濤軒了。”

“什么？”葉青羽大吃一驚：“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青青點了點頭：“十幾天之前就定下來的，爺爺要以醫官的身份去前線，他老人家不讓我告訴您，今日所有征兆的人員要從鹿鳴郡城中出發了，爺爺讓我跟您打個招呼，謝謝您這些天的照顧。”

“可是……”葉青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

李時珍已經是七十多的人了，且他并沒有修煉武道，身體底子已經很差了，幽燕關那種地方，是出了名的苦寒惡劣的不毛之地，老人家去了那種地方，身子骨能夠撐下來嗎？

葉青羽有些擔心了。

軍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會選擇這樣一個老人當做醫官？

簡直是胡鬧。

“是爺爺自己要去的。”青青似乎是知道葉青羽在想些什么，低著頭道：“爺爺說軍中前線的餉銀很高，他要用自己生命最后的時間，去為我搏一點嫁妝。”

葉青羽一怔。

就聽青青繼續說道：“我勸了他老人家很久，都沒有用，我想跟著爺爺一起去那里，但爺爺說如果我再不聽話，他就立刻死給我看……我沒辦法了，少東家，我聽說您也要去幽燕關，您……能在那里照顧一下我爺爺嗎？”

葉青羽準備離開鹿鳴郡城的消息，之前私下里和秦蘭、小草和唐三說過，看來青青也知道了。

葉青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事情已經成定局，現在再去做什么已經來不及。

李時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留在鹿鳴郡城葉府不會虧待他，在聽濤軒做一個坐診醫官也很好，還能陪在自己的孫女身邊，盡享天倫豈不是更好，需要金錢的話，葉青羽也可以支援他，可如果去了幽燕關前線，以他的身板絕對是九死一生，一定會讓青青痛不欲生……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沒辦法挽回了。

青青看似平靜的表述很簡單，但葉青羽感覺的出來，李時珍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是自己此時去勸，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奇怪的老人。

倔強的老人。

“放心吧，我會竭盡全力照顧老人家的。”葉青羽也只能這么對青青說。

青青認認真真地鞠了個躬。

中午的時候，城中熱鬧了起來。

第一批支援幽燕關前線的兵員開拔了。

北城區的主干道上，擠滿了送行的人群。

軍方和城主府都組織了歡送活動，還有一些古老的儀式。

整個鹿鳴郡城對于這次征召援軍極為重視——事實上因為雪國歷來的傳統，開往前線的軍隊都會得到最大的尊重，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些人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回來，很多人都明白，這些人是為了守衛種族生存權利而奔赴險地，他們是整個種族真正的勇士。

葉青羽也道街道上觀看送行儀式。

他帶著青青看到了李時珍。

老人一身最輕薄的翻毛鎖子甲，拄著拐杖，看起來精神不錯。

將孫女抱在懷里親了一口，李時珍抬頭看著葉青羽，笑了笑，道：“少東家，以后青青就要麻煩您了，如果可能，請您照拂一下這個孩子……”

葉青羽不等他說完，直接道：“您放心，以后青青就是我的親妹妹。”

李時珍笑了笑，滄桑中帶著智慧的眸子淡然了許多，他又摸了摸青青的頭，似有萬分不舍，但最終還是離開，轉身匯入了開拔援軍大流中，拄著拐杖上路，踏上了征途。

這樣送別的一幕幕，在街道的兩邊時刻都發生著。

援軍的組成有些復雜，并不僅僅是平民和流浪武者，許多貴族成員也在征召之列。

雖然貴族有眾多的特權，但面對帝方的征召，卻不能逃避，一直以來帝國的傳統認為，享有諸多特權的貴族相對平民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所以更應該響應征召上前線殺敵。

當城門上的元氣巨炮轟響三次，送別時刻結束。

萬眾矚目之下，這樣一支臨時組建起來的不到三千人的軍隊，浩浩蕩蕩地走出了鹿鳴郡城的大門，踏著蒼茫的積雪，消失在了遠處白色的天邊地平線。

誰也不會到，這三千人最終會有幾個人能回來。

或許他們永遠都回不來了。

不僅僅是在雪國，也不僅僅是在天荒界，在三千世界的無數界域之中，人族為了得到種族生存的權利，為了獲得生存的空間和資源，時時刻刻都在戰斗，時時刻刻都在流血，時時刻刻都有無數人死去，不論人族歷史上有多少次的內訌和殺戮，但是在這一點上，卻時刻都能團結起來。

青青站在葉青羽的身邊，一直目送整個隊伍消失。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

葉青羽總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一種令人驚訝的平靜和堅強。

連續幾天，鹿鳴郡城都沉浸在一種罕見的和平狀態之中。

葉青羽也在做著最后的準備。

聽說主簿府之中又發生了大事件，主簿劉元昌發瘋打死了兩個平日里最喜歡的小妾，事后還氣的吐血，昏死了過去，整個主簿府都一片哀哀切切的氣氛，發生這些的原因是劉元昌的繼子孫玉虎神秘地死掉了……

然后城中就有各種傳言，說是因為劉元昌壞事做的太多，遭到了報應，注定要斷子絕孫。

這樣的傳言，讓劉元昌在貴族中間大失面子，隱隱抬不起來頭。

與此同時，圍在葉府外面的難民流民，最后也都慢慢地撤掉了，沒有了陶萬成等人的慫恿和財力支撐，難民們為了活下去每日忙碌，哪有功夫圍在葉府外面耗時間……

倒是葉府不計前嫌，在府外開設了粥棚，周濟難民，贏得了大量的口碑，那些曾經往葉府扔過動物身體的流民，痛哭流涕地來認錯，一時之間，葉家在普通民眾中間的威望和名氣，在急驟增長著，而關于那些葉青羽和黑暗妖女有牽連的傳言，也漸漸地偃旗息鼓了。

“這倒也是好事，開設粥棚的資金，都是那夜從孫玉虎和陶萬成的身上搜刮來的，也算是物盡其用，這波傳言壓下去，葉府算是在城中徹底立穩腳跟了。”

葉青羽放心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孔空派人送來消息，葉青羽的事情，徹底搞定了。

和之前那些被征召前往前線的普通貧民和普通貴族不同，葉青羽因為是帝工徽章的繼承者，地位特殊，擁有一些連貴族都沒有的特權，所以人還沒有到前線，就被直接任命為巡營執劍使。

這個消息，倒是完全出乎葉青羽的預料。

還沒有到前線呢，就已經當官了？

葉魔王興奮地笑了。

這是好事，大好事。

一枚黃銅軍功章竟然有這樣的能量，也是大大超乎葉青羽的想象。

不過那個巡營執劍使到底是個什么職位，有那些權力，葉青羽還不是很清楚。

第二日，正式的帝國皇室任命，到達了鹿鳴郡城。

葉青羽在白鹿學院中接受任命，終于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帝人。

按照皇室任命，葉青羽有一天的準備時間，安排好家中的事情，后天就要出發踏上征程了。

接下來的兩天，葉青羽倒也不算是忙碌，葉府的一切早就已經安排好，他在城中各處逛了逛，又到白鹿學院見了孔空教習，一番敘舊，孔空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葉青羽很多情，才放葉青羽離開。

從孔空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宋青蘿，略微聊了一陣。

自從小蘿莉的事情發生后，青蘿商會收到了不小的沖擊，生意一落千丈，宋青蘿顯然也在為家族中的事情煩惱，沒有了往日的風采飛揚，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沉穩內斂了很多。

回到家中，已經是夜幕降臨。

秦蘭在府中小規模地設宴，算是為葉青羽踐行。

府中上上下下都舍不得這位隨和可親的少東家，有幾個丫鬟還悄悄地抹著眼淚，葉青羽的出現，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也得到了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感激。

包括那兩個被葉青羽帶回來的可憐少女。

那夜要不是葉青羽出現，兩人肯定是遭了陶萬成等人的毒手，下場必會無比凄慘，后來兩人被嚇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葉青羽將兩人帶回來，秦蘭說府中正缺人手，看兩人可憐，模樣也算是周整，就收了下來，等兩人蘇醒之后，用了點小手腕，解釋了一番，就留了下來。

兩個丫頭也不知道葉青羽就是那夜的青銅修羅鬼影，還以為自己真的如秦蘭所說，昏倒在葉府門口，被救了進來，萬分感激，自愿留在葉府。

葉青羽考量了一番，也同意了下來。

他看得出來，這兩個少女不是一般的流民，或許有其他來歷，沒怎么吃過苦，生存能力很差，更像是哪里來的呃千金小姐，但的確沒有什么武功，也著實可憐，要是不留，只怕會被外面那些難民吃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

時間過的飛快。

晚宴結束。

和小草一起回來的青青，突然又找上葉青羽。

“這是爺爺讓我轉交給您的。”青青遞過來一個長約半尺的暗紅色木匣：“他說這里面的東西，對您會有用。”

“里面是什么？”葉青羽驚訝之后，接過盒子，笑著問道。

青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葉青羽更奇怪了。

青青說完，轉身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離開。

葉青羽搖頭笑笑，輕輕打開木匣。

一股奇異的香味從木匣里面傳出來，還伴隨著淡淡的金色氤氳光芒。

御天神帝 0114、離開之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