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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風過無痕

  他單臂摟著女人的腰肢,一言不發,好像根本沒聽到女人說話。

  「尉遲文。」她又叫他名字。

  下一秒,男人轉頭瞥她,理直氣壯:「我這是怕掉下去,扶一把怎么了?」

  于若菊:「…」

  尉遲文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她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拿著馬鞭,也騰不出手推開他。

  算了…

  于若菊嘆口氣,就當他今天沒有多計較于瑞兆的補償。

  任由他圈著自己腰,于若菊再次目視前方,駕著馬車往牛家莊的方向駛去。

  穩穩剎停在村長家門口時,太陽已經升到了正上方。

  于若菊將馬鞭放在手旁,回頭看尉遲文,等他先下車。

  男人單手枕在腦后,另一只手仍摟著他的腰,懶洋洋地曬太陽,閉著眼一動不動。

  于若菊提醒:「已經到了。」

  「看到了。」尉遲文懶洋洋的應。

  「等會兒再下…」他特意拉長了尾音。

  「好。」于若菊沒多說什么,脫開尉遲文的手,自己利落地下了車。

  手里柔軟的觸感突然一空,尉遲文抬起頭,不爽的磨磨牙,心里暗罵兩句,也跟著下去。

  腳踩在地面,他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后伸了個懶腰。

  于若菊突然開口說:「我不能一直當你的馬夫。」

  「什么意思?」尉遲文看他。

  「湯餅店只有小七一個人,忙不過來,而且錢也不夠。」她和張小七的湯餅店生意算不上特別好,只能說夠他們糊口,盈余的錢交給幫會后剩不下多少,否則她也不至于在不忙的時候一個人推著板車去賣餛飩。

  「我給你…」尉遲文話都到嘴邊了,還是停下了,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干脆說:「可以,你現在就能回去幫忙,落日前接我回到東京就可以。」

  「好。」

  這天下午,老村長發現,這位尉遲大人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和他的談話上。

  他全程心不在焉,還時不時的會走神,連自己說了什么都沒聽到。

  尉遲文的心思確實不在這里,實際上,就算沒有于若菊,他也懶得和這位老村長在繼續廢話。

  牛家莊是一定要拆的,哈密國就是例子,連皇城都已經擴建過2次了,如果這些人還要堅持,下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是皇旨了。

  于若菊回到湯餅店,張小七緊張了好久,一見她回來,就追過來問:「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了。」于若菊一邊答,一邊往里走。

  「真沒事?」張小七不太相信。

  「沒事。」于若菊回。

  張小七見于若菊不像是騙自己,放下心來,轉而想起另一件事。

  她叫住于若菊:「牛平安說,如果你想清楚了,愿意原諒他了,什么時候都可以去找他。」

  「我知道了。」于若菊面無表情答應,然后走進后廚。

  張小七:「…」

  夕陽剛剛到來,于若菊就駕著馬車停在老村長家門口。

  她發現門邊停著的一輛驢車。

  尉遲文就坐在上面,對她挑了挑眉毛:「那輛馬車不要了,來用這個。」

  站在驢車旁邊的下人笑著跟于若菊打招呼。

  于若菊遲疑片刻,點點頭,從馬車上下來,徑直上了驢車,從下人手中接過鞭子。

驢車行了一段路,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十分穩當,下人這才松了口氣,讓這位于姑娘給大人當馬  夫,應該沒什么問題。

  他突然聽見,正前方駕車的于小姐,突地喊道:「尉遲文。」

  音量不大不小,讓下人驚訝的是,她竟然直接叫尉遲文的名字。

  后者倒也一點不生氣,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個「嗯」字。

  于若菊問:「你能不能進去呆著?」

  下人無語的看向尉遲文,這位大人從一開始就沒有進車里,而是坐在外面,斜靠著身子,就那么看著于若菊,反而是他被尉遲文強迫的坐在車里。

  尉遲文聲音懶散:「我在這里坐著有什么問題?」

  「大人,你還是進來坐吧。」下人苦口婆心的勸道:「這會兒沒人倒罷了,等到了東京城,被人看到,怕是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就算您行得正,坐得端,但也要為于姑娘的名聲考慮啊。」

  行得正,坐得端?

  于若菊瞥了一眼尉遲文,后者倒是對下人的話十分滿意,雖然沒有坐進去,但也不像剛才那樣一直盯著于若菊看。

  到了東京城,下人就被趕下了驢車,于若菊帶著尉遲文繼續往鐵家老宅行進。

  「于若菊。」尉遲文突然開口。

  「怎么了?」于若菊頭都沒轉。

  「那個廢物后來還找過你嗎?」尉遲文問。

  于若菊很快反應過來,尉遲文指的是牛平安,停頓片刻,說:「沒有。」

  尉遲文臉上的笑都懶得收,語氣十分篤定:「找了對吧,不然你不會猶豫。」

  「瞞我就不必了,我沒想對他做什么,他也不配。」尉遲文哂笑:「但蒼蠅終歸是有些煩人。」

  「我和他沒關系。」為了避免尉遲文后面說出更多她不想聽的話,于若菊迅速補充道:「也不會和他有什么關系。」

  「這是你說的。」

  于若菊瞥他一眼,懶得說話。

  驢車在鐵家老宅外停下,于若菊準備離開。

  尉遲文卻讓她將驢車一起開走,于若菊當即拒絕,卻被后者來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突然讓人換驢車,或者我直接把馬車送到店門口,天天推個板車,你不嫌累的?

  面對尉遲文的話,于若菊只能駕著驢車回去,她知道尉遲文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會將馬車直接丟到湯餅店門口不管的。

  比較奇怪的是,尉遲文推開鐵家老宅的門時,完全是一副悲憤的表情,像是下定決心赴死的軍士一樣。

  這個時間不算晚,她回去的時候,張小七正在店里忙著和面,聽到門口的動靜,還以為有食客來了,揚唇回過頭準備招呼,見是于若菊,笑容變得更深了:「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這會兒飯食時間都過了,感覺沒必要再出攤了,不如休息一天怎么樣?」

  于若菊搖搖頭:「以后應該都要休息了。」

  「怎么了啊?」張小七問。

  于若菊看她:「我去給人當馬夫了。」

  「誰啊。」張小七和面粉的手停下來。

  于若菊回:「尉遲文。」

  「啊——」張小七一愣,隨后恍然大悟:「就是你說的那個傻子?」

  「嗯。」于若菊看了眼湯鍋,回頭問:「我記得肉要沒了,明天是不是去屠夫幫要頭豬?」

  「我已經給王大哥說過了,明天就有新鮮的肉送來了。」張小七點點頭,注意力都在于若菊剛剛說的話上:「你怎么突然要給他當馬夫?」

  于若菊抿起嘴唇,停頓了半天,才說:「因為于瑞兆的事。」

  張小七好奇問:「就是今天上午那件事?」

「那位貴人就是尉遲大  人?」她又問。

  于若菊「嗯」了聲。

  張小七走到她身邊,不敢相信地問:「他沒懲罰你們?就讓你去給他當馬夫?」

  于若菊點頭。

  張小七更為驚訝的看她,好半天,才突然笑道:「他是不是看中你了?」

  于若菊沒說話。

  這種事傻子都看的出來。

  「這是好事啊——」張小七用力在于若菊肩上拍了兩下,笑言:「難怪你不理牛平安了,原來是這樣啊。」

  于若菊搖頭:「跟他沒關系。」

  「若菊。」見她突地沉默,張小七想了想說道:「你早告訴我這件事,牛平安來的時候我就把他打出去了,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長大以后肯定要嫁給他,我就以為…」

  她頓了頓:「我以為見到他會很高興。」

  于若菊看她一眼:「沒什么高興不高興的,以前的事我早忘了。」

  「嗯。」

  「但是…」張小七看著她,語氣若有深意:「我們和那些大人是不一樣,如果他不準備迎娶你進門,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你還記得小時候的李大娘嗎?就因為那個男人一句話,等了十幾年,做夢都以為那個男人會回來娶她,可以飛上枝頭,過人上人的好日子,結果…」

  于若菊忍不住笑出聲,但什么話都沒有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

  鐵喜與尉遲文幾人和哈密商會的商人們在酒樓聚會,于若菊就在外面候著。

  她沒和其他大人物的隨從在一起,尉遲文吩咐她將馬車停在酒樓外街道的一個轉角處,本以為要這樣呆到深夜,沒想到當月亮升上枝頭時,一個影影綽綽的黑影從不遠處走來。

  于若菊瞟他一眼,收回目光。

  尉遲文來到車邊看著她:「怎么,這么不愿意看到我?」

  于若菊搖搖頭,問他:「結束了嗎?」

  尉遲文搖頭:「沒有,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我就找個由頭出來了,太子對商會的事情不熟,我過會兒還得回去。」

  他笑了笑接著說:「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嗎。」

  于若菊不想理他,尉遲文也正如他所說的,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就看到又有一個人影過來了,提著食盒。

  于若菊打開來看,是一份上好的酒菜,在黑夜里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做好的。

  她愣了片刻,旋即明白過來,尉遲文剛才過來不是沒有目的的,而是看她吃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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