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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為了我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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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心中焦慮的諸女來不及作別賈母等人,匆匆進了庭院,又入了藥室后,看到藥臺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紛紛都怔住了。m.slk.tw

  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本在外面被秋風吹的心里生寒,這一瞬間,全都燥熱起來。

  蛇娘最后進來,關上門后,正色道:“都不要多想,只是在療傷。

  夫君體質特殊,受傷太重。尋常人受那樣的傷,必死無疑。

  我只能以虎狼藥救之,如今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可藥效太重,積聚在體內,若不宣泄出來,怕是會燒壞神智。

  就用我之前教你們修練的那副《合.歡圖》去引導,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

  我和幼娘必須要休息一會兒了,你們要堅持到明月到來。

  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公孫羽面紅耳赤的下來,背著眾人披上了外裳后,才回過身道:“其她人會在那道簾子后面避著,誰先去?”

  小吉祥“噌”的一下站出來,勇敢道:“我來救三爺!”

  林黛玉揪著她的后鞭把她拖到后面,卻不敢看眾人,輕聲道:“你們去簾子后面吧。”

  眾人都眼神閃爍,一個個面紅耳赤,默然不語,齊齊走向了簾子后,靜靜坐著。

  彼此間誰也不敢看誰的眼神…

  林黛玉,則緩緩走向了藥臺…

  寧國府正門外,站滿了武勛親貴。

  為首者,是奮武侯府一等伯,溫嚴正。

  雖然武勛親貴們齊聚一起,但卻是涇渭分明。

  黃沙系單獨一塊,而且,已經少了不少人…

  京營是西北黃沙系在京中的大本營,多少勛貴都在其中掌兵。

  而張勇為秦梁心腹愛將,情同手足,若非如此,秦梁也不會讓張勇主持京營庶務。

  幾乎大半黃沙系勛貴,都與張勇親密交好。

  也就造成了在京一系的黃沙系武勛們,坍塌式的陷落。

  縱然秦梁能護得住一時,隨著調查的深入,總會有人不斷的卷入。

  有些人已經接到嚴令,在家等待傳喚,等閑不得外出。

  剩下能來的這批,除了想探望與他們利益相關的賈環外,更多的,卻是希望賈環能早日康復,幫武威公一系說上話。

  滿朝上下,如今能拉黃沙系一把的,唯有賈環

  他們這一系,個個沉著臉,沒了往日帶著西北風氣的彪悍氣息,凝眉不語。

  京營從上到下,除了留下一個秦梁外,其余人全部打發回哈密衛大營戍邊。

  一個戍衛神京都中,一個戍衛比九邊沙場還要遙遠的西域古地…

  想想哈密衛那一望無際的大戈壁,以及飛沙走石的颶風。

  才從西北回來沒過幾年好日子的黃沙系武勛們,一個個心里都不大好受。

  其實真要只是戍邊,也不算什么。

  他們到底還未失去軍人本色。

  可是,若是頂著半個謀逆的帽子,被流放至西域。

  那此生再無起復的可能。

  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

  他們苦惱,溫嚴正引領的黑遼系武勛,以及灞上系武勛,則更惱火。

  先不說就感情而言,他們和賈環相處的時間遠非黃沙系可比。

  除此之外,還有利益。

  賈環一身維系著整個銀行的運轉,他是那個經濟巨獸的靈魂人物。

  他若不再了,銀行無論如何都難逃朝廷的插手。

  文臣是礙于賈環的霸道和他的蓋世功勛,才強忍著不動手。

  一旦賈環沒了,銀行勢必會被文臣瓦解瓜分。

  到那時,眾多武勛將門,將會有多大的損失!

  這可不是幾兩銀子的小事,甚至不是他們一代人的事。

  事關府上世代富貴,誰敢壞他們的事,誰就是他們的死敵。

  雖然現在場合不對,時間也不對,黑遼系和灞上系的武勛們不好和那群西北來的土巴子算賬。

  可也沒哪個給他們好臉色看。

  然而,就連黑遼系和灞上系的武勛,其實也是矛盾重重。

  之前強烈希冀能在黑遼圈地的,灞上系的大佬們出了一半還要多的力…

  清冷的夜晚,肅煞的街道,尷尬對立的氣氛。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里面傳出來消息。

  然而,里面始終都沒有音信…

  寧安堂。

  贏杏兒坐在主位上,明亮的大眼睛內,目光銳利而淡漠。

  她冷冷的看著跪在堂下瑟瑟發抖,面無人色的鶯兒,淡淡道:“說,你是如何與外面通風報信的?是誰和你在聯系?”

  鶯兒顫栗著身子,花容失色的看著贏杏兒,哭聲道:“公主,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說什么啊!”

  贏杏兒嗤笑了聲,道:“若沒有證據,你當本宮就這么無趣,詐你一個賤婢的話?

  今日未時末刻,你從蘅蕪苑中出來,往這邊報信,說蒼兒和芝兒留在蘅蕪苑里歇息。

  從蘅蕪苑到這里,你用了一刻半鐘的時間。

  等你從這里折返回蘅蕪苑,卻已經是申時二刻。

  你用了整整三刻種的功夫。

  說說看,那樣大的雨,多出這一倍的時間,你是到哪里避雨去了嗎?”

  鶯兒連連點頭道:“公主圣明,奴婢實是在沁芳亭子里避了好一陣的雨才回去的,我們姑娘也知道…”

  贏杏兒眼神愈發凌厲,似笑非笑道:“可是本宮問過園子里的婆子,她們在那一會兒雨最大時,擔心園子里的姑娘被困在路上,因此特意安排了三組人,在路上查看,若是有困住的,她們就送回去。

  人家三組人,來回走了三四回,竟沒有發現你在哪避雨。

  我最后問你一次,到底是哪個聯系你的,你又怎么把駙馬的消息傳出去,讓人伏殺他的?”

  鶯兒聞言,魂兒都要掉了,連連磕頭道:“公主明鑒,公主明鑒,奴婢不過是去周姐姐那里坐了坐,真真沒敢做這些掉腦袋的事啊!”

  贏杏兒聞言眼睛一瞇,沉聲道:“哪個周姐姐?”

  鶯兒猶豫了下,道:“就是周瑞家的…”

  贏杏兒聞言,立刻看向董明月,道:“派人去立刻將她帶來。”

  董明月應下,就吩咐青隼人行動。

  人剛出去,就見王熙鳳的丫頭平兒急急趕來,看到贏杏兒和董明月后大喜,道:“快快,蛇娘和幼娘快救好了三爺,只差一點,里面不知道要忙什么,蛇娘讓人快來喊了明月去幫忙!”

  董明月聞言,面色登時驚喜過望,抬腳就要離去,又頓下了回頭看向贏杏兒。

  贏杏兒見她恨不得飛走的模樣,好笑道:“快去吧,這里有我就好。”

  董明月連連點頭,身形一閃,就消失無蹤了。

  贏杏兒見之,面色緩緩輕松下來,雖然之前她聽董明月說,蛇娘說過賈環定不會死,她就放心了許多。

  可心里到底還是墜著一塊石頭。

  不愿毫無用處悲戚的等在藥室外,就出來理事。

  如今終于得到了準信兒,贏杏兒心里終于還是海松了口氣。

  凌厲淡漠的眼神,也變得平和溫暖了許多。

  只是,想起今日之險,她眼中的恨意再次升騰。

  看著底下得知賈環安康,明顯高興起來的鶯兒,目光如刀。

  這個丫頭,著實有太大的嫌疑。

  感覺到贏杏兒的目光后,鶯兒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再次畏懼起來。

  沒一會兒,青隼的白鴣帶著一個中年婦人趕來。

  這人就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

  曾經將賈家內宅那些破事打聽個清清楚楚的贏杏兒,自然不陌生此人。

  她目光冷清的打量著跪地請安的這個婦人,淡漠道:“就是你勾結黃金鶯,出賣的駙馬的?”

  “黃金鶯?”

  周瑞家的顯然迷糊了下…然后才想起,贏杏兒說的就是鶯兒。

  她忙磕頭道:“公主殿下明鑒啊,奴婢算哪個位份的,就能出賣三爺…駙馬爺!”

  “為了給你舊主報仇,也不是不可能…”

  贏杏兒看都不愿看這婦人一眼,說完這句,就靜靜坐著,也不理底下周瑞家的說什么。

  過了好一陣,青隼的人送來一份紙卷。

  上面寫的是,周瑞家的今天的動向。

  申時初刻,鶯兒到了西府周瑞家,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匆匆離去。

  而后,周瑞家的冒著大雨,去了園子里,怡紅院…

  看到此,贏杏兒眉頭頓時皺起。

  她看著周瑞家的,眼神說不出的厭惡,問道:“你去怡紅院做什么?”

  周瑞家的聞言,喋喋不休的叫屈聲頓止,面色慌張,顯然,她沒有想到,贏杏兒居然能查到她的行蹤…

  見她這個模樣,贏杏兒冷笑了聲,對從公主府叫來的兩個管教嬤嬤使了個眼色。

  兩個管教嬤嬤都是從宮里出來的,一輩子都在宮里教宮女規矩,差不多都忘了笑是怎樣的。

  看到贏杏兒的眼神,兩人面無表情的出列,一板一眼的走到周瑞家的跟前,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她。

  只這個場面,就唬的周瑞家的喘不過氣來。

  然而,這又算什么。

  沒等周瑞家的強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意,兩個教引嬤嬤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兩個巴掌,整整齊齊扇在了周瑞家的臉上。

  這種打法,極有規矩。

  因為同時伸手,力道均勻,不僅不會將犯事的宮女打倒在地,方便繼續打,甚至連慘叫聲都讓她發不出。

  只一下,周瑞家的就被打懵了,左右嘴角同時溢出一抹血色來。

  只是打懵了又如何,不交代,就繼續打。

  宮里懲戒起犯事的宮女,或者是冷宮里犯事的廢妃,手段之陰狠毒辣,根本讓外人想不到。

  這也是當初賈環聽聞太后要將贏杏兒打入冷宮管教,當場翻臉,不惜以死相抗的緣故。

  教引嬤嬤之恐怖,任何正常女人都受不住。

  所以冷宮中的廢妃,多會瘋掉。

  連續打了七八耳光,周瑞家的就扛不住了,感覺她再不求饒,這兩個面色呆板的婦人能生生打死她…

  “別打了,我說,我說!”

  周瑞家的一張臉被打的紅腫認不出原樣兒,哭嚎道。

  別說她,一旁的鶯兒都被唬的癱軟在地。

  真的太狠了。

  贏杏兒讓兩個教引嬤嬤收手后,淡漠問道:“你去怡紅院,到底是見哪個?”

  周瑞家的顫著身子,哆哆嗦嗦道:“是見…是見寶二.奶奶。”

  “甄玉慧?”

  贏杏兒面色木然道。

  周瑞家的哭道:“是去見她,是去見她…”

  “你去見她說了什么?這個賤婢,又對你說了什么?”

  贏杏兒心中怒火旺盛,沉聲問道。

  周瑞家的道:“鶯兒只是對我說了,三爺在家不大高樂,煩躁的不成,不知什么緣故。

  奴婢就去尋了寶二.奶奶,將這話轉告了她…”

  興許覺得這話贏杏兒萬萬不會信,就忙將事情原委一股腦的道出:“不敢瞞公主,奴婢擔這個差事,是因為之前我那女婿冷子興做古董生意惹了官司,要牽連到我女兒身上。

  我去尋鏈二.奶奶說情,可二.奶奶卻不念舊情,不肯為奴婢出頭。

  實在沒法子了,眼看就要將我女兒女婿都抓進牢里去,我經不住女兒的哭求,才應下了他們…

  不止是我,我知道,連寶二.奶奶也是如此。

  宮里要發作甄家的舊賬,逼她從怡紅院里給宮里傳消息。

  只是統共也沒傳過什么,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宮里?”

  贏杏兒心里一緊,道:“你說是宮里?”

  周瑞家的唬的什么似得,唯恐贏杏兒不滿意,旁邊教引嬤嬤的巴掌再上臉,顫聲道:“真是宮里,有一回奴婢與寶二.奶奶說話時,說起了這個苦處。

  她說宮里拿她父親和兄長的性命相迫,才讓她做下這等昧良心的事。

  好在只是讓她傳一些不當緊的閑事,若是讓她害哪個,她寧愿死。”

  贏杏兒心里緩緩松了口氣,隱約明白過來,這一伙兒和今日之事多半沒什么相干,只是宮里那位監視賈環的耳目…

  心中冷笑一聲后,她看著鶯兒淡淡道:“甄玉慧是為了甄應嘉和甄頫那一雙廢物,周瑞家的是因為她的女兒,你呢?你是為了哪個,才做了背主之賊?

  這三年來,你還一直跟著我們一起。

  呵呵,你的功勞最大。”

  鶯兒唬的臉上沒有一絲人色,癱坐在地上,再沒了往日的機靈,喃喃道:“我沒有背主,我沒有背主,我是為了我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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