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人類的“杰作”

但不斷有新的東西被扔出來，房子的男女主人正在不斷的毀掉機器人的努力成果，并且把房間變得越來越亂。

“看來核戰快要爆發了。”芙蕾雅的推測通過戰術鏈接傳來，而人類們都保持了沉默。

這時候已經長大成人的雌性——或者叫土著女孩突然停下來看了眼機器人，然后大聲問爸爸媽媽：“彼得怎么辦？我們不能把它留在這里。”

“哦親愛的，它不怕輻射的，而且外殼十分的堅固，它在這里會好好的。”土著父親在女孩面前停下，抱住女兒，柔聲說道，“它要看家，我們在一切結束之后就會回來。放輕松切爾莉，那些政治家都是聰明的人，他們不會真的讓世界完蛋的。”

土著女孩盯著父親的臉，片刻之后才輕輕點了點頭，土著父親看女孩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隨后他在附近找了跟緞帶出來，然后又從口袋里掏出大概是鑰匙的東西，用緞帶串上，綁在主視角的機器人身上。

林有德這才發現被夏詠芝干掉的機器人身上確實有這么個玩意兒。

“看，現在我們房子的鑰匙卡就在彼得身上了，等我們回來，彼得會給我們開門的，好嗎寶貝。”

女孩看了眼機器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你要好好看家，等著我們回來。”

這時候女主人拿著大包小包從里間出來，大聲招呼丈夫和女兒：“快走吧，新聞里面說有大量的戰斗機在向我們的邊境靠攏。”

“敵人派出戰斗機，說明他們打算以常規手段來解決問題，這是好事。”男主人如是說。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警報聲——這個種族的警報聲竟然和人類采用的十分相似，不過此時沒人對這點發表看法了，大家都在專注的看著畫面。

“必須得走了。”男主人拉起女兒，同時另一只手將碩大的背包甩到肩膀上，女主人則到前面去打開了大門。

門外堆滿行李的汽車正一輛接一輛的開過。

一家人向著門外移動，注視點也跟著他們，一直到門口。

男女主人把手中的行李仍上門口的車。隨后一家人鉆進車廂里。

坐在后座的女孩伸出她那有四根手指頭的手，向主視角方向揮了揮：“再見。等著我們回來！”

警報聲差點蓋過了她的聲音。

汽車啟動了，一家人迅速從主視角的視野范圍中消失。

主視角后退，轉向屋內。顯然機器人開始執行自己的任務，收拾散亂了一地的東西。

這個時候畫面開始閃爍，可能儲存這部分畫面的記憶體出現了什么問題。但林有德總有種感覺，覺得是這個機器人被悲傷感染——

那是你的錯覺，就連你們人類都還沒有制造出能切實產生悲傷這種情緒的人工智能呢。

林有德默認了諾亞的回答。

這時候，畫面突然轉向窗戶，機器人靠近敞開的窗框。將攝像機轉向天空。

天空中可以看見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正緩緩的向著地面降落。

諾亞開始播放音樂，林有德一瞬間就想起來這是在古代被稱作核爆神曲的曲子。

那火球緩緩落向地面，隨著視野的焦點追蹤著那東西緩緩下移，這家人對門那戶人家的身影進入視野，他們全都停止了往車上裝行李的動作，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天上的火球。

“也是一家老小呢。”夏詠芝的聲音鉆進林有德的耳朵。

畫面瞬間被光芒填滿，不過機器人的應對也很快。它調低了攝像機的進光量，一片白的畫面又出現了影像，對門那家人被光輻射直接點燃，渾身是火的抽出掙扎著，他們腿部平時疊合在一起的復式關節都展開來了。

光是看著林有德就能感受到它們的痛苦。

莉莉已經轉過頭去，但林有德立刻說：“仔細看。看清楚我們都做了什么。這大概也是教官選擇這顆星球作為我們荒野求生的活動的舞臺的原因之一。”

莉莉重新看著畫面，用顫抖的手輕輕捂住了嘴巴。

遠處可以看到一條漸漸接近的“白線”，那是沖擊波。它卷起能卷起的一切，眨眼間就到了跟前。畫面突然消失了。

諾亞也停下了音樂，整個房間里只剩下靜電的沙沙聲。

那機器的其他部分還在動，似乎掙扎著想要重新直立起來。

“我應該已經破壞了它的主控制機構，”戰術鏈接里夏詠芝如此說。“難道我沒打準？”

“明顯的。”林有德說著舉槍，給那機器補了一串子彈，終于讓它完全安靜了下來。

隨后他走上前去，打開機器的外殼，在諾亞的指引下找到了記憶體，隨手塞給諾亞。

“能讀取么，規格不同吧？”莉莉說。

“先拿著，到時候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林有德回應的同時，把機器身上用緞帶掛著的鑰匙卡取了下來，放進隨身的小袋子里。

“這個特殊的戰利我就留下了。”他輕聲說，“就讓我用它來謹記人類犯下的罪孽吧。”

“現在我已經無法輕松的說出自己是個人類至上主義者這種話了。”夏詠芝嘀咕道。

林有德點點頭：“是啊，就算一直跟自己說‘這些不是人類人道主義不適用’，但還是覺得很不好受。也許他們再不像人一點，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吧。”

“如果真有天堂，它的大門大概早就不對人類敞開了。”莉莉不愧是出身標榜鴿派的家族，發言都十分的鴿派。

“我打賭納威人那樣的東西遭遇這樣的事情，我肯定一點也不會難過。”

夏詠芝的話立刻得到了林有德和莉莉的贊同，芙蕾雅則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好了，不談這些沉重的話題，最近的一個信標在我們南方一百公里的地方。順便，在送下來之前。我黑進了主機掌握了其他人的傳送地點，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隊在西邊六百公里處。現在我們有兩種選擇，第一，拿走信標——一旦信標停止發送信號，西方那個小隊就會意識到我們在他們附近；第二，我們先抵達信標周圍，展開埋伏。等待另一個小隊掉進埋伏圈之后讓他們從游戲里退出。接著我們就可以平安的回收這周圍一千多公里內的幾個信標。”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解決代步工具的問題？”莉莉說著扭頭看了眼芙蕾雅那笨重的動力裝甲，“我們確實可以日行千里。但這個動力裝甲在那種機動速度下維持不了多久吧？”

林有德也看了眼芙蕾雅，用力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應該先找代步工具。不過廢土的好處就是，我們應該可以找到比畜力運輸要強力的逮捕工具。”

“為了方便的找到代步工具，我們應該發射一個無人機。看這個機器人，這個文明的人顯然已經擁有無人機了，我們發射一個不會引起什么懷疑。”

林有德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夏詠芝的說法，女孩立刻來到芙蕾雅的動力裝甲身邊，打開動力裝甲背上背包的蓋子。從里面取出了小型無人機套件。

很快，小無人機就沖向天空，并且迅速的離開了夏詠芝可以用馬可夫重疊心智操控的距離，升入高空。

無人機的掃描結果通過定向激光信號上傳到了四人共享的戰術鏈接中——芙蕾雅可以通過動力裝甲的顯示屏看到無人機的掃描結果。

“看起來距離我們兩公里遠的小鎮里有汽車，其中一部分保存得還算完好。”

“很好，我們過去吧。無人機收回來，被西邊那個小隊看到了就不好了。”

回收無人機之后。一行人開始向那個有車的小鎮移動。

一路上所有的景色都是灰色的，仿佛核爆將所有的色彩都抹掉了一般。走了沒多久小隊遇到一大群活物，看起來像是某種昆蟲的變種。

這個星球上并沒有符合人類分類學中昆蟲這個物種的特征的東西，那只是一群變種本地生物。諾亞糾正林有德的判斷，以博物學的基本分類原則進行分類的話——

諾亞，我已經知道了。

諾亞想要向林有德解說的知識現在已經全部涌入了林有德的腦海——準確的說。它們本來就在那里，由諾亞的信息轟炸根植進了林有德的潛意識深處，這會兒在諾亞的刺激下又浮現了出來。

這時候，林有德小隊所有人同時受到了短波廣播，顯然是在這廢土上依然生存著的土著幸存者們播放的。

諾亞打開擴音器，于是由不知名樂器演奏的哀傷無比的音樂回蕩在眾人周圍的空間中。

“就不能關了它么？”莉莉大聲抱怨，“剛剛看完那些畫面。我的心情已經夠郁悶了，還要聽著這些充滿了靜電噪音的廣播，饒了我吧。”

“這樣才有廢土的氣氛嘛，而且開著這些廣播，碰到土著人的時候也比較容易蒙混過去。”

“你確定？”莉莉皺著眉頭。

“當然，我們看起來就像是受到輻射之后變異的變種人，不是嗎？”

突然，小隊所有人都轉向同一個方向。

“同學？”夏詠芝說。

“不，看起來像是土著。”林有德已經通過諾亞確認清楚正在靠近的生物的正體。

“就說不要放音樂了吧！”莉莉一副埋怨的口吻，同時打開了槍機。(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221 人類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