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萌、羅剎

唐森大汗，我擦，完了，只顧著想眼睛的事，忘了這妹子別的眼睛長在身體上的，她剛才是脫了衣服之后才亮出的千眼，我說我看見了，豈不是就承認了看到她的身體？

唐森感覺鴨梨山大，不行，這種時候必須抵死不認。

唐森認真，嚴肅，一本正經地道：“道姑姐姐，我其實沒有看到你的身體，因為你身上那些眼睛一起睜開了，所以我看到的全都是眼睛哦，你想像一下，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把自己的眼睛遮起來嗎？就算是蒙面大盜，也是要把眼睛露給別人看的，所以……我剛才只看到了你一大堆眼睛，沒關系的，你(不用覺得被我看到了什么而感覺到害羞。”

蜈蚣精可憐巴巴地道：“唐公子，你其實誤會了，我身體上那些地方睜開的眼睛都是假眼，是我皮膚上的圓形花紋，只是看起來像眼睛罷了，我用這一招神通來迷惑敵人的，只有臉上這一雙眼睛才是真的。所以，你剛才看到的根本就沒有眼睛，全都是人家身體上的花紋……好吧，你把我全身上下的花紋都看光了，你說我該不該害羞？”

唐森抹了一把汗水：“一點花紋而已，看了也沒關系吧。”

蜈蚣精臉色一正：“唐公子，你這樣說就不對啦，我身上的花紋就好似你身上皮膚的紋理，如果有個女人把你脫光，然后細細地看你身上的皮膚紋理，你會無所謂么？”

唐森大汗：“這……這個……咳，是你自己脫的，不要怪在我身上啊。”

“因為我以為這山上只有毗藍婆和七個師妹，并不知道有男人在看。所以才脫的啊。”蜈蚣精可憐巴巴的道：“誰知道你在裝死？所以……歸根到底是你的錯，你不裝死的話，我就不會脫給你看了。”

唐森：“……”

好吧，不管什么理由，反正這種事都是男人的錯，唐森只好果斷認錯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情況是適合說這個的嗎？

唐森大汗：“喂，我說道姑姐姐，現在的問題趕緊找到小耳給你治眼傷，你抓住重點好不好？這種事可以晚點再說的啊。如果我們再這么浪費時間，你的眼睛真的有可能失明的。”

“對對，你趕緊幫她們，打敗了毗藍婆，再去找小耳道友。”蜈蚣精道。

唐森轉過頭來，再次關注戰場。只見毗藍婆和孫舞空等妹子依舊戰得火熱，但是很明顯，毗藍婆已經開始落在下風，孫舞空等人則精神大振，正打得舒暢。

“咦？菩薩級這么弱？”唐森大奇。

“這貨好像距離菩薩級還有一點距離。”孫舞空哈哈大笑道：“搞不好只是個掛名菩薩，其實真正的修為還沒到菩薩的水準呢。”

“掛名？”唐森微微一沉呤，倒是想明白了，這年頭很流行掛名的。就像某某藝人，本來是個成績超爛。被老師批評為徹底沒前途的熊孩子，因為把女同學肚子搞大之后被學校開革趕進社會，結果當上偶像明星紅了之后，那學校又趕緊將他請回去，送他一個某某學校優秀畢業生的稱號，再給他搞上一大堆沒名堂的假文憑……這個人就搖身一變從被趕出學校的混混變成了學校里所有學生的標桿。

好吧。這事兒人間界經常有，沒想到連大雷音寺也有？菩薩這東西也能掛名的？

唐森搖頭苦笑，罷了，不去想這種事先，我也加入戰斗。幫妹子們一把吧。他輕喝一聲，御起歸來劍，化身為一道寒芒，刺入了戰圈之中。

這時候毗藍婆分身出來的幾只手臂正抓向孫舞空，唐森腳踏歸來劍，橫向切入戰圈，劍光一閃，那幾只手臂居然同時被斬落，手臂斷口沒有流血，掉落下來的手臂化為了一大堆枯葉，隨風散開。

唐森一劍功成，頓時精神大振，歸來劍旋轉飛舞，就像削菜葉一樣，將毗藍婆分出來的千手千眼連續不斷地斬落。她迎戰妹子們已經有點落于下風，唐森這一加入，無異于雪上加霜，打得毗藍婆毫無還手之力，千手千眼瞬間就被唐森砍得七七八八，只怕也沒留下幾百只眼了。

毗藍婆頗有點狼狽，左支右擋了一陣，突然發出一陣陰側側的恐怖怪笑聲：“唐森，好，你小子果然有幾把刷子，本座用這個樣子打不過你們，但是……本座還有本事沒拿出來呢，讓你見見本座真正的戰斗姿態……”

唐森微微一凝神，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倒是要看看你這老太婆還有啥招可用。

只見毗藍婆收起了千手千眼神通，變回了一個普通老太婆的造型，然后雙手合什，嘴里喃喃念道：

若不順我呪，惱亂說法者

頭破作七分，如阿梨樹枝

如殺父母罪，亦如壓油殃

斗秤欺誑人，調達破僧罪

犯此法師者，當獲如是殃

唐森聽這偈言，不禁暗笑：這也算是佛家偈言？你莫不順我的意，惱了我，我就要你頭破作七分？你若不順我意，就如同殺了我父母……嘖嘖，這真是太不講道理了，難怪當初金蟬子要反你們啊，佛家真是霸道。

只見毗藍婆說完偈言，突然搖身一變，本來是個“光輝”的菩薩老太婆造型，現在卻陡然間變得巨大，身體開始飛速長高，皮膚變黑，身后也長出一對黑色的翅膀，臉孔變得猙獰起來，就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陣陣黑氣從她身上飄出，她恐怖的老臉在黑氣中探出，露出一個詭笑，空氣中開始彌漫著陰森的氣息，彷佛讓人置身于鬼巢，全身都不舒服。

“我擦，你是變形金剛啊？還會變身？”唐森不禁吐槽。

只見變身完畢的毗藍婆已經完全沒有半點菩薩的樣子了，現在看起來又兇又惡，又丑又恐怖，漆黑的皮膚上全是恐怖的皺紋，青面獠牙，張牙舞爪，說她是個女鬼一點也不過份。

唐森趕緊向旁邊的孫舞空問道：“喂，這貨有沒有搞錯？這算是什么佛門法術？我所知道的佛門法術，就算是壞人在用，看起來也是金光閃閃，表面上光鮮得很啊，她這招是怎么回事？”

孫舞空哈哈大笑：“誰叫你對佛家的東西一無所知？如果你知道一點就不奇怪了。”

“哦？”

孫舞空飛快地解釋道：“毗藍婆菩薩雖然被稱之為菩薩，其實卻是由羅剎女變成的，哦，羅剎女你可能也不知道是什么，簡單來說‘羅剎女’就是‘女妖’的意思，大雷音寺里一共有十位羅剎女，分別是藍婆，毗藍婆，曲齒，華齒，黑齒，多發，無厭足，持瓔珞，睪帝，奪一切眾生精氣……她們被佛祖所感化，由女妖變成了菩薩，負責守護《法華經》。”

孫舞空這么一解釋，唐森才總算明白了，原來毗藍婆本身是個女妖，因為被佛祖感化才變成了菩薩……咦？不對，好像有哪里不對？

孫舞空以前說過，不論神仙妖怪其實都是同種同源的，聽統治者的命令就是“好人”，就能被稱成神仙，而不聽統治者命令的“壞人”，就會被稱為妖怪。其實妖怪和神仙根本就是一樣的東西。

那么……其實女妖與菩薩，也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十羅剎女被佛祖所感化，成為菩薩，這句話是被統治者修飾過的言辭，真相應該理解為：十個邪惡的女妖因為歸降了大雷音寺，愿意當佛祖的打手，所以才變成了菩薩。

這樣一想，唐森就彷佛明白了什么。

唐森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毗藍婆，我明白了，哈哈，我全都明白了。”

毗藍婆冷聲道：“你明白了什么？”

唐森冷笑道：“你本性是個惡人吧，以前的如來佛祖只是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為了奴役眾生，他需要像你這樣的惡人做為自己的手下，去幫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于是佛祖‘感化’了你，讓你成為了掛名菩薩，有菩薩之名，卻無菩薩級的實力，就和拿著高薪卻沒有本事的天務員們一樣。但是……現在這一代茹來姑娘，據說是個好姑娘，并沒有想要染指天下的意思，也沒有奴役眾生的意思，于是，你這樣的惡菩薩也就沒用了，失業了吧？彷徨了吧？于是你就想推翻她，重新擁立新的佛祖，我猜得可對？”

唐森這一番話讓毗藍婆大大地吃了一驚。

其實一切正如唐森所說，新時代到來之后，十羅剎女都沒用了，大雷音寺已經不需要干臟活的菩薩，就好似一個黑幫要洗白的時候，不再需要殺手一樣，十羅剎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十羅剎就利于毗藍婆與昴日雞的母子關系，勾搭上了天庭的革新黨……準備里應外和，挑起戰爭，讓茹來姑娘失勢，重新扶起一個有野心的統治者，如此一來，十羅剎又能重見天日了。

這種事以唐森的智商，就是分分鐘想明白。

毗藍婆見唐森一語中的，不禁陰冷地笑了起來：“果然，你這樣的家伙太危險了，就好似500年前的金蟬子一樣，什么都騙不過你，什么事只要露一點苗頭，就會被你看穿，讓你這樣的家伙活著，就沒有我這樣的人生存的地方。500年前，我們協助如來佛祖圍殺了金蟬子，嘿嘿，500年后的現在，我也一樣能殺掉你。”(

萌娘西游記 第四八三萌、羅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