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動山河 第一四三三章 螳臂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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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兩儀梭‘的遁速,是真正一瞬千里,疾光飛遁,僅僅片刻,就已進入到了那血幕風暴的外圍。
而此時莊無道,才發覺‘子午兩儀梭‘的器靈,神情有異。
“子午可是不愿與前主為敵?”
立在梭內,莊無道擔憂的看著身旁,那面色略顯蒼白的女童:“你若不愿,稍后我會盡量不動用‘子午兩儀梭‘便是。不到不得已,不令你與舊主見面。”
那元子午聞言一楞,而后神色感激的深深一禮:“多謝主上大度,子午只是有些傷心難過而已,有點被拋棄了的感覺。不過子午,也確不愿與他為敵。北冥大仙他,一直待我很不錯。”
這一次,北冥雖是將她棄如敝履,當成引誘各方仙修入局的誘餌之一。可在過往的歲月之中,北冥卻并無對不住她的地方。
哪怕是把她當成了誘餌,也沒留下什么禁制與陷阱之類。
莊無道啞然失笑,對元子午之言并不以為忤,微一頷首就算是應下了。
這也早在他意料之中,料到自己在那北冥大仙面前,這‘子午兩儀梭‘之力,他是定然用不上的。
不過這一次,他其實也無需動用到‘子午兩儀梭‘這件神寶。
深入到血幕中,莊無道就已感覺到了阻力。無數的狂雷劫火,陸續飛涌而來。使‘子午兩儀梭‘外,一陣陣的靈光亂閃。
這是元子午,能夠抵御得住的部分。還有陣陣太巽陰風,可以直接無視掉子午兩儀梭的法禁,強行滲入到梭內,讓莊無道遍體生寒。
此刻換成是普通的金仙,哪怕是有‘子午兩儀梭‘在外遮護,也會就被這陰風直接吹化,化為膿水。
莊無道卻是絲毫不懼,竟強行將這一陣陣太巽陰風,全數吸收到乾坤無量之內,任那風力澎湃,也難使他動搖。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坎離陽水。這卻是使元子午亦要忌憚有加。只需稍稍沾觸一點,那么哪怕是強如‘子午兩儀梭’這樣的神寶,也一樣承受不住。
這讓莊無道,又想起了無殤仙墓中的那一戰。那里同樣是聚集了浩瀚劫氣,也同樣是不斷的被劫世塵,轉化為水火風雷四種天劫,情景何其相?
他現在面臨的環境,要比當日更危險得多。不過一身法力根基雄hòu,又有至寶在身,反而是更不在乎這些天劫,
遁光又前行了大約二百里,再往前方不遠處,就是北冥大仙與羲和二人的所在。子午兩儀梭也已經不堪重負,前行艱難。
莊無道知曉這已是元子午的極限,且即將直面那北冥大仙,所以他也極其干脆的,就將那‘子午兩儀梭‘收起。
只將那太極陰陽氣場張開,以無量乾坤,一邊收納著周圍浩瀚劫力,一邊與洛輕云二人,一起踱步前行。
速度反而超出了在‘子午兩儀梭‘內的時候,不過片刻,就已跨越了百里距離冇。
也在此時,里面傳來了北冥大仙的笑聲:“這位道友,莫非就是那位應劫之人?你讓我很是意外。這或是明知必死,亦要舍命一搏?”
隨著這聲音,那血霧頓時陣陣排開。只是須臾,北冥大仙與那羲和元君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莊無道的面前。
羲和元君依然被那些黑色鎖鏈,困鎖在了半空中。雙目緊閉,面色金紫。
而那北冥大仙的魂身,則是浮于羲和的身前,一指點在羲和的眉心,目光則往莊無道的來處,遙遙望來。
“道友很是面生,老夫只能依稀認出你是重明一脈法門,給人深不可測之感,難辨虛實。想來必是離塵宗的后起之秀?”
“正是離塵弟子,大仙你法眼無差!”
莊無道暗暗佩服,這位北冥哪怕只剩下一線殘魂,也仍是靈覺犀利,一眼就能認出他的來歷。
不過此時他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那羲和身上。掃望了一眼,莊無道就心中安然,這羲和元君的頑強,遠遠超出他與洛輕云的意想。
看得出來,這位羲和元君依然元神完好,哪怕是他這次不來,此女也依舊可支撐至少一日時間。
“小道無法,是為第三代離塵道種,也是你口中所言的應劫之人。這想必都在大仙意料之中,那么大仙你又可能猜知,小道這次究竟為何而來?難道真是為來送死不成”
當言及‘第三代離塵道種’幾字時,莊無道分明感應到了北冥的錯愕意外,以及震動不解。
不過這些心緒,很快都被北冥壓制了下去:“原來如此,不過道友是否為離塵道種,對老夫而言,并無區別。至于你無法的目的,其實也不用去猜,無非是阻擾這四神生滅祭?然而在老夫眼中,道友此舉,無異是螳冇臂當冇車。”
似笑非笑,北冥大仙的目光,轉而掃望向莊無道身下的太極陰陽魚氣場:“倒是道友的這門功法,頗有些意思。乾坤無量,終始之道么?與老夫我的北冥大冇法,頗有些異曲同工之處,且道友的功法,也要比我北冥完善得多,居然只金仙境,就已達至鴻蒙之境,真讓人又羨又嫉。不似我之北冥大冇法,有著無數的隱患。只是,道友若只憑此術,怕是難以抵抗我這四兇劫力。還有你旁邊,這是洛輕云?昔年的玉皇元君,皇天劍圣洛輕云——”
北冥大仙的眸中,一絲精芒閃過:“你居然未死?這可真人讓人意外。此時天仙界內,怕是還無人得知?否則你二人,必定難有寧日。對了,這個人,莫非就是你為輕云劍,挑選的第五位劍主?有意思,凰劫的道統傳人,如今卻是離塵宗的苗裔弟子,真傳道種。昔年凰劫在生時,只怕是萬萬都不曾料到。”
竟是一眼掃過,就已洞察了莊無道等人的虛實究竟。之后所有言語,則與當日羲和元君一般無二,同樣的意外錯愕。
洛輕云立在莊無道的身后,卻是面無表情:“百萬年前,我與你北冥雖爭斗數次,大悲一脈與你,亦有二劫恩怨,卻并非死敵。北冥你若現在放棄羲和,結束這四神生滅祭,我可當這一切都未發生。”
那北冥啞然失笑:“不愧是皇天劍圣了,哪怕是落魄了,也仍是這般的霸道。”
換成是再生之時,他不會如此廢話,只會以雷霆之勢,將所有可能的意外,所有的威脅,都掃滅在萌芽之間。
不過此刻,他對莊無道與洛輕云,其實也并沒有太多的辦法。
在二人做出對四神生滅祭實質性的威脅舉動之前,都難有太多力量,對這二人動手。
所以此刻,北冥倒是談性甚濃,帶著濃濃的嘲意:“元君你說可當一切都不曾發生,然而此刻此刻,以北冥現時之身,難道還能有其他選擇?這豈非是癡人說夢?且元君你可確定,要以這金仙之身來阻老夫?為這昔年使你隕落的罪魁禍首,不惜放棄這身道體,舍去復生之機?”
“北冥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過自負。若非如此,三劫之時,豈會被傷到那等地步?”
洛輕云合上了眼,此時的心緒異常的寧靜:“不過今日阻你成道者,卻并非是我洛輕云,而是我這位無法師弟。北冥你,還是錯看了他。”
北冥直到此刻,才微一凝眉,再次望向了莊無道,眼中已冇多出了幾分認真之色。
片刻之后,卻仍是搖頭:“這位小友道基之hòu,神通之強,可謂是老夫平生僅見。可恕老夫眼拙,實在看不出這位,有阻止老夫這四神生滅祭的可能。”
此時莊無道,已經踏入到距離那羲和不到百里之地,天道劫氣已經濃郁如潮。而那四大兇獸的力量,也各自在從四面貫空而至,顯化出真形虛影,帶來磅礴巨量的壓力。
天梼妖圣桀驁不馴,其他三大兇獸,則仍是死物。不過那餐元無光虛天的力量,卻都是實實在在的大羅一級。可能較之生前稍遜,可仍非是這仙宮之內的修士,能夠抗衡。
哪怕是那羅摩衍那也不可能,便是強如羲和,不也一樣困在祭法之中,不得脫身?
一個小小的金仙,哪怕實力再強,又能在這無可抗拒的大勢面前做出些什么?
莊無道的乾坤無量,也已至極限。的確就如這北冥之言,只憑這門鴻蒙神通,他連靠近羲和都難做到。
四兇之形虎視眈眈,只要他再往前行,有任何敵意的念頭甚至動作,都會遭來這‘四神生滅祭’的無情撲殺。
對他而言,再往前哪怕走上半厘,都將是艱難無比,有著隕落之危!
莊無道不得不暫時停步,不過臉上卻反是現出了笑意:“大仙怕是誤會了,在下今日來,可是自始至終,都未有阻止這四神生滅祭之意。”
“哦?”
那北冥大仙白眉微揚,而后饒有興致的問道:“不是為阻止四神生滅祭而來?這倒是有些意思,那么道友你欲何為?”
“借大仙此局,成我之道如何?”
見那北冥不置可否,依然是眼含著莫測笑意,莊無道也懶得在乎,徑自又踏前一步。
他知曉接下來,這位北冥大仙,就決然笑不出來。
身影踏過雷池的剎那,莊無道就已感覺到周圍那水火風雷之劫,驟然間暴增了十倍!
而那四大兇神的強橫意念,亦是殺伐而至,直接就要沖殺到他元神之內。
一道道業火纏繞,黑氣彌漫的鎖鏈,亦如蛇群似的瘋狂潮涌。似只需一個眨眼,就可將他元神意念,徹底撲滅。
可也就在同一時間,莊無道的那顆劫果舍利,亦從袖中悄然滑出,墜入到了太極陰陽魚圖中。
“你這人當真奇怪——”
北冥大仙不可思議的搖著頭,神情極是不解:“我若是你,此時就該想辦法逃出我這北冥仙宮,在一日之內離開,就還有著幾分生機。為何偏要螳冇臂當冇車,來此送死?”
只是話音未落,北冥大仙的語聲就已為之一滯,神色也變了變。
只見莊無道腳下那太極陰陽魚氣場,突然間吞噬之力激增,將那周邊涌至的無量劫力,都全數吸噬了進去。
如一個無底的深淵,肆無忌憚的,把那水火風雷,都全數吞納。使的莊無道,雖是身在無量劫力之間,卻能安然無恙,信步從容。(
劍動山河 第一四三三章 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