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9 解疑與質疑

晚宴沒有使用虛擬技術，也沒有超級營養丸的蹤影，曉夕母親親自下廚，用了三個多小時時間，將從生態層獲取的新鮮食材變成了一桌豐盛的帶著濃重蘇城特色的佳肴，到是顯得誠意十足。

要知道在遠征一號上想吃這么一頓豐盛的晚餐已經是很奢侈了。即便作為船上地位最高的王世子一家人平日里也就是用超級營養丸度日而已。或許就是這個原因，王歆瑤顯得格外興奮，每道菜到了她嘴里那都是贊不絕口，直把自己的外婆夸得喜笑顏開，桌上氣氛也是其樂融融。

當然，其實在在表面的和諧之下，顏家人都還是有許多疑惑的。畢竟成人的世界相對還是要復雜些不可能像王歆瑤那么沒心沒肺，對突然冒出的這個“爺爺”完全沒有半點疑惑。

畢竟這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一艘飄蕩在宇宙內的飛船上，對于普通人來說，自然很難理解一個人是為什么會在地球上消失，突然又從飛船上蹦出來，更別提這位“爺爺”的形象看上去也太年輕了些，似乎跟他們想象中有些不符。

主要還是王世子保密工作做的實在太到位了些，而且這件事情本就足夠匪夷所思。誰又能想象的到，王世子竟然是個來自更高級文明的外星人培育長大的呢？這的確需要足夠大的腦洞才能理解，對于兩個當了一輩子老師的普通人而言，顯然沒有足夠的腦洞來理解這些。當然鑒于自己女婿的身份，這些疑惑終究還是深藏在心底，沒人開口詢問什么，最多也只是對于王世子童年時生活表現出禮貌性的一些好奇。

這個話題對于兩人來說自然完全不是問題。

就這樣，王世子童年時僅有的一些小趣事被老頭翻了出來，甚至其中一些事情連王世子都已經沒有了太多記憶，比如調皮時跳泥坑，見了水坑就有超乎一般幼兒的興奮，不讓他去踩上一腳就感覺天就要塌了一般，不哭的撕心裂肺都對不起那地上的泥坑……

拋開那困擾顏家人的疑惑不談，這頓家宴還是吃的賓主盡歡。對于對于在地球華夏國土上生活了數年之久的王演而言，對于華夏文明里那些約定俗成的東西還是很了解的，起碼沒有表現出任何失禮的地方，恰恰相反，畢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各方面的見識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表現出的修養跟幽默風趣的談吐到是讓人不自覺間就會對他產生好感。

當然，或許正是這點又在一定程度上會加重顏家人的疑惑。畢竟王世子是迎娶的自家閨女，若說在兩人結婚前顏家人對王世子沒有研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雖然王世子在地球上可以查找到的資料并不多，但是他一直跟著自己爺爺在深山里長大卻是不爭的事實，許多媒體都爭相報道過，甚至還有不少記者專門跑到閆家村，采訪了眾多村民獲得的第一手資料都證明了這一點。

那么問題來了，一個深山里的普通老頭，哪來這么多遠超常人的見識跟修養？不過聯想到這位年紀看上去絕對不如想象中那么大的老人家就這么多突然出現在遠征一號上，這些疑惑似乎便也不算什么了。尤其是換個思路想想，如果沒有一個如此非凡的監護人，似乎也很難培養出像王世子這般妖孽的家伙來，到是挺能讓人釋懷的……

飯后，大家閑聊片刻，便差不多到了王歆瑤上床休息，同時也是每天定時的學習時間。老頭直接被王歆瑤拉進了自己的房間，按照小姑娘的說法，這是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半個小時時間正好夠講一個睡前故事。

王歆瑤對這個突然冒出的爺爺表現出的超人預料的親昵，大人們大都表示理解。以王歆瑤平日里表現出的外向性格，在加上這位王演隨便幾句妙趣橫生的話就能逗得小丫頭樂上半天，連大人們都對他心有好感，更別提十來歲的小丫頭了。

不過疑惑終究還是需要個解釋的，所以在老頭被王歆瑤拉走之后，岳母開始收拾桌子，岳父主動開始幫忙，被兩位老人家勒令不用動手的顏曉夕便開始用探詢的目光緊瞅著王世子。

“我知道你有疑惑，換我也得有，原因可以給你解釋。”王世子主動開口道。

“嗯，如果是我不能知道的機密，就算了！”顏曉夕想了想，突然搖了搖頭道。

王世子想了想，誠懇道：“你知道到是沒太大關系，不過到的確也能算機密，最好還是不要泄露出去，起碼在我做出一個決定之前是的！這個機密對個人而言其實影響不大，但可能關乎到一個文明在某些方面自信心的問題。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確是曾經養育我十七年的那個爺爺，如假包換，當然或許你也猜到了，雖然他有著近似于我們的外表，但他的確不是地球人。”

“華夏星人？不對啊，他跟華夏星人似乎不大一樣！而且華夏星還沒有星際遠航技術！嗯，第三方外星人？”顏曉夕震撼的壓著聲音驚嘆道。

“沒錯，第三方外星人！”王世子點了點頭，認可了顏曉夕對老頭身份的定義，而且第三方這個詞很恰當，沒有任何文明。

“啊？那他跟我們直接接觸……？”顏曉夕頗為擔心道，在登船之前所有人都被普及了與外星生命直接接觸的危險性，并不是電影中幻想出來的異行生物，而是那些無所不在的微生物。還是那個問題，對于其他外星生命而言，本身有益的微生物，或許對地球人而言，便是極其致命的病毒或者細菌。

“放心吧，別說他曾經在地球上生活過十七年，光是能夠跟我見面就得經過各項安全檢測，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怎么可能讓他跟你們直接接觸，甚至在一起吃飯？”王世子笑了笑，解釋道。

顏曉夕點了點頭，這純屬于典型的關心則亂了。畢竟王演接觸的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她不想任何一個人出問題，別說全部了，那就不是擔心的疊加，而是次方式的疊加。

“簡單來說他來自于一個比我們的文明先進許多的文明，他們的星球比我們更早出現智慧生命，所以他們擁有遠比我們歷史更為悠久的文明，尤其是在生物技術方面，可遠比我們要強大太多。所以他們能夠很好的控制體內環境，甚至能夠根據環境的變化，對于自己身體的構架進行限定框架內的改變。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很獨特的外星文明。他在地球跟我朝夕相處生活了十多年的時間，你看看，我到現在可跟牛一樣壯，幾乎從來沒去過醫院，只從這一點上看，你就應該能安心了！”王世子微笑道。

“那他是怎么又找到你的？該不是有什么事情吧？”聰慧的女人在放下心事后，立刻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不過這個問題剛問出口，沒等王世子回答，孩子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王演已經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迎著兩夫婦的目光，攤了攤手道：“小家伙已經睡著了，事實證明你們的腦波共頻技術很不錯，能夠快速將人腦引入深度睡眠狀態，難怪小丫頭那么聰明，擁有這種技術，要不了幾代，地球文明肯定能有長足的發展。”

“好了，這個問題我們有的是時間談，作為研發層的特別顧問，你也該去跟研發層那些科學家們打個照面了，正好剛剛吃過晚飯，不如現在就出發，權當飯后做做運動了。”王世子站了起來，向老頭發出了邀請。

從私人感情來說，接下來的時間自然應該是繼續留老頭呆在家里，大家多聊聊，增進一下感情。但從整個地球文明的角度來看，像老頭這樣的外星科學大拿，自然越早參與到代表地球文明的研發層各項研發工程中越好。王世子心里很清楚不管他是否接受老頭的要求，這家伙都不可能在船上長久的呆下去，留也是留不住的。與其到時候強留傷了雙方感情，不如早點讓老頭參與到具體工作中去，能多榨一點是一點……

“客隨主便，這是你的船，都聽你的！”老頭沒什么意見，笑瞇瞇道。

研發層是沒有日夜之分的。

對于這里的科學家而言，整個研發層可是絕佳的試驗場所，因為在這里可以模擬出各種他們所需要的環境，比如極端真空環境、比如極靜環境，等等，所有研發項目根據人手來分配，最少分三個班，最多甚至有五個班交替工作著，所以任何時候這里都是燈火通明，無數人忙碌的走來走去。

相較于生活層，這里的人口密度卻又是極低的，顯得頗為空曠，每個實驗室之間都相隔比較遠，所以說是飯后運動，不過到了研發層還是坐上了懸浮車來趕路。

首先造訪的依然是尼爾斯所主持跟負責的黑洞炮研究所以及蟲洞通道研發中心。這是從多方面考慮的結果。一來，這本就是遠征一號上最重要的研發項目，二來，老頭明言過對尼爾斯粒子很感興趣，那么首先接觸對于尼爾斯粒子研究最深入的瑞典科學家，顯然比較容易獲得老頭的共鳴，雙方能夠各取所需，才能讓利益最大化，起碼能夠讓老頭呆在遠征一號上的日子里，能夠安心的指點這些科學家們。

船上的資料會在特定的時候，傳送回地球上去，船上這些技術的進步，或許就會給整個地球文明的技術水準帶來極大的飛躍。很多時候只需要一點點啟發，這些科學家們就能開創性的獲得長足的進步。尤其是地球上科學家的基數可是遠征一號上的數倍，遠征一號上的研究成果發送回去之后，指不準就能衍生出各個方面的進步。

不管任何時候，地球都是遠征一號的大本營，這是這一代遠征一號所有船員的共識，哪怕是下一代所接受的教育也會不停的灌輸這一點，王世子并沒有打算讓他的船隊成為無根之萍，對于智慧生命而言，無根是很可怕的。

“特別顧問？王演？”

當王世子將老頭介紹給尼爾斯時，這位瑞典科學家的表現是愕然，極其的愕然。

這跟顏家人的反應有些一樣，飛船已經遠離地球到達了一個未知星域，地球那邊也沒聽說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有支援過來，所有登艦的科學家大家都已經相互熟識了，就算打的交道不多，起碼也能跟名字對上號，這突然冒出個研發層科學顧問來，的確讓人疑惑。

“沒錯，王演先生將是整個科學層的特別顧問，并不專屬任何一個項目組，他的知識構成非常廣博，相信在他的幫助下，對我們整個研發層諸多項目組都會有極大幫助，進而帶來意料之外的提升。”王世子很套路化的這么介紹一句，不過用詞跟意思卻將老頭的作用無限拔高，落在不明所以之人的耳朵里，難免便有捧殺之嫌疑，就好像此時的尼爾斯，臉上的表情就極其的戲劇化，看上去很想笑，卻又似乎不知道笑出來是否合適那種。

“對所有項目組都有極大幫助？所以這位王顧問的學問涵蓋了物理、化學、計算機、生物學等等數十學科以及有其衍生的數千分支學科的全部內容？這學問的確足夠廣博的，就是不知道王顧問曾經在那里就職？又如何能夠達到如此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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