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摸底考試

江采薇的一句話，周邊女生那些曖昧的目光，讓陸兮在心里抓狂。

她可是有著一顆鐵血真漢子的心，被一群不知名的男生寫“情書”，不是無可遏制狂暴，已經是心態極好了，還要保持淡定從容，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很考演技的開學日。

陸兮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心情，將挎包塞進書桌里面，螓首微點，目不斜視，撥拉兩下別到耳背后面的頭發，讓劉海像瀑布一樣垂下來，遮住眼簾。

鴕鳥還是貞子？

這都不是一個問題，她只要旁人看得明白，今天我拒絕和別人說話，就行了。

此時，時間無限接近七點半，早讀時間即將開始。

嗒！嗒！嗒！

不過就在這時，班主任周老師抱著一疊試卷，踩著恨天高走進了教室。

來了，它們來了！

“嘩！”

與班主任混得有點熟了的學生們，齊齊嘆了一聲。

這不是期中考試，不是期末考試，而是毫無底細的摸底考試，大家都心有忐忑。

“軍訓的時候不是已經通知過了嗎，我以為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了。”周老師笑道。

“如果只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有做好考試準備，怎么辦？”有人叫道。

連考什么都不知道，能做好考試準備才怪呢。

“天氣不是還挺熱的嘛，做些涼拌吃不錯哦。”周老師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可這種近似調侃的建議，將眾人心里那最后的一絲希望都燃燒殆盡。

將卷子分發下去，周老師拍拍手，安慰道：“好好寫，能寫多少是多少，摸底考試，不作任何要求。”

摸底考試形式很簡單，不分考場打亂，監考也松，可是這張沒有聽力考試的卷子，內容一點都不簡單。

陸兮堅持每天學習英語不動搖，保持著很好的語感，卷子寫起來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很突兀很困難的地方。

當然，也不容易。

她沒做過高考英語的試題，但猜測這張卷子的難度應該略低于高考，畢竟她這樣，還差一點沒有趕上高考程度的英語水平，能從頭到尾做一遍，難度范圍可見一般。

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陸兮寫完卷子，有點剩余。

檢查了一遍，她判斷這張150分總分的卷子，自己大概能考到120到135之間，不算好，也不算差的成績。

當然，對于大部分人來說，英語摸底考試還是很難的。

在剛考完中考，又考上了省內第一重點高中，終于可以極盡狂歡的假期里，依然能夠自覺堅持不懈每天學習英語的人，真的沒有多少。

每天讀一個半個小時的英語，很簡單的事情，但長年累月做起來，又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有的人堅持下去，成功了，有的人沒能堅持下去，走上了其它的路子。

“好了，考試時間結束，大家把卷子從后面傳上來。抓緊時間，休息一會，還有一場真正的考驗。”

沒能做好考試準備的眾人，兩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等到要交卷，卻發現自己碌碌無為。

整張卷子，沒能夠做完一半。而且即便是做完的那一半，其中的選擇題，也是胡亂猜測著填上去的。

華附高一的學霸們，何曾有過這種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長短不一要選B，參差不齊就選D的恐怖經歷。

卷子交上去之后，有人用很悲催的語氣宣布：“這次英語摸底考試實在是太簡單了，我至少能夠拿下一半的分數。”

150分，一半的分數是75分，距離及格線90分還有15分。

“先不要忙著高興，你們沒有注意到班主任剛才的說詞嗎，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考驗。”

“只能拿到一半分數的英語都還不是真正的考驗，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考驗？”

“讓凡人顫抖的考驗。”

“愚蠢的高一新生們，你們遲早要敗在數學摸底考試的長矛之下。”

“陸兮，我恐怕也要不及格。”江采薇苦澀的說道。

圈子里的秦谷雨和韓伊伊她們，聽了江采薇的話，臉色也不怎么好看，顯然都考得不好。

“摸底考試而已，我們要在戰略和戰術上都藐視它。”陸兮沉住語氣，小心翼翼答道。

“傲雪，你呢？”也許是陸兮大咧咧的話，和那強裝鎮定的語氣讓江采薇以為她也沒有考好，江采薇問了問傲雪。

“還可以。”傲雪的話語一如既往的少。

然后江采薇她們都被傲雪的云淡風輕鎮住了，那完全是藐視這一次英語摸底考試的神情。

“真正的學霸，能在一場考試中拿下150分，還能送出90分的助攻。90分的助攻，你們在哪里？唉，看來我們班沒有真正的學霸啊。”

學生們沒能為英語摸底考試太難抱怨太久，數學老師就提著卷子走進了課室。

“咳！”數學老師看到下面的學生，很菜的臉色，清了清喉嚨，用沉著的語氣說，“各位同學不用擔心，本次摸底考試只考察大家對基本知識、基本技能和綜合、靈活運用知識的能力。認真去做，就算是完成任務。”

本次考試只考察大家對基本知識、基本技能和綜合、靈活運用知識的能力。

這不是中考考綱上的官方套話嗎，哦不，高考考綱上也有這樣的套話。

意識到不對勁，學生們的心沉得更深了。

領到卷子，王朝宗沒有立即開寫，而是按照以前的考試習慣，先將全部題目都大概瀏覽了一遍。

可在瀏覽了一遍整張卷子之后，他不由得想了一首歌。

“看過了太多太多的考試，抽光了一層層懸疑，剩下的，不要告訴我，這叫難題，那也叫做真難題。”

“這是一種悲劇，無藥可救的悲劇。明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卻還一直停在原地。”

王朝宗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被這首歌詮釋得一干二凈，一整張卷子，數十道題目，他知道自己確實不能這樣下去，可他真的是一直被難倒在第一道題上。

十多分鐘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的他，抬頭看了周邊的同學一眼，抓耳撓腮的有，頭發抓成雞窩的有，不斷抖動著大腿，就是沒動筆的有，動筆了卻胡亂涂畫的有……

看來他們或許不知道那首歌，但心情和那首歌所唱的是一樣。

數學老師看著下面的學生，目光帶著一絲的憐憫。

這一次的數學摸底考試，一方面固然是選拔個別有數學天賦有自學能力的苗子，一方面是要給另外一些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能考上華附的學生，智商是沒有問題的，但他們中絕對是有一部分只有小聰明，是抱著先玩上兩年，高三再努力這樣的心態來華附的。

所以摸底考試很難，就是要告訴這么一部分人，到了華附，絕對不是玩玩就能過去，就能考上清華北大的。

當然，大部分的學習態度還是很端正的。不過抱歉，躺著中槍是沒辦法避免了。

對于一群高中生活才剛剛開始，課本都才領到手的新生們來說，真正接軌高考的數學摸底考試，難得是慘絕人寰。

如果說英語摸底考試，不少人有自信能拿下一半的分數，那么數學摸底考試，能拿下一半分數的三分之一，就可以殺雞還神了。

數學老師從左邊看到右邊，看到窘況一片，心下搖頭不已。

自己這個班，看來是沒有那種好苗子了。

咦，似乎也不是，在最后一列，第六排那個靠窗，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寫起卷子來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看那速度，就像用文不加點來形容寫文章很快的那樣，這個女生的做題速度達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這個女生，數學老師看了一眼文件夾里面的學生名單，嗯，陸兮。陸兮，有印象，哦，是了，中考數學滿分的那個。

原來如此，這就解釋得通了，看來還是很有希望的。

他習慣在教一批學生，會去了解她們之前的數學成績，以便有的放矢，所以對陸兮這種能在中考數學那種高難度的考試中脫穎而出的學生，有著不淺的印象。

為了避免給已經承受了珠穆朗瑪峰這種山一般壓力的學生們，再添上一座五指山，他沒有下去近距離查看。

反正卷子會收上來，到時候批改，水平到底如何，不就一目了然了？

不急在一時，數學老師心想。

不假思索？確實是。

對于已經刷完5年高考3年模擬和高中數學培優教程，打下了夸張點說直達地心這種萬丈基礎的陸兮來說，這張摸底卷子，做起來就和拿著倚天劍屠龍刀去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沒一會兒，她就殺到了壓軸題的部分。

第一道壓軸題是一道數列題，已知嚴格遞增的無界正數列……

陸兮看到這道題，立即就想起自己見過類似的題目，是在數學奧林匹克命題人講座中的一冊數列與數學歸納法中看到的。

是的，陸兮已經不滿足于僅僅只是在奧賽經典和數學競賽研究教程中打轉了，她將命題人講座也納入了自己的數競探索范圍之內。

每天在三套書中輾轉，三套書的難度各不同，并不意味著就沒有樂趣。

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在流水和高山之間覓知音，感受數學思想的充實和美妙。

其實她不僅僅是在數列與數學歸納法中見過，同時在奧賽經典中，也見過。

如果說數列與數學歸納法中的是加強題，奧賽經典中的是普通題，那么這張卷子上的是弱化題。

用各種方法從不同角度去研究過加強版，做過結論放弱了的普通版，再回頭來看結論進一步放弱的弱化版，難度可以忽略不計，就是很簡單的一道常見題，提筆用定積分瞬間秒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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