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大漢雄風

抗日之英雄莫問出處。

掩著鼻子，看著那些從尸體上掉落到路面上笨拙地爬來爬去的蛆，忍住了一陣陣惡心，朱可夫忽然問那個聯絡官：“今天怎么沒有日機來空襲？”

“是啊，今天怎么沒來呢，平時這個時候都來了三趟以上了......”聯絡官也很奇怪......

日機不會休息，沒來襲擊交通要道，一定有比這里更重要的襲擊目標......前線主力部隊被分割包圍，如果遭受猛攻應該會求援......諾沃列尼諾到斯莫連希納之間成了真空，前指就在諾沃列尼諾......上帝啊！不會......

“快，讓一個騎兵團卸下輜重全速趕往諾沃列尼諾！”朱可夫忽然大叫起來：“命令各部全部卸下輜重，留一個步兵團看管，其余各部馬上展開進攻隊形，向諾沃列尼諾攻擊前進，坦克旅全部做好戰斗準備......”隨軍參謀們在朱可夫的一連串命令下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諾沃列尼諾被日軍襲擊了，那么前線的各部將會一片混亂，甚至會丟掉伊爾庫茨克！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今天路上沒有遭遇日軍空襲和前指半天沒有電報求援的異常情況。朱可夫心里大急：“趕緊與諾沃列尼諾聯系，每十分鐘聯系一趟，如果半小時之內聯系不上，讓炮兵部隊就地設立炮兵工事準備戰斗......”

參謀們被朱可夫的決定嚇壞了，難道諾沃列尼諾真的會失守？一群接到各種命令的參謀們飛也似地離開，蘇軍南線集團的前鋒部隊在兩個小時后做好了一切戰斗準備。

斯大林還沒有接到貝加爾湖南線的最新軍情，但現在已經在辦公室里暴跳如雷：他剛接到蒙古國的求救電報：中國大軍已經不宣而戰分不清多少路，數不清多少部隊進入了蒙古，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甚至屠城！......蒙古原來答應援助蘇聯的所有物資都無法籌措及運輸過來，請求蘇聯幫助小兄弟一把......

中國！這些黃猴子膽大包天竟敢趁老虎打盹的時候向偉大的蘇維埃的小弟開刀！斯大林氣得幾乎連桌子都掀掉，他知道英國等列強之所以一直不給蘇聯提供任何的援助甚至高價求購也很難得到他們的物資，就是由于中國政府以條約要挾所致；現在中國竟敢公然對蒙古動兵那不是直接扇蘇聯耳光是什么？

斯大林馬上讓秘書起草一份對中國不宣而戰侵略蒙古的聲討在國際上公布并且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討對蒙古的軍事援助。雖然蘇聯現在內外交困，但是作為一個主義的老大哥的面子是不能丟掉的，特別是在對日本作戰國力消耗異常嚴重的日子里，更要維護國家的尊嚴——一旦對中國軟弱了，西邊的波蘭、芬蘭等國會不會打過來呢？！

中國進入蒙古的部隊有兩支，一支是關麟征所部，中國北方集團軍，該部進入得不深，主要是從內蒙往外平推擴張了些，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建立根據地支援其他的部隊并做好勘探、測量、物資儲備等將來對蘇作戰的工作。另一支是由彭漢柏所率的東北集團軍一部，該部由兩大部組成：一部是彭漢柏從野一師骨干力量中抽調的部隊加上部分收編東北軍部隊組成的第九野戰軍；另一部分則是剛剛成立還沒到一周的原東北各地“胡子”整編而成的中國第二騎兵軍；這些部隊是真正的對蒙作戰主力軍。

不管是彭漢柏那些長期接受殘殺訓練的起家部隊還是那些“胡子”們組建的騎二軍都有一個共同點：嗜血成性！在得到軍內關于本次進軍不設軍紀，可以自由殺戮搶掠，所有行事分寸把握最高決定權在總司令彭漢柏手里的密令后，這支部隊進入蒙古的所作所為可想而知！

胡子們還好點，大家白山黑水地混，總是對神明一類有所敬畏，彭漢柏那些以活人殘殺為常規訓練的獸軍可就肆無忌憚了，屠城就是他們上演的好戲；只要是敢于抵抗的城鎮村落，野九軍的政策是一律殺光！野九軍所到之處十室九空，大軍開進的線路幾乎成了無人區！

“二爺，野九軍那些狼連僧侶都不放過，他們一路上把廟宇都燒光了......”哨探戰戰兢兢向騎二軍副軍長白天厚報告道，這些土匪們平時雖然殺戮成性，但是一般對出家人還是比較尊重的，他們一路上過來雖也燒殺搶掠，但連一座廟都沒動過。在剿匪行動時，這些土匪不少和彭漢柏的直屬部隊打過交道，對于現在的這個總司令心理是充滿敬畏，背后都叫他彭殺星。那個回報的探子續道“我聽說野九軍在很多廟宇中搜出了不少的黃金、大洋呢，那些廟宇都是肥羊啊！”他眼里充滿了期望......

被稱為二爺的白天厚剛剛成為騎二軍副軍長，軍長是他哥哥白天廣，現在被元首召見已經去了南京，本次的進軍蒙古就由白天厚來擔任騎兵集群總指揮。白天厚是個根深苗黑的土匪，祖上到他這代已經是六代為匪了，雖然不是什么名角，但在道上面子還是挺足的。六世為匪一朝拜將，白家算是到他兄弟這代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正在意氣風發的白天厚聽了回報略一沉吟便做了決定：“以后見廟就進，別讓人小瞧了咱綠林道上起家的爺們！”......

中央軍前一段時間在東北的剿匪可謂轟轟烈烈，對于那些不肯接受招安的和有著特殊背景的胡子可是絕不手軟，都是采用常規部隊封山，野戰軍深入剿滅，一旦遇到土匪憑險而守則呼叫空軍進行猛轟的立體戰術。東北的胡子們一向只習慣于和東北軍打太平拳，日本人來了后雖也曾經打過些慘烈戰斗，但都是小規模接觸，何時見過這陸空夾擊，野戰軍分割，特戰隊奇襲等多元化進攻手段，數天之內聲勢最大的幾股已經被全部剿滅。剿匪經驗豐富的彭漢柏、孫立人等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再配合康澤在江西搬來的鎮壓經驗，五天內橫掃了一切匪患區的村落，幾乎把胡子們的生路全給堵上了......中央軍不是日本人，投降不是賣國，而且還有于學忠在招安，大部分的胡子便投降了。

中央軍可不是東北軍，下手夠狠夠黑，在胡子們投降后，甄別出來凡是背景特殊的、根不深苗不黑的，一律申辯無效，幾乎全部被當著眾人面滅了族！這下把胡子們嚇得心驚膽戰，但是其中像白天廣這樣世代為匪，從不和其他勢力合作，在淪陷時期還打過日本人的就吃香了，大多數都得了重用；白天廣兄弟竟然直接被任命為軍長！這下了不得，整個東北綠林道上都傳開了，那些還散落各處的胡子們投效的就更多了；于是這支草草成軍的部隊便也被編進了對蒙古用兵的序列，直接受方面軍總司令彭漢柏指揮。

現在騎二軍可是兵強馬壯，全數換上了正規軍的服飾，配上了馬槍還有數量眾多的機關槍和迫擊炮；雖然多數人沒受過什么正規訓練，但是在馬背上玩槍玩慣的胡子們在一撥軍校騎兵士官生的點撥下，也有模有樣看上去似乎有點軍隊的樣子了。正在騎二軍將領們討論著怎樣去打劫和殺戮的時候，又有前哨來報發現蒙古軍開來了大隊騎兵在十公里外逼近。

“弟兄們！韃子騎兵來了，大家準備殺個痛快！”白天厚一聽說來了敵人，興奮得不得了，從來沒掌握過超過五百人的他現在手上有著兩萬人，早就想打仗想瘋了！抱著同樣心態的幾乎所有騎二軍的各級軍官們也一個個躍躍欲試。

“蒙古騎兵素來強悍，沖擊力驚人，卑職以為還是嚴陣以待先挫其銳氣的好！”參謀長曾峰可是真正的保定軍校騎兵科出身并且留學過日本，對于騎兵作戰算是真正的行家里手，他知道憑這些烏合之眾和蒙古騎兵作馬上沖鋒較量是難以抗衡的，連忙出來相勸。

白天厚也明白這些掛著參謀名義過來的整編部隊的青壯年軍官實際上也是中央軍派在騎二軍的督軍，是得罪不得的，所以也就對他們言聽計從；當下部隊就在這些參謀們的指揮下，原地布陣等待敵軍的來臨。

頂在中隊前方的是有著“蒙古紅軍創始人”之稱的格勒克道爾吉.德米德將軍親自指揮的蒙古第一騎兵軍，蒙古軍中的鐵軍！這支部隊受過蘇聯軍事顧問的點撥，在騎兵作戰方面的思想和戰術水平都比那些舊皇公貴族部隊出身的部隊要先進得多；在知道中隊的侵略行為后，這個軍的精銳第一師便立即南進抵抗入侵。

“報告，前邊發現中隊，看他們裝備還不錯，騎術也還行，但是隊形較散亂，舉止根本就不像軍人，估計就是前幾天才編好的那支騎兵第二軍！”蒙古第一騎兵軍和蘇聯間諜互通有無，對于中國在東北收編了很多馬賊成立騎二軍往西開赴的事情是知道的，加上從各地得到的消息稱中隊殘忍暴劣，像強盜一樣，所以很快就判定這些部隊就是騎二軍；當然他們不知道真正暴劣到家的是彭漢柏的中央軍嫡系！

“太可惜了，我們兩個師調到北方去支援蘇聯老大哥，否則今天就可以一鼓作氣吃掉這支中隊了......”擔任前鋒的團長頗為覺得可惜，在他的心目中，以蒙古騎兵的精銳去對付一支才成立的烏合之眾那是簡單得不得了的事情，如果自己兵力足夠的話，就不是擊潰對方而是全殲了！

騎二軍的很多基層軍官都是從全國各地軍校騎兵科畢業的士官，其中團以上參謀長全是野一軍出身的，這些軍官繼承了野一軍的作風，對于野戰工事修筑都很有一套。針對這些半吊子軍人部下基本功都欠缺，修不出整體防御工事，軍官們便親自下地指揮，針對性地修筑了一批機槍陣地和迫擊炮陣地并且做好偽裝，其他人馬則還是擺出一副要進攻的態勢。

一小時后，就像冷兵器時代的交戰一樣，雙方的騎兵部隊便擺開了一條長達三公里的陣線對峙。

“不是說這支蒙古部隊是現代化騎兵嗎？怎么沒見有人修工事？”曾峰在望遠鏡里觀察著敵情，覺得很奇怪，而且，從觀察來看，這支部隊的迫擊炮并不多。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看他們的騎兵列陣情況，估計一個沖鋒就能擊潰他們！”蒙古騎兵軍的將領也在觀察對手，這些馬匪出身的部隊雖然看上去很彪悍，但是各種動作細節都讓蒙古騎兵們輕視。當他們看見對手竟然有要發起沖鋒的企圖時，便馬上先發制人對中國騎二軍率先采取行動；現代化騎兵竟然用回了兩千年前的整體沖鋒戰術！

萬馬奔騰，整個地面都在蒙古軍的鐵蹄下顫抖著，那些馬匪們雖然一個個膽大包天，但可從來沒見過這種萬騎以上的沖鋒，看著蒙古軍身后的揚塵遮天蔽日、無數馬刀閃閃發光，一個個都有點膽戰心驚。白天厚看看身邊的參謀長，卻見曾峰一臉鎮定，這才稍稍安心：“參座，您看......”

“聽號令！”曾峰高高舉起馬刀，在蒙古騎兵沖到面前一千米處忽然馬刀落下：“打！”

身旁的通訊兵馬上發射訊號彈，各部開始射擊的時候正是沖鋒的蒙古軍進入八百米距離的時候。一時間，所有的機槍陣地都開始瘋狂了射擊......此時正是大草原上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時節，所有的機槍陣地都隱蔽得很好，一開火暴烈的交叉射擊火網便把面前整片草原的草攔腰割下，讓人感覺眼前大地忽然陷下去了一米；詭異的情景之后便是蒙古軍成排成排地連人帶馬栽倒在地......

雖然這次中隊被要求保存實力，騎二軍的軍直屬炮兵部隊都沒有重炮，但還是裝備了十門“克虜伯”山炮和一百五十門“民二四”82mm迫擊炮的。現在蒙古騎兵碰上的正是騎二軍軍直屬部隊主力，本來就不大會炮兵戰術的白天厚只是為了自己威風，這些大炮一門都沒配下去給各基層部隊，全部帶在身邊，這時卻正是好鋼都用在刃上了：一百六十門大炮在基本功不過硬的半吊子炮兵們使用下，落點分布卻恰恰零零碎碎地幾乎覆蓋了整個蒙古軍；這效果估計只有配合熟練而且水平超一流的炮兵部隊才能打得出來！

蒙古騎兵的沖鋒陣型一時間亂成一團，那些被炮火殺傷、驚擾的戰馬亂竄，習慣于騎一匹馬牽一匹馬連續沖鋒的蒙古軍整個沖鋒方陣完全失去了方向！迫擊炮的高射速發揮出來了，那些炮兵一看第一輪打擊效果如此絕佳，連忙以最快速度把炮彈瘋狂地往對方隊列中狠砸！

一百六十門炮的參差不齊的“齊射”震耳欲聾，響聲連成一片，把那些分配到騎二軍的炮兵教官們看得喜出望外而哭笑不得：沒有規范的動作、沒有整齊劃一的行動，這些如果不是由教官們設好標尺估計連射擊距離都瞄不好的炮兵們，硬是把蒙古軍的最精銳部隊轟得哭爹叫娘死傷無數！

中國這邊的部隊，除了機槍手們瘋狂射擊外，竟然有半數的騎兵忘了他們是來戰斗的，紛紛停止了射擊！這些目瞪口呆的土匪們今天是大開眼界：先是見識了騎兵集群沖鋒的威勢，接著是看到了強沖鋒在強阻擊面前的悲慘下場，然后還看到了過百門大炮打在沖鋒隊列中的驚心動魄效果！

從開始被蒙古軍嚇得兩腿發軟到變得信心百倍士氣如虹，這支部隊僅用了三分鐘！

三百多條重機槍，如果平均分配到整個陣線，大約十米就有一條！這些重機槍全部被設在兩兩相隔一百五十米一處的機槍陣地上，全部以交叉火力層疊射擊，密密麻麻的子彈足以封鎖一切妄圖通過的人馬。烈日當空，但火力的超高密度還是能讓人看到那特殊的閃亮光網，這張網隨著蒙古軍的層層倒下開始不斷延伸，所到之處便是血霧彌漫、斷肢殘臂、哀鴻遍野......這根本就不是戰斗而是屠殺！

戰爭就是一種由錯誤組成的沖突：因為對對方實力的錯誤估計所以開戰，因為對對方戰術的錯誤估計而使用更加錯誤的戰術......戰斗總是需要很多的運氣，一群烏合之眾的錯誤安排把一群犯了更大錯誤的傻瓜打得落花流水！

“沖啊！”早就看得興奮莫名的中國騎兵們甚至多數人沒聽懂自己部隊吹響的沖鋒號，他們是在老土得掉牙的沖鋒吶喊中開始亂哄哄地發起沖鋒的！

剛剛僥幸逃過機槍和大炮屠殺的那些蒙古軍殘兵敗將們還沒定下神來，中國騎兵便還以顏色，來了個同樣古老的全軍集群沖鋒！這些極具中國胡子特色的騎兵們人還沒到便是快慢機二十響開路，沖到面前才落下馬刀......蒙古軍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是一場風卷殘云般的絞殺！

一萬多馬軍的沖鋒不管隊形好不好，一樣能讓大地顫抖；一萬多把馬刀高高舉起不管動作整不整齊，一樣能寒盡敵膽；帶著同樣遮天蔽日的揚塵，一群來自白山黑水甚至三天前還沒穿上軍服的東北胡子們在草原上再現了兩千年前的大漢雄風！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半小時，......今晚加班，明天不會晚了。）抗日之英雄莫問出處 第一三三章 大漢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