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磐石

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

美國國防部預先研究計劃局（defense_advanced_research_projects_agency）總部。

這棟外表看起來與大多數商業大廈沒有區別的樓宇內，集中了美方最癡迷研究的科學家、世界級項目管理者和頂級精英技術人員，致力于探索國防與軍事科技的前沿概念，是美國國防部重大、特殊科技攻關項目的技術管理部門。

狂暴的轟鳴聲響起，一個穿著機車服的男子駕駛酷勁十足的純黑色重型機車呼嘯而來，飛速駛入地下停車場。摘下頭盔之后，露出一頭斑白的半長頭發，這位機車騎士竟然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透著另類的酷勁。

老年騎士拎著頭盔熟練地穿過停車場，刷下身份識別卡，按動電梯上到11樓，徑自拐入右手邊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卻看到一個人已經坐在往常熟悉的位置上，背對自己。

“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老年騎士沒有露出半點驚訝神色，隨手把頭盔放到門口的架子上，拉開機車夾克的拉鏈。

“還是那么敏銳的反應，沒有一點驚喜嗎？”

來客轉動椅背面向他。顯露出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形象。歲月絲毫掩蓋不了他的魅力。短短的金發顯得英武不凡，眼中閃爍懾人光芒。

“馬洛查普林。除了你這個騷包的家伙，還有誰能忽悠到我親愛的萊拉打開辦公室門。”騎士面帶苦笑，上前一步和他握了握手。

“老朋友。”

“阿特利。”

馬洛查普林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一身筆挺西服打扮妥帖，每一條熨線都筆直整齊，卻與普通的商業精英有截然不同的氣質。看到這個男人，任何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堅硬。像一塊花崗巖般堅不可摧，難以撼動。

他看了看老騎士阿特利硬朗的機車服，露出微笑：“還騎博納維爾？”

“我把67款賣掉了，換了一輛派普伯恩。”阿特利一面說話，一面轉到辦公桌后面，坐了下來。

“那車不錯，什么時候帶我去兜兜風。”馬洛查普林挑了挑眉毛，看起來非常感興趣。

“得了吧，有話直說，你可不像是會看望老朋友的人。”阿特利深知這位老朋友的秉性。和自己一樣，都是軍方的另類。有空閑時間更愿意用來泡妞和風流瀟灑。只不過他是攻堅的長槍，而自己負責后勤研發。

“你這樣說讓我太傷心了。”馬洛查普林聳了聳肩膀，臉上并沒有半點難過樣子，反倒表情嚴肅起來。“昨天晚上在洛杉磯發生了一樁連環惡性兇殺案。”

阿特利表情絲毫不變，只是點了點頭，靜靜看著他等待下文，普通的兇殺案怎么可能讓國防部特別行動處的首席專員費神關注。

特別行動處和darpa類似，同樣隸屬于美國國防部，但于各軍種，區別在于darpa與美國陸、海、空三軍都是客戶關系，而特別行動處則是國防部直屬特殊部門。

馬洛查普林把手插在口袋，接著說下去：

“一個貌似精神病的人在商業街上大開殺戒，赤手空拳殺死了超過七名平民和十三名持槍的洛杉磯警員，然后神秘消失。”

阿特利終于有了反應，他皺皺眉頭作沉思狀：

“聽起來有點像你們特別行動處的人才能辦到的事情，還是某些不識趣的家伙耍了些手段，溜進來了？不過我還是沒有看出來這個案子和我有什么關系。”

馬洛查普林搖了搖頭，很認真地回答他這個問題：“我們的人不會對平民下手，你先聽聽這段目擊者的錄音。”

他撩開西服外套，從內口袋中掏出一只黑色手機，操作幾下放在桌面上，片刻之后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大概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正在店里看電視……忽然外面傳來亂七八糟的吵鬧聲……一開始我沒有注意……以為是那些喝醉酒的家伙又在搗亂……我看到那個奇怪的人直接咬斷了女人的脖子……上帝啊！我親眼看見警察射中了他……他抓住那個警察直接飛進了對面……我發誓絕對飛起來了……那肯定是魔鬼……是魔鬼……”

斷斷續續的錄音并不是效果特別好，而且說話的人情緒顯然非常激動，近乎歇斯底里，說話的時候也有點語無倫次，但還是能夠聽出不少東西。

阿特利面色陰沉下來：“又是那些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怪物？”

身為darpa的基因技術處主管，阿特利霍普森絕對是基因學的權威，他也是最早接觸到有關那些神出鬼沒怪物信息的人，唯一可惜的就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捕捉到任何一具實體標本。這些怪物似乎有特別的手段，也懂得避開軍方的耳目。

馬洛查普林收起手機放入口袋，緩慢但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確定。我調閱了警方所有的詢問記錄和當地的攝像頭，那個家伙由始自終沒有顯露出任何怪異的樣子。而且此前那些怪物雖然同樣兇殘，但是都非常小心，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在公眾場合明目張膽動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雖然不是飛，但也差不了多少，那種詭異行動能力，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現在，你知道為什么我來找你了？”

這就要從國防部對darpa的獨特定位說起，它的宗旨是——‘保持美國的技術領先地位，防止潛在對手意想不到的超越‘。也就是說，并不僅僅以滿足軍方的現實需求為目標，而是以感知軍方將來可能的潛在需求，探索未來尖端科技而著稱。

很多darpa曾經的研究項目，都被譏諷為“匪夷所思的幻想”、“異想天開的夢囈”，然而在這些瘋狂科學家的努力下，卻一一成為現實。互聯網、半導體、個人計算機操作系統unix、激光器、全球定位系統(gps)等許多曾經被視為“顛覆性”的重大科技成果，都可以追溯到darpa的資助項目。

所以用直白的話說，darpa，也就是預研局，是一個研究未來科技的機構，包括至今仍被許多人視為不可能實現的“超級戰士計劃”，也是其研究項目之一。憑借著評估需求所收獲的對前沿技術的高度敏感性，輔之以科學的管理模式、高效的執行機構及嚴格的評審機制，darpa已經鎖定了許多高風險、高價值、高收益的項目，始終將精力放在對未來的探索上，確保了創新果實的不斷涌現。

而現在，馬洛查普林顯然就是要讓darpa盡可能幫助自己提供或搜集更多關于這些怪物的信息，抓住他們的小辮子，讓他們再也不能蹦跶得那么歡快。

阿特利霍普森帶著幾分無奈，反復揉動太陽穴，顯然也很頭痛：“我們的超級戰士計劃雖然有所突破，但是也遠沒有達到那些怪物的程度，難道海對岸的那些老對手這次真的領先我們了？”

馬洛查普林來此之前早已經有所預料，聽到這個答復，倒也沒有多少失望神色。他眼中閃動著冷冽的光芒，斬釘截鐵說道：“沒關系，等我們抓到這個家伙，你們可以隨便研究。”

阿特利點了點頭，開始拿起手邊的電話安排人員，雖然了解的信息不多，但他們同樣有很多其他方法配合特別行動處。(

惡魔在紐約 第五十六章 磐石